这个石涧仁还是清楚:“原来倪星澜也说过嘛,她们这专业演员的密集化妆对皮肤伤害也不小了,基本上就是腌在化妆品里的。”
齐雪娇嫌他说得影响了自己胃口,由此完美的把鸡汤面换成了小汤圆感叹:“都是好女人,洪老师更像个大姐姐,招呼大家以后无论时间、事业如何变化,都要拥有这份友谊,毕竟除了你这个有意无意的障碍之外,大家无论人生观世界观都比较谈得来,没有那些庸俗的东西更没有相互勾心斗角的狗血情绪,挺好,以后哪怕不在一起了,也值得当朋友。”
石涧仁能从纪若棠上午的临别赠言里感觉出来平静下的暗流,但这会儿肯定不扫兴,反正过几年隐居生活了再说呗,专心开始催促:“差不多了吧,睡前吃太多,不利于消化系统的……”看齐雪娇有犹豫回头再吃点面的眼神,赶紧抢着把剩下的面西里呼噜吃了,等姑娘喜笑颜开的埋怨他抢面碗的时候,又手脚麻利的端了汤圆碗过来直接就全都倒自己嘴里,把齐雪娇都乐成啥了,直跺脚。
这里不是靠近江州最繁华的市中心么,午夜时分来这里吃东西的除了好这口儿吃的,基本上都是各大娱乐场所夜归人,穿着打扮都很有职业特点,可能看这穿着普通的情侣俩眼神就有点鄙夷,玛德不就是吃个大排档么,还特么的晒恩爱撒狗粮,真是给了这些普遍不相信爱情的人士一万点心理上暴击。
所以瞟着这公母俩依偎着起身给钱走人,还有人骂骂咧咧呢,无非就是些颇有侮辱性的方言,结果看起来高高大大的两口子一点鼓起都没有,完全就像没听到一样置若罔闻的就走了。
倒是让存心想找茬儿的人颇为没脾气,提高音量在后面大声骂几句没卵蛋的胆小鬼,结果这俩连头都懒得回,齐雪娇还笑着靠在丈夫怀里表扬:“真的,就是刚认识你那会儿,如果遇见这种事,多少还会生气,现在就像看笑话了,这又是个跟你不知不觉变得一样的地方。”
石涧仁立刻反过来吹捧:“我是从小接受这种道德教育的结果,不会把这种无谓的事情放在心里,你才是没有因为坐拥家庭背景就锦衣玉食的瑟,也没有因为消费路边摊大排档而尴尬,这种自信大方、坦坦荡荡才是最自然天成的,因为你的精神世界压根就没有自卑啊。”
齐雪娇嘻嘻嘻的想了下肯定:“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看见你侃侃而谈的时候还是觉得我文化少了点。”
石涧仁好评如潮:“我这是文化熏陶出来的,你是家教性格熏陶。”
齐雪娇终于肯定了:“真的,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呢,也不一定等同于别人口中的**,也有很多普通指战员的孩子,但普遍说起来还是比较单纯的,起码比那些不是部队大院的干部子女单纯,优越感肯定有一些,但家教就算不咋样,对道德定位多半都很高,所以要么特别好,要么特别坏,我觉得中庸的反而少……”
两口子正亲密的说情话呢,后面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夫妻俩心有所感的对眼一看,真的有只手伸到石涧仁肩头很不客气:“喂!我弟兄在跟你说话,特么你不给面子就太不懂规矩……”
石涧仁把手臂稍微松开了一下,因为齐雪娇下楼的时候懒了点没穿内衣,所以只要两人在走的时候他都是展臂搂着老婆,姑娘抱着胸的,然后就这么一丁点间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把怀里的贵宾狗给放出去了,然后只听得齐雪娇一声娇叱:“滚!”
从丈夫怀里闪出来的姑娘直接抓了对方的手来个娴熟的反臂抛摔,反骨骼运动的那种动作真不知道是部队的擒拿术还是她学正骨的硕士专长,把那肯定喝了不少酒的年轻男子摔到地上还疼得捂住肩头哎哟哟惨叫。
齐雪娇是多享受这种夫妻之间你侬我侬的亲昵啊,再淡定大方给破坏了这种局面那也是气恼的,所以一下手就来重的!
她确实从来不担心后果。
十几米外的路边大排档上顿时跟炸了锅一样,三四个明显不是什么正当职业的男子从女伴身边带着求之不得的愤怒跳起来,抓了板凳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其中一个还很有气势的到旁边摊位上抓了把菜刀,凶悍的就冲过来了!
江州这边的民风是有点剽悍,就像耿海燕一言不合也能提菜刀一样,不过这就明显讨不着好了,石涧仁一把抱住还想迎敌而上的老婆,双手都捂在她胸口压住了男式t恤下跳跃的大白兔:“好了好了,休息下你打电话报警,我来……”
齐雪娇才惊觉自己有点不划算,哪怕这厚t恤泄露不了什么信息,还是连忙一只胳膊抱着胸口一只手跟旁边小卖部的老板拿公用电话,眼睛倒是很关注丈夫的行为,要是他吃半点亏,估计能把电话当暗器用。
石涧仁是有点啼笑皆非,他对这种意气用事或者无事生非的挑衅觉得简直就是无厘头嘛,人生得多么空虚才会把旺盛的精力耗费在这上面,却没想过绝大多数人哪有他这种思想境界,多少人年少轻狂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当然也没他这种行走江湖的傍身之技。
甚至从这个细节就能看得出来他跟齐雪娇在打斗上都有本质的区别,他更习惯用脑,随手从小卖部门口靠墙抓了一把收折起来的篷伞,孩子拳头粗的那种金属管两米多长,倒拔杨柳的大力气势吓得对方数人硬生生的收脚,很明显谁冲上来就会挨暴揍!
声音也是朗朗的:“已经报警了,这位兄弟得等警察来解释为什么要挑衅,你们如果要再把事情闹大,估计就要拘留甚至更麻烦了……”
莽汉也不吓大的,稍有停顿还是继续冲上来了,结果石涧仁好像在给老婆卖弄似的,那么长的篷伞好几十斤,他舞着迎上去,一个照面就扫翻了两三个人,石棒棒的力气也确实强悍,那个拿菜刀的刚趁着酒劲冲上来,更是被他直接用伞柄撞倒打落在地,然后动作敏捷的直接踢开凶器,再把沉重的伞头指着每个人,稍微想起身就是重重一记抽打在头上胸口。
很有点少林棍法的派头。
所以拿着电话的齐雪娇简直惊喜,一贯以来丈夫给她的感觉就是多有文人范儿,她还真的从未看见过石涧仁跟人产生肢体冲突,结果打起来充满这么阳刚的男人气息,原来从一开始还有点让着自己的哦。
这时候的女人最容易头昏眼花当迷妹了。
1377、人生过客,长河砂石
这种破事儿现在处理起来的简单程度也让石涧仁吃惊。
半夜快速抵达的警车哪怕是公事公办,在听说了他的名字以后,接过齐雪娇上楼回家拿下来的身份证,还迅速的打电话回警署确认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您还是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石涧仁不知道他们的警务系统上能查到什么:“嗯,现在是市代表。”
警察就恭恭敬敬的把他护送走,那几个本来还准备在地上撒泼打滚耍赖的家伙立刻被其他穿制服的铐起来,因为随身携带的手铐不够,甚至有几个还被先关进警车里,石涧仁听见警察还在对对讲机里呼叫增援,最后一直送到了家门口,再次对一位全国代表住在这样的小公寓感到吃惊,并对石正经居然结婚更惊讶。
石涧仁若有所感的站在窗台刚要说话,电话就响起来,是江州市警察局长盛国祥:“你刚结婚了?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口气熟络到不需要寒暄。
石涧仁笑了:“盛局长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到你。”
盛国祥很不在意:“一直还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呢,是下面警署觉得事情有点大,怕有不良结果赶紧反馈到我这里来,你没事吧。”
石涧仁也不解释案情过程了:“没事没事,真是麻烦您了,工作再忙也要早点休息。”
盛国祥听弦知意:“对对对,你也早点休息,这件事我会叮嘱相关部门处理好,不会留下后患,毕竟这市中区夜间治安整顿确实有些懈怠了,尽快出台整理方案以后会把结果让人汇总到你那边来的,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协调的事情,随时打电话!”
石涧仁挂了电话,更有点哑然失笑,盛国祥的做法一点都不谄媚也不倨傲,哪怕这已经是位省级高官,面对一个全国代表的时候还真会出现这种态度,当然不一定对每个全国代表都这样,石涧仁这种眼见着就前途无量或者说盛国祥自己亲眼见识过,觉得相当欣赏的希望之星,那就非常值得用这种态度了,这还跟齐雪娇的家庭背景没有关系。
毕竟就算不是石涧仁现在的情况,一个全国代表遭遇这种事情,是可以直达天听的抨击江州市治安状况并送到最高层面的,那就是把事情玩儿大了,估计连市领导都要转头痛骂警察系统干嘛吃了。
甚至可以想象,江州市这附近的夜间娱乐场所这两天很可能都会莫名其妙的突然经受一场清理风暴……
缘由仅仅是吃夜宵的时候引纠纷。
而且为了防止那几个不开眼的社会天棒不要干出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来,估计只是寻衅滋事的他们还会受到点严惩,让他们明白随便在街头惹了不该惹的人。
一个字都不用说,自然就有机制浩浩荡荡的把事情铺排下去了。
好大的官威!
遥想当年,拿着乌木棍被美术学院保安无端怀疑有盗窃行为进行搜身的棒棒,因为见义勇为的救了人反而被警察怀疑动机的无业游民,仿佛还在昨天。
从开着好车就能不被码头瘪三左右,身为挂职干部就能颠覆黑恶势力,再到今天可以完全碾压蚂蚁一样拉开阶级距离,一切来得那么现实,又那么清晰。
齐雪娇肯定不会有这种感慨,只是她兴奋于丈夫战斗力的动作被电话打扰了,然后才察觉石涧仁的表情:“谁?怎么了?”
石涧仁笑着收起电话,坐在窗台上给妻子讲述了刚才那点感想,其实这种什么都可以有人分享的感觉也是他在初次体验的:“回过头来想,每个环节都是合理的,一个棒棒只有那样的社会地位,一个无业游民就是会被怀疑,而一个全国代表必须引得这样的联动,必须得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哪怕是我现在初心依旧,我认为现在的我除了有爱人,一切的思想状态跟当初的我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我的社会地位跟社会影响力已经天差地别了,很多人会去愤愤不平世界的不公平,可现实就是这样,不可能指望社会、政府、每个人用相同的态度来对待不同的身份啊,如果一直斤斤计较在这上面,心理阴影估计就只能转化为心理阴暗了。”
齐雪娇又带着那种迷恋的眼神了,声音都是糯糯的:“我就没你这样丰富的社会经验体会,我没求过人,嘿嘿,求建国志国不算的话。”
石涧仁有点出神的看着万家灯火:“从古至今的圣贤们都在梦想建立一个完全公平的社会,让所有人都可以平等享受,但实际上稍有认知,就会明白人跟人是有区别的,哪怕无论哪种制度都在鼓吹平等,实际上我们心里面都清楚,人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哪怕你说的部队大院,那曾经最纯粹的年代,一起开始闹革命,有些人元帅大将,有些人侥幸活下来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老兵,虽然我觉得当个勘破生死的解甲归田老兵更有意思,但社会更倾向的还是前者,还是那些优胜劣汰的强者。”
齐雪娇也许就是被石涧仁这样迷住了:“可你在电视里面还是尽量在宣传平等,宣传人人都有机会。”
石涧仁笑笑点头:“还不是为了叫醒那些装睡的人,他们成天抨击的政府、体制甚至这些警察、城管,说到底其实就是在保护弱势群体啊,所有的规则都是在为了限制强者,避免社会规范消失以后变成丛林法则,那时候才真的就是强者恒强,弱者只能任人鱼肉,可笑有些人还一味的推卸责任,把自身的不如意全都推卸到社会、体制的身上,只因为他们装着不想让自己明白而已。”
齐雪娇终于能吃透丈夫的思路了:“就好像当年军阀混战的年代?”说着还咯咯咯的笑起来:“如果没有规则,我们今天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收拾这几个家伙?”
石涧仁点头:“我那老头子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他对失去规范的社会失望透顶,自身的知识文化又不允许自己去恃强凌弱,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我才有点明白他经常跟我念叨的那些往事是多么无力了,对于我们这种文人谋士,如果生逢乱世无法施展才华,确实是很郁闷的……”
齐雪娇挤着也坐在飘窗台上,伸手抱着石涧仁的腰一起看着外面的江州夜景,心儿就在那浩瀚的夜空中飘啊飘。
直到忽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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