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权仍然掌握在付老爹手里,付鹤鸣和何志扬间的斗法只能悄悄的进行,瞒着付老爹付老妈和付良良,低调、缓慢的进行着,磨人的很。
等付鹤鸣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去找岳乐时,岳乐的这部戏已经接近了尾声。
满头银发的赵树清坐在石榴树下哄小孙子,石桌上摆着毛笔和纸,小孙子手握毛笔,一脸的认真。
“爷爷,你什么时候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我家房子有电梯。”小孙子手累,甩了甩手,仰起头看着爷爷,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一个人住在老院子里,不原意跟他们一起住。
赵树清摸上孙子的头,手微微颤抖,“爷爷喜欢住在老院子里。”
“你在等朋友吗?”小孙子嘟嘟着嘴,稚声稚气的问。
赵树清笑了,抖着手把孙子搂在了怀里,低声说:“爷爷在这老院子里住习惯了,不愿意离开家。”
“老赵,你家的信!”邮递员扬了扬一封信,小孙子立刻从赵树清怀里起来,跑出去拿信,甜甜的说:“谢谢邮递员叔叔。”
“爷爷,是你那个外国朋友写的信吗?”小孙子满脸期待的看着赵树清。
手已经没有往日灵活,担心撕到里面的纸,赵树清小心翼翼的拿小刀启开封口,抽出信纸,看完后,脸上的笑容如夏日的石榴花,“他说要来看我!”
“真的!爷爷的小伙伴要来看爷爷了!”小孙子“哦!哦!哦!”兴奋的叫着,“我要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
赵树清把信又塞了回去,困难的站了起来,“爷爷把信放回去,你别乱跑。”
说完,拄着拐杖回了屋,书房内,一个木头匣子里,厚厚的一沓信,赵树清满足的把这封信放在最上面。接着把木匣子锁好,拿了一本小画册,回到院子里给小孙子看。
他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阳光照射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安静、和祥……
付鹤鸣非常不高心,把他家乐乐化成什么样子了,比他爹还老,王导刚刚喊停,付鹤鸣就冲岳乐招手。
岳乐长吁了口气,这场戏拍完,《璀璨旅程》中他的戏份也就全部结束了,王导他们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日期。岳乐挺舍不得的,一个好的剧组,真是能让人学到不少东西,他甚至打算,干脆跟着剧组去美国,反正接下来他也没什么工作。
看到付鹤鸣,他眼前一亮,眼中的神采跟刚才判若两人,刚才还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年人,现在却是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赶紧去卸妆!一点不想看你现在的样子。”付鹤鸣转过头,忍住不去看岳乐。
岳乐点头,说:“等我一会。”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因为王导不让卸妆,他要看看有没有需要补拍的地方,岳乐和他一起在屋子里看了整整一下午,直到确定没什么需要补拍的场景,这才想起来付鹤鸣还在外面等着他。
他匆匆忙忙卸了妆,脱下戏服,穿了件加厚的白色连帽卫衣,一路小跑的跑了出来,见付鹤鸣仍然等着,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把你给忘了。”
付鹤鸣向来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等人的绅士,他很少等人,别说一整个下午,超过十分钟付少就不高兴等了。只有岳乐,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等几个小时,他原本还想佯装生气,让乐乐向他服个软,没想到岳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把你给忘了!老子难道还比不上你的工作!
他委屈的弯□揉了揉腿,“没什么,等你应该的,就是腿有点酸。”
岳乐心疼的看着他的腿,懊恼的说:“你傻啊,不能到车里坐着吗?”
付鹤鸣撇着嘴,说:“怕你出来看不到我。”
岳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左右看看,剧组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没人注意这边,他蹲在付鹤鸣跟前,“上来吧,背你过去!”
付鹤鸣简直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抱起他,把这么长时间的相思之苦全部倾泻出来,他一拍岳乐的肩膀,“还能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冲他眨巴下眼睛,暗示的意味十足。
岳乐果然领会到了,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行,晚上要给王导他们送行。”
难得看到岳乐脸红的时候,付鹤鸣越看越觉得稀罕,忍不住调笑道:“我说什么,你就不答应?想到哪里去了。”
“你……”岳乐语塞,“混蛋!”
“好,我混蛋!”付鹤鸣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半拽半拉的往车上带,“陪我一会,就一会。”
“你别胡闹!”岳乐掐了下他的腰。
付鹤鸣最怕这一招,笑着离他远了点,“我发誓,晚饭前把你带回来。”
久别重逢,说不想他那是假的,两人确定关系后,只有付鹤鸣在允省养伤的那段时间,朝夕相处,其余时间,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少的可怜,偶尔见一次,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年轻的身体最经不起爱人的撩拨,哪怕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也能让人血脉喷张,无法自控。
付鹤鸣把车开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再也控制不住,扑向了岳乐……
城市中,华灯初上,这里却仍然漆黑一片,付鹤鸣把岳乐搂在怀里,一下下的亲着他的头发,“给王导打了电话,说回不去了。”
“不行!”岳乐软软的拒绝,“赶紧回去!”
“还想再要一次。”爱人就在怀里,付鹤鸣真觉得现在回去很残忍。
“乖,听话。回去给你糖吃。”岳乐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亲在他的唇上。
付鹤鸣加深了这个吻,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额头抵着额头,付鹤鸣语气急促的说:“我在房间等你,你别太晚。”
“嗯!”岳乐乖巧的答应了。
车子开的飞快,终于在开饭前赶到,岳乐满脸透红,整理下衣服,走进宴会厅。
国内部分的拍摄告一段落,后期的剪辑和处理都在美国进行,王导也曾经暗示过,这部片子不知能不能通过内地的审核,也就是说不一定能不能在内地上映,也是提前给演员们打个招呼。岳乐从来没有拍摄过这种题材的影片,他以前拍摄的片子题材都很正统,上映不成问题。从温老师他们口中,岳乐渐渐的了解到一类见不得光的影片——禁片。
禁片的种类多种多样,有尺度太大,黄爆到极点,而国内影院没有分级制度,这类片子理所当然
的被禁了。
还有一种最常见的则是题材问题,过不了审,而《璀璨旅程》就是这种类型的,片子中赵树清的一生,经历了中国最动荡的那段岁月,稍有不慎,触碰到禁区,就不能上映了。
温老师他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岳乐也不好多加讨论,失落的同时,心里隐隐有种难言的自豪感——老子竟然也拍过禁片了,啧啧,人生真是圆满。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一群拍戏时低调得要命;晚宴时却非常“人来疯”的老演员们,实在让人头疼。
岳乐窝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生怕被点到名字——即兴作诗什么的,他真的不擅长,跟这帮人比起来,他就是个文盲;连首打油诗都做不出来如假包换的文盲;他从来不知道;当个演员还得会作诗;难度实在太大;岳乐只好缩着头;心中暗叹,自己还是乖乖当个偶像派吧。
他表面淡定;心里不停的念着“忘了我,忘了我,谁要是点我的名字,我跟他绝交!”,可事与愿违,杨助理念了首酸不拉唧的诗后,似乎为了显示他不是最没文化的哪一个,点名道:“我们的赵大才子呢?”
赵树清是个文人,民国时上过学堂的人,都会念几首诗。杨助理点名赵大才子,那也就是直接点名岳乐,岳乐都要哭了,他真不擅长作诗啊,讲个冷笑话还差不多,他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别难为年轻人了,”温老师和蔼的说,“我们小时候还会背古诗词,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他们这一辈人已经不要求读古诗了。”
岳乐感激的看着温老师,连忙说:“温老师说的是。”
“那也不能饶了你!”王导就坐在杨助理旁边,敲着酒杯说,“你唱一段吧,看你在《南腔北调》里唱的挺好的,老蒋说是你原唱,没用配音,我不信,你现场来一段。”
这个行!岳乐想了想,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唱了段黄梅戏《女驸马》的片段,这种场合唱昆曲,难免太过于柔软,不如黄梅戏节奏感强,来的爽快。《女驸马》还是他拍摄《南腔北调》时,闲来无事,跟一个黄梅戏名角学的一段,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救了急:“为救李郎离家
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岳乐的唱腔淳朴清新,这段《女驸马》明快抒情,很有感染力,刚才跟他一样躲着的那些年轻人也不禁跟着哼了起来,王导闭上眼睛,跟着岳乐的唱戏打着节拍。
一曲终了,温老师率先拍手,说:“好!这段很有万老师的感觉。”
岳乐笑着说:“就是万老师教的。”
“不错,不错!”王导也笑着对那些年轻人说,“岳乐开了头,你们也都来一个嘛。”
年轻人进场,立刻热闹起来,送别宴一直持续到午夜,众人才恋恋不舍的各回各自的房间。
付鹤鸣还没睡,腰上围着块浴巾,翘着腿正在饶有兴致的翻着岳乐的笔记本,岳乐进屋就看到了,问:“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笔记本上都是这段时间拍戏的感想,岳乐把平日里看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回头再把感想添上去,外行人看了只会觉得枯燥,所以他不明白付鹤鸣怎么会有兴趣看这个。
“看你的字,字如其人,很漂亮。”付鹤鸣由衷的夸了一句,大咧咧的下床,像只大狗一样闻了闻岳乐身上,“喝酒了?”
岳乐按了按太阳穴,“喝了点,没醉。”
“很香,”付鹤鸣凑了上去,舔了下他的嘴唇,红润的诱人,带着股陈年酒香味,“你们王导挺
舍得的,这么好的酒。”
“一滴没剩,”岳乐吃吃的笑了,“想喝也没有了。”
付鹤鸣搂住他的脖子,“尝尝你嘴里的味道就够了……”
刚才意犹未尽的事情,此刻借着酒劲再来一次,别有一番风味,以至于第二天岳乐起床时,已近中午,剧组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气恼的对付鹤鸣说:“都怪你!没来得及给王导送行!”
付鹤鸣仍然躺在床上,一脸无辜的说:“昨晚你那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胡说!”岳乐翻脸不认人,“起床!起床!看看还能不能追上他们。”
付鹤鸣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见岳乐,才不愿意岳乐去追王导呢,他慢吞吞的说:“算了,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
岳乐没搭理他,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这才得知,他们已经到了机场,就算现在飞过去也赶不及了。
“好了!乖,别生气,”付鹤鸣从身后抱住他,“好不容易有空,我陪你挑套房子。”
岳乐说:“不用,我跟房东谈过,把他家的那套买下来。”
岳乐租的那套一居室的房子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家具也是以前房东留下来的,上学时一个人勉强住在那里还能说的过去,要付鹤鸣长期住在那里,显然他不乐意,“家里有个楼盘要交房了,我给你留了一套。”
岳乐转过身,看着他说:“不要,我住那离学校近,方便。”
“住那破房子干嘛呀!”付鹤鸣有些烦躁,送车不要送房子不要,一个大男人,又不能送珠宝,到底想要什么,想给他花钱花不出去的感觉,太憋屈了。
岳乐笑了笑,平淡的说:“住习惯了,别让你姐夫抓住把柄。”
“那你去我原来的房子住。”付鹤鸣不依不挠的说。
付鹤鸣很宠着岳乐,非常照顾他的感觉,凡事以他的意见为重,从来没有这样执拗过,岳乐不解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付鹤鸣说:“想对你好。”
“已经很好了。”岳乐低声说。
“不够,还想更好。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付鹤鸣说。
岳乐想了想,“陪我练车,我订了辆车,你陪我去提车,第一次上路,挺紧张的,你当两天陪练,怎么样?”
这事纯粹是岳乐为了安抚付鹤鸣额外想出来的,车确实定好了,随时可以去提,这是他的第一辆车,但并不需要陪驾,因为重生前他已经开过很长时间的车,是个老驾了。
付鹤鸣挺兴奋的,看到岳乐买的那辆小破车,又觉得委屈了他,左挑鼻子右挑眼的,没一处合他的心意。
偷来的几天的时间,就在走走停停中度过了,两人专门挑人少风景美的地方练车,累了乏了就下车找个地方坐坐,晚上也不赶回去,附近找家旅馆住下,很是过了几天闲适的日子。
付老妈的电话犹如连环夺命CALL,几天后,付鹤鸣依依不舍得回家当乖宝宝了。
岳乐也回了学校,学生生涯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还是挺珍惜的。
岳乐原本自负的想,凭借他的外形、演技和名气,毕业大戏里,最起码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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