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布置还是如同叶雨中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摆满了小玩意儿。那时雨中不懂,现在她知道了,这里存放着的不单单是玩具和杂物,其实,齐沁恺同时也把自己的愉快的不愉快的回忆都一起封存在了这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对她而言,都是有意义的。
雨中能理解当时齐沁恺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一定是触到了齐沁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而当时,那个脆弱的地方和尹亦有着莫大的关系。思及此,酸涩的醋意涌上雨中的胸口,让她很不舒服。正当她吃醋时,沈言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快看。”
雨中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齐沁恺拄着拐杖,吃力地从一个大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她用手拍去铁盒上的灰尘,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最终,雨中看见她握紧了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连钥匙□锁孔都是颤颤巍巍的。
“那是什么?”这样的画面让叶雨中不禁与电视剧里在神秘山洞里找到武功秘籍的情景联系起来。
“我怎么知道?”沈言压着嗓子,生怕被齐沁恺发现了。
只见齐沁恺在盒子里翻了半天,终于从底下翻出一张纸来。由于齐沁恺背对着她们,沈言和叶雨中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隐约觉得齐沁恺的背在颤抖着。殊不知,这边,齐沁恺颤着嘴唇,清冷的泪一滴接一滴地落到了那张纸上。
过了一会儿,她毫无防备地转身想要离开,却万万没料到,身后还杵着两个人。这般尴尬的情景,让一向无畏自信的齐沁恺不知所措起来。
脸上的泪痕未干,谁都知道她正哭过。看到齐沁恺哭,雨中觉得自己是攒了多大的人品。
两方对立,最后,还是齐沁恺先开了口:“有事?”
沈言舔舔发干的嘴唇:“是她担心你有事,我先下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再来为你做检查。”搪塞几句,沈言动作利索地关门走人。这种煽情的时候,她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出现在里边。
碍于齐沁恺腿脚不便,雨中自己先走了过去。齐沁恺倔强地侧过脸,就是不让雨中看见自己泪迹未干的脸。
雨中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时候,齐沁恺不是不该逞强,而是好好扑到怀里求安慰的吗?算了,料她定是顾着自己面子,不肯示弱,那自己就主动一回好了。
“我是见不着你,因为出了什么事才找到这里来的,不是故意闯进这里的。”雨中还不忘为自己辩驳一把,生怕齐沁恺这种脾气不定的人又像上次一样对她。她的目光移到齐沁恺手里的纸上,此刻她才发现,那是一张用蜡笔画的画,而且纸质泛了黄,很明显,年代久远。如果她没猜错,这就是安芸流产那天,齐沁恺原本兴冲冲要拿给安芸看的那张画。她,竟然一直没丢?
“其实,事情我都知道了……”见齐沁恺还是不语,雨中又找出些话来,“你不是有意的,你妈妈她会说那些话也只是一时冲动,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事情过去很久了,应该学着释怀不是吗……”这些话叶雨中自己听了都觉得没意思,说到后来更是没有底气。
齐沁恺只是看着她,凝视着她笨拙安慰人的样子,最后,她捧住叶雨中的脸,唇对着唇,火辣辣地就吻了上去。雨中正词穷时,这一吻倒是给了她些许意外。
齐沁恺吻得很深,丝毫不给雨中喘息的机会,似乎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热情与爱意就此燃烧殆尽。雨中有些承受不住齐沁恺的吻,但无奈,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在齐沁恺的步步勾引下,雨中开始慢慢地回应她。
此时,话语是多余的,缠绵又深情的吻将两人的心拉得更近……
转眼入了夜,齐沁恺平躺在床上,叶雨中伏在她的身上,因为怕压到齐沁恺的双腿,她始终紧绷着身体。
好久,齐沁恺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开口了:“不知道如何下手?”
叶雨中很是捉急,她在这方面真是经验匮乏。要说有,也只是来源于之前齐沁恺对她用强的那次。那么不愉快的记忆,雨中恨不得忘了它,哪里有心情去汲取什么所谓的经验。
半晌,她实在泄气至极,干干脆脆地从齐沁恺身上下来,把脑袋枕在曲起的膝盖上。见她闷声不响,齐沁恺支起身体,将她揽入怀里:“看来对于,‘上我’这件事,你真是想得紧啊。不过,经验不足!”
叶雨中蹙眉,在她听来,齐沁恺的话就是在嘲笑她,她忿忿不平,挣脱她的怀抱,阴阳怪气地讽刺道:“那是!我哪有你经验丰富,想必之前情人一大堆是不是?”说实话,雨中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尹亦是齐沁恺的前任,那些前前任什么的,她真是一无所知。可是,光是一个尹亦,就让她胸口发闷了。现在尹亦是她肉里的一根刺,只要一触碰到,雨中就难受。
齐沁恺没有正面回答她,双手一收,将雨中牢牢锁在怀里,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放心,以后我定将我的经验,全数传授给你。”
“你这不正经的家伙,脸皮真厚!”叶雨中瞬间脸红。
“哎,刚才你不是就想对我做更不正经的事吗?现在怎么反倒倒戈了?”
说不过她,叶雨中乘机掰开了她的手,从床上下去:“懒得理你,我找小胖子去!”那只黑猫肥嘟嘟的身子和柔软的毛,可比齐沁恺可爱多了。
齐沁恺支着下巴笑,躺回床上,准备去拿床头的杂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她晃晃脑袋,眨了眨眼,黑暗依旧笼罩在眼前。但是很快,卧室柔和的灯光又出现在视线里。黑暗只是持续了几秒而已,齐沁恺觉得一定是最近自己太累心疲劳才会这样。
看来,有些事,不能纠结太久。她拿出那张画,愣愣地看了好半天,其实不是她不愿意和安芸把心结打开,只是,她没有那个勇气。甚至,她都不肯再去回忆那段往事。
☆、撞见
转眼到了谷雨;初夏踩住春天的尾巴,不经意间更换了世间的景色。叶雨中靠着窗;看着手里乏味又艰涩的德语语法书。学了几年德语;虽然雨中的水平不如尹亦那么出色,但好歹也是专业的。只是;学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厌倦。她心浮气躁地乱翻着书页;时而看着窗外,时而看看坐在不远处办公的齐沁恺。
齐沁恺工作时是极其认真的,既然能掌握一个商业帝国;那么她定有她的厉害之处。齐沁恺一双似水双眸锁住手中的文件仔细阅读着;白净的脸上一张樱红的小嘴微抿;长长的睫毛可爱地卷曲着。她还时不时地用手指把散落在脸旁的发丝拨回耳后,露出了白嫩的耳朵,几缕阳光洒在她身上,精致的高鼻梁在脸上落下一块阴影,让她有说不出的魅力。
雨中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齐沁恺的妖孽外貌她是第一面见她时就知道的。可是,现在似乎被她迷得越发厉害了。这个害人的妖精,让自己变成了一匹不折不扣的小色狼!雨中一瞬间晃了眼神,就这么呆呆地凝视着齐沁恺。不经意间,竟忘了攥紧手中的书,“咣”地一声,书钝在了地上,与地板相撞发出了闷哼声。
齐沁恺听见了声音,没有抬头,只是抬起眼眸,目光离开手中的文件,探究似地看着雨中。雨中心虚地收回视线,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赶紧弯□,去见地上的书。只是一本书,雨中却捡得十分磨叽,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齐沁恺扬起嘴角,放下手中的东西,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人:“怎么了?好端端地就把书掉地上了?”
“不小心而已。”雨中还是很为自己偷窥花痴的行为脸红,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也不敢抬头看齐沁恺,就怕对方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
“是吗?我以为你心不在焉的,不在看书呢?”齐沁恺也没戳穿她,只是在言语上故意逗她。
“谁说的?我不在看书看什么啊?”雨中急了,不甘心地辩解着。
齐沁恺玩味地说:“我以为,你会看我。”
这一说,雨中更是羞涩,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过身,嘟着嘴,有些生气地等着齐沁恺。
“过来。”齐沁恺性感的嘴唇微张,懒懒地诱惑着,又似命令着雨中。她的腿还在静养,若非如此,她早就把可爱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了。
叫我过去就过去,这也太没面子了吧。雨中心不甘情不愿地杵在原地,就是不动脚,一副不屑的样子。
齐沁恺也不生气,这时,已经胖得不像话的黑猫胖子抖着肉嘟嘟的身子踩着猫步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间里来。虽说小胖子身形臃肿了一点,但是见了长期相处在一起的齐沁恺,蹭地一跃到美人怀里可是身手矫捷,毫不含糊。
初夏的天气是柔和的,有着春天的温暖,却没有夏日的炎热,像小胖子这样好吃懒做的,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它跳到齐沁恺身上,齐沁恺接住了它,用手温柔地抚着它柔软的毛。小胖子钻到她怀里,脑袋在齐沁恺波涛汹涌的胸前蹭了蹭,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就当着雨中的面睡起觉来。齐沁恺不但不推开它,竟然还纵容它,一副慈母的样子。
雨中看不下去了,越看黑猫越不顺眼。尤其小胖子微睁着绿幽幽的眼睛,不屑地看着雨中,有几分恃娇而宠的味道,更是快让雨中气炸了。她真想不通当初自己怎么会心软去马路中间救这只破猫,还差点没死在齐沁恺的车轮下。现在小胖子反过来毫不客气地抢她的女人,太过分了!
忍无可忍之下,叶雨中很不高兴地对齐沁恺说:“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怎么可以让它睡你身上?”
“我乐意。”齐沁恺轻飘飘地说出三个字,轻抚着小胖子的头。小胖子很是惬意地闭着眼,那样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你!”雨中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你也不看看,它往哪儿蹭!!”小□都快钻到齐沁恺的衣服里去了。
见她和一只猫吃醋,齐沁恺很想笑:“怎么?你也想蹭?”
“齐沁恺!”叶雨中恨得咬牙切齿,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还故意和她唱反调。虽然和一只猫吃醋时幼稚了点,但是爱情里什么幼稚可笑的事没有。
“刚才我可是让你过来了,谁让你不从呢?小胖子比你识相,善于抓住机会。”齐沁恺抱着黑猫就像是抱着宝贝一般,那怜惜的模样让雨中的妒火更甚。
叶雨中气急败坏地走到她面前,把小胖子硬生生从她手里夺了下来,抱到离齐沁恺最远的沙发上,顺便还用毯子把黑猫从头到脚盖了个遍才罢休。
齐沁恺看她幼稚的行为,忍不住笑出声来。
叶雨中咬着下嘴唇,十分不快地看着齐沁恺。齐沁恺与她对视,眼中还有笑意:“嗯?”雨中瞪了她好一会儿,想了半天,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走。齐沁恺见势不妙,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角,一用力,雨中就往她怀里倒去了。
“放手!你不是喜欢那只胖子吗?”雨中挣扎着,然后手一指,指向好不容易从毯子里探出头的黑猫,“去抱它啊!去抱它啊!”
齐沁恺就是不松手,由于脚伤着不能动,她手一拉,顺势让雨中坐到自己大腿上。想到她腿还伤着,惊得雨中从她身上弹起来。齐沁恺很是无语:“紧张什么,又不是伤在大腿上,坐一下没关系。”
“可是还是会压到一点,不行……”
雨中扭扭捏捏的样子让齐沁恺很不爽,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不由分说地就吻住了那张不听话的小嘴。她一来这招雨中就没辙,只能无力地让齐沁恺攻城略地,半个身子软趴趴地靠在齐沁恺的胸口。
“夫人,崔先生来了。”
“崔逸?”
舒杰说:“对,说是崔家听说大小姐出了车祸,特意登门探望,还带了礼物。”
安芸想了想:“通知老爷。”安芸是书香门第长大的,凡事讲的是礼理,且不管崔逸来是什么目的,待客之道不能怠慢。这些年跟着齐家平,安芸多多少少也学到了商场上的相处之道。崔逸又是喜欢着自己女儿,两家也是极力促成两人的婚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
舒杰上了楼去通知齐家平,安芸则是去接待崔逸。
“安姨,听说沁恺这次伤得还挺重的。父亲和姐姐得知后,多次交代我要好好慰问关心沁恺。哪知这几日事务繁忙,拖到今日才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些抱歉。”崔逸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说话倒是斯斯文文,深得安芸的欢心。
“不碍事。小逸平日里忙我们都能理解,沁恺,也会理解的。难得令尊和雪景还惦记着沁恺,还特意上门慰问,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倒是我们招待不周了。”安芸一看就是良家妇女的模样,只可惜丈夫和女儿注定不会让这个家太平的。
崔逸一听安芸说她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儿,以为齐沁恺不在家,便问:“怎么?沁恺不在家吗?”
“不,因为断了腿,行动不便,又是大早上的,还在楼上呢。你别急,一会儿,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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