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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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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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澈想了想,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青辰会去了定州?现下乾安那边需要人盯着姚骞,他怎不好好呆在那儿?”

绯岚伸手扶着江予澈站起来,抿唇一笑:“姚骞已经不需要再盯着了。”

“怎么说?”江予澈抬眼望她。

绯岚替江予澈抻抻有些皱的衣服,低垂着眼:“王爷当初不肯派兵去临县救姚小姐,姚骞一怒之下自己加派了五万人马前往临县,谁知路上遇到司徒昊的伏兵,折损了三万多人,现下姚家已一蹶不振了。”

江予澈越听越不对劲:“那姚小姐呢?”

绯岚“嘿嘿”一笑,神色轻快起来:“姚骞此次可真是赔了女儿又折兵呐。不但损失了那么多兵马,连女儿的命都保不住。”

“什么?!”江予澈忍不住低呼出声,“你说姚婉宜死了?”

绯岚笑吟吟地躬身对着江予澈行礼:“王爷特命属下前来迎接督主回定州,待择个吉日就举行大婚。”

江予澈愣了愣神,脱口而出:“胡闹!这都什到节骨眼儿上了,还提什么大婚?!绯岚,他胡闹,你们也跟着瞎起哄!这会子青辰不在乾安好好给我盯着姚骞,也不怕他趁机迁怒反扑。”

绯岚看着江予澈蕴着薄怒的眼睛,“扑哧”笑了出来:“督主莫担心,乾安那边自是有人盯着姚骞。何况他现在手上最多还有三四万兵马,拿什么和王爷抗衡?再说了,王爷已经派人前往乾安,说是要取消婚约。”

江予澈默然,望望轻蓝的天空。

良久,她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走吧,我们这就回定州去。不过大婚一事还得再从长计议。反对我嫁给他最大声音的就是他自己的部下。现在战事还未结束,别为了我和底下人闹翻了。”

绯岚悄悄扮个鬼脸,埋怨道:“督主,你就是想太多了。”

江予澈侧头看看绯岚,微微一笑:“我从前就是凡事都不想前因后果,所以才走到今天这样。”

'1'《彼岸花》沧月

布局

一行人不多做停留,很快就沿路返回定州。

一来一去,大半个月又匆匆而过。

只是很多人很多事,都湮没在了岁月里,不敢再回忆。

半途中,江予澈曾收到司徒晟自定州传来的消息。

姚骞虽恼恨司徒晟不肯出兵相救自己女儿,可也是自己食言在先,怨不得他人。

如今姚家兵力大减,以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追悔和懊恼,姚骞竟是丝毫不做纠缠,就同意了司徒晟解除婚约的要求。

听完来人的传话,江予澈抿紧了唇角,久久无话。

此事也怪自己自作主张,联姻一事不但引来了觊觎姚家兵马的司徒昊等人围攻定州,还害了姚小姐的一条命。

想那姚家小姐姚婉宜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深闺少女,天真浪漫之下对于未来尚且还怀着美好憧憬。

只可惜这个年代的女子断然没有自己择取良人的权利,身为官宦家族的女子更是如此。不是被用来笼络权臣,就是被用作棋子牵制对手。哪有人敢奢望可以嫁与自己心目中的良人,一生一代一双人?

尤其是在这乱世当中,有多少人的身不由己消散在风里?'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永远无法言说。

可是江予澈不是圣人,她只能考虑自己和司徒晟的利益。她用了自己的一生作为赌注,全部压在司徒晟身上,她不敢输,也输不起。

对于姚婉宜,她只得在心底暗叹一声红颜薄命。

回到定州,风平浪静的休整了半个多月。

生活安谧得好像天下众生皆安定。

只是江予澈知道,在还没有把整个天下握在手中时,是绝对不会有所谓的安逸生活。

有,也只是假象。

比如现在。

司徒昊和慕容曜内讧,赢得了这短暂的安宁时日。可是等到这二虎相争尘埃落定之后,肯定会有一场硬仗在等着自己。

剩下的司徒昊或者慕容曜,都不是好相与的对手。

这两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皆善阴谋诡计。

谁知这番内讧会不会又是他们设下的一个为了让司徒晟放松警惕的阴谋。

还是千万不能大意,否则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搅得方寸大乱就坏事了。

这一日傍晚,司徒晟恰巧无事,用过晚膳后便带着江予澈准备在城中四处逛逛。

两人才走出营地一盏茶的时候,就见一黑衣男子不知是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直接就站在两人面前,递给江予澈一枚令牌。

江予澈瞄了瞄,是绯岚的手下,悠闲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端正了面容,和司徒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明了的光芒。

那人收回令牌,凑近江予澈,低低道:“王爷和督主刚出营,督主派去盯着凌淳熙的人就来回报见他形色可疑的出了营地,向着城中的如意赌坊去了。”

“如意赌坊?”江予澈有些懵了,司徒晟不是刚严令军中不许参与赌博么?他身为司徒晟的副将,怎会明知故犯?

司徒晟见江予澈神色有些不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江予澈回过神来,对着那人挥挥手:“继续盯着,一举一动都给我看仔细了记清楚了。”

那人得令,下一个眨眼又消失在眼前,身法快得形如鬼魅,连江予澈也自叹不如。

随即,她侧过脸对着司徒晟神秘一笑:“走吧,我们到如意赌坊看看去。”

司徒晟刚想说自己前不久才明令军中不许参与赌博,这会儿江予澈竟提议两人去赌坊,这要是遇到人可就真是自己言而不信了。

转念一想,江予澈平时也不喜欢赌博,再加上也不知刚刚来人汇报了什么消息,难不成还和赌坊有关?

算了,看她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还是跟着去看看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了。

当下,两人随便找了个路人,问清了去如意赌坊的路,就不紧不慢地沿着大街走去。

一路上江予澈已经把来人汇报的消息告诉了司徒晟,只见他脸上阴沉的脸色一闪而过:“你什么时候开始派人盯着他的?”

江予澈无所谓地耸耸肩,并并不认为司徒晟会没发现凌淳熙身上的疑点:“派人盯着他的可不是我,是五姐。平江城外我一直内力不愈,最后查出来是被人下了‘清歌’所致。后来某天五姐身边的暗影东轩于半夜时分不小心发现了凌淳熙放走了一只鸽子。五姐这就派人盯着他。谁知这小子倒也老奸巨猾,估计是发现了我们派去人盯着自己了,一直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司徒晟听完,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不出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如意赌坊。

虽说现在司徒晟统领的胤军驻扎在定州城内外,但这座城市也并未因战争而引起太大的变化。定州之围之后,整座城市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百姓照旧生活。

这会儿,不少手头宽裕的人还是在据说是定州城最大的赌坊—如意赌坊里玩闹着。

两人悠闲就装作来玩的客人一样,进了赌坊之后四处溜达着看看。

可是两人足足绕了两圈,都没发现凌淳熙的身影,难不成已经走了?

江予澈刚想泄气,却被司徒晟拉着,坐在人不算太多的桌前。

司徒晟以前风流纨绔,这些吃喝玩乐的手段说不上精通,也算得上是熟知。

江予澈见他狡黠地冲自己笑笑,很快就参与了进去。她顿时明白司徒晟是怕两人在赌坊里不玩引起人的注意。

江予澈是绝不相信凌淳熙只是单纯来如意赌坊赌上几把而已。他既然来了这里,却又不在大厅里,要么就是已经走了,要么这家赌坊根本就是个幌子,暗地里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江予澈正苦恼着,身边有人匆匆穿行而过,一不小心地撞上了江予澈。

江予澈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男子温润的声音在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姑娘没事吧?”

这一撞能有什么事儿啊?江予澈纳闷地抬眼望去,男子脸貌平凡,一只手却悄悄伸了过来,塞给江予澈一枚蜡丸,同时宽大的袍袖底下,隐隐约约露出一面令牌,她眯了眼睛细细一看,是青辰的手下。

江予澈下意识的握住了手里的蜡丸,见那人脸上恭敬的神色,遂笑起来:“我没事。先生有事就忙去吧,没的耽误了正事儿。”

那人听懂了江予澈话里的意思,微微颔首,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江予澈心里挂念着蜡丸里的内容,又不好意思在这里打开,就告诉司徒晟说自己要去外面到处走走。

司徒晟看了她几眼,见她满脸心不在焉,也就站起身来整整衣衫。两人就一同出了赌坊。

刚出门,江予澈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枚蜡丸,一团纸团滚了出来。

打开一看,只见纸上潦草的写着几行字:“凌与二人相会于赌坊,三人行踪神秘,入内室密谈。内室守卫太严,不似一般会面,无法窃知谈话内容。”

两人看完字条,对视一眼,彼此在眼中看见了杀机。

司徒晟大军驻扎定州不过几个月,他凌淳熙究竟是与什么人见面需要如此之严的守卫?

连号称可以掌握天下所有情报的馥阁影卫都无法渗透进入窃取谈话内容。由此可见这会面的守卫情况有多严。

并且还是在司徒晟不知情的情况下的会面。

两人不再多严,沿着路返回大营。

这事儿需要好好布置布置。

无凭无故就拿下人恐怕会打草惊蛇。最好就是布下一局,放长线钓大鱼,引出后面的主谋黑手。

此事就这么波浪不惊地掩了过去。

只有江予澈在偶尔碰到凌淳熙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探究这个人。

他究竟是哪边的人呢?潜伏得这样深,这样的不动声色。

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一日晚膳后,司徒晟正在主帅营帐里和将领们商量着军务。

江予澈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顾不得周围的人神色各异,冲着司徒晟直嚷嚷:“坏了坏了,出大事儿了。”

司徒晟一听她的话,皱起眉头不悦道:“什么坏了?”

江予澈似这时才发现周围有人,她警惕地看看四周,将领们见她如此,心知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定是又小题大做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齐齐向司徒晟行礼,鱼贯而出,留下两人在帐子里。

江予澈漫不经心地回头,却刚好看见凌淳熙来不及收回的探究目光。她眯了眯眼,凌淳熙接触到她隐含着警告的视线,慌忙一掀帐帘出去了。

司徒晟也不说话,只将一切尽收眼底。见所有人都出去了,便招招手示意江予澈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派人盯着了么?”

江予澈点点头,得意道:“这还需要你吩咐么?”

说罢,她略略提高了嗓子,嚷嚷道:“子瑾不好了,我爹生前留给我的兵符被我弄丢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司徒晟掩不住唇畔溢满的笑意,看着江予澈唱作俱佳的表演,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偏生装出一副带了哭腔的嗓音,笑得肩膀直抽。

江予澈那边嚷完了,使劲地给司徒晟打眼色,自己也忍不住的笑起来。

司徒晟清清嗓子,故作惊讶道:“什么?你说你爹把兵符留给你了?”

江予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声音,悲戚道:“是啊,我爹怕他死了之后我被人欺负,所以把兵符留给我做自保。谁知今儿我发现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帐子后面有人影静静地贴着帐篷,屏着呼吸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两人。

只听得帐子里女子在嚷嚷着说弄丢了慕容家的兵符。

那人眼底光芒闪烁不定,难怪慕容曜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经常为军中将领所不服,原来慕容谙死前就把兵符留给这女人了。

他细细地听着女子带了哭腔的声音:“那兵符可以号令整个慕容家的军队!”

然后男子叹息道:“现在你哥哥掌了实权,只怕你就算有了兵符也无济于事啊!”

“听说军中很多人对于慕容曜没有兵符而掌权很是不服,要是我们有了兵符,说不一定可以兵不血刃的劝降了这些人呐!”江予澈特有的声线在暮色下显得很清晰。

“你这丫头,真是太马虎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随便放!”司徒晟责备着。

江予澈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我哪儿知道这东西它会丢了啊?!”

顿了顿,就听见司徒晟无奈的声音又响起:“你再好好回想回想,是不是收到哪儿给忘了?”

江予澈立刻否认:“帐子里每一个角落我都找过了,没有。哎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暗地里知道我拿着兵符,给偷走了?”

“应该不会吧。这么机密的事儿你告诉过谁了么?”司徒晟不确定的问,“会不会是你不小心说漏嘴了?”

江予澈似乎思考着司徒晟的问题,好一阵子,才压低了声音:“应该没有,我印象里没和谁说起过这事儿。若不是前几日说起司徒昊以慕容曜没有兵符为由排挤他,我都快忘了兵符是在我这里了。”

良久,才听见司徒晟的声音温润低沉:“难不成是前几日出门丢了?”

“没有,昨天午膳后我还亲手把它收好随身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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