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之人奔离,车上的太华公主心细的看到那人被飞吹起的一角,露出了一缕黄色,眉头皱了起来,幽幽的叹道,劝有何用,还不是如飞蛾一般,向那灯火扑去!阿姊,你真真是无药可救了。便吩咐车夫道:“快些!”
寿王不甘心的回头看着那几辆车,见妹妹的马车行进快了,不由懊恼的打马一鞭,急急跟了上去。
兴庆宫中,李隆基无事随意温步龙池畔,看着一洼的池水对高力士道:“将军,自先天初年登基以来,朕时时刻刻想着这万里的大唐之地实是来之不易,他的身上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了。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受命于天,世人多愚昧,笔伐口诛诬蔑篡位,但他们却谁也不去说这些真正的反贼,任由江都宇文弑君。天下初平时,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尽诛各路反王诸候而又北伐突厥、南讨岭南,西征安西,东进高句丽,才有了如今的大好河山之基石,但那玄武门的一箭却射去了至和二字,只以文武二字相代,却多了一份血泪与无奈。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自永徽初年至弘道年间,事事亲躬,呕心沥血,真正达到了全盛的局面。可惜的是性情随和、不与人相争,以至则天大圣皇后摄政天下达二十年,以至朝纲败坏,人道不论!好在神龙元年,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皇帝与重臣力挽狂澜,救大唐于水火,显皇帝人性懦弱,但重于亲情,至崩神龙殿不忍屠韦庶人与安乐悖逆庶人这二贱人。韦氏与安乐以及上官婉儿不思悔改又闹出殇皇帝重茂这个笑柄出来,真是可杀,可诛!至先皇登大宝年号景云这才终了乱象,此中虽有皇姑镇国太平公主作梗,但天下承平,万民乐业,只得逃南山,自谥与公主府。朕自不便评价了,就留于后人去说吧。将军,你道是与不是?”
高力士听的冷汗齐出,听李隆基问起,惊吓之下竟是便溺,二腿软弱不堪跪于李隆基面前,嗑头颤声呼道:“吾皇圣明,吾皇圣明!”
“罢了,你这将军也不过如此。唉,起驾梅宫,好些日子没听采苹的曲了。”李隆基的些失望的从高力士头前迈过,直向江才人的居所走去。
高力士伏地不敢动,仍是嗑头不已。
“陛下临幸梅宫!”江才人宫中已是乱作一团,江才人慌得将发髻打乱,急道:“快,快与本宫梳妆打扮,画陛下最爱的十字眉,香菱你倒是快些。忘秋快去取了陛下赐与本宫的百花裙过来。”
香菱看着自家的娘娘慌神的样子,心里难过流出泪来,轻声说道:“娘娘,还有时间,不用着慌的。”
“哦”江才人松了一口气,但又紧张了起来,一把将与她梳头的香菱的手抓住,急问道:“你是真的听到,陛下要来吗?”
“哼!”香菱重重的点头。
江才人笑了,不见日头而转为苍白的脸上显了几丝红晕,就如洁白的梅花瓣上轻涂了几分粉红之色,一时美艳万分,让人不能正视。
“娘娘,你好美!”忘秋捧了裙子过来,目光被被梅妃的容貌吸引,不禁赞道,“只怕这宫里没有人比娘娘更美的人了。”心里却是闪过二张别样的俏脸,一张如幽谷之兰,一张如精灵之颜。
等李隆基到时,江才人率人已于宫外等候,江才人万福道:“恭迎陛下!”
众宫女,寺人跪倒不敢直视天颜。
李隆基见江才人比往日里更胜一筹,心里便喜了几分,过来将江才人扶起,握住一双冰冷的小手,笑道:“还是你这里让朕能宽心一些。”说罢与红了脸的江才人往宫里走去,走到一宫女面前停下,江才人的心立刻被无边的恐慌所充满,生怕李隆基又会离去,不由的暗暗垂泪,这宫女正是忘秋。
“忘秋吗,你也进来!”李隆基却是轻轻的说了声,感到手中之手更是冰凉,便对江才人一笑,“今日朕不走了。”
江才人猛的抬起一张梨花带水的俏脸,喜泣而出声,扑入李隆基的怀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寿昌
在候立服侍的期间,忘秋精心的打扮了自己。红帐摇曳,江才人香汗淋漓的娇呼不已,双眼迷离的将忘秋唤过,一把抓了忘秋的胳膊示意让她扶着。忘秋为黄花之女,低头红着脸轻扶着江才人承受唐皇李隆基的恩宠,心中不住的胡思乱想。当二人事毕后,忘秋有了呼吸的空暇,忙取过丝巾小心的与自已的娘娘擦着身子,但看到二人泛红的肤色,心里却是生出无尽的害怕之意。
“忘秋,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李隆基一手把玩着梅妃,一边随意的说道。
忘秋抬头但将眼皮下垂,努力不去看着李隆基。
“你是云州人氏?可认识薛姓或豆卢家之人,也或武氐家人?”李隆基又慢慢的问道。
忘秋跪在地上回道:“奴婢确确实实不认得,奴婢虽是记不清什么,但这三姓人家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心中却是想,武家之人不认得,但母亲姓薛,父亲为豆卢谪子怎能不知!你这昏君,我家中数十口全都拜你所赐尽遭了毒手,男为奴,女为婢,真的好是凄惨。
“哦”李隆基看了忘秋许久,忽说道,“你将衣裳除去吧。”
“陛下!”江才人惊呼,但见到李隆基脸色一沉但不敢再言语。
忘秋的心如被一只巨爪狠抓了一把,身上立刻惊出冷汗,心里不知再想什么,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不愿侍寝吗?”李隆基冷冷的说道。
忘秋激灵的身子乱抖,一手慢慢的将半臂胸前系的蝴蝶结丝带拉开,缓缓的褪了下去,露出了里面对襟的襦裙。罢了,姥姥能做之事,我为何做不得!昏君!还有杨家小姐、小贱人张朵儿,得我得了势,看如何对待你们!想罢,这手下便快了些,顷刻之间将自己剥了个赤条条。
“上来!”李隆基看着忘秋白白的身子,冷冷的唤道,不带一丝的感情,仿佛是在看一件死物。
忘秋用手将自己的羞处捂住,慢慢的上了床躺下,强笑了一下对李隆基道:“奴婢来了。”
李隆基用手划过忘秋的身体,那划过的地方惊起一串的小疙瘩,却是对江才人说道:“倒是个妙人。”
江才人睁大了眼睛,却是不敢回话。
李隆基翻身上来,脸上忽是狰狞,冷笑着道:“太平!看朕如何的弄你!”下身一挺猛的扎了进去。
忘秋一声痛呼,眼角流下眼泪,慢慢的闭上了眼。
李隆基弄了几下,便觉得兴致索然,见忘秋又是一付死人样,不由的大怒,狠狠的顶了几下,一把将江才人按倒,复提枪杀入,对躺在一旁的忘秋看也不看一眼,冷说道:“下去,伺候着。”
第二日,忘秋忍了耻辱与痛苦服侍着李隆基与江才人,等李隆基穿戴好后,传高力士道:“下制书门下,江氏自入宫以来,品德贤良,以丝乐教人,令朕慰之,可封美人。江美人宫中女,名忘秋者,以貌悦朕,可加采女列八十一女御。主者施行。
江美人忙拉忘秋跪下谢恩,李隆基看了一眼又道:“忘秋赐姓江,归江美人宫中节制,侍寝日数为月后二十六,其余不变。”说完拉起江美人道,“朕这便去朝堂了,江采女就交爱妃调教,让她好好的懂得如何侍候人。”
出了宫,李隆基对高力士道:“将军,忘秋查的如何!不能因为她从了朕就能消除怀疑。”
“陛下,老奴自知内侍省以来,各宫人皆是查验过了,这江采女自不会漏下,皆是无果。”高力士小心的察色回道。
李隆基听罢脸色不变,径直走了,身后门下起居郎记道,二十年九月二十二日,帝幸江才人、江氏,各迁美人、采女。帝准其孕。
宫内忘秋跪在神色复杂的江美人脚下痛哭不已,江美人扶起安慰道:“你不必如此,日后我们便是姊妹了。”
忘秋不语,将头低下仍是痛哭,但不为人知的是那眼角非明怀有莫名的笑意。
李扬自长安出发,沿渭水走岐州,又经数日至黄河之边的兰州,清河乡君柳叶儿常往小荷车里坐坐,久之也多出话来,与之相处的也为融洽。又一日至凉州,去拜会河西节度使、太仆少卿、殿中监牛仙客。牛节度大使为人忠厚,随即派一队兵马护送过甘州来至肃州又行了三日,终在十月十七日到了沙州。
沙州于武德二年置,管炖煌,寿昌二县,户六千四百六十六。乡十三。境内二山分为三危山、呜沙山,二泉一曰沙井二曰县泉,有一水是为龙勒,一盐池在炖煌县东四十七里,二关其一因在玉门之南而称阳关;其二为玉门旧关,置一军为豆卢,节制于河西节度使;有军四千三百人,马四百匹。
入沙州治炖煌县,去见沙州刺史兼豆卢军兵马使程仲郎。
程仲郎大马金刀的坐的胡凳之上,大笑道:“终是又来了个,可莫像了前任,听着角鼓之声便拔腚而逃。如今只有县丞、主薄与县尉在主事。”
李扬面上带有尴尬,进了大堂,这程使君不让坐不奉茶,只是说笑前任,让他实是难堪。只得拱手道:“下官自幽州而归,也是经了风雨的。”
“哦”程仲郎倒是怀疑的看了李扬,神色不像方才那样,也随意的拱手说道:“可是随信安郡王?”
李扬摇头道:“下官只去了饶乐都督府。”
“哈哈,倒也是个走过边之人,这挺合了本官的脾气!”拿了吏部的符看了看,又道,“不多说了,尽快上任才是正理,一会本官便派员引你去寿昌县。有何不妥之处,可派人或发牒俱可。来人,去唤张录事参军事过来。”
一会进人躬身道:“下官见过使君。”
“张参军事,你陪新到的寿昌县令走上一趟,将寿昌的那些坛坛罐罐交待交待,让吐谷浑的家伙们老实点,莫要招惹了李寿昌,不然的话,本官让他们好看!”程刺史吩咐道,又朝李扬笑笑道,“李寿昌,你随着他去,张参军事是瓜州本籍人,有什么事就多问问。”
“谢使君!”李扬此时全然感激之意,全然忘了到现在还未喝上一口茶水。
李扬随张参军事出堂,与本州长史相遇,互见礼后分别。
那长史进的堂来与程刺史拱手道:“那可是新到的寿昌令。”
程刺史笑着让坐,说道:“是也,也不知能不能久长。”
“管他久长不久长,反正都已来了,使君多与人交交心,也保不齐能待个三年五载的。”长史嘻笑说道。
程刺史笑骂道:“你是长史,这事你去做。我可摸不下这张老脸。”又道,“我这少奴没婢,要喝茶自己去倒。”
长史听罢正色而道:“自临洮之战中,婉君被流箭所杀已是十七年,现如今你孙儿都已报怀,也是该想想再续一房了。这内宅无人,可是生生的要人命呀。”
“莫要说了,婉君一去,再无他人能入了我眼。”程刺史嘴角抽抽的叹道。
长史又道:“那也可配几名可人的奴婢来照料生活。你倒是看看,满个刺史府里,尽是男儿。”
“韩兄,你的好意我领了,你瞧这不也活的甚好?”程
“你呀,我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反正是你的家事。”
“韩兄,你还不知我?”程刺史大笑道:“今日你不必回去了,正好与我出去赴那厮慕容宣超的宴去。”
李扬与张参军事骑军先回了驿站,领了家眷马车,一行数十人,出沙州往西行一百余里,就见了一座青砖包裹的大城。此城大约二里长宽,墙高二十余丈,青森森迫人心胆,四角有望楼、箭楼。南北有二门出入,正门上书寿昌,北门应是威武二字。原是汉之龙勒县,先隋大业年间置龙勒府,又武德二年于沙州重置寿昌县,因设安西都护府,于永徽元年废。永徽二年,西突厥酋阿史那贺鲁自号沙钵罗可汗起兵反唐,又设沙州都督府,尽管其地。显庆五年,吐蕃大相禄东赞主政时河源之战起,至乾封二年又战,复置寿昌县。至此,不论吐蕃也好,吐、突联军也罢,安西几易手,寿昌屹然不动。
入了寿昌县城,来至县治处有县丞、主薄、县尉率一干司佐迎接,来了亲民之堂,却见墙面破损不堪,前檐竟是漆皮全无,露了绽开的木纹。
王姓县丞见李扬看着县治皱眉,拱手笑道:“明府,这边风大,修完不过二年便是这个样子了,莫要见怪。”
李扬点头,指了西边的囹圄道:“那边也是如此?”
县尉上一步道:“明府,那边为砖土所砌,牢实的很。”
“好,这就好。”李扬心安了些,于堂下坐定,左右而顾。
众人齐齐躬声:“见过明府。”这就算见了面,余下交接帐目就等明日再说。
将众人吩咻去做了差事,李扬引着内眷往里走去。
这县治可是比流南时要小的多,大门外为流兽的照壁,此布局和流县一般无二,只不过少了客房的小院,为四层进落,而在内宅之内南北之间隔一洞门南为下等奴婢所居,北为主家各房其所,至于东边则少了花园,墙外隔一大道,过大道则是吐谷浑大酋之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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