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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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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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六回来了,红笑歌也回来了。

但这话里的深意大约只有她和紫因清楚。卢傲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她脸上身上梭巡,直到那一行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他才按了按心口。那里头,心剧烈地震荡。每一下发出的都是同一个疑问: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雅间里,温酒的铜盆逸出阵阵白气,袁尚书才见布帘一动,便捺不住欢喜起身相迎。乍见笑歌,不由一怔,待瞧清拉下风帽的紫因半边脸疤痕狰狞,惊得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你……”

“月余不见,尚书大人就不认识我了?”紫因不恼反笑,桃花眼里还蕴着点奇怪的得意,完好的半边玉面色若春晓。规规矩矩行礼,口中低道,“司刑司主事紫因不负大人所托,将六姑娘完好无损带到。”

袁尚书恍然大悟,自觉失态,干咳一声笑起来,“原来是你们回来了——六姑娘,许久不见,你竟是变了不少。我还道是老眼昏花,险些没敢认啊。”

瞧她眉眼含笑,如常见礼,态度谦和恭谨,这才信了十成。招呼他们坐了,趁小二送上酒菜的当儿,睐着眼将她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心喜,忍不住笑道,“却不知六姑娘这些时日是在何处颐养,有此等水土养人之处,竟不舍得递个信与我这老头子道一声,叫我也好预定个晚年安居之所。”

“袁大人还是这般风趣。您正当壮年,如何就称老了?”笑歌瞟眼不住偷觑她的小二,只与袁尚书谈笑不理,“您要是早早就生出退隐之意,那些个总愁没机会偷懒的小子们不是会乐得翻了天?”

一席话说得袁尚书舒畅无比。见小二磨磨蹭蹭不走,唬起脸把那渐渐习以为常的官威摆出来喝退了他,待帘子一放,又拿眼斜着紫因,拈须似笑非笑,“也难得司刑司主事用心。一月之约过了还迟迟不见返来,我还当主事水土不服又叫风寒赖上了呢。”

逃班这事紫因从未跟笑歌提起,这会儿被他冷不丁揭了老底,不由大窘。换做平日,再不济也要顶他几句。可笑歌在侧,他纵是脸上如浮了火烧云,却不敢胡来,只怕袁尚书再继续往下捋出更多陈年旧事,叫她把他当了无用又爱偷懒之人。

笑歌也纳罕他的反应,微微一笑,“风寒倒是没有,不过他为救我差点命丧熊掌之下……袁大人,等挑了黄道吉日,我和他的喜酒您这位大媒人不来喝,我可是不依的。”

“啊,你们俩……”袁尚书目瞪口呆,不多会儿又抚掌大笑,“好好好!原来我这老头子无意中还促成了桩好姻缘呐!”

他瞥眼喜上眉梢的紫因,促狭之心顿起,望着笑歌压低声音道,“也早该有你这么个人物好好治治他了——这小子十天倒有九天半不去衙门,剩下那半天还是因着这事那事我没空去看他来了没有……啧啧,想起来就头痛啊!”

一壁儿同笑歌说说笑笑,专拿紫因调侃,窘得他直想找个地缝钻。袁尚书见他如此,更是笃定他在笑歌手里头翻不出大浪,想到从此以后刑部官员的出勤率将要圆满,老怀安慰,连酒也多喝了两杯。

和乐融融的气氛中,袁尚书约摸是有了些醉意,什么尚书的架子读书人的气质统统丢在脑后,又化身文武双全的牢头大人,把笑歌当做自家闺女,扯近来训斥道,“我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混不管就跟那些花街姑娘混在一起?我晓得你是清者自清,但人言可畏你总听过吧?何况常言道,‘*子无情,戏子无义’,她们生就是骨头贱,你对她们好,她们倒还拿你当傻子戏!瞧瞧,这回要不是地契上签的名号跟太傅大人有关联,你这小脑瓜啊,莫名其妙就要被人摘了去了!”

笑歌但笑不语。袁尚书更是急得直瞪眼,“你这孩子平日里言行举止都极是有分寸的,怎么反是到了这种时候,你却不知错了呢?我知道你跟这事那确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有个臭丫头死到临头都念着要拉你做垫背的。要不是这样,我会慌着把我手底下武功最好的人派去寻你吗?唉,不怕你笑话,我那时候成天一颗心悬老高,就怕那家的小兔崽子们赶在这小子前头抓着了你!”

瞧见紫因低着头,他扶着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伸长手就拍了紫因的脑袋一下,“你这孩子别灰眉土眼的!我又不是说你,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实话给你讲,就冲那桩杀人案,你把事情整得明明白白,没把六儿给冤枉了,我就晓得你跟那些兔崽子不是一条船上的……你当我做牢头做糊涂了,不会分好人坏人了?是,你是懒了点,不过那些都是小事,我看重的是你不会冤枉人这一点!要不,你吃着朝廷的俸禄,人影都见不着,我干嘛还非要留着你?图你长得美,能给咱刑部长脸?我呸!只要我袁綦沣还在刑部尚书这位置上一天,刑部上上下下就都得靠实力吃饭!小子,脸毁了你还有功夫在。就是功夫没了,凭你那聪明脑瓜子,我还就不信你没办法把案子断清楚了——我护着你,就是为着这个,听明白了不?”

紫因愣愣地看他半晌,桃花眼里忽笼上层薄雾,没吱声,只重重点了下头。

这老爷子真个儿醉了?怎么瞧着同那招“借酒装疯”差不多啊……笑歌摸摸鼻子,扶他坐下,眼底飘起丝玩味,“袁大人,差不多咱们就散了吧。太晚了,您家里的人会担心的。”

袁尚书挣开她的手,眯着眼给她斟了杯酒,嘿嘿一笑,爪子在她头上用力揉了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了。赶上别人瞧见我这样,早慌不迭跟我攀亲戚,寻思着怎么从我这儿捞好处了。你倒好!我把你当自个儿亲闺女,你倒一声‘大人’都不落——孩子,你真当我醉了?”

口齿这么清楚,顶多是脸皮子有点麻,醉还不至于——幸好她没冒冒失失改口“攀亲戚”,不然今儿这事估计就黄了。

笑歌暗暗吐吐舌头,忍住笑,老老实实任他的爪子在头上滥施父爱。

袁尚书很是满意,缩回手,拈着那三绺须笑得愈发开怀,“你这孩子知书达理,心眼实,性子又好,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晓得强多少倍。以前我做牢头的时候,想认你做个干囡吧,也怕辱没了你。而今我也算是出了头,别的不敢打包票,不叫人再欺负你倒还是有些把握的。你叫我一声‘干爹’,不亏吧?”

口都没开就自己送上门,真是……虽说这地界能欺负她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来了,不过钱多不烧手,干爹多了路好走——关系社会嘛,当然是关系越多越顺手!

笑歌思想间,袁尚书已等得不耐,一杯酒下去,气呼呼脸红如关公,“莫不是你这孩子嫌我做过牢头名声不好?还是你怕真有什么事儿,我护不了你周全?”

“瞧您说的那叫什么话!我那小店子里帮忙的哪个不是在牢里待过的啊?”笑歌也学他模样大声驳了两句。挠挠头,忽地嘻嘻一笑,“可是干爹您这么一说,我还怎么好意思求您办事呢?”

破笼卷 第十九章 她她她(二)

酒楼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楼上雅间的人却依旧没出来。

卢傲上去两趟都被门口的仆从挡了驾,只得拉了小二去柜台后问询,“你当真瞧清楚了?她果然不是大小姐?”

“嗐!掌柜的,我骗您作甚!我送菜的时候特意看了她好几回,像是有些像,可你啥时候见过咱们大小姐低眉顺眼跟人说话来?袁尚书都管她叫六姑娘了——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那绝对不是大小姐!”

小二拍过胸脯,听得楼上有脚步声下来,忙换了笑脸迎上去,“袁大人这就吃好了?”

袁尚书一抹油光光的脸膛,大力一拍紫因的后背,又揉了揉笑歌的头,笑呵呵地道,“以后这俩孩子上佳玉吃饭,都记我账上——这小子跟我干闺女很快就要变一家人了,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喜酒喝!”

瞧着笑歌温顺的样子,卢傲。那点疑惑也烟消云散——眉眼虽像,可贵为公主的大小姐哪会自降身价去认个尚书当干爹?更何况她心高气傲,连白大将军出马她尚且不买账,又怎忍得下区区一个刑部尚书这般粗鲁对待?

笑歌不动声色,将他们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送走刑部尚书一行,施施然同紫因入轿归家。

她自控能力极强。旁人在侧,纵。是酒意上头也不露分毫,等轿帘一落,低头皱眉,攥紧了拳,努力回忆着席间的谈话以保持意识清醒。

紫因向来不喜同人应酬,这一遭也没饮多少酒,自。是没这等感触。心有不甘,仍是将夜云扬列入了忍耐极限范围内。别人误解他无所谓,但若矛头指向笑歌,他无法坐视不理。行到半路,忍不住推推她,“这事你不跟那呆瓜说清楚,届时只怕他又要恨你入骨……”

“嗯。”多一个字都觉累停,完全没心情跟他解释此事。根本无关夜云扬谅解与否。

紫因揣摩着那个“嗯”字的意思,没多会儿又道,“尚。书大人喝了不少酒,你跟他谈那些事似有不妥。若是他明天清醒翻脸不认,你也拿他没办法。”

“嗯。”她敢开口,没。有九成把握怎么可能?混刑部大牢的不是省油的灯,难道她是?只是头晕得厉害,不想说话罢了。

紫因猜不透她的心思,急得大冷天也出了一头的汗,“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还以为来的是……是那个人——袁尚书有天大的本事,能管的唯有刑部。就算我回去,也不可能将其余四司全数压制。你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儿,会不会太过冒险?”

这小子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呢?笑歌咬紧牙关支撑着,半晌方道,“回去再说。”

袁尚书瞧着不清醒,下楼时却脚步稳健,想必仆从也不是吃素的。在路上说这些太不谨慎,还是须得柯戈博在侧才可放心。

撩开窗帘一角,冷风冲进来,直往脖领里钻,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裹紧狐裘,低头用力捏摩着手指,脸色愈显苍白。

紫因觉出了异样,忙揽她入怀,将那一双冰凉的手笼入他的袖内捂着,又催促轿夫加快脚步。

夜色浓重,周遭静谧,彼此的呼吸声和轿夫们踩踏着雪的细微声响也听得十分清晰。笑歌胃里的难受劲儿已然过去,被那带着麝香气息的温暖包围着,眼皮沉沉总往一处黏。

离瑞云街口尚有段距离,轿子却停了。紫因未及出声询问,厚毡帘幕忽地掀上去。有人探进头来,浓眉大眼蕴了喜色,鼻梁两侧的雀斑也欢快地一跳一跳,“六姑娘,我来接你了!”

那大嗓门震得笑歌一阵眩晕,眼睛刚睁开,人已身不由己地被拽出了轿子。

柯语静大笑着拍了她的脸两下,又给她紧了紧狐裘,随即一躬身把她背了起来。也不理紫因和其他人,将笑歌往上托了托就大步流星朝前去,嘴里还抱怨道,“你这人好没良心!来了也不回家看我,倒先跑去别处同人喝酒!可怜我穿这么少还在雪地里等了你半天,要是我就此一病不起,出嫁你替我去!”

豪迈版的“深闺”怨气刺激得紫因并一干旁人都忍不住狠狠地抖了抖。

笑歌残留的那点昏昏然也叫她的大嗓门给冲飞了,伸手重重拧了她的脸颊一下,“张嘴就没好话!亏你还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笑嘻嘻地抱紧她的脖子,又道,“要我替你嫁是吧?行啊,我替你这一回,我家那几个,你替我去嫁。”

柯语静的怨气立马没了,摇头道,“那还是算了。就是把我哥也给你,你也才成两次亲,我倒得折腾三回——不划算。”

两个一来一往,听得旁人止不住地笑。袁尚书家的那个小厮还脆生生地来了一句:“刘小姐慢走,日子定下来莫要忘了通知我家老爷就好。”

得了赏钱,领着轿夫笑眯眯地撤了。紫因几个箭步赶上柯语静,披风一解就要往笑歌身上覆。却有一领大氅抢先把她盖了个严实。

细若柳叶的眉眼含了笑,老妈子似的絮叨却又开始了:“你看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笑!一个姑娘家满身酒气夜半才归,像话吗?小三也是!你在旁边守着还让她喝那么多,难道你是去当摆设的?”

他噼里啪啦教训得正起劲,柯语静蓦地纵身飞掠,一个起落就冲进了敞开的大门里。进内厅把笑歌放去太师椅上,摇头抹汗,“那真的是我哥吗?太可怕了!我长那么大,还是头一回知道他比我娘还能说!”

“正常,所以说他闷骚嘛。”笑歌耸耸肩,把大氅并狐裘都脱下来扔到旁边的椅子上,抓了怀炉往椅子里一窝,觑着坐在一边没吭声的柯达人嘻嘻一笑,“哟,花大叔,好久不见!”

柯达人立马破功,跳起来就瞪眼,“你个死丫头居然还敢回来?!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就不姓柯!”

“花大叔怎么会姓柯嘛,您老人家怕是说错了吧?”瞧着柯语静和柯戈博一左一右把他夹住,笑歌笑得那叫一嚣张,“还是说您觉得花这个姓不好,打算投奔柯家了?”

“死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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