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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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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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辞恳切,瞧不出半点作假嫌疑,直叫胡大嫂听得不住抹眼泪,连笑歌脾气古怪也觉得情有可原。当下便拍胸脯保证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帖。

紫因给她银子,她推了半天才拿了一半去。也不瞧瞧笑歌的脸色如何,急匆匆去把正侍弄花草的丈夫寻了来,两口子商量一回,就兴冲冲出门采购去了。

笑歌气得浑身打颤,偏是无计可施。为防着她拿人家的花草撒气,紫因索性回屋拿了鱼竿鱼饵,把她带去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扔着,自己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悠闲自得地钓起了鱼。

阳光暖融,绿草如茵,河水潺潺地流着。偶有微风拂过,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呼吸着这样的空气,似乎连心中的污浊也可以一并涤尽。

紫因阖目享受着这一切,笑意慢慢爬上嘴角,柔和安宁。忽听“啪”地一声响,扭头看去,却是笑歌从轮椅上跌下。

她奋力撑起上半身想调整姿势坐起来,却因着双腿无力,两手没撑多久便又重伏倒在那一片葱翠中。他微微扬眉,只冷眼瞧着,不动也不说话。

笑歌则是一眼都没往他那边看,不停地进行着尝试,无力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败北。可,哪怕汗水融花了脸上精致的妆,下巴与额头也沾了泥,她仍是执拗地用纤细的双臂撑起上身,试图移动那软绵绵的腿。

日光照射在她脸上,水粉胭脂混着汗水和泥土的搭配让她显得很是可笑。但她却骄傲地挺直背脊,仰着头,眸光坚定不可动摇,似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够将她真正打倒。

紫因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执着地想得到她。这无关外貌,也与身份地位没有瓜葛,甚至不是因为她曾经给他带来的伤害,或是他的不甘和报复。

而是……强悍的生命力,不管任何时候都不服输的性子,知道自己做什么、要什么——与他全然相反、为他所羡慕乃至妒忌的这一切,才是他不肯放手的关键。

那一瞬的恍惚过后,他惊讶地发现,笑歌居然真的靠自己坐起来了。杨妃色的华丽衣裙叫黄泥草汁染得一塌糊涂,精致的妆容变成浑浊的一片,紫因却觉得,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丽。

哪怕她正拿眼恶狠狠地凌迟他,还抓了泥土凶巴巴地砸向他。但,真的,很美丽。

紫因想笑,他也真的是笑了。

有泥团直奔面门而来,紫因却不避不闪,任那许是藏了石块的泥团生生砸中左眉骨。

一丝红滟蓦地于他的眉间绽放,又沿着眼睑缓缓滑下,停在浓长飞翘的睫羽上。阳光下,暗红的流光微转,犹如颗上好的宝石。

笑歌愣了一下,抓起另一个“暗器”打算继续攻击。却见他轻轻眨眼,那滴红落下,恰于心房处洇开朵小小的花儿。

“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不管你是笑歌还是别的什么人,请你嫁给我,不要再离开我。”

他含笑凝视着她,表情诚恳,吐字清晰。笑歌只觉脑袋嗡地一下空白一片,举高的手也僵在半空里。呆呆地望着那双妖娆的桃花眼,心里头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涌上来,不知全是恐惧,或是还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破笼卷 第九十三章 福无双至(二)

阳光给紫因的脸笼上层柔和的光晕,连疤痕似乎也不再那般狰狞。他认真地注视着笑歌,疯狂似乎从来不曾在那双莹黑的眸子中出现,那种坚定的神气甚至令她有一瞬的失神。

真的可能吗?除了离弦和柯戈博之外,还会有男人不介意她的长相和身份?

紫因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仍只是呆坐着,拿种狐疑的目光打量他。

阳光撒在身上,融融的暖,他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往着那不见阳光的冰凉。可,越是如此,想要抓住她的那种念头就越是强烈,他就越不肯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嫁给我,好不好?”

原本清亮的嗓音杂进丝沉郁,他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当然,纵是她拒绝,他也没打算要放过她。但还是想亲耳听见她说一个“好”字。

仿佛只有那样,藏在他心底。的那个魔鬼才会消失,他所有的不甘和痛苦才能得到救赎——只要,她说“好”。

笑歌扔掉了泥团,无意识地低头。猛揪身旁的草。这样认真的神情出现在那个孤傲清高的少年脸上,让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她读不懂疯子的心思,却可以。抓住重点,避开一切有可能引爆炸弹的因素。而此时此刻,他失了狂乱暴戾,眼眸平静地如一汪深浅不明的清泓,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原来她竟是这般优柔寡断的

笑歌皱眉,用力将草连根拔起,不敢看他的眼睛。

离弦和柯戈博私下达成什么协议,她不清楚。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论最终陪在她身边的是谁,她都觉得已经足够。不需要锦上添花,她也不应该再有从前那种为创造出胜过血缘的家人而把无辜者拖下水的想法。

那么,为什么会犹豫?她感动了?还是不忍心伤他的。心?她应当从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因为她的一句话或一个举动而受伤的,不是么?

沉默蔓延着,是难耐的僵持。紫因缓缓起身,收线,。故作轻松地低呼,“看,一条大鱼!”

笑歌的嘴唇动。了动,忽然想起个重要问题,忍不住把那草连土块一起朝他扔过去。紫因愕然回首,见她一脸气愤地指着嘴巴,他这才想起哑穴还没解开。愣了一秒,不由得大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蓦地将鱼扔回水里,过来抱起她,眼角犹有笑意,“没事。其实我不需要答案。”

对的,何必要答案。反过来想想,她完全可以摇头拒绝,但是她犹豫了,就说明心里并不是没有他——这样,已经足够了。

额?啧!原来是在耍她!

笑歌恼了,张牙舞爪去挠他的脸。紫因居然猛地放开手,让她摔了个七荤八素。

虽然地上有草,但PP毕竟是肉做的。笑歌疼得直想哭,刚想伸手去揉。他却低喝一声,“别动!”

脚随声到,重重落在她右手旁边,使劲碾压,像是要将什么置于死地般用力。不等笑歌回神,他又一把将她抱起,脸色明显阴沉下来,“走吧,我们回去。”

笑歌探头往下一看,只见一团花花绿绿的肉泥里呲出几根毛茸茸的长腿,已辨不出是什么虫子。不过瞧那艳丽的色彩,毒性一定不小。她不禁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没事,蜘蛛而已。”紫因柔声抚慰,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可他不但眼神不对,连鱼竿和轮椅也扔下,只顾抱着她走得飞快,笑歌顿时疑心大起。当下便装作惊魂未定的模样抱紧他的脖子,偷偷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瞧去——依旧是绿草如茵,水流轻缓,岸边除了那轮椅和鱼竿,并无可疑。

如果真的只是一只蜘蛛而已,他又为何这般匆忙急于带她离去?笑歌不解地蹙起眉头,忽觉背上痒痒热热,忍不住伸手去挠。

这本是个寻常的动作,紫因却立时变了脸色,低声命令道,“别挠!忍忍,回去再说!”

笑歌只得缩回手来。那痒热的感觉却不止没有消失的态势,反而越来越强烈。就如同有什么东西沿着脊背向上一路攀爬,停在那肩胛骨间盘桓不去。

待到了胡家,紫因抱她径直进了东厢里间。关紧全部门窗,方回头坐来床边,毫不客气地把她按倒,拿剪刀唰唰几下将她的衣服后片剪开来。

肌肤接触到冷空气,笑歌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羞恼交加,想撑起身子来跟他拼命,紫因却忽然解开了她的哑穴。

“哪里难受?快说!”

声音又低又急,显然并不是为着她想到的那些龌龊缘由。笑歌一愣,不明白他究竟在慌什么。空气里的冷令那种痒热感愈发清晰,简直叫人忍无可忍。苦于无法起身,她只得反手去够,“背上好痒!”

紫因忙抓住她的手,又细细检视一回,皱眉道,“只有背上痒吗?可你背上除了宗主之印,没别的东西。”

宗主之印?

笑歌茫然。却是无暇思考,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趁他松开手,忙大力抓挠。可惜没练过瑜伽,手始终够不到肩胛骨那块儿。

痒热难耐,别说男女有别,连恩怨情仇都统统忘到九霄云外,她不自觉就沉声命令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帮忙啊——痒死我了!”

紫因愕然,当真伸手帮她挠背。怕伤着她,下力不敢太重。她却不满地大叫,“重一点!你没吃饭吗!?”

就这样还不肯承认她是红笑歌……紫因无奈地叹口气,眼看着她的皮肤已被挠得通红,她还是不停手,终忍不住阻止道,“行了!再抓就破了!”

“还不行!很痒啊!”笑歌几乎要哭出来了,“真的很痒!像有虫子在骨头里爬一样!”

紫因一惊,忙强行将她翻过来。揪眼皮掀嘴唇,看完了还是皱眉,“怎么会痒呢?你没中毒啊!”解开她的弹跳穴,又耐着性子问道,“除了背上,还有哪里会痒?”

笑歌痛苦地直想撞墙,哪里还有心情回答。才得了自由,便一纵跳起来往出跑。就如同疯了一样,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寻处寒潭,让刺骨的冷冽止住那种令人崩溃的痒热。

这样的情形太不寻常,紫因情急之下,猛地闪身将她挡住。一掌下去,劈得她当即昏倒。

究竟是怎么了呢?放她回床上,紫因忍不住又俯身去看她的背——紫、青、白、黑四色牡丹已怒然绽放,正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条盘旋而上的血色蛟龙。那蛟龙利爪箕张,大开其口似欲择人而噬,一双眼紫因蓦地睁大了眼,心一忽儿便跳得似要从胸膛中蹦出来——那蛟龙的双目已非当日所见的空白,而是一片赤红。右眼中更有些微的金色组成个奇异的图案。细看,竟是朵含苞欲放的昙花,色泽鲜丽,妖异莫名。

他脑内灵光一闪,急急将她翻过来,细细检视她的左眼——果然,那黑玉样的眸子中央,亦藏着朵同样收敛了花瓣的金色优昙!

“天下之主……”紫因喃喃,像是被抽走了脊骨,软软躺倒在她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重重阖眼,又蓦地张开,妖娆的桃花眼里霎时间便冰雪凝聚,透出种森寒冷意。

不管如何,他都要锁住她。蛟龙也好,别的什么也罢,她注定是他的。他就是死,也绝不认命!

草叶青青的河岸上,红笑兮顶着个童花妹妹头,边刨土掩埋着面前小坑里那滩花花绿绿的肉泥,还边掉眼泪。夜云扬站在一旁,一会儿搓手一会儿皱眉,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停住这诡异的哀悼行为。

远远地,望见个杏黄的身影飞也似地朝这边掠来,夜云扬眼睛一亮,忙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快别哭了,韩夫人回来了!”

话音方落,韩尤嘉已停在他们跟前。瞧见那孩子脸上的泪痕,黛眉微蹙,丹凤眼里就荡起丝怜意。轻揽他入怀,柔声道,“乖,笑兮不哭。放心,干娘绝对不会放过那小子的!”

红笑兮一听,立马破涕为笑,抱住她的脖子撒娇道,“干娘真好~您的头还疼不疼?要不要找家客栈先休息一会儿?”

他两个旁若无人,自顾上演母子情深,夜云扬呆站半晌,终忍不住道,“韩夫人……您可查到他们的住处了?”

韩尤嘉还没答话,红笑兮已一个白眼飞过去,“废话!有我干娘出马,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夜云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韩尤嘉嗔怪地瞥红笑兮一眼,却并不责备,只冲夜云扬微微一笑,“孩子,莫着急。我瞅着紫家那小子对她还算不错,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错什么呀!”

红笑兮登时不满地大叫,“干娘没瞧见他先前干了什么吗?那么高的地,他居然啪一下就把人摔下去!还有啊,我……那臭丫头以前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多久啊,她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成了哑巴——那样也叫对她不错吗?”

夜云扬也附和道,“是啊,离开阳鹤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要是再不尽快救她出来,照此下去只怕……”

幸好那日在流云镇遇上正要上山的红笑兮和韩尤嘉,不然仅凭他一人之力,当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受这种苦“你们真的能确定她就是笑歌么?”

韩尤嘉淡淡发问,他两个俱是一愣。夜云扬望望红笑兮,却不说话。

希望是她,又希望不是她。纠结得很,不知该如何解释。何况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不亲耳听她承认,他又拿什么来确认?

红笑兮别过脸去,神情复杂莫名,沉默半晌方强作笑颜,“我不知道。不过,从小到大,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会管我死活了……当然,现在还有干娘您。”

本不想承认,但回想从前种种,甚至连这份温暖都是她为他争取来的。而且……其实他很想念她。

瞧他眼眶泛红,韩尤嘉不由得一阵心酸,揉揉他的头发,轻声道,“好。那我们就想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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