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面子。不过这回就不一样了!您和扛把子的哥哥成亲,扛把子还能不高兴啊?她这一高兴啊,以后咱们西六的弟兄娶媳妇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嘿!还高兴!别还没迎亲,离弦就弄。死了新郎……汗!她怎么会糊涂到忘了这茬呢?不行不行!一定要跑!
柯语静和青穹的好事指日可。待,要不是为着让柯语静出嫁之日亲人俱在,她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让柯达人天天往这儿跑。眼看事情就快成了,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叫柯语静失去亲人!
主意定了,心就稳了,笑吟吟自去一旁吃饭喝茶,听。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
柯戈博看出点端倪,过来挨着她坐了,薄唇一弯,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既然我们要成亲了,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我曾受过内伤,一直无法痊愈,本是命不久矣。幸得恩人相救,我今日才有勇气承诺你一生的幸福……恩人姓离,单名一个弦字,他日若有缘再会,我们应当好好报答他才是。”
瞥见她满脸愕色,左眸内有金芒霎时暴亮,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轻轻把垂到她脸上的发丝撩到耳后,又道,“婚期太紧,很多事都不能周全。我可以推迟一些日子,让你好好准备……对了,夫妻相处最重要就是坦诚。所以我打算从今天起,每日说一些关于我的事给你知晓——我并非江湖人士,不过最擅长就是追踪……哪怕你远在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笑歌被鸡肉噎。到,瞪着眼睛去抓水杯。柯戈博却抢先一步拿在手中,凑到她嘴边来,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笑得那柳叶似的眼儿也眯做两条缝,“慢点吃,不用急。你若喜欢,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夜色中,一乘马车正向阳鹤城飞驰而来。柯语静仍嫌太慢,护着琉璃灯不住催促车夫快行。
天知道这是搞的什么鬼!才回西六一趟,夜里就有人快马来报说她哥应了六姑娘求亲,让她“得空”回去帮忙操办婚事……她呸啊!想要她相信,那真是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会上树还容易点!
且不提那真是红笑歌还是只是刘小六,但,不管哪一个,她都坚信她们绝不会是平白无故就主动向男人求亲的女子!何况柯戈博对红笑歌的心意她又不是不晓得,哪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改变得了的!
想当年柯语静瞧出他的心思,借训练笑歌酒量之机暗里怂恿她酒后逼婚,结果那榆木脑袋的男人说什么也不肯,每次都逃得比兔子还快。可今儿个眼错不见,他就让人传来这种消息……反正怎么都说不过去!
再说了,她就是想着六姑娘不肯承认自己是红笑歌。她这做妹子的就算想帮柯戈博成就这桩姻缘也只会是浪费工夫。是以快马加鞭赶回西六,把小白这个备胎搬出来
就当六姑娘真是刘小六,不是红笑歌,那也是她的好朋友。要彻底留住六姑娘,友情当然不够。不过放眼看,西六绝对没男人能配得上六姑娘。勉强过得了关的,想想也就是跟着红笑歌混的那几个。
不过,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公主绝对是不肯放紫霄走的。而白云锦年纪太小,红笑倾痴恋惜夕,柯戈博一辈子就认定一个红笑歌,这四个可以全部排除不用想。至于夜云扬,那纯粹就一木头,就算拿到休书也铁定不会欣赏六姑娘的内在美。紫因更是不行,她从头到尾就没看他顺眼过。
上述人选一刨除,就只剩下青穹和白云舒。可她总不能把喜欢的人也当礼物送人吧,于是就只有虽然小白不如青穹俊美,才学不如青穹出众,以前也因为花心被笑歌整治得死去活来。但人家好歹是将门之子,公子哥的臭脾气最近也去了不少。按长远看,这小子还是有些前途的。且六姑娘那么本事,若真个儿瞧得上他,必定整治得他服服帖帖,不敢朝三暮四,也算帮红笑歌解决了一个**烦总之,基于种种原因,她也提前打听好今晚笑歌要到玉满堂教琴,这才放放心心离了阳鹤,使出浑身解数骗得那小白赶去玉满堂搞“偶遇”。可柯戈博居然在这当儿通知她说要同六姑娘成亲——这不是耍人么这?!
眼看快到城门口,马车减速。柯语静急得不行,索性摸出从公主那儿要来的令牌往车夫手里一塞,自己却蓦地一跃而下,飞也似地冲过城防,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路程不算短,却只用了盏茶工夫。任她底子再扎实,内力也有些难续。到笑歌住处的时候,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家聊得正起劲,瞧她风风火火、面色不善地闯进来,都蓦地闭紧了嘴。
笑歌如见救星,刚想使眼色求援。柯语静却望也不望她,只气呼呼一指柯戈博,厉声道,“你,跟我出来!”
啊啊啊!莫非传言非虚,扛把子真个儿男女通吃,有了青侍郎还要同兄长争女人吧?
西六的汉子们都痛苦纠结了。眼睁睁望着柯语静把六姑娘未来的夫婿带走,却谁也不敢吭气。
有胆子大的,见她带柯戈博去了后院,蹑手蹑脚要跟去探消息,谁料柯语静的耳朵比猫还好使,蓦然回首,飞刀眼连发激射,“统统滚蛋!谁敢踏进后院一步,我就废了谁!”
吓得一干人等立马脚底抹油,转回那厢去安慰准新娘。笑歌却道柯语静必不会同意这荒唐的婚事,是以不仅不急不恼,笑吟吟斟茶来饮,还客气地问他们要不要顺便用些小陆送来的点心。
不愧是能让扛把子也俯首帖耳的女人,临危不乱,真真有大将风范!
不明所以的汉子们暗暗赞叹,料着有天大的事,她也能扭转乾坤,当真安下心来继续商讨迎亲的队伍究竟是徒步绕城一圈较风光,还是全数骑马才气派。
但,谁也没想到后院那对兄妹的对话是这样的
“柯戈博,你吃错药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算了!反正不准你拿六姑娘开玩笑!”
“谁同你说我在开玩笑?”
面对柯语静的怒气,柯戈博不为所动,淡淡一瞥她,嘴角笑意就蕴进点讥讽,“别告诉我,你跟她在一起那么久,半点都没察觉……她不是什么刘小六。”
柯语静哑然。张大眼睛瞪了他半晌,忽然凑近来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废话。”柯戈博柳叶样细巧的眼微微一睐,一字一句地道,“我爱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一个,我要娶的也只有她——你别给我装傻!”
柯语静竖起眉,一脸触动。四顾一番,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发现的?她承认了?”
她花了那么多工夫观察对比才有了点底,他这才见过六姑娘几回,凭什么就敢那么确定?
“需要她承认?”柯戈博高深莫测地一笑,“守了她十二年,她什么德性我还能不晓得?”
这个倒是真的。以前在一起玩易容游戏,她完全靠直觉猜,这男人则是看一眼就能把红笑歌从人堆里拎出来。不过,还是不甘心啊!她这次刚抢了个先,当事人还矢口否认,这男人却连问都不问就确定了!
柯语静小捶胸一把,又悲愤异常地抬眼猛瞪他,“你不是从来都不屑跟人争吗?以前她一说要嫁你,你跑得比兔子他爹还快,怎么这会儿突然那么积极了?”
“以前要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想看我笑话,我现在连孩子都抱上了,哪会轮得到那些小子来争风吃醋?”柯戈博拿鄙夷的眼神剜她的面皮,“再说,我有的是实力,不用争,她最后照样是我的。”
冤枉啊!原来当初是因为这个他才死活不答应,亏她还把主意打到小白身上,也不晓得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啧,管他呢!只要柯戈博够自信,能留得住笑歌就好!
柯语静立马以高山仰止姿态崇拜地望着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平生第一遭,无限甜蜜地叫了他一声“哥”。骇得柯戈博连退几步,猛搓手臂消除鸡皮疙瘩。
“做得好!”她追过去大力拍他肩膀,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低声问道,“她知道你已经认出她了么?她那人皮面具可真不是吹的!我今早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有接缝的地方。”
换了身体,还能有接缝的地方?柯戈博暗笑,却揽着她的肩轻道,“她还不知道。你千万别露了口风……她连我们都想瞒,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么行?”
言之有理!柯语静用力点头,忽地又笑得眉毛并雀斑一跳一跳,“那咱们这就回去告诉她……这桩婚事,我没意见!”
玉满堂透出的灯光映得这对兄妹的笑脸愈发诡异。屋里正闲坐饮茶的笑歌忽然打了个冷战,望着桌上那些个她从前最爱吃的菜式,无由地,心里就生出种不祥的预感。
破笼卷 第六十二章 五十五两逛花楼
有句老话叫做“一白遮百丑”,又有成语说“一穷二白”,不过前者形容当年的白云舒还算贴切,而如今的白云舒,大概也只有后者较为适宜。
握着手里那张五十两的银票,白云舒躲在角落里瞅着玉满堂牌匾的表情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苦大仇深。
“你要是能在两天之内让六姑娘说句喜欢你,我就安排你入宫见公主。记住,六姑娘今晚会去玉满堂教琴,你别认错了。要是敢出卖我,回来揭你皮!”
柯语静是这样说的。完了塞给他这张银票并五两碎银子,还一副心如刀绞的模样切切叮嘱他,“不喝花酒不过夜,绝对有得剩。你别大手大脚,剩的记得要还我。”
啊啊啊啊!他到底是亏谁欠谁了啊?好歹他以前也是贵公子一枚,怎么能叫他就揣着五十五两银子去逛青楼啊
白云舒在心底咆哮着,想扭。头闪人,脚却死活挪不动——柯语静那把寒光四溢的匕首擦脸而过的触感犹存,他实在没胆气跟她犯浑。
鼓足勇气酝酿情绪,他终于找到。点当年风流潇洒,一呼万应的少主感觉。于是甩甩头发,“哗”一展刚花了五文钱买来的折扇,就大摇大摆地往里去。
但话说自从有了笑歌这个财。大气粗有靠山的幕后老板,玉满堂的格调比往日高了不少。提点的话只有“物以稀为贵”五个字,赵老鸨就举一反三连迎宾都省了,还挂了两幅描山绣水的粉色毡毯在门口挡风雪。意思就是:会欣赏的再进。您看不上,咱还不愿留。
连老鸨都这态度了,楼里的姑娘们更是有样学样,。一色耍大牌。不指名的不接,没钱的不接,有钱也瞧不上的更是免谈。换句话来说,如今这玉满堂里,就没一个下等姑娘,连端茶递水的丫头片子待客有时候都是鼻孔朝天的。
可说起来,人还真都是有点贱,越不容易到手的就。想得到。听说这儿的姑娘居然让长相俊美、号称阳鹤第一才子的礼部侍郎也碰了一鼻子灰,姑娘们的这点子骄矜在寻欢客眼中也就成了当之无愧。而能让这样的姑娘青眼相待,不就足以证明自家比那礼部侍郎更俊美、更风雅、更那啥啥了?
因着这种思想,近来以“傲慢无礼”扬名阳鹤花街。的玉满堂姑娘们,竟然都成了香饽饽。所以每到开门营业的时刻,玉满堂外的车马小轿早是排成了长队,似乎只要进一回这玉满堂,连眠花宿柳这种行为都能镀上一层高尚风雅的光圈。
白云舒很久未。进阳鹤城,自打那趟见过笑歌之后,更是头回涉足烟花场所。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剑川万金买一舞的阶段,自然仍是以老眼光评价玉满堂。看门口没迎宾,厅里却不断传出嬉笑之声,立马皱眉断定这家楼子是自己出钱请人来撑场子。
撩开挡风毡毯进去,门厅正中搁了十二扇淡紫绢纱美人画屏,隐约可见大堂里娇红fen绿穿梭如蝶。据说这就是时下流行的朦胧美。不过白云舒消息闭塞,不懂得欣赏。
他转头看见左手边立了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两边角上还各挂一盏大红琉璃灯,映得镜子里那少年的一张脸黑里泛红,形同鬼魅,更是摇头不已。却不晓得这名堂也是玉满堂的独家发明,唤作吉星高照——想那有钱人谁肯无故去晒太阳?于是白乎乎的脸蛋儿跟这儿一照,保管红光满面,要多福气就有多福气。
而白云舒出了趟国,干的又是风餐露宿的马贼勾当,一张嫩脸早磨得皮糙肉厚,让这镜子照出来还能有好看的份儿?
白云舒正打算绕过屏风往里走,扭头一看右手边——赫!那墙上绘着个真人大小、风骚妖娆的六手飞天,每只玉臂下都钉了一排小铜钉,钉上挂的尽是一寸来长、半寸来宽的木牌。
牌面有金粉绘了月照牡丹,旁写“花月”的;有镶银边中绘杨柳随风摆,旁写“春柳”的;有单嵌一颗玉珠,旁写“玉润”的……数一数,足有三十六颗钉,却有三十一块木牌正面朝墙。
白云舒被弄得糊涂了,随手取下最上头的那个写了“花月”的牌子,正琢磨该怎么使,那边老董眼尖,已迎了过来。一眼瞅见他手上那名牌,立马拖长音调吼了一嗓子——“公子里边请~花月姑娘,客到~”
原来是指名要姑娘的牌子!白云舒汗了。指名比瞎撞要价高的常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