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婉听着这话,既感动又心疼,赶忙接了良辰手中的茶,快饮了一口就将良辰扶起,十分亲昵的抱了抱说:“我的好妹妹,一定要与易楚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易楚闻此,温和的拍了拍这两人的背,易婉这才松了手。
易岚瞧着气氛凝重,赶忙上前调笑说:“三哥不赏我杯茶喝喝?”
良辰听了这话,回身白了易岚一眼,撇了撇嘴说:“本也想奉杯茶给小叔吃,可小叔进屋许久,也未喊我声嫂子,让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易岚闻此,瞧着易楚笑着说:“三哥娶了个凌厉的媳妇,这头一天可就开始欺负我了。”易岚说完,见易楚脸上扬着笑,便对良辰说:“想着良辰你年岁比我小,若是正经喊你,我可是吃亏,就喊你一声小嫂子吧。”
良辰听着易岚这么喊,也觉的顺耳,于是应道:“好,小叔子喊什么我都答应了。”说完从含贞擎着的茶盘中端了杯茶,奉到了易岚手中。
☆、第一二〇章静园掌事
易岚喝了茶,刚将茶碗放下,便对良辰说:“我娘亲早些时候身子就不爽,恐她身上的颓气冲撞了喜气,便没来受礼。你不必多想,我娘心里可是记挂着你的。”
良辰闻此,笑了笑刚想应下,公主却冷不丁的插话说:“尚氏平日一副亲和温驯的模样,实则偷着使坏,若昨日大婚的是五弟你,尚氏怕是爬也会爬过来吧。”
易岚听了这话只觉的脸上无光,今早见母亲只觉她气色不好,确实没到那种不能行动的程度,执意不来接受三哥和良辰见礼,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只是娘亲明明喜欢良辰,却为何不大不小的给了良辰一个暗亏吃呢。
易岚寻思着,也未言语,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了。
良辰见气氛渐冷,赶忙打圆场说:“想着时候不早,大哥和公主嫂子可是还未用早膳吧,想着大人能将就,孩子娇贵可不能,含贞姑娘也别忙了,赶紧伺候公主用膳去吧。”良辰说着望了望含贞。
良辰先前对含贞有恩,含贞在宫中多年,自然会察言观色,明白良辰的用意,于是赶忙欠身回道:“公主的五福粥已经在炉子上煨好了,这会儿用,风味最好,奴婢这就去后头准备,伺候公主用膳。”
易卿闻此,也应道:“是啊,你昨晚忙着也未用什么东西,我陪你用些,一会儿就该去铺子里了。”易卿说着又对众位弟妹说:“既然礼已经见过了,你们也各自回处所去吧,易岚待会儿可别跑,随我一同去铺子里。”
众人会意,赶忙行礼退下了。
沁怡公主向来厌恶尚氏,却没想失言伤了易岚,心里多少有些自责。于是开口挽留说:“这几日反胃的厉害,没什么胃口,想着五弟往日最喜欢五福粥,今日也巧了,不如就留下来与我和你大哥说说话,待会儿你们哥俩一道去铺子里,也不用再遣人去传话了。”
易岚知沁怡公主心直口快,方才那席话只是针对他母亲。并非对他不满。虽然自个并不愿意与公主谈笑风生,只是公主既有吩咐,也不好悖了她的意,于是便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易楚与良辰携手出了屋,易婉一同伴着,一路上气氛倒也融洽。
“想着我屋里就我一个。用这早膳也是没滋味的,若是妹妹不嫌弃,我就去你屋里讨些好的吃。”
良辰闻此。求之不得,赶忙答应道:“我刚想开口请姐姐过去,姐姐倒是先说了。我方才走时。吩咐丫环备了膳食,想着一进门就能用了。我也有事要拜托姐姐,求姐姐饭毕之后陪我去庶母那边一趟,无论如何也该给她请个安才是呢。”
易婉知良辰是真的懂事,越相处下来就越是喜欢。忍不住称赞说:“好妹妹,你心思细,该想到的都想到了,识大体的很。想着我也许久没去庶母那边请安了,一道过去也好。只是我这边另有一桩事要与你商量,想着阖府上下,只有你的主意最硬了。”
良辰寻思着,心里隐隐的有丝担忧,难不成婉姐姐是要与我说她和顾管家的事?若真是如此,我又该如何回应呢。
易楚见这一早上起来就生了这么多事,心里内疚,只觉的良辰这般潇洒随和的女子,本该过着闲适自在,安逸舒心的日子,如今困在陶府这座樊笼之中,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易楚想着,越发心疼起良辰来了,于是紧握着良辰的手,只怕哪一日她会不声不响的离开他的身边了。
良辰感觉到易楚手中的温度,抬眼望了望他,停下了脚步,抬手给易楚整理了一下衣襟说:“天气凉了,也该再添些衣裳了,是不是冷了?”
易楚闻此,抬手轻刮了良辰的鼻尖一下,柔声说:“有你在身边,冬日也如春日般温暖了。”
易婉站在一旁瞧着易楚与良辰亲密恩爱的模样,心中难掩伤感。也不知何时能与怀青正大光明的携手一起漫步,再不用饱受这整日的相思之苦了。
映兰机灵,先行回去静园张罗,只等良辰他们一进屋,就招呼新晋的丫环上来伺候。
良辰昨日大婚过的混乱,也没仔细打量这些进出伺候的丫环,眼瞧着进屋张罗早膳的丫环个个标致,于是望着最近的一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丫头闻此,赶忙停了手上的活,向良辰欠身行了一礼说:“回少夫人的话,奴婢刚得的名唤作青鸾,今年有二十了。”青鸾说着,又将身边另一个丫环拉住说,“这个是奴婢的亲妹子,刚得了青鸢这个名字,今年也有十六了。”
青鸢闻此,赶忙回身行了礼,其间还差点将桌边的粥碗蹭到地上。
良辰瞧着青鸾青鸢这两姐妹生的标致,青鸾个子高挑窈窕,眉眼生的机灵,一看便是聪明妥贴的人。而这青鸢许是年岁小,虽然模样也算清秀,只是形容有些扭捏,好像有些怕生。若是贴身侍候,还欠些火候,需要再历练,只是单瞧她姐姐的灵气,就知这青鸢资质不差,早晚也会长成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丫环的。对这两个贴身侍候的丫环也算满意。
易楚见良辰不动声色,也不知她对这些丫环是否满意,便问道:“现前你不在,就让怀青挑了人过来,也不知你喜不喜欢,若是你瞧着不顺眼,送出去再选了中意的进屋伺候就是了。”
良辰与青鸾姐妹也是初识,先前并未有交集,虽然瞧着是喜欢,却也不知这二人是否心正,忠心为主,也不敢贸然说留还是不留,更可况人是顾怀青挑过来的,易婉在此,到底是要卖些面子的,于是应道:“顾管家挑来的自然都是好的,只是咱们的脾性她们也不清楚,近身还是映兰伺候,青鸾青鸢你们二人也跟映兰学着,她可是咱们静园的主事丫环。”
映兰听了这话,原先还站在一侧,对青鸾,青鸢这对姐妹花甚是不屑,猛然听了良辰这话,一时半会还未回味过来,正寻思,青鸢和青鸾倒是十分懂事的给映兰欠了身说:“往后都以掌事为首,请掌事不吝赐教。”
映兰听了这话,心里甚是得意,想着自个年纪轻轻也能做一房的掌事,也全靠了良辰的赏识,于是抿嘴笑着,故作淡然的应道:“大家都是姐妹,自不必说这些,往后只要一心一意的伺候少爷和少夫人,我映兰自不会为难她的。”
良辰瞧着映兰举手投足间有些掌事的架势,也觉的自个没有看错人。只是映兰丫头年纪轻,难免有着小女子的骄矜,又容易冲动鲁莽,可这些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都是需要历练的。如今给了映兰这掌事的位子,也该敦促她改改脾性,好好的学学管家才是。
良辰琢磨着,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你们在我跟前也不必拘谨,只要行事稳妥,我自然亲厚待你们。这旁的话我也不多交代,你们都听映兰掌事的就是了。”
青鸾和青鸢闻此,赶忙行礼答应下来。映兰见屋里都准备妥当,就遣了她们出去了。
映兰想着自个在陶府蛰伏多年,终于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对良辰的知遇之恩甚是感激,原也想说些动听的话哄良辰高兴,只是良辰为人直爽,最见不得人奉承,况且当着婉小姐和少爷的面也不好多言,于是也端着脸,十分仔细的给众位主子盛了粥饭,便退去了一边侍候了。
易婉自打进屋之后就有些坐立不安,见着易楚和良辰十分自然的吃粥谈天,这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于是刚用了一口,就放下了粥碗说:“我这里有件事情要说,想着这一夜,已经够煎熬了,可是要说出来才痛快。”
良辰闻此,赶忙也放下了粥碗,握着易婉的手安抚说:“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啊。”
易婉寻思着,抬眼瞧了瞧一脸询问的易楚,又望了一眼映兰。
映兰会意,只说外头有事张罗,便出了屋子。
易婉知道良辰与易楚感情深厚,自然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易楚在身边陪着也是好的,只轻叹了一口气,将昨晚怀青告予她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良辰和易楚听。
良辰听完之后,心里踏实了不少。其实良辰早先时候就打算将此事告知易婉,与易婉商量个折中的对策,没想到易婉却已经知晓了。想着这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嘉萝如此慎重,倒还是走漏了风声,却不知陶家除了易婉,再有无人知道。
易楚听闻此事,也未过多惊讶,只是微皱着眉头望向良辰,想听听良辰有何见地。
良辰知道这事瞒不住,于是望了望易楚,又望了望易婉,才说:“其实几天前沈嘉萝也曾为此事来找过我,我想着事关重大,也未与她承诺,本想挑个好时候说出口,没想到婉姐姐倒先知晓了,倒也省了我的力气了。”
易婉闻此,十分的惊疑,忍不住问道:“妹妹早先就知道此事,那沈嘉萝可有什么打算?”
良辰心里清楚沈嘉萝的动机和愿望,也不想瞒易婉,只应道:“自然是入主陶府,让孩子认祖归宗了。”
☆、第一二一章家事难平
易婉听了这话,难掩鄙夷之色,便回道:“那沈嘉萝也太异想天开了,怎凭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妄想入我陶府,倒也不知那孩子是否就是易岚亲生呢。”
良辰很少见易婉这神情,也知沈嘉萝的想法着实可笑,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沈嘉萝腹中的孩子真是易岚的,作为陶家的一份子,无论孩子母亲出身贵贱,也不愿孩子在外漂泊啊。
易楚明白良辰的心思,没等良辰发话,便应道:“稚子无辜,即便不是易岚亲生,咱们也不能伤了她。公主那边还是暂且瞒着好,眼下不如将此事告知庶母,也好商量个对策出来,毕竟易岚是庶母的宝贝,那孩子说不定也是庶母的亲孙。”
易婉闻此,这才回味过来,赶忙答应说:“瞧我,情急之下,倒是将庶母给忘了。只是庶母向来疼爱岚弟弟,人也虚荣些,若是被她知道沈嘉萝的出身,也定是不能答应的。那腹中的孩子自然也不会作数。”
良辰先前也不是没想过将这事情告诉尚氏去,心里所担忧的也与易婉一样。虽然平日里觉的庶母尚氏十分的亲和,只是细细品来,却与寻常妇人不一样,骨子里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整日躲在络盼居里面也似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一般,说不准那天就会宝剑出鞘,一鸣惊人了。
女子自有女子的心思,而男子自当有男子的顾虑,易楚心里想的便与良辰她们不一样,于是开解说:“我寻思着庶母本就出身不高,也是在我家挨了多年才有了现在的位份,如今沈嘉萝的身世和境遇竟与庶母当年出奇的相似,庶母是个善感之人,由己及人。会接纳沈嘉萝也不一定啊。”易楚说着望着良辰,十分温和的说:“所以沈嘉萝的命运便掌握着你与二姐手中,全凭你们将话怎么说了。”
良辰听着这话,难免紧张,心里更是矛盾,想着苏缇嫁入陶府也是早晚的事,若是沈嘉萝也入了陶府,只能屈于人下做个妾室。即便是沈嘉萝愿意委屈求全。苏缇怕是也容不下她。若是孩子能平安生下也倒好,若是孩子中途有个什么闪失,那沈嘉萝可就没了退路。
良辰越想,心里越急,正要问易婉,易婉却自个说道:“对于沈嘉萝。我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是念在她腹中孩子可能是五弟亲生,所以才不会说些难听的。想着我陶家也是这圣都之中的名门望族,庶母当年入府的情形我也不愿多想。若是咱们家再来一个风尘女子,可是要名誉扫地了。所以我是不会答应沈嘉萝进门的。”
良辰听了这话,心里也是赞同的。说起厌恶沈嘉萝来,良辰自不比易婉少,只是良辰实在不愿意亲手断送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到头来也是由己及人,若是当初自个的出身被陶家嫌弃。如今也只落得流落街头,宛若浮萍吧。
易楚见良辰这神情,温和的握过良辰的手,安慰说:“在我眼里人本就没有身份贵贱之分,无论是苏缇还是沈嘉萝,若是五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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