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瞧着映兰包袱中十几个小药瓶,顿时有些汗颜,想着姐姐们该不是以为我被抓去用了什么几大酷刑吧,这些个药最多能用上一瓶创伤膏,其余的烫伤,烧伤,刀伤,确实是夸张了。
易楚瞧着眼前这药,都是极好的,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便在众多药瓶中翻找,找出了一瓶创伤膏说:“映兰,你去兑盆温水,再找块柔软的绸布,给良辰清了伤口,上了药,让她睡会儿,歇过来,我也就安心了。”
映兰闻此,赶忙扯过良辰的手臂问道:“姑娘真的受伤了,伤在那里,让我瞧瞧,他们拿鞭子抽你了?还是拿针扎你了?”映兰说着,便跌坐在床边,碎碎念说:“姑娘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会受这委屈,真是造孽,造孽啊。”
良辰听了这话,赶忙探身将映兰从地上拉了起来说:“傻丫头,我没事,只是这手腕和脚腕上被麻绳绑的磨破了皮,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什么被鞭子抽,被针扎,看来是野史杂记看多了。”
映兰闻此,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禁抬手撸起了良辰的袖子,瞧着良辰的手腕上确实有个环形的伤痕,虽然没有再渗血,但是周边干涸的血迹,瞧着还是触目惊心,于是赶忙招呼道:“姑娘这伤得赶紧上药,否则将来留了疤,任少爷给买多贵重的镯子都遮不住呢。”
“就你话多。”良辰说着,忍不住白了映兰一眼,“还不赶紧去给我打盆水来洗洗。”
映兰闻此,十分暧昧的瞧了瞧良辰和易楚,乐呵呵的说:“是,是小丫头我不懂事,撞破了少爷和少夫人的好事,你们继续缠绵,我可是什么都没瞧见。”映兰说完,只怕良辰打她,赶忙起身走了。
良辰这会儿说不出有多不好意思,易楚也有些尴尬。
想着情到深处,很自然就会相拥在一起。然而这世间的一切,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珍贵。却感谢上苍给这失而复得的机会,能将良辰寻回已是大幸,亦发现,自己早就想成为良辰的那个一心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八十八章从长计议
晚些时候,陶家众人都一同赶到了沐府探望良辰。就连平日里鲜少出门的二夫人尚氏也随马车来了。
这会儿良辰服药刚睡沉,易楚怕良辰惊醒,便领着众人去前厅坐了。
沁怡公主入座之后,神色依旧不好,连刚端上来的茶都没喝一口,便问道:“三弟,良辰可有说是谁将她掳走的?我瞧着这贼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我禀明父皇,诛他九族才解气。”
易楚知由始至终沁怡公主对良辰的事都尤为上心,确实心存感激,于是颇为恭敬的回道:“良辰一直都被蒙眼绑着,不曾瞧见贼人的相貌。自然也无法证实那贼人的身份。只是良辰是在庞家城外的菜园里找到了,怕是与庞家也脱不了干系的。”
沁怡公主闻此,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庞家?可是良辰入陶府前被逼着配冥婚的那户人家?”
听了这话,易楚赶忙应下,“是,就是这户狠毒的人家。”
“可恶。”沁怡公主闻此,蓦地拍了桌板一下,怒气冲冲的说,“想着我们启瑞国在父皇的治理下,是国泰民安,不曾想过在圣都之中,在这天子脚下,竟有此等刁民,掳掠妇女,草菅人命,未免太放肆了些。”
眼瞧着公主气急,易婉虽然也是义愤填膺,却也要留些理智,赶忙安慰说:“公主息怒,若是一经查实,良辰妹妹此次遭劫,真是庞家所为,即便不用公主出马,依国法也是会严惩的。”
沁怡公主听了这话,依旧是没有消气,冷哼一声,恶狠狠的念叨着:“敢欺我辱我夫家的人。若是真能定了那帮贼人的罪,我便要父皇判他们游街后凌迟,瞧着谁还敢动本公主身边的人。”
一听说凌迟,众人都是冒了一身的冷汗,想着启瑞国建国百年,这等割肉的刑罚只在开国之初为了以儆效尤,惩治了几个大胆谋逆的贼臣,却从未在百姓身上试过。公主平日里说话也没什么遮拦。却从不说虚言。若是这庞家真的落在了公主手中,即便是没有凌迟这么严重,也是不得善终的。
易楚瞧着沁怡公主正在气头上,只怕这事情还未查明,公主私下里就会有所行动,于是解释说:“先前大哥曾说过。良辰虽是在庞家菜园里寻到的,只是咱们当时在菜园中并未抓到绑走良辰的贼人,也没人瞧见是谁将良辰领进的这菜园的。所以如今即便是闹去了庞府。咱们手中无证据,便无法指证,理亏的可是咱们。所以大哥这会儿正领着一干人等。调查此事。公主大嫂就稍安勿躁,消消气吧。”
沁怡公主听易楚说的也在理,方才那么一闹倒显得自个很没风度,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点了下头。当是答应了。
其间,二夫人和淑颖都没有言语,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毕竟在这家中,她们二人无权无势无靠山,即便是想为良辰做些什么,也没这本事。
沁怡公主这几天本来就肝气郁结,心情不欢畅,瞧着淑颖和二夫人尚氏一脸恭顺的坐在一边不言语,就来气,忍不住挤兑到:“瞧瞧咱们陶家的女人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眼看着就是任人凌辱的倒霉样子,哪有一点的威仪和气度。”沁怡公主说着,白了尚氏和淑颖一眼又说,“往后若总是这样子,就不要在我面前碍眼,都搬去府外单过,可别说是我们陶家的人,丢了咱们陶家的脸。”
淑颖听了这话,头就埋的更低的,自然不敢回嘴顶撞,只是尚氏即便是个姨娘,在家中论资排辈也是沁怡公主的长辈,若是只闷声不响的坐在这里被沁怡公主数落,往后这陶府可还有她的立足之地,想着眼下是在沐府,沁怡公主即便是再放肆,也要给良辰留些情面,所以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回道:“家中有公主如此凌厉的媳妇,我这做庶母的哪有发威的机会。不过是将这做英明决断的好事让给你罢了,你既得了便宜,可就不要卖乖了。”
沁怡公主听了这话,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玩味的望着尚氏说:“瞧着你一个卖笑的妓女也敢来数落我?你倒是识得几个大字,念了几本书,又哪来的英明决断的本事。即便是我真给你管事的权力,你又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是乡野村妇的小聪明,岂能登上大雅之堂?真是笑话。”
尚氏闻此,倒是不以为然,只淡淡的笑了笑回道:“若是说念书,这府里谁念过的书有淑颖这孩子的多,要说为人处事,赏罚决断又有谁可以比她公道,只是有人自以为是,把着这权力不撒手,还数落起他人没主意,可也不瞧瞧是谁整日广施淫威,害的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沁怡公主瞪着尚氏,寻思着这刁妇也不就这点本事,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想着自个从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随便抓来一个都比这老刁妇心机沉重一百倍。只是有一点,在这宫中,话越多,死的就越早,拿在这府里也是一样的。言多必失,尚氏这只老狐狸早晚是早栽在她这张嘴上的。
沁怡公主心里有数,也不愿与她计较,便说:“行了,行了,我只知自古以来,有嫡庶尊卑之分,往大了说,我是君,你们是臣,自然是你们臣服于我。往小了说,我是嫡出正宗的妻室,是陶府的当家女主,你们两个妾室还有什么好不服的。眼瞧着良辰今日刚脱了难,我是看在她的面上不愿与你们计较,等回府之后,这帐咱们再慢慢算。”
淑颖听了这话,轻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至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忍着,却还是逃不出公主的欺辱和讥讽,无意间又与公主结下了仇。只是往后的路还长着,与公主交恶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易婉见此,也是替淑颖不值,只是在这陶府,没人敢悖了公主的意,方才庶母那一番话,到头来不也是自取其辱。这身份地位压死人,可真是有口不能言,有理说不清了。
易楚瞧见家里的女眷又暗斗起来,顿时心生厌恶,只说进屋瞧瞧良辰醒没醒,便出来了。
易楚刚进了屋,就瞧见映兰正伺候良辰穿衣裳,良辰见是易楚来了,赶忙笑了笑说:“这一睡就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方才翻身醒了,听映兰说公主和易婉姐姐她们都来瞧我了。怎么也不早些叫醒我,她们可都来多久了,我这会儿出去可是失礼了。”
易楚闻此,瞧着良辰憔悴的模样,就是心疼。想着良辰往后怕是也要时不时的卷入方才那样的明争暗斗之中,就替她心累。于是赶忙上前拦住了映兰说:“不用伺候你家姑娘梳妆打扮了,就躺下再睡吧。公主那边我会去回话,就说大夫说今日是醒不了了。你就不用在意外头的事,好好歇着就行了。”
良辰见易楚神色不对,想必外头是出了什么事,便问道:“怎么,是谁惹着你不高兴了?可是因为我?”
易楚闻此,摇了摇头说:“就是不想你多想,所以才不愿让公主她们进屋见你的。你也知公主一见了庶母和淑颖姐就似猫见了老鼠,必是要逼到死才算完的,我不想你见了为难。”
良辰听了这话,这才明白易楚的心意,赶忙应道:“公主,二夫人和淑颖姐姐能来看我,
便是关心我,我若是不见那便是不识抬举。况且几日不见,我倒是想她们了。只是出去拜见一下,也出不了什么事,你陪着我就好。”
易楚瞧着良辰神情依旧有些恍惚的样子,分明是在硬撑,也没答应,只说:“若是想见,便会再来,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多想,一切有我,我这就出去将她们都打发了。”易楚说完交代映兰好好照看良辰,便起身出去了。
映兰见易楚走了,乐呵呵的在床边坐下,跟良辰说:“姑娘,我可是头一次瞧见少爷这样,眼见少爷如此疼你,为你着想,往后可是要享福了。”
良辰闻此,也没接这话茬,想着这丫头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若是要应付她,可是要伤神了,于是只交代说:“既然你们少爷不许我出去,我就再睡会儿,我知道你也累了,就陪我躺会儿吧。”
“姑娘你自个先睡吧,我瞧着你睡了,我再眯会儿。”映兰说着伺候良辰将外衣脱了,又挂去了架子上,难得的温驯贤惠。
良辰想着自个这次遭劫,映兰怕是吓坏了,两人如此亲近,也不好说些肉麻煽情的话来,所以只摸了摸映兰的发辫,便躺回床上,安心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映兰瞧见良辰睡了,才小心的将躺椅搬到了床边,斜躺在上边,安静的望着良辰。还是心有余悸。也暗自发誓要引以为戒,往后再守夜的时候,一定不会再偷懒了。
眼瞧着外边日头正烈,几经周折之后,陶易卿领着随从来了沐府,瞧见府外几辆马车,就知道是公主她们来了。
只是如今事情是千头万绪,很难理出个头绪来。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易卿寻思着,也未再多想,交代了几句,便径自进了沐府。
☆、第八十九章妇唱夫随
瞧着易卿入了屋,沁怡公主十分殷勤的上前掏了帕子为他擦汗,边忙着边疼惜的说:“瞧着这日头正烈,也不知道心疼自个,若是中暑了,可怎么办。”
易卿闻此,瞥了淑颖一眼,瞧着她神情萎靡,便知又是受了沁怡公主的气,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可是暗自又怪上了沁怡公主,所以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不打紧的。”就径自去了桌边坐下,十分关切的问淑颖说:“身子还没好,怎么也跟来了。瞧着气色也不佳,还是让筠巧陪你回府歇着吧。”
淑颖听了这话,抬头泪眼汪汪的望着易卿,怕沁怡公主再借题发挥,也不敢回话,所以只委屈的摇了摇头。
沁怡公主见着,更是气愤,不由的冷哼一声,在易卿身边坐下,冷冰冰的说:“我早就说让她留在府里休息,可她硬是要跟来,着实爱作怪。也不知咱们是来探望良辰的,还是来瞧着她分心的。”
淑颖听了这话,赶忙应道:“是我的不是,不该逞强的,这就领着筠巧回去,不让大家分心了。”
易卿瞧着淑颖委屈的不行,却也不好强留,只怕自个再替淑颖说话,沁怡公主会再发难,所以只好应下,吩咐随从将淑颖送回去。
淑颖刚一转身,眼泪就流下来,原以为易卿会留她,谁知也顺了公主的意让她回了。公主先前说的没错,嫡庶尊卑有别,只怪自个没投生于皇室贵族,否则一切都该不一样了吧。
眼瞧着淑颖走了,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易卿见易楚不在厅里,刚要发问。便瞧见易楚从外头进来,便问道:“良辰怎么样了,身上可还有其余的伤。我遣人回去将宋家医给接过来了,也让他进屋去给良辰瞧瞧吧。”
易楚闻此,应道:“良辰除了手腕子上的伤,再无其他了,只是身子不乏累,有些贪睡。所以一直睡着没醒。眼瞧着并无大碍。宋家医便不用进去瞧了。各位哥哥姐姐也都回去歇着吧,等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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