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是我没用。好好的跌一跤,白白断送了我孩子的性命。”
沁怡公主见良辰似是快哭了,忙安慰说:“我从开始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丫头,这一胎虽没了,可你和楚弟还年轻。说不准下一胎便是双胞胎呢。可别平白哭坏了身子,到不值许多了。”
良辰闻此。也不愿叫公主与她一同伤怀,便笑了笑说:“嫂子一说,我就越发的想慕凡和慕容了,这就跟您一道过去瞧瞧,等得了信,再往景馨园看婉姐姐去。”
公主见良辰豁达了许多,也十分高兴,与易楚说过之后,便领着良辰去了锦华园。
一路上良辰望着这张灯结彩的热闹场面,却开心不起来,只觉的婉姐姐这婚事来的突然也十分蹊跷,要嫁的常少爷先前见过,确实是个稳重温柔,值得依靠的人,可他家还有个常浅音常夫人,跋扈独断的很,婉姐姐若是过门,也不知会不会受气。
只是婚事在即,一切都要看际遇了。但愿老天有眼,叫婉姐姐尝过一次不幸的婚姻之后再给她一个完整安定的家庭,可以一生无忧。
良辰到如今身子还是有些弱,很多时候也使不上力气,只抱了慕凡一会儿,手臂便酸痛难忍,遂将慕凡叫奶娘抱走了。
沁怡公主见良辰如此疼爱慕凡,心里也惋惜,若是良辰这一胎能平安生下,还不知是个多好的母亲呢。
良辰坐了一会儿,含贞就回来回话,说是少夫人可以去见小姐了。良辰便告辞,一路跟着含贞往景馨园去了。
含贞好久没见良辰,素日不多话的她,也忍不住扯闲话问道:“少夫人原是领着映兰去的,这回回来怎么也没见她?”
“原是急着来看婉姐姐出嫁,小住几日便要回去了,只怕山庄里没个人打点,落了灰还要重新收拾,便叫她留下来看屋子了。况且那丫头刚有了得意的人,早就乐不思蜀,哪有心思与我回来呢。”
含贞与良辰说话十分舒服,不似与公主那般拘谨,含贞也知少夫人与她说话,从来没有防备,便叹了句:“映兰姑娘当真是好福气。”
“你怎知自个的福气就不好,你伺候公主多年,公主念着你的好,往后也会给你指一户好人家的。”
含贞闻此,微微怔了怔,才低头应道:“奴婢虽是公主的陪嫁,却也是宫婢,怎能随意出嫁,除非公主见怜,等奴婢二十五时,放了奴婢的奴籍,奴婢才可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般出嫁。”
良辰原不知这些,没成想却触到了含贞的伤心处,才知含贞原先为何会设计勾引大哥,只是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孤独终老罢了。心里颇为感慨,便安慰说:“你既有这苦衷,我知道了便会时刻记在心上,等到了何时的时机,便会与公主说说。想公主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你跟随她多年,公主一定会怜惜你,怎会叫你孤苦一生呢。”
含贞闻此,十分感激良辰,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言语了。
到了景馨园,良辰确实被这门外的阵势给吓坏了,门口左右各站了六位侍卫模样的男子,看那衣裳上的图腾,该是八王府的人。
良辰想着陶府虽大,守门的护院也统共六人,八王爷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怕婉姐姐逃婚。
那几个侍卫识得含贞,良辰到时,也未为难,便放良辰进去了。
良辰入院之后,觉的景馨园一如往昔,安静非常。
洛水守在门口,见了良辰,忙迎了上来,“少夫人何时回来的,咱们竟不知道。”
“刚回来还不足两个时辰呢,便急着来看婉姐姐,她出嫁在即,可好?”
洛水闻此,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说,“原还是老样子,不悲不喜,总是躲在屋里,不愿见人。”
“婉姐姐的病还不见好,也不愿叫郎中瞧,真是——”良辰说着,满心的担忧。
“少夫人还未出小月,可别伤怀,我们小姐知道少夫人回来看她,一定高兴。”
良辰听了这话,也算安慰,便跟着洛水进了屋去。
易婉原趴在桌上愣神,见良辰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忙起身迎了上去。
“妹妹何时回来的,怎没听人提起。”
“姐姐大婚,我怎能不回来祝贺,眼见姐姐圆润了不少,心情该是不错的。”
易婉听了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回,只叫良辰进里屋说话。
“妹妹近日身子还好,见你脸色不错,山上的生活该是安逸愉快的。”
良辰闻此,忙点头应道:“这会儿雁惠山上的花都开了,满山姹紫嫣红的,十分好看。我闲暇的时候便与易楚和易岚一同走走看看花草,有时也去泉边汲些山泉水,成日里无事,日子也还闲散些。”
易婉听了这话,十分羡艳,“倒是妹妹福气好呢。”
良辰到不觉的,反赞易婉说:“记得上次在月华楼,就见姐姐和常公子谈的热络,想着您二位是最投契的,如今也有了这做夫妻的缘分,着实难得,若说有福气,也该是姐姐。”
易婉闻此,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应声。
良辰寻思着,忙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桌上,急着打开,拿出了自个昨日才绣好的鸳鸯枕套,“妹妹人笨手拙,也想不出什么好东西送给姐姐,便亲手绣了这鸳鸯枕套给姐姐,不管姐姐看不看的上这针脚,总是妹妹我的一片心意。”
易婉瞧着良辰手中的枕套,绣的十分精巧,便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称赞说:“妹妹的绣工真是长进了不少,到如今看来,我也比不过你呢。这份心意,姐姐便收下了。”
良辰知道今日一别,许是再难见到婉姐姐,便陪易婉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告辞离开。
易婉见良辰要走,有些落寞,忙扯着良辰的手说:“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见着妹妹,妹妹一定帮我照顾好楚弟,管好这个家啊。”
良辰闻此,回握易婉的手说:“姐姐三朝回门的时候,不也一样能见。”
易婉听了这话,只笑了笑,又紧紧的握了握良辰的手,没有说话。
良辰打景馨园出来,心里一直觉的不对劲,只感觉婉姐姐今儿总是怪怪的,却也说不准哪里怪,也未过多放在心上,便回了静园。
傍晚那会儿,顾怀青将良辰和易楚明日要穿的吉服送了过来。
良辰瞧着顾怀青的眼光也是冷冷的,不知婉姐姐出嫁,这顾怀青心里是何种感想。
良辰寻思着,从首饰盒里选了一只海棠图样的金簪递给了顾怀青说:“不知管家大婚如此仓促,也未来的急送贺礼,你便将这只海棠簪子转送给她,也代表我这一片心意。”
顾怀青自知无脸,便俯首接过良辰递来的簪子,“谢少夫人赏。”
良辰见顾怀青脸色不好,也有些糊涂了,只是婉姐姐都要出嫁了,再问往事也没了意义,便叫顾怀青退下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出嫁
晚膳之后,陶家的女眷都应邀去景馨园帮易婉上头,良辰前脚刚走,梧桐后脚就来了。
依着青鸾的性子也是不想叫梧桐进门的,可梧桐如今不单单是一个丫环,已经是顾管家的夫人了,青鸾无奈,只得叫她进来。
梧桐进屋之后,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直接去了易楚的书房,易楚原是在整理些去山上看的书,还以为是青鸾或青鸢进来送茶,只说了句,“放在那里就好。”
可听半晌没有应声,便放下了整理了一半的书,回身一看,竟是梧桐直直的站在那里。
易楚见此,十分诧异,便指着门口说:“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梧桐闻此,动也不动的望着易楚,半晌才开口说:“在这府里只有少爷从不将我当成卑贱的奴婢,到如今也与我生分的。旁人的非议,奴婢从不在意,只是少爷,你为何不信奴婢。”
易楚叫梧桐搅的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可大抵明白是为了上次刘氏下药害良辰小产的事。若是不提还好,梧桐一说起这事,易楚心里就更加气愤,忍不住指责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心胸坦荡,便不用求得他人的原谅,也可每日安然度日,你若真是动了歪心思,即便老天爷都原谅你,你还是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梧桐眼见易楚看她的眼光,已经冷淡之极,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浇灭了,便扬了扬唇角说:“过去。我说的任何话少爷您都信,不知为何会变到今日这种地步,也罢,反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再见到少爷一眼也是好的。”梧桐说着。眼角泛着泪光。静静的望着易楚,对这爱了十几年的男人终究是放不下的。
易楚闻此,只觉的梧桐有些反常,原还厌恶的不行,这会儿也动了恻隐之心,刚想发问,梧桐却说了句,“少爷保重”便飘然离开了。
易楚见此,追了出去。见梧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痛。
第二日一大早。良辰就装扮起来,兴致勃勃的要去前厅送易婉出嫁。
易楚经历了二姐一次出嫁,对那种不舍还是记忆犹新,还好二姐这次嫁的不远,往后总有机会相见的。
良辰和易楚到时,沁怡公主和易卿淑颖已经在正厅等着了,刚坐定,易岚也赶来了。
不多时,易婉在洛水和青秋的搀扶下进了屋,要给易卿和沁怡公主行叩拜大礼。意味着拜别娘家,从此开始了新生活。
良辰原还是喜滋滋的,可见易婉步子迈的艰难,似是没什么力气,即便蒙着盖头。也不至腿脚发软。挪不动步子吧,想着是婉姐姐许是身子还未好全。正想问问,却记得成婚这样的大喜日子,不能说不吉利的字眼,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吉时已到,常家的大红花轿按着时辰到了陶府门口,府前围观的百姓甚多,大多是因为常家的迎亲队伍太过气派,也有知道易婉根底的说,这陶家的大小姐已经嫁过一回了,如今二嫁还可如此荣光,当真是不简单啊。
良辰和易楚等人将易婉送到了大门口,易婉隔着盖头,握着良辰和淑颖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洛水在一旁瞧着,忙将易婉的手拉了回来,小声提醒说:“小姐当心耽误了吉时。”
易婉无奈,便被丫环喜娘拥簇着上了花轿,良辰见着那花轿越走越远,心里百感交集,原是该高兴的事情,不知为何竟要掉泪。
淑颖见此,忙掏了帕子,轻轻擦去了良辰眼角的泪水。“身子刚好了些,切勿伤怀,婉儿嫁的风光,咱们不是该替她高兴吗?”良辰闻此,赶紧点了点头,却见淑颖的眼角也泛着泪光,自然是舍不得易婉的。
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街道上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了,易卿瞧着,轻叹了口气说:“大家快回去吧。”
闻此,众人都跟着回了正厅去。
可门口的角落里,顾怀青依旧没有挪动步子,定定的望着街角,他知道易婉从今以后再不是他的,易婉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顾怀青想着,两行热泪滑落,渐渐的已经泣不成声。
易婉坐在大红花轿里,原是打算制造混乱,伺机逃跑,可打今早起来,就觉的全身没有力气,于是扶着轿板想要起身试试,却重重的跌回了轿子上。
到此,易婉真有些慌了神,只怕就这样被人抬进了常府,圆房之时,再被常少爷识破,不光自个名誉扫地,就连陶家也会被连累。
易婉寻思着,羞愧难当,便从发间拔了一支凤簪下来,簪子已经抵在了喉咙上,却下不了手,倒不是可惜自己这条性命,而是心疼腹中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这孩子是顾怀青的,心里对他到底是放不下的。
易婉越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花轿转眼就抬到了常府,经了一系列的规矩,易婉好歹被迎进了礼堂行礼。
三跪九叩之后,易婉总算被搀扶进了婚房里头。
易婉从来没来过常府,自然不知道东西角门在哪里,况且一身喜服既拖沓又太过显眼。
易婉寻思着,便掀开了盖头,见屋里没有半个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心里清楚,想要逃出这常府,必须要找个熟悉陶府地形的人相助。
正当易婉焦灼不已之时,门忽然被推开,易婉下意识的往床里一躲,见巧儿端着些点心进了屋。
巧儿见易婉已经掀开了盖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脸憨厚的说:“奴婢知道少夫人到现在都未吃东西,便做了些小巧的点心,给您吃,您放心,这点心做的不带渣,一定不会坏了您的妆容。”
易婉与巧儿有过几次接触,知道她与良辰一样,都是生性纯良之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于是赶忙起身,便跪在了地上。
巧儿见此,大惊失色,忙上前要扶起易婉,“少夫人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能跪奴婢呢。”
易婉闻此,抬头就是两行热泪,“巧姑娘救我,否则我没法再活了。”
巧儿扶易婉起身坐好,听易婉讲了她与顾怀青的往事,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帮着易婉逃出去,便叫易婉稍等,自个出去打点一番。
易婉从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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