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二皇子进了府,良辰赶紧招呼易岚出来,一脸嫌弃的说:“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还真是没错。不要说这平民男子,就连见惯了美女的皇子都对这流萤坊趋之若鹜,难不成天下灵秀真的都聚集于此了?”
易岚见良辰斜睨着他,有些尴尬,只觉的这样的事的确不好说,便没吱声。
良辰寻思着,还是不依不饶的念叨着:“听闻二皇子是已故皇后的独子,深的皇上喜欢,娶王妃司徒氏的时候,整个圣都可是万人空巷,这几年侧妃就娶了三位,旁的侍妾不计,竟还来这流萤坊厮混,当真是个没羞的风流坯子。”易岚听了这话,赶紧上前捂了良辰的嘴巴,交代说,“皇子的事情也是咱们能议论的,你平日里可不这样,可是被巧儿的事气昏了头,还是冷静些好。”
良辰闻此,也觉得自个方才说的过分,赶紧点了点头,易岚见此,这才松开了手。
良辰想着巧儿的处境,心里自然不好受,瘪着嘴巴,一脸的委屈。
易岚见了,忍不住轻声念叨了一句:“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为寻花问柳而来,有时也只为找人说话,排遣寂寞而已。”
良辰闻此,便想到了易岚与沈氏的那段过往,也不愿惹的易岚难过,只扬了扬唇角说:“我从未觉的你是好色风流的人。”
易岚听了良辰这话,心里才舒坦了不少,便温和的笑了笑,领着良辰和顾尧进了流萤坊。
三人被丫环领去了楼上的雅间,小丫环低眉顺眼的样子,只低着头上了茶,便要退出去。
良辰耐不住性子,便起身一把握了那小丫环的腕子,正要说话,那小丫环便挣扎着嚷嚷道:“少爷自重,奴婢是丫头,伺候少爷的自有姑娘们呢。”
易岚见此,赶紧将良辰的手拉开,便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巧姑娘?”
那小丫头明显是刚来的,被良辰放才那一下子吓坏了,缓了半晌的神,才回道:“咱们流萤坊的姑娘不是叫花的名字,就是叫蝶鸟的名字,不曾有一个巧姑娘啊。”
良辰闻此,怎么能信,还想再问,坊里的嬷嬷就进了屋,见那小丫头在回客人的话,便快几步上前,狠拍了那丫头的头顶一下,斥责说:“先前怎么交代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懂得什么,也配回少爷们的话?赶紧出去领罚。”
那小丫头见嬷嬷来了,实在吓的不行,赶紧端着托盘出了屋子。
那嬷嬷见小丫环走了,立刻变了脸,瞥了站着伺候的顾尧一眼,便一脸谄媚的样子打量起在坐的良辰和易岚,单瞧着良辰眉清目秀,肤白唇红,便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又瞧这通身的打扮,想来不是耐不住寂寞与人私奔的闺秀,便是求着哥哥出来见识的小姐,虽心里明了,却也只是笑笑,不点破。毕竟是混迹红尘多年的老嬷嬷,什么稀奇事没撞见过啊。
“老奴瞧着少爷们眼生,想必是头一次过来,不知二位喜欢会抚琴唱曲的还是吟诗作画的,老奴给引荐引荐,定让二位快快活活,绝不白来。”
良辰听了这话,难免脸红,也未应声,倒是易岚深谙其道,吩咐顾尧赏了银子。
见那老嬷嬷千恩万谢,易岚便趁热打铁的问道:“我听闻你们这里有个娇嫩的姑娘,入行前的名字唤作巧儿,你便单把她领来伺候吧。”
那老嬷嬷闻此,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笑着应道:“咱们这里有的是俏姑娘,可从未有个巧姑娘,想来少爷是听岔了,瞧少爷也是读书人,必定爱风雅,不如老奴给您挑个会画画作诗的姑娘过来陪您们说话吧。”
良辰听了这话,一脸的不悦,十分不耐烦的与那老嬷嬷说:“嬷嬷您当真是会当差,咱们只点名找巧姑娘,你便打听好了找来就是,此单买卖做成,还少的了您的好处么。”
那老嬷嬷见良辰丝毫没有掩饰女儿家的身份,也来了兴致,赶紧欠身给良辰行了一礼说:“老奴眼拙,刚瞧出您是小姐,只是小姐身份贵重,自有旁的去处,何必跑来男子玩乐的地方为难咱们呢。”
良辰寻思着,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起身从怀中掏了个钱袋在那老嬷嬷面前晃了晃说:“不瞒嬷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旁的,只为寻一个故人,为她赎身罢了,嬷嬷您若是将这差事办的漂亮,这袋银子便全是嬷嬷的,若是您不愿相助,我大不了再想旁的法子,便宜别人了。”良辰说着便要将钱袋收起来。
风月场上的人,向来只认银子,都是见钱眼开之辈,见这么些银子,自然满脸堆笑的应道:“小姐真是会玩笑,这世上有谁会与银子过不去呢,少爷小姐先喝茶吃点心,老奴去去就回。”说完便转身,火急火燎的出了屋去。
那老嬷嬷一眼瞧上去就十分狡猾,良辰自然没有尽信她的话,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便抬手端起桌上的茶就要喝,易岚见此,赶紧拦了下来说:“青楼之地,但凡是汤水都不能随意饮用,只怕里面早加了让人情动的媚药,你若不想失态,可忍着吧。”
良辰闻此,赶紧收回了手,一阵的心惊,想着今日幸好易岚跟来,否则自个可是要出了大丑。
良辰寻思着,只觉的气氛尴尬,便问易岚说:“你说咱们在此处可能寻到巧儿。”
易岚闻此,有些不置可否,寻思了一下才说:“想着被送来流萤坊的姑娘不是全都可以学成出来悦客的,有些材质平庸的做了丫环,有些不屈的姑娘,便一味寻死,那般贞烈,也能想到结果。还有际遇好的,被客人赎身救出了火坑便成了人家的姨娘小妾,所以巧姑娘是否还在坊里,也未可知。”
良辰听了这席话,定定的瞧着易岚发呆。易岚这才觉的不妥,慌忙解释说:“这些我也是先前听嘉萝偶然提起,你切勿多想。”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倒不必急着撇清,可知我是最信你的。”
易岚听良辰这么说,心里顿时觉的暖暖的,这样瞧着良辰,虽然平静,却还是难免悸动,毕竟是初次动情深爱过的女子,怎么能够轻易忘了呢。
过了许久,那老嬷嬷才过来回话,良辰见那嬷嬷孤身一人,心便凉了半截,正要发问,那老嬷嬷便回了话说:“小姐的赏钱老奴怕是无福受下,方才下去查了半晌的花名册,咱们坊里确实有一个叫巧儿的姑娘,只是这姑娘已经不在咱们坊里,几个月前便送去了府上伺候。想坊里与府里向来分明,这巧姑娘是否还在府里,老奴也未可知,这差事也只能给您办到这了。”
良辰一听巧儿没流落青楼,高兴不行,赶紧将那满满一袋银子全都塞给了那老嬷嬷。便招呼着易岚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府的路上,良辰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自个躲在角落里自言自语。易岚这会儿倒觉的事情是越来越麻烦,想着若是巧儿在青楼,赎身就好。若是深陷常府,便纠结了许多。毕竟公主先前与常夫人交恶,令他不准去常府探看嘉萝,良辰是公主亲信的人,怎能公然往常府去呢。
易岚瞧良辰正高兴着,也不想泼她冷水,便一路无言,忧心忡忡的想着对策。
☆、第一九六章放阴
马车刚在东角门停稳,易岚便率先下了马车,而后回身要牵良辰下来。
良辰想着自个与易岚虽私交甚好,可是在府里也不能坏了规矩,落人话柄,便从怀中掏了帕子,盖在手上,才将手搭在易岚的手背上,下了马车。
易岚瞧着良辰一本正经的样子,低声调笑说:“不知先前是谁,被我像个麻袋似的扛在肩头不敢动弹呢。”
良辰闻此,挑了挑眉说:“小叔这个月的份例零花可是不想要了?”
易岚见良辰如此,呵呵一笑应道:“到底看出是当家了,尽拿银子说事,只是你这丫头过河拆桥,可别指望往后我再帮你。”
良辰听了这话,心里记着易岚的好,难得求和说:“小叔大丈夫怎会与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呢,今日之事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是能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易岚听良辰这话说的江湖味十足,配上这一身男装还很得体,只是这轻声细语,一下就暴露了女儿家的身份,想来也十分可笑,便望着良辰说:“小嫂子的话我可记下了,我这大丈夫便不与你小女子计较。只是你既知巧姑娘的下落,便不要心急,若是我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会去静园找你。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良辰早些时候已经将这事想的通透,知道想找回巧儿不是这么容易,毕竟常家是由常夫人做主,这几日常夫人因为易岚和苏缇的婚事心里不痛快。若是真落在常夫人手里,常夫人自然不会对她客气。况且她俩私交并不好,这事的确难办。
只是人活着不就是要有希望,法子一定会有的。巧儿也是必定要救的。这往后如何行事,还是要等易楚回来与他商量才是,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
良辰寻思着,望着易岚说:“我知道小叔为难,你帮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毕竟公主的禁足令还在。你千万不要往常府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也要自个出出力才行。只是有一点,我保证不会让自个出事,你们尽管放心。瞧我可是那种冲动无章法的人。”
易岚听良辰这么说,只觉的这丫头这些日子以来成熟懂事了不少,很是欣慰,便应道:“若是再有事。只管叫茂喜过来找我,对我可不必客气。你这一身男装可别再招摇,赶紧小心回府去吧,省的别有用心之人拿这做文章。”
良辰闻此,赶紧点了下头,便领着茂喜匆匆进了府去。
良辰领着茂喜一路走小路回了静园,路上是撞见几个丫环,但都是粗使,并未留意他俩,所以也未被识破。
良辰从后门进了院,瞧见映兰正站在门口候着,没等来口,映兰便迎上来问道:“姑娘也真是,这么大的是也不与我商量,流萤坊那样的地方,可是您能去的。若是在外头出了事,我可怎么与少爷交代。”
良辰闻此,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本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午膳可有留着,我这会儿可是饿了呢。”
映兰瞧着天冷,也不好让良辰总站在外头,便点了头吩咐了茂喜下去歇着,自个伺候良辰进了屋。
良辰进屋换回了常服,刚从里屋出来,便见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了桌,良辰只觉的映兰贴心,笑了笑招呼映兰坐下来一起用。
映兰只说已经用过了,便端着湿巾上前给良辰擦手,一摸良辰的手这么凉,又忍不住抱怨说:“姑娘您可仔细着些,若是今日之事被少爷知道,又要说您冒失了。”
良辰知道映兰是疼她才这么多话,便笑了笑说:“这事我晚上是要与少爷说的,你也知我是个急脾气,那巧儿我只把她当做妹妹,如今她身陷囹圄,我怎能熟视无睹。想来若是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会一样着急的。”
映兰听了这话,这才不气,心里也高兴,便不再说什么,亲自为良辰布菜。
良辰瞧今日的菜色十分的丰富,一入口便知是映兰的手艺,忍不住称赞说:“映兰的手艺可是精进了,是可以配人家的时候了。”
映兰闻此,立刻红了脸,低声应道:“映兰说过要一辈子伺候姑娘,可不想嫁人做个烧饭婆。”
良辰早些时候也与大哥和公主商量过府中丫环小厮婚配的事,想着家中的丫环大多已经长成,从人伦出发也该早行婚配,生儿育女才是。
按照以往的规矩,都是府里适龄的小厮与年龄相仿的丫环缔结婚姻就好,往外婚配的情况并不多。所以陶府上下几乎都是家生的丫环小厮。
良辰寻思着便与映兰说:“公主前些日子曾吩咐过我,要我年前将家里适龄的丫环小厮都列好了名单,等寻摸着好的时机便通通赐了婚。我寻思着你虽然也在适龄丫环里头,却没有将你的名字写进去。因为我知道你这丫头心气高,怎么愿意委身一个小厮草草一生呢,所以你这丫头也给我抓紧了,否则来日变成了老姑婆,要我怎么替你做主,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啊。”
映兰倒也不是不想嫁人,只是终日在府里伺候,多时一月都不得出府一趟,何来邂逅良人的机会,只是依着自个的性子,确实不愿盲婚哑嫁给素昧谋面之人,到不如终身不嫁来的干净。所以只应道:“缘分未到,奴婢自然不强求,若是老天怜我,自然会赐我一个如意郎君,若是天不怜我,大不了留在姑娘身边作个老嬷嬷。”
良辰闻此,虽笑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结婚生子本就是这时间最平常之事,丫环小厮寄人篱下,终日伺候主子,已经不易,怎能连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也要剥夺,也暗暗下了决心要给映兰留意,怎么说也要让她嫁给一个敬她爱她不轻贱她的人啊。
良辰正寻思着,便瞧见青鸢火急火燎的进了屋,还未开口,便瞧见含贞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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