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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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怨-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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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面前的男子一样,我们都一样是不能自已的人啊!

正文 那些往昔

逍遥王妃走后,我随手拿出箱子里的一幅画,展开一看,夜幕之中,画中一个十岁的女子手持罗扇在一片草地上扑流萤,笑容满面,仿佛没有任何忧愁,旁有小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那是十岁那年,晚上闲来无聊,我们一起去皇宫后面那块草地上玩耍,我看到很多流萤,突然玩心大起,想要捕捉几只回去。没想到他把我难得的快乐无忧的童趣给画了下来。

我把它卷好放回箱内,又随手拿出另外一幅打开,里面是一棵风铃树,因为这棵树的花是黄色的一串串酷似风铃,所以我称它为风铃树。风铃树下面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在漫天的飞舞的花雨之下仰着头,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些许怜惜之情。我记得当时我对他说:“如果花儿可以永远不凋谢该多好啊!”后来我还有感而发吟了黛玉所吟的《葬花词》,当时元康元庆文孪都在场。

我还记得元庆当时还是太子,他听完我吟的诗,就对我说:“惜惜,你下次别吟这么悲伤的诗了,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快乐的!”我帮作不知没有理他。文孪说:“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是啊,再美的容颜也会有老去的一天。”元康则说:“容颜老去,只要灵魂还在,一生有你我都会珍惜。”当时元庆还打趣元康说:“二弟你是珍惜花还是珍惜人啊?”之后大家又说笑一番才散去。

我看这幅画旁边题诗云: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吾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看完这句诗,我的心又揪着一般痛,按住胸口,小环见状,立刻过来扶住我,并把那画儿重又卷好收起。她扶我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说:“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来着?人都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这样又有谁看到呢?即使逍遥王爷地下有知,也会心疼的!环儿求求你了,让环儿把这些画儿收起来吧,你别再想了,好吗?”

我本想一幅幅展开来看,可是我想每看一件,我的心就要痛一阵子,所以我点点头让环儿把它们收起来了。不用看,我已经知道元康哥哥这些画肯定是这几件陆陆续续画成的。

我之前只知道他钟情于我,可是我不知他用情如此之深,这些年来,我做的事,一件件他都看在眼里,绘于画上,我所说的话,一句句他都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而我呢?又对他做了些什么?先是因为先皇的威慑不能选择他而嫁,嫁给毅之后我又任性地到处乱跑,那次去南灏,要不是他暗中相护,恐怕我也没办法安全到达。还有在与毅的感情里面受到伤害又每每依靠着他,悲伤失落时依恋他的温柔敦厚,伤好之后又把他抛在脑后,现在又害他为我赔上了性命……

我自己都在心里鄙视自己的自私妄为,他是那样好的一个男子,是我害了他……

正文 虚情假意

收敛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又有人禀报说宫里送来东西,说什么我身体不适,不必出去接了,高公公直接送到了我的屋子里。我知道萧元庆一直关心着我的病况,他自己没有理由过来,就隔三差五的都叫高公公借着文孪的名义送东西过来,每次都要见到我之后才走,肯定是回去向他汇报我是否还没断气。

环儿看我冷淡的表情,就自个去招呼高公公:“高公公,我家夫人身体还没好全,不便招呼您,您随奴婢倒外屋坐坐吧,这大冷天的,奴婢给您沏壶热茶暖暖手。”高公公看了我一眼说:“司徒夫人,孪贵妃和圣上都颇为关心您的病情,他们说望您早日康复,所以特地让杂家送来外邦进献的野山参来给您补身子。”

看来不开口是不行的了,我冷清地说:“小环,把礼物接了。高公公,请你代我谢谢孪贵妃好意,另外告诉圣上,这些补品以后就不必往我这儿送了,我身子已经大好了,用不着这些东西了,他如果真关心我,就让我清静清静。”高公公还想说什么,可是看我面色不善,就改口说:“那杂家告退了,夫人好好养着。”然后把补品递给小环,小环把补品顺手放在桌上,又去送高公公。

高公公出去的时候,带进一股冷气来,我厌厌地看着那些补品,要不是他有意送他妹妹过来破坏我们夫妻感情,我会这个样子吗?虽然说我和毅之间是有问题,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宝贝妹妹,我的孩子会掉了吗?我又想起他与他妹妹两人商量怎么破坏我的家庭的情境,越想越生气,手一挥,把这么个什么野山参都挥到了地上。那盒子在地上翻了几个圈,里面的野山参都掉了出来,一条条都是珍品啊,还用明黄的带子系着,表明这是皇家珍品。

碰巧从外面回来的环儿看见了,她“呀”了一声就立刻去捡那野山参,捡起来后又按照原来的样子装回盒子里,之后把它放到桌子上。她叹了口气说:“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来着。你若不喜欢这东西,让奴婢们把它收下去就是了。你这个样子,别说圣上知道了作何反应,就是有心人传到了外面去,岂不毁了小姐你的名声,到那个时候,恐怕圣上不想怪罪你都不行了。”

我的脾气消了一些,细细想想,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我怎么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呢?看了看环儿,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很多,想事情比我想得还透彻呢。我无奈地说:“环儿,让你跟着我受累了,我想找个机会把你给嫁出去。你看上哪个,就告诉我。”

环儿立刻跪在我面前,着急地说:“小姐,您不要环儿了吗?环儿可是一心为您着想的,您如果有不痛快就朝着环儿来,可是千万不要赶环儿走啊……”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我搂着她说:“环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的日子过得这么苦,你实在没有必要跟着我受苦受累,又遭人白眼。以前在锦绣山庄我是没有这么能力,现在至少我还可以给你争取一门比较满意的亲事。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我越说环儿哭得越厉害,她哭着说:“小姐,环儿哪里都不去,自从娘亲去后,环儿就把小姐当成是唯一的亲人,环儿想永远陪着小姐,呜呜……”我看她伤心的样子,看来还是以后慢慢再打算吧。

正文 元方归来

虽然心里有气,可是我还是在坚持着早日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至于萧元嫱,就先让她得意一阵子吧。毅还是每天按照来看我一会儿,一般都是他问上几句话,我偶尔答上一句。

这日,我在花园里面散步,突然传报说有一个男子要见我。我找了个椅子坐,在纳闷,西风哥哥向来是与婉如姐姐一块儿来的,至于其它男子,司马文若应该不会来这里见我的,他还不知道西莫就是我。

正思索着,下人已经领了那人过来。这人身长八尺,美词义,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他迈着宽步向我走来,像是夏日的骄阳一般耀眼。我一时有点恍惚,他已经到了我面前,只看他向我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惜惜,很久没见,不认得我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我十五岁出嫁,他也去西北从军,一晃三年过去了,如今都是十六岁的大人了。我笑笑掩饰自己的恍惚说:“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的小元方长大了呢。”他倒不客气地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拿起环儿准备好的瓜果边吃边赞叹:“惜惜这里的水果就是好吃,特别甜!”

我看他那个放荡不羁的样子,作势去打他的手说:“你看你,一点王爷的样子都没有,想吃我叫人削了来不更好?再说了,皇宫里面还能缺了吃的?”他摇摇头说:“皇宫里是不缺吃的,可是吃了没味道。”说着还美滋滋地把那果子吃完。

我问:“你不是从军去了吗?怎么突然一声不吭地回来了呢?”接着我才注意到他一身稿素,我暗处骂自己的粗心,他这个时候回来一定是为元康奔丧的,我怎么问出这么蠢的话来呢?

他看我一脸懊恼的样子就叉开话题:“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我瞥了他一眼说:“你还能带什么好东西?”他故作深沉地说:“你一定猜不到,是一件你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我实在想不起我还想得到什么东西。

他故弄玄虚地眨眨眼:“这样东西呢,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你得跟我出去才能见到它。”我故意轻视地说:“我才不出去呢!省得你又弄些不起眼的东西来骗我。”这是鉴于他以前总是把废物当宝贝的前例。

他有点着急地说:“惜惜,你今天得听我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那样东西的。”说着他就拖起我的袖子拉我走。旁边的小环倒见怪不怪了,可是绿荷等其他人倒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礼节的男子。我挣不脱,也只能任由他拉着我往外走。

走到门口,侍卫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把手一指说:“看,那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顺着他的指向往府门外看去。大路上站着两匹马,一匹黑色的高大而威猛,另外一匹通身雪白,骄小而温驯。我看如此漂亮的马匹,立刻跑了出去。

那匹黑色大马转过头来嘲我叫,元方向它吹了个口哨,它才安静下来。我走到那匹白色马匹身边,伸出手去摸它脖子上美丽的鬃毛,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打量着我。也许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它还拿头蹭了蹭我,我看着它笑笑说:“马儿啊,你长得真好看。”它听后又蹭了我一下,似乎是在说:“谢谢!”

我看向元方,他正在旁边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这边,我说:“这匹马我喜欢,送我的?”他点点头说:“那当然,这么漂亮的马当然要配佳人了。”我不管他的花腔说:“有名字吗?”他说:“这两只马是一对,这匹公的我给起了个名字叫‘元方’,那匹母的叫‘惜惜’,你说好不好听啊?”

我看他的样子又在开玩笑了,就瞪了他一眼说:“太俗不可耐了,不好听,我要给它们起新的名字。这匹黑马叫‘奔雷’,白马说‘柔雪’,怎么样?”他无奈而又不甘心地说:“好好,你起的名字当然好了,不过,这里不是跑马的好地方,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他人已经跳上了黑马,然后顺手一带把我带到了他的前面。

我坐在他怀中,他牵起马,驾马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侍卫。我有点恼了,这大街上,他怎么可以这样呢?可他还没给我发作的机会就顺着人少的宽阔大道奔驰而去。我大病初愈,身子还很虚,就只有靠在他胸前,感受到他强壮的心跳,脸上有点发烫。

正文 他已长大

他带着我到了西郊,小时候常来玩的地方。春天到了,山坡下面长满了青青的草,柳树才抽出嫩芽,清新的空气里混着青草味儿和一些小野花的香味。远处蔚蓝的天空,洁净得让人想要拥抱。我突然觉得心胸开阔了,原来我成亲以后,整颗心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了,好几年没有出来享受自由的空气了,白白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突然有踏青的欲望,我对身后的元方说:“元方小王爷,我想走走,麻烦你放我下来好吗?”突然我觉得他把马屁股一蹬,那马一下子跑得飞快。我一紧张,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颠下去了,只能更紧地靠着后面坚实的胸膛。他果然是长大了,是一个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不再是当年见到的小男孩。他的胸膛坚实有力,让人有安全感。

春风调皮地把我的头发吹起一缕,与他的交织在一起,像两条自由嬉戏的鱼儿。我感觉到他鼻子里面呼出来的有点湿润的热气呼到了我的脖子里,痒痒酥酥的,让人脸红,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不再像病中那样苍白了。我想叫他停下来,可是马儿跑得飞快,我只能稳住自己才不会掉下去。

疾风吹过耳边,满眼是绿色的草地,远处是明媚的天空,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好想飞,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坐下的马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想法,跑得更快,果然是一匹名驹,跑起来四脚生风,像坐在雄鹰背上一般。让我一直以来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只有畅快的感觉伴随着我。

就这样疾奔了一会儿之后,马儿慢慢地停了下来,元方先跳了下去,之后他一伸手,把我拦腰抱了下去。我大病初愈,一时没有站稳向前倾去,元方赶快伸手扶住了我,可是我的额头已经碰到了他的唇,温柔暖和的触觉让我全身一颤,我立刻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他却突然裂开嘴笑着说:“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生气让奔雷跑那么快吗?”我茫然地看着他,他说:“因为你总是和我那么见外,我小的时候你总是叫我小王爷,在外人面前对我毕恭毕敬,到了背后只有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你就当我不存在。现在大了你还是对我这么毕恭毕敬,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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