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严重,那么一定是非常严重了,那我怎么怎么让他自己一个人过去呢?可是我又不想因为我而让他分心,也许别离也是无奈,于是我对毅说:“那好吧,我就待在府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回来的时候不能少一根汗毛。”他在我额上印下了一个吻说:“好,以此为证,我一有空就会给你写信的,你不用担心。”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毅,我突然觉得司徒府这样地陌生而空荡,好不容易与毅尽释前嫌,原以为可以你侬我侬,却不曾料想世事多变。随着毅离开的日子一天天地增多,我对他的思念也与日俱增。他时不时会捎书信回来,无非是嘱咐我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可是对于水患只有寥寥数语。虽然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他。
我让环儿每天出去异世酒楼打听消息,因为那里人多,总有人会讨论起南边水患的事情。灾民还是不断地涌进天都,转眼毅离开天都已经两个月了,有人说南灏瘟疫横行,连朝廷派去的治水钦差都生了病。我的心一天天都揪着,在这种医疗设备落后的古代,瘟疫是严重的传染性疾病,毅会不会有危险。
这一日,我终于等不下去了,我瞒着环儿出了门,雇了一辆马车,踏上了去南灏之路。当然为了更安全一些,我是穿着男装,好说歹说才说服那个怕事的车夫拉我去离南灏最近的一个小镇。
正文 情况不妙
情况比想像的更要糟糕,一路上都有很多灾民,从他们口中听说南灏现在水患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可是瘟疫却横行无阻。
在接近南灏的一个小道上,我们又看到了一批灾民,他们都衣衫褴褛,步履艰难地走着,看到我的马车,似乎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纷纷跪在地上说:“您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好吗?我们已经走了一天的路,一粒米都未下肚,今晚就会有很多人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我听到一大片哀号之声,动了恻隐之心,就把车上随身带的干粮全部拿下车给他们。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疯抢成一团,我无奈地看着他们为了一小块馒头争得头破血流,争到的人就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就叫车夫继续赶路。可是有两个饥民拦住了我的车说:“您看,就这么点食物,我们根本不够分,您能不能多施舍一点?”
我悲伤地看着他们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食物了。”他们突然改变了态度,变得非常凶恶地说:“怎么可能没有?你肯定自己还留着食物,不肯拿出来。看你有钱雇马车,怎么可能没有食物?”我看着越来越多已经争抢完食物的灾民围住了我的车,我知道人性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问题流露出最丑恶的一面,也许他们曾经都是善良的人民,可是如果今天他们找不到更多的食物,也许他们真会把我的盘缠全部抢走。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一味地用理来说服这些已经饥不择食的灾民,于是我换上了悲伤的语调说:“乡亲们,我是去南灏找我家人的,也许他们也正在灾难中争扎,也许他们已经不幸……呜呜……(一想起毅可能正经受着病痛的折磨,我的眼泪真的掉了下来)……大家都是不幸的人,为何要互相为难呢?如果我真的有食物,我早就给你们了,你们看,我现在车上只有一包随身换洗的衣物,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你们拦着我也没有用,不白白浪费了大家时间吗?而且,我还有亲人像大家一样等着我去援救呢。如果迟上一时半刻,他们有可能就……呜呜……”
果然广大人民还是善良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让开了道继续他们悲惨的亡命天涯之路,而那最先发难的两个男子却还是不肯走。他们俩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没有食物也没有关系,我们就扒了你这身衣服拿去前面的镇子上换吃的。”说着他们就做势要冲过来扒我的衣服。我立刻变了脸色,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好心帮人,却得不到他们好的回报,反而变本加厉地以怨报德,而我又一点功夫都没有,怎么对付他们呢?
我随手抓住车里一根棍子,打算他们扑过来的时候给他们一次教训,虽然我是善良的人,可是为了保护自己,我还是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的,这叫正当防卫。意外的是,他们两还没有走到我的车前,就已经双双倒下了,也许是饿晕了吧。我叫车夫饶开他们继续赶路。
第九十节伤心一幕
车夫把我送到离南灏最近的一个镇子就迫不及待地回天都了,我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以步行的方式往南灏走去。
当我不知脚底磨了多少个血泡,双腿已经麻木不堪,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南灏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可是我丝毫没有倦意,因为快要见到毅哥哥了。我随便找了一个南灏人问毅哥哥在哪里,他盛赞了一番朝廷派来的大人真的是大菩萨,还指给我看,说毅哥哥在那边灾民治疗所里面慰问灾民。
我心里美滋滋地往那边走去,看来毅哥哥没事,太好了!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当我走到那个大大的诊所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嘘寒问暖的毅哥哥,他晒黑了一些,也憔悴了一点,可是精神还是那么好。我立刻向他冲了过去,多么想告诉他我很想他,想告诉他我担心他。可是,下一秒,我定在了原地。
因为我看到了一幕我从来不曾想看到的景象,毅哥哥心急如焚地抱住了一个晕倒的女子。我听到我旁边的两个灾民非常着急的对话:“你看,陆姑娘又晕倒了,她这已经是连续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了。”“是啊,陆姑娘真是个好医生,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命。难怪钦差大人都对她这么好。”“你还不知道吗?人家都说这场瘟疫过后,司徒大人就要娶陆姑娘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毅的衣角消失在一间屋子的门前,他真的很着急,我看到了,他把别人抱在怀里,为别人而着急。我没有勇气再去找他,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为别人而着急的样子。
独自一个人坐在酒楼里,我自斟自饮,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还是这么清醒呢?难道真的如古人所讲“借酒消愁愁更愁”吗?火辣辣的酒刺激着我的身体,可是我的神智为什么还这么清醒呢?为什么我还记得那张熟悉的面孔呢?还时常闪现也他抱着另外一个女子焦急的样子。呵……我一定是疯了,什么时候为一个人这么作贱自己?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他也不会来关心我。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我要倒酒的酒壶。我顺差这只手望过去,多么希望……可是,他不是毅!我问诧异地他:“元康哥哥,你怎么在这儿?”他还是那样温婉地回答我:“我不放心你,所以跟着过来了。”是了,原来当那两个灾民向我发难的时候,是他及时地制止了他们。他为什么还是这样好呢?可惜他不是毅。
正文 元康深情
萧元康看着眼前憔悴的人儿看到他时的失望的眼神,本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办法与司徒毅相比,可是心还是痛得厉害。有什么办法呢?我为她痛苦,她为司徒毅痛苦,是不是先爱上了,就注定要忍受这种煎熬?如果我在司徒毅之前遇到她,她是否就会爱上我?呵呵,萧元康自嘲地笑笑,自己又在做梦了。
萧元康自己倒了一杯酒对我说:“我陪你喝。”然后我们一杯接一杯地一直喝,我终于感觉到头晕了,意识开始有点模糊了。我看到毅正坐在我的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就握住他的手说:“毅哥哥,你知道吗?这两个多月,我有多想你,所以我不顾艰难险阻跑来这里找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看到我一定会高兴的,是吧?”
突然,他抱着另外一个女子的画面又出现在我脑中,我流着眼泪问他:“可是,毅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只对惜惜一个人好,这辈子只爱护惜惜一个人,可是你为什么又抱着其它女子,还为其它女子着急?”
他还是看着我,什么都不说,他不回答我,我就继续喝酒,可是他把酒壶移走了,我头好晕,根本够不着。他对我说:“惜惜,我们回去吧。”我乖巧地点点头说:“好啊,毅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站起来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他过来背起了我。他的背好宽大好温暖,我觉得我的意识更加模糊了,想要睡觉了。
萧元康走在南灏寂静的大街上,感觉身上背着整个世界。可是他的心是那么地痛。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年她才七八岁,小小年纪就被送入宫中养育,自己第一次是在太后那里见到她。那时我也才十三四岁,可是看到她却心怦怦真跳,她是那样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淡定自如,有着与生俱来的从容儒雅。自那次以后,就常常借口去她那里,她越长越美,令天和王朝所有王孙公子向往,让所有贵族女子自惭形秽。
自己对功名利禄本来就不在乎,而且如果自己做了太子,父皇就更不可能把惜惜许配给自己,所以一直以为以闲散自居,赢得了“逍遥王爷”的称号。可是自己却真的没有能力保护惜惜,看着她及笄时那样绝代的风华,与众不同的才艺表演,轻易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自己又怎么可能从权力的旋窝里把她抢出来呢?本来以为只要她幸福就好了,自己可以放手,只要看着她幸福。可是不好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从司徒府传出来,司徒毅究竟是如何铁石心肠的一个人,居然舍得让惜惜一次又一次会受到伤害。
正文 尽释前嫌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我觉得头好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客栈里面。我记起昨天到了南灏,看到了毅哥哥,他居然……我心一痛,不想再想。后来我就去喝酒,似乎还碰到了元康哥哥,我一转头,果然看到了元康哥哥。他此刻靠在床边上的一张椅子上睡着了,看到他不踏实的睡容,我自责死了。为什么自己每次伤心都要折磨身边的人呢?元康哥哥怎么这么傻?
我轻轻起身,不想惊动他,可是头好痛,我又摔倒在床上。元康哥哥被我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立刻过来扶我坐起来。我对他说:“元康哥哥,谢谢你!”他用那又淡然的双眸看了我一下说:“惜惜,以后别再对我说谢谢这个词语好吗?”我看着他眼中少有的恳求之意,竟哽咽不能语。
“惜惜,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昨晚你在医馆看到的那个女子叫陆枫曼,她是名医之徒,这一次南灏瘟疫横行,她救治了不少人。昨晚是体力不支晕倒,所以你不必介意的。”
我听后,突然又自责起来,是我不够勇敢吧?我是那么软弱,不敢直面毅,害怕他爱上其他人,害怕在他面前丢失尊严。幸亏有元康哥哥在旁边提醒,不然我恐怕又要伤心好久呢!
简单梳洗之后,我依然穿着男装赶往南灏县衙,毅哥哥一定在那里办公。元康哥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我欣喜的样子却没有说出口,他只说了一句:“惜惜,其实我不是特意跟着你的,我来这里也为了探访一个远房亲戚,现在看到你好了我就放心去找那个亲戚了。所以你找到司徒毅就跟他在一起吧,不用回来找我了。”我点点头就出门了。
萧元康看着惜惜远去的背影,无声地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幸福。”
我赶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问了一个差役,他说:“钦差大人刚去北门开仓赈灾了。”我又折返向北门走去。
虽然是下午,可是背着空米袋等待救济的人们还是很多,他们都很有秩序地排着队。我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了毅,他专心地给每个灾民分着粮食,好像他手里的粮袋是整个天下一样。
我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他,看他熟练的盛米动作,看他温和地慰问灾民,看他欣慰地感叹人民依然可以活下去……直到……夕阳打在他的脸上,灾民终于都领了粮食回家了。我走到他面前,他像对其他人一样对我说:“天灾不可避免,可是朝廷已经在想办法了,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他盛了一大勺米之后没有看到我本应该递上前的米袋,有点诧异地抬起头来。我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又看到他眼中的惊喜。我们就在夕阳之中对望,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样。我还是叫了一声:“毅哥哥。”
他这才反应过来:“惜惜,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
“这里不太平,你一路上一定受了不少苦。”
“没关系,只要看到你安全我就安心了。”
他牵起我的手说:“我们回去吧。”丢下后面的差役莫名其妙,他们肯定觉得奇怪,他们的钦差大人怎么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走呢?“大人,那还赈不赈粮了?”毅丢下一句:“赈,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先回去了。”之后就带着我飞奔而去。
正文 真不爱我
短暂的相逢之后,毅又投入到瘟疫的防治工作之中去了。为了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