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我要开门了,把曲曼婷的双眼蒙上,还有,把你们两个的手铐戴上。”女博士在房间外命令道。
“老女人,你少对我颐指气使。”莫然抬起桌上的眼罩,森冷地瞪着她。
“我自己来,不用他动手。”曲曼婷抢过他手里的眼罩自已戴好,再将双手铐在背后,而莫然则是把手铐在胸前。
女博士见他们俩都准备好,正要打开门时,天花板上的电灯却突然闪了闪,无预兆地熄灭,连空调系统也都停止了送风。
“怎么回事?”一旁的助手们东张西望。
“喂,怎么了?”曲曼婷被蒙着眼看不见,连忙问向莫然。
“断电……”莫然讷讷地说,而后盯着女博士的胸前一会儿,回头跑至关羽衣的玻璃房前,用从女博士心中读来的密码,将羽衣玻璃房的电子锁解开。
“赶快激活备用发电机!特殊牢房断电了!”女博士见雷射墙失去作用,惊惶地拿起电话喊道。
“不行啊,整栋研究所电力全面停止了,备用发电机要几分钟后才会激活,现在所有的牢房都发生暴动了。”电话的另一头也是乱烘烘的。
“羽衣,你快下来!”莫然打开羽衣的龙子后朝蹲在高处的羽衣喊。
“小莫?”羽衣讶异地缓缓跳下,脚步不稳地落至他的面前。
“有机会可逃了,你快走。”莫然一把扯住她,带她走出玻璃笼。
“走?去哪里?”羽衣边走边问。
“反正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了。”莫然将她带到曲曼婷身边,看了看外面的情形,趁着一片混乱时打开了特殊牢房大门的电子锁。
“离开这里?”羽衣迟疑了,她能够离开这里不用再被关着了吗?
“可恶,断电害我解不开这副手铐。”莫然低咒,计算机不是活的,他无法读计算机的心思,使他对手上由主计算机控制的特制手铐无可奈何。
“警卫,武装警卫!”女博士在挂上电话时赫然发现他们三人已经走出特殊牢房,忙不迭地大呼。
“羽衣,把曼曼的眼罩解开来。”莫然走第一个,一手拉着曲曼婷的手臂前进,一边对走在最后面的羽衣说道。
“好。”羽衣点点头,伸手就要帮曲曼婷解开。
“你们别动,不然我开枪了。”女博士于武装警卫迅速赶到后,在他们身后喝令着。
“你开啊老女人,射伤了羽衣,洛贝塔会要你的命。”前头也被人包围了,使得莫然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回过头不在乎地告诉她。
“羽衣,你过来。”女博士朝性情柔顺的羽衣勾着手,要她回去。
“别理那个老女人,先让曼曼的眼睛看得到。”莫然瞪了呆愣在原地不动的羽衣一眼,要她继续她的工作,又转头对曲曼婷说:“曼曼,你把上头的墙开个洞,让羽衣先飞出去。”整栋大模都是密闭的,要逃出去唯有往上跑成功的机会最大。
“这里离顶楼还有三层,你要我连破四道墙?”解开眼罩后的曲曼婷往上头钢铁制成的天花板一看,闷声地怪叫。
“你这么暴力,办得到的。”莫然对她超强的念力相当有信心,她很适合拆房子。
曲曼婷气怒地瞪他一眼,把脸朝上专心地凝视天花板。
“小莫,我不会飞……”能逃走得到自由固然是很好,但羽衣听了莫然的话后立刻紧张地说。
“笨女人,你不会用你背后的翅膀啊?”莫然大声地吼,她身后长了对天使般的翅膀还不会飞?
“我不会用,也没飞过。”羽衣看着身后与生俱来的翅膀,摇摇头喊道。
“你不会试试看吗?用力拍!”情况紧急,不管她有没有飞过,莫然拚命地催她振翅。
羽衣展开大鹏鸟般的白翅,用力地上下拍振着,握起阵阵旋风,渐渐地,她赤裸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行了,就是这样,往上飞。”莫然见羽衣开始上升,振奋地大叫。
“把他们围起来!”女博士看情形不对,连忙指挥所有武装人员涌上。
“小莫,我弄好了,看见天空了。”离他们最近的天花板轰隆隆地落下钢板水泥等巨物,掀起了漫天的烟尘,曲曼婷走到开了个大洞的天花板下说道。
“没时间了,电力马上就会恢复,笨女人,你给我听清楚,飞出去以后就离这里愈远愈好,往哪儿飞都可以,知道吗?”莫然伸高手拉着在半空中拍着翅膀的羽衣,将她牵到曲曼婷开的大洞底下。
“我……那你们呢?”羽衣有些害怕,只有她一个人走?他们不陪她吗?
“你管那么多,走啊!”莫然放开手,赶人般地驱策她往上飞。
“好……”羽衣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只能点头答应。
“羽衣,你要小心。”曲曼婷仰高了头对努力振翅的羽衣喊道。
“开枪,别让她飞走了。”为首的武警举起枪瞄准了羽衣,同时对其他人命令道。
“不可以,所长交代过不能让她受伤。”女博士一手拦下枪枝,朝着渐飞渐远的羽衣喊着:“羽衣,你回来!”“老女人,你有本事就飞上去追她啊。”莫然嘲弄地冷笑。
曲曼婷一双眼朝莫然的手铐看去,他的手铐便应声而断,丝毫没有伤到莫然,她也顺便解开了自已的,甩着手对眼前一大票的人说:“她飞远了,现在就剩我们了。”
“曼曼,你等我退远一点再——”莫然看苗头不对,连忙想找地方闪避准备对众人施暴的曲曼婷,可是四周都被人包围了无处可闪,他只好贴在她的身后。
“她的眼睛……快开枪!”女博士这才注意到曲曼婷正不怀好意的对着她笑……
当研究所所长洛贝塔接获消息,带着一大批人赶来时,但见眼前满目疮痍,所有的手下皆倒在地上,四处是血迹。
“羽衣!羽衣她人呢?”洛贝塔看见关羽衣用的玻璃房里空空如也,气炸地吼着。
研究所里最珍贵的就是羽衣,他十年前从一篇报导得知,身上长有翅膀的羽衣从天上坠落在深山某个小村落里,于是他派人寻找,不择手段地由小村落的医院里偷走还在昏迷的羽衣,将她带回研究所。
“小莫,我先走了,后会无期。”曲曼婷认为她解决了前一批人,就该把后一批洛贝塔带来的人留给莫然。她轻轻松松地飞跃至上头的那一层楼,低下头对莫然道别。
莫然朝她摆了摆手,看她一层层地往上跳,而后消失。
“莫然,羽衣呢?”洛贝塔气得浑身颤抖,脸红脖子粗地问。
莫然盯着他的胸口一会儿后,嘴角露出一抹怪笑,“洛贝塔,你的天使飞走了,识相的就别挡我的路。”
※※※
耗费将近一个星期的工作天,聂少商终于自韩国返台,完成魏北海所交付的案件,在百家争呜中脱颖而出,博得金正德的青睐,争取到韩国的合约。由于事情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顺利,使他拖延至中秋节那一天才办妥所有事宜返抵国门。
在因过节而空无一人的公司里处理完剩余的事务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办公室,漫不经心地开车返回住处。
当他回到顶楼的住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相对于窗外的灯火辉煌,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漆黑与冷清。
聂少商伫立在门口看了黑暗的房子许久,深吸了一口气,大手爬梳过凌乱的发,低首举步踏入屋内,融入深幽的空间里。
他扔下手上的行囊,脱掉外衣,摸索着走至淋浴间里,借着兜头浇下的冷水浇息胸中浓浓的孤独感,和那挥之不去的回忆。
当聂少商穿著浴袍擦着头发从淋浴间走出来时,不期然地嗅到一股不寻常的香味,充斥满室的香味里综合了各种花香,让夜晚的空气更增一股情韵,轻轻地撩拨他的心神。
他好奇地打开屋里的每一盏灯,继而震慑的瞪大双眸,屋内陈列的各类开花植物纷纷吐蕊展露风姿,将原本空寂的室内点缀成为一座五彩缤纷的花园。
海棠、水仙、紫丁、雏菊正艳丽地绽放着,聂少商忘了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颗颗水珠沿着他的发梢纷纷落下。
他记得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闻到什么花香,才洗完澡,屋内的花朵怎么会突然绽放?
他揉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但再定神细看,印入眼帘的依旧是浦室的花海。
他慢慢踱至临窗的花台前,惊奇地一一抚过盛绽的花朵,讶异之余,嗅到了一股更沁人心脾的异香。
他循着味道来源转首看向窗边角落,养了数年未曾开花的昙花,竟也在此时悄悄展露风华,大剌剌地绽出洁白的花朵,更有两三枚花苞正待开瓣舒展。
他紧皱着眉细看这几朵硕大洁白的花朵,十多天前他并未发现这盆娇贵的昙花有任何新生的花苞,更别说有开花的迹象,但现在它居然徒长了数朵花苞,跟着屋里的花一同绽放。他接着转往窗外的阳台看去,发现养在阳台大池里的水生植物也在月光下迎风摇曳。
推开落地窗,聂少商站在阳台的水池边,惊愣得无法思考。
屋内齐放的花朵若是纯属巧合倒也罢了,眼前的莲、荷、芙蓉全属于夏季开花的植物,竟然不依循四季时今也在中秋开花?怎么他一回国,他的房子就全变了样,成了众花争艳的怪地方?
是天有异象吗?
聂少商坐在池边的凉椅上不停地想着,看着水中迎风摇曳的莲荷,他愈加理不清今晚所发生的怪现象导因何在。
他放松地躺在凉椅里仰望升至天际正中的明月,也许是中秋的缘故吧,他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与庞大,身处在城市里,以往赏月时总觉得城市的月光迷蒙不清,但今晚的天空分外干净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见月亮周边有着放射状的圆型光环,月晕里环绕着一层层斑斓的虹彩。
看着皎洁的明月在蓝色的星海里慢慢划行,他又想起了小时候常在明月里见到黑影的事。
他能有机会亲眼目睹那种非科学所能解释的现象,还必须感谢他那与众不同的家庭。
记忆里,他的亲人只有母亲一个,母亲的双亲早逝,母子俩相依为命的过着清寒的生活。母亲从不曾提及他的父亲,也不许他探问,待他年纪稍长,他也懵懵懂懂的知道户口簿的父亲栏里填了“父不详”这名词。
非婚生子、庶出、私生子等字眼自小伴他成长,种种流言让他明白一件事,他所期盼的父亲并不属于他母亲一人,还有另一名比他母亲更能明正言顺拥有他父亲的女人存在。
每当母亲思念父亲时,就带着他一起坐在屋外看那能解母亲相思的明月,遇到天凉露重。母亲便会提早入屋就寝,留下贪赏明月的他一人在屋外,但总在这个时候,他会自月亮中见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影子,当初他并不以为意,甚至以为那些黑影的出现是件寻常的事,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
在他升上中学时母亲病逝,而她病危前曾微颤地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她隐藏了十多年的心事。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以及母亲是如何与父亲相遇相知、如何委曲求全地离开父亲、心底承载了多少的思念。可是直到母亲香消玉殒,那名唤作父亲的男人——聂怀楼仍始终不曾来见母亲一面,让她带着无止境的思念离世。
在母亲停灵时,聂怀楼终于带着正室来到他母亲的灵前祭拜,并打算让他认祖归宗。
因为聂怀楼的薄幸,使得聂少商怨到了极点,在灵堂之上,他断然拒绝聂怀楼的好意和同父异母兄弟的劝说,并将他们赶出灵堂外。
拒绝了聂怀楼后,他的年少被迫在刻苦中度过,稚弱的心也深深地冰封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但幸好好友魏北海一直形影不离地在他身后守候、支持着他,才使得他渐渐释怀,再度体会到人情的温暖,恢复往日温厚的本质。
半工半读地修完学业后,两个年轻人决定合作开创事业,由大公司的小职员至合伙创立名不见经传的建筑公司,再至旗下拥有众多子公司的大规模企业,一步一脚印里都有着他们两人的苦乐与汗水。
舍弃了聂怀楼的双手后,他靠自己得到了远比聂怀楼更高的地位,但日子久了,有些事便容易淡忘,例如仇恨,在时间的催化下,他对父亲的怨慢慢消褪在往事里。
说起与他并肩奋斗多年的好友,他和魏北海可说是商界最佳的组合,魏北海才气洋溢,凭着饱满的冲劲勇往直前,只是他有着顾前不顾后的坏毛病,而这点则由心思缜密、有计画、有目标的聂少商来弥补。这些年来两人合作无间,将共有的成就推至最高点,如果说魏北海是团热力十足的火,那么聂少简便是吸纳包容的水,这两人的分野在外表上即很明显,魏北海粗犷狂野的浪子外形与聂少商正好相反。
有着贵族血统的聂少商,面貌上便可见天生的贵气和威仪,他传承了母亲的姣好面容,玉树临风的风采完全不输成天被众女追着跑的魏北海,只可惜他过度重视公事,对于流连在他身上的无数芳心总是无心接应,情爱遂成了一种可遇不可得的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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