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怔怔地看着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宿语昂。
“在她出事的那晚我跑去苦告她纪绍荣怪异的行为,但她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她要我死,她恨我是女儿而不是儿子,因为我的出生使她失去了丈夫,她说我该死、不该出生,我作梦也忘不了那情景,她拿刀一刀刀地往我身上插,我流了好多血,身体好痛,如果当时李婶不救我,我早死了,现在根本不会有纪凌的存在。”
她旋过身背对他,将长发拂至胸前,颤抖着手解开睡衣的扣子,露出整个背部。
“你看清楚,这就是你爱的女人的身体,我的身心都是伤痕,抹不去、忘不了,我连自已也不敢看,这种身体你还敢要吗?”她无声地掉泪,等着他宣判不要她的事实。
宿语昂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刀痕交错,有白色的痕迹也有赤色凹凸不平的丑纹,就像一张吓人的蜘蛛网,就连她的肩膀和手臂也是。
他忘了该怎么呼吸,终于明白她始终不肯让他知道秘密的原因,莫名的愤怒和心疼占满他的心田。
老天,她经历了什么。怎么有人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她?这种伤痛她要痛一辈子呀!怪不得她会落泪,她甚至自卑得说她配不上他,她以为他会因此不要她吗?
一直都没听见他的声音,纪凌强忍着泪水穿回衣服,知道他被吓到了。
她试图以平稳的声调开口,“我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样子任何人见了都会怕、都会嫌弃,让你盲目地爱上我是我的不该,是我太自私,妄想留住你,才一直掩盖事实。对不起,你有权利收回你付出的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你曾经爱过我、温暖过我的心,这足够填满我曾经失去的,我不再奢求什么。”她说完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在她的手握上门把时,宿语昂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回来,过来这里。”他站在床前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厘不清的怒意和爱意。
然而纪凌并没有回头,只是呆立在门口,逼自己以冷漠的态度来面对他。
宿语昂火爆地冲至她身后,强硬地将她转身,捉紧她的双臂:“你说过你信任我,难道我的所作所为只能让你相信到这种程度?非要我掏出心来证明你才肯全心全意地信任我吗?”他气得不知该捏死或吻死她,她聪明的小脑袋就是不能理解爱情这东西吗?
纪凌疼痛地皱眉。“语昂,你弄痛我了。”
他立即放开箝制她的双手,改而将她压在门上,拥紧她的身子。他的唇寻着她的,狂放又带着惩罚地吻她,火热得令她几乎窒息,他遍尝她口中的芬芳和苦涩,灌注他的心和他的情。
纪凌无力摆脱他,只能对上他灼烧的眼。
“你手上并无血腥,不许你再自我贬损,他们负你、伤你,甚至杀你,迫使你用仇恨回报并不是你的错,只要能让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才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宿语昂将她扳正,紧盯她的眼。”如果寒倚柔及寒严未死,我会很乐意替你杀死他们。在我看来这是罪有应得,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更何况是残杀和利用,你是人,你也会痛、会恨的,若你不反击才是不正常。不要将自己想成复仇者,你的人生不是为他们而活的,你明白吗?“
“你在为我脱罪。”她辩驳。
“你何罪之有?你身上的伤痕是如何来的?有罪的是他们,你只是求生存,这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啊!”宿语昂恼火地想将她的心锁拆解,她真以为她是罪人吗?
纪凌闭眼聆听这些迟了十二年的话,她被痛苦折磨太久,已经分不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她不再了解自已当初是如何订定求生方向的。
“看着我的眼,我不容许你再不相信我,我要你的心、你的人是因为我爱你,就如同我想将一切交给你一般,没有爱,我又何必为你付出?你以为那些伤痕就会使我嫌弃你吗?对我而言,那些伤是我将永远心疼的地方,我爱你都来不及了,要我怎么嫌弃你?”他霸道又心怜地将他的感受全盘托出,却还是看到自卑在她的眼底游移。
他双手干脆自她的睡衣底下潜人覆至她满是伤痕的雪背,一指一吋的抚着,为她冰凉的背部带来火热。
“语昂?”她慌张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举动。
“这些伤痕在你心底烙印了多少年,我就用相同的时间来弥补它,如果你仍无法释怀,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你耗。”他低头吻着她肩部的伤疤,双手不曾停歇地抚慰她背后的每一处。
纪凌掩面痛苦地大喊:“我不要你可怜我。”
他瞬间停下动作,含怒地间她:“可怜你?你仍想不通是不是?”盯着她胸前及颈部的肌肤,宿语昂暗自下了决定。
他迅速地抱起她,走至床前,不怎么轻柔地放下她,再走回房门落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你生气了?”纪凌小心地问。
“对。”他脱去上衣走向她,坐在床上看着她撩人的神态。“你问我这种身体我敢要吗?告诉你,我要,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他边说边将她转身,动手脱去她的睡衣,大手定在她胸前不让她乱动,将唇贴上她疤痕交错的背部,一处一处地吻着。
“你……你不要这样……它很丑。”胸前和背部传来他灼烫而又温存的抚触,一股来自体内的燥热感觉令她不禁喘息。
“不丑,只要你能活着,你身上有再多的伤疤我也不在乎,如果能,我情愿这些伤是落在我身上,让我替你受、替你痛,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亲吻它们,直到你不再疼痛为止。”
他辗转地吻上她的肩头,她仰头靠在他肩上,任他的双手不停地抚过她的每一吋。
他将她平放,欺身轻压在她身上,与她光滑的肌肤相触,柔柔地啃咬她的唇瓣,拉来她的小手放在颈间,要求她的响应。
纪凌不自觉地环紧他,宿语昂满意地加深他的吻,用火热的情潮与她纠缠。她尝起来的滋味真好,他不厌倦地吻着她的唇,继而沿着起伏的胸线一路吻下。
“语昂。你……确定?”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不像是用怜悯的心态来爱她。
“信任我。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我这个猎人只要极品不求其次,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他让她看清他眼底的情欲,大手不断地撩拨她绵软无力的身躯。
“你不能后悔。”她绝望地要他承诺。
他克制狂吼的欲望,最后一次对她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从今尔后你再不能离开我,就连有那个念头也不许,你是我的,只属于我宿语昂,不能回头了,你注定这辈子要和我绑在一块。”
他强硬地覆上她的唇,直接付诸行动,拉着她一起沉沦在情海里……
第九章
老板怠工,做属下的该怎么办?
四个大男人一大清早蹲在昂宿集团总部大楼的十九楼电梯口,思考这个严重的问题。
宿语昂只在办公桌上留张字条,叫楚歌及方凯翔两人代为处理公事,然后便溜得不见人影。而纪凌交代法兰西斯及宋约希好好看着公司,所有大小事情都交给他们处理,只要别把公司弄倒就好了,也随着宿语昂跑得无影无踪。
想见他们这两只爱情鸟,只能猜机率、碰运气。
昨日风闻他们俩打算出国玩两个月,四人大惊之下连忙商量对策,于是决定在宿语昂的居处堵人,他们俩凉快,他们四个要怎么办?要出去玩也得先将公事交代清楚,免得他们四个每天做得苦哈哈。
宋约希推推楚歌这名无所不晓的神通。
“他们真的在里面,确定这次的线报准确可靠吗?”他俩的恩仇早因大老板的罢工泯灭无迹了,繁重的工作累得没有精神吵架。
“准啦!计算机监控室和管理员都再三确定他们有回十九楼,这次不会又扑空了。”为了能掌握他们俩的行踪,他甚至贿赂计算机室轮班人员和大楼管理员,再找不到人,他要跳楼了。
法兰忧愁地看着他们。“要是这次堵不到他们怎么办?”
楚歌掐住法兰的脖子不放。“你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行不行?想咒我们再没日没夜地工作下去吗?”这英国佬总是灭他们的志气长老板的威风。
“他们跑不了啦!从他们一回来我就切断这栋大楼电梯的电源,并在所有的出入口派人把关,你以为咱们那么辛苦地爬上十九楼是爬好玩的吗?”方凯翔就不信他们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还好意思说?十九楼耶!你有没有智商?就不会等我们上来再切断电源?你嫌咱们的运动量不够是不是?要是堵不到人我就拆了你当早点吃。”宋约希恫吓地扯着他的领子。
都怪他出的馊主意,害他们四个一路昏天暗地的爬上十九楼,他的两条腿快报废了。
“你们省点力气斯文些好吗?还没想出待会儿要怎么让他们回归本位不再贪玩,闹内哄能解决问题吗?”法兰掰开楚歌的双手,窝在一角发愁。
“实话实说就行了嘛!”宋约希立刻答道,决定效法华盛顿的精神。
“他们会理你才有鬼咧!玩那么久都没有同情过我们这些苦命的员工,说真话有啥用?
你还没睡饱是不是?“方凯翔不客气地泼他冷水,浇熄他的幻想。
“那怎么办?”宋约希苦着脸问其它同志。
“用哀兵政策。”楚歌终于找到一条可行之计。
“老大不吃这套。”方凯翔扁着嘴回答。
“笨蛋,他那么没心肝,当然不能用在他身上,找他的心上人用啊!只要咱们演得可怜一点,说不定就成了!”楚歌兴奋地拍着额头,真想夸赞自己聪明过人。
“好主意。”宋约希双眼绽放着希望之光,与楚歌双掌交握,笑得很奸诈。
法兰指着那两个呈疯癞状态的暴力分子间方凯翔:“他们被工作操傻了吗?小姐的智商超高,骗不了她的,就算小姐肯回去工作,那也要看你家老大肯不肯放人,不然还不是白搭了小姐大过年都可以让我们加班,现在她要谈恋爱更可以弃我们于不顾,她有良心?下辈子吧!就算用苦肉计对她也没辙,他们想得真美。”
“我看还是我们俩来吧!交给神智不太正常的他们不妥当,他们可能好几天没吵架闷疯了,你去打发他们下楼睡觉,我来跟老大他们谈。”方凯翔瞪大眼睛看着频频奸笑的他们,也是觉得不妥。
法兰拉着那两个仍在嘿嘿奸笑的暴力分子。“走啦!回家睡觉了,我们会把这档事搞定,你们今天放假。”
“凯翔,楚歌他们七早八早在发什么疯?”宿语昂打开大门就见两个男人黏在一起嘿嘿直笑。
“你终于发现他们疯啦?还不是你们害的,旷职两个多星期,他们代理你们的职务还要包办自己分内的工作,累也累疯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主持大局?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告老还乡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我也快精神耗弱了。”方凯翔决定放手一搏,狠下心来对宿语昂下最后通牒。
纪凌睡眼惺松地来到宿语昂身边,依在他怀里问道:“发生什么事?”
“怎么起来了?不回去多睡一会儿?”宿语昂亲亲她的脸颊,惹得跟前一夜未合眼的方凯翔和法兰眼红不已。
“小姐,你今天能否回公司处理事务?约希两周以来几乎没睡必须休息,有很多客户指名要见你,我没办法分身同时做两人份的工作,你也该回来办正事了。”法兰直言不讳地指出事实。
“这么严重?”她才玩几天而已嘛!
“老大,你今天就待在十六楼把那堆杂事处理完,我没其它的借口替你挡驾。”方凯翔也与法兰并肩抗争。
“你们如此不济?我是休我该休的年假,把公司交给你们没多久你们就撑不住了?”宿语昂不甚满意地问。
“没多久?”方凯翔怪声怪调地反驳,“这两个星期下来公司都乱成一团了,主因就出在你该决定的事项迟迟没有定论,案件都卡在你那关。”
“那简单,我把主权交给你好了。”他改行“主权在民”。
“交给我?我的工作要怎么办?”老板谈恋爱昏了头吗?公司又不是他的。
“找人顶替你的工作,你暂代我的位置。”宿语昂想了想便如此决定。
“不行,不行,你自己回来办,我不做你的事,不然我就和楚歌一同跳槽,不再卖命做得半死,你考虑清楚。”方凯翔铁了心。
“小姐,风云也很乱,你先回来好吗?”法兰苦口婆心地劝她。
“也许是我没把你们训练成没有我也能独掌公司营运的全方位人才,以后我要是休假,你们是不是又要大清早跑来向我抱怨?”宿语昂不理会方凯翔的威胁,反而数落起他们的办事效率,完全不反省自已的怠惰。
见宿语昂摆明软硬不吃,方凯翔只好乞怜道:“还有以后?老大,你先收心回公司上班别整我们了好吗?今天楚歌排了一场十点钟的会报,你一定要到场,至于休假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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