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学路上这十几分钟是严枫思考问题的好时候,今天也不例外。游戏开发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了,按照进度,一个月以后,游戏就能够基本成型了,剩下的测试对于小菲来说也不是大问题,这个连电脑都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里,和异国通信是个大问题,现在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游戏发行的问题了。
或许自己可以先写一封信给日本的天堂公司,商谈一下游戏合作发行的问题,毕竟在日本,天堂公司现在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只要看天堂游戏机全球的天文销售数字,连傻瓜都能明白这个问题。
没错,今天白天的任务就是写信了,然后晚上让小菲把信件翻译成日文,自己再抄一遍。
想到中国人自己的三国游戏还要小日本来发行,严枫就一肚子不舒服,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行业的龙头呢?
严枫今天心情大好,来到学校也早,到了教室,除了几个早起赶来补作业的外,就他了。
严枫也不说话,拿出笔和纸张就开始写起信的草稿来,作为“外交信件”同时作为游戏行业的“新兴公司”遣词造句方面还是要斟酌一下的。
正写得一头劲呢,身旁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严枫抬头一看,原来是何冰来了。
“这么早啊?又来赶作业?”
何冰这么问,当然是因为思维惯性了不然严枫这么早来又这么发奋疾书,还会有什么事?
“早!没赶作业啊,写信呢。”
严枫打了个招呼,又低下头写起来了。
“写信?给谁写信?你交笔友了?”
何冰好奇地问道。
在那个计算机还是个怪物的年代,年轻的人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QQ之类的软件可以来进行网上聊天之类,一夜情?这个名词更是还没有诞生,所以最流行的交友方式就是笔友(当然,现在的小朋友估计已经觉得这个太老土了,不过在那个时候,这个可是相当相当地流行……当然,也有很多笔友发展成夫妻的,这就不提了)“笔友?怎么可能呢?哈哈。”
严枫索性停了下来不写了,何冰来了,估计他也写不了了。
“那是什么?能不能让我看看?”
何冰最近变得八卦了起来。(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严枫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个很重要,是关乎我的理想的。”
“你的理想?你的理想不是只有一个字钱嘛!”
何冰的记性倒是挺好,严枫和她说过一遍,她到全记住了,也怪严枫的理想太直白,只有一个字,要想记不住,实在是够难的。
“没错,就是关乎到钱!而且……是很多钱。”
严枫一点不开玩笑,他最低的目标就是一百万的销量,在日本,这几乎是超级大作的衡量标杆,只有超过了一百万销量的,才能称得上是名作或者巨作,而且这些超过百万的大作一定会对后作产生巨大的遗传效应,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生化危机系列。而按照严枫的初步计算,参照光辉三国志的一贯价格,走的是高端市场,基本上一个游戏的零售价都要达到9800日元,这在日本都是一个比较高的价格,如果自己工作室的三国立志传的售价定为7000日元,即使自己一份游戏只能拿到2000日元的分红,那也是纯利润。如果真的达到百万销量,那……难以想象,那就是20亿日元啊!3亿多人民币啊!
等一会,这可是1992年的中国!是一个万元也能称户的时候,一个人有3亿人民币的身家那是什么概念?即使放到17年后,3亿元也足以把武大郎变成金城武了。
“呵呵,能有多少?几百啊?”
何冰只当严枫是在说笑话,所以也开玩笑地问道在她看来,当时几百块钱可是很多了。
“哪啊……”
严枫大咧咧一笑,暗笑的是何冰的眼界。
不过何冰只当严枫在说笑,白了他一眼,整理起书包来。
严枫看了看周围,突然发现不对,因为王露和何冰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往常都是一起上学放学的,怎么今天只有何冰一个人来了?这不对啊。
“何冰,王露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啊?”
严枫连忙问道。
“是啊,我正要问你呢,昨天你和王露一起去了容老师的办公室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何冰停下了手上的活,问道。
“你和她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她不会告诉你啊?”
严枫反问道。
“我问了,可是她不肯说,而且昨天她的表情就有点不对劲,所以我才来问你啊,你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哪可能啊?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啊?人称童叟无欺诚实小郎君的就是我了,怎么可能说不该说的话呢?”
严枫的额头有点冒汗。
“不是吧?”
何冰那百合花一般白皙的可爱脸庞突然缓缓地凑了过来,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看着严枫道:“那昨天晚上我怎么听到王露家里吵成了一团呢?”
“哦……你居然偷听!”
严枫夸张地指着何冰。
何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嗔道:“瞎说什么啊?什么叫偷听啊?我和王露家就是楼上楼下,声响大点我们立刻就听到了,再说了,吵成那个样子,我当然会听到了……”
严枫嗤之以鼻道:“那还不是偷听?看来你们那宿舍的隔音太差了,以后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一定记得把耳朵塞起来啊。”
“去,说啊,到底和王露说了些什么啊?”
何冰摇着严枫的手臂问道。
要死了,这丫头居然用撒娇大法……
“好了别摇了,再摇就散了……我昨天就和她谈了谈理想的话题,让她要活出自我来,别老是象个被父母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
严枫一边左晃右晃,一边用“悠扬”的声音回答道。
“是嘛?”
何冰停了下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严枫,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嘿,怎么了?快醒醒!”
严枫等了半天,见何冰没有动静,连忙在她眼前不断地晃动着手指。
“哦,没什么。”
何冰有点尴尬地摇了摇头,说道:“严枫,虽然我们同桌了这么多年,不过最近这几天我却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让我有点琢磨不透了。”
“是嘛?哈哈,人嘛,总要有点神秘感,不然的话不就变得赤裸裸了嘛。”
严枫口花花地说道。
“少来,正经一点,我是说真的。其实……王露的事情我最清楚,从小到大因为是邻居再加上年纪又相同,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她是个学习的天才,不用多用功,就能考出好成绩,而且会的东西又多。从小我就一直羡慕她,觉得自己很笨,很没用,为什么要拼了命才能勉强跟上王露的步伐,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累,这个目标也越来越难达到,总觉得自己压力很大……可是,等到自己长大了,才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
何冰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严枫点了点头说道:“或许,王露也一样从小都羡慕你的生活,羡慕你可以和父母假日一起出去旅游,平时可以逛街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甚至羡慕你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何冰的目光瞬间回到了严枫身上,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严枫,你的确不一样了,似乎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似的。”
废话,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这点小事还看不出来,那就是棒槌了。
“王露其实从来都不快乐,这么大了,她看电视时间的总和甚至还不到10天,就算是暑假,每天也要在家里做满8小时的作业量,你知道吗?暑假里每一天她都可以做完一本练习册,一个暑假就是六十本啊!”
严枫浑身抖了一下,这种日子,到底是放暑假还是上刑罚啊?太恐怖了。
何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原先的羡慕和嫉妒慢慢地就变成了可怜,我常常?%8
第二章 027 来算账了?
随着教室墙上的挂钟的时针过了数字七,到校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眼看着班级里的同学都快要到齐了,早读也快要开始了,却还是没见到王露的人影。要知道,平时王露可是班级里很稳定的早到者,从来没有超过7点还没到校的记录。
“看来王露可能碰到麻烦了。”
严枫对着何冰说道。
“废话,吵成那样,肯定是出事了,其实你别看王露平时对别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骨子里她可是个很倔强的人,这么多年来她能忍受住那种非人的训练方法,我看和她那种性格也有关系。”
何冰说道。
严枫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估计她就是那种,你用这种方法来训练我,想让我求饶,我偏偏不让你如意……之类的,估计一开始有点赌气的想法,后来嘛……可能也就习惯了。”
“是嘛?”
何冰怀疑地问道。
“当然,不过这种性格的人有一个特点。”
严枫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快说啊,别卖关子好不好?”
何冰推了严枫一把。
“急什么,我这不就说了嘛……”
严枫撇了撇嘴说道:“象王露这种人,乍看之下很听话,但是这种听话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她的压力,她的怨气,一旦这种长期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就会变成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所以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嘛?别把老实人惹火了。”
“去……哪有这句话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又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何冰笑了。
“事实就在眼前嘛,你不是昨天听到王露和她父母吵架了嘛,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我倒是问问你,你长这么大了,有没有看到过王露和她父母红过脸?”
何冰眼睛望天想了想,说道:“诶,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从来没看到过,所以昨天晚上听到他们家在吵,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所以说吧,现在的问题有点严重呢,估计她和她父母吵翻了。”
严枫闭上眼睛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王露的父母都是在一个化工单位工作的,两个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研究生,在单位里也都是工程师,属于业务骨干。那个年代,大学生不像现在铺大街,连个养鸡的都是博士……当时的大学生可是很值钱的,更何况是研究生呢?
所以,一般越是高级知识分子,当时越是有一种距离感,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严枫就记得自己小学加上初中三年一共也就见过王露的家长一次,还是在全校的家长会上。王露的父亲是个很高傲的人,那是一种刻到了骨子里的气质,而且还是那种一见就会觉得他很严厉的人,对于这种人,严枫向来是很排斥的……
王露如果和她父亲真的闹翻了,那估计会是很严重的家庭问题了。
“严枫,我还是不放心啊,现在老师没来,我去阳台上看看。”
何冰和王露的感情看来真的是不错。
“嗯,去吧,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和我说。”
严枫点了点头。
何冰二话不说就跑出了教室门,座位上就留下了严枫一个人在那里仔细思考着昨天的事情。
看来自己算是把王露的真性情给开发出来了,可惜的是碰上了一个对自己孩子极端严酷的家长。这种家长严枫在做“教师”的那两年也见过,那是一种遗传心态。所谓遗传心态,简单地来说就是家长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有着某些不足或者是遗憾,而这种不足和遗憾在其子女出生后就转嫁到了他们身上,产生的后果就是“爸爸没能考上大学,你可要为我们家争口气,一定要考上大学”又或者“妈妈以前差一点就要考上电影学院了,只可惜最后的面试没有通过,女儿,你比妈妈还漂亮,又能歌善舞,你一定要帮妈妈完成这个心愿啊!考上电影学院,做个大明星!”
这种心态就是所谓的遗传心态,把自己的没有达成的人生目标转移到自己子女的身上……
这种现象还不再少数,目标也千差万别,而王露的父母看来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可惜,在父母这种看似好心的栽培下,许多青少年走上了一条充满了压力和压迫意味的道路。严枫就想不通了,凭什么一定要让子女完成你自己的理想呢?凭什么要由父母来决定自己子女以后的人生道路呢?难道就凭你们一时激情生下了他们?他们就要象你养的宠物一样指东向东,指西望西?那这些子女也太可悲了……到底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还是为了别人?
中国传统的思想意识偏偏让这种想法和做法有着广大的市场,对此,严枫也只能一声叹息……
虽然说严枫没有穿越以前的人生之路并不算成功,但是严枫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包括自己和高岚的结合。即使他并不快乐,却只是怨自己当时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在生命中的选择负责,即使那是一个错误,那也是你自己完整的人生。
严枫一直庆幸自己有开明的父母,至少在他从小到大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干涉过他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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