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给村民们印象最深刻的,倒是电影《半夜鸡叫》,当看到周扒皮被长工们堵在鸡窝中,狠狠地爆揍,他们这个解气。陈荣水简直是比周扒皮还黄世仁,他们什么时候能像长工那样狠狠地痛扁陈荣水一顿就好了。
终于……
杨小宝领着村民们干了将近两个月狩猎、采草药、挖野菜等等,终于算是让他们还清了拖欠陈家这么多年的钱,让他们对生活看到了希望。再有个把月,又要收割粮食了,不用担心曲凤艳扭动着的肥大屁股上门收债,也不用卑躬屈膝看陈家人的脸色了。村民们望着下的这场及时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这回,杨小宝和卢巧巧将巧巧食杂店也开起来了,价格公道,不用再去陈家的小店买东西了。
杨小宝那犊子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这种丑恶的嘴脸,村民们老早就知道,偏偏他们还就相信他。这事儿问起来,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奇怪。至于老卢家的那丫头,乖巧懂事,性情柔弱,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好姑娘,谁要是娶了她,祖坟上冒着的就不是轻烟了,而是浓烟滚滚。
断绝了人家的财路,跟杀妻夺子之恨有什么区别?
陈剑飞口中叼着烟,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狰狞,越走越是烦躁。地面上已经是一堆烟头,屋内烟雾缭绕,盘腿坐在炕上的曲凤艳也是满脸的怒气,这一切都是杨小宝那犊子害的,说什么都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们不是开了巧巧食杂店吗?行!咱们就将所有的小百货都减价销售,比进价还要低,就不信不能将巧巧食杂店挤垮!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竞争,比的就是烧钱,相比较杨小宝的那点底子,曲凤艳完全有信心玩死他。
陈剑飞将烟头狠狠地丢到地上,又用力碾了几脚,点头道:“便宜卖是一方面,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巧巧食杂店还没有营业执照,我能投诉他们非法打猎、捕获野生动物,我一样可以再投诉给镇工商所,让工商所的人过来查封他的小店。我还可以找哥们儿,非狠狠地爆揍那犊子一顿不可。”
一直默不作声,斜靠在墙壁上的陈荣水笑道:“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打他?你们能打过他吗?”
一怔,陈剑飞咬牙切齿的道:“我们可以在背后偷袭下手!实在是打不过,也可以咬他几口,让他知道厉害。”
陈荣水身材肥胖,留着板寸,这要是剃光了,再盘腿坐在炕上,就跟大肚弥勒佛似的。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村中人都知道,他这是笑里藏刀,典型的笑面虎,最***阴毒!既然打不过杨小宝,还打他做什么?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将杨小宝给打残废了,又能怎么样?要整人,就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一无所有,让他生不如死……等到那时候,根本就不用杀他了,他自己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曲凤艳和陈剑飞都不明白,迷惑地望着陈荣水。
陈荣水笑道:“避重就轻,你们明白吧?杨小宝强势,我们示弱不就行了,没有必要跟他针锋相对。将店中的存货都减价卖掉,我们这个食杂店关门大吉,不跟杨小宝去争这块市场,本来也赚不到几个钱。小飞,你说你是想做生意,还是想当官?”
陈剑飞双眼放光,激动的道:“爹,你……你跟我大伯联系了?要是能当官当然是最好了,有权就有钱,做生意没意思。再就是,我要是当官,有大伯的帮助,一定能够将杨小宝踩在脚下。”
陈荣水点点头,眼神中也射出了神采,笑道:“我前几天跟你大伯通过电话了,他那边又有土建工程,我要是肯干,他会帮我谈下来,包给我干。我和你大伯商量过了,今年过年他回来,将我们陈家的祖坟重新修葺一下。那可是块风水宝地,保佑我们陈家祖祖孙孙荣华富贵。你也不要急,在家里面多陪陪你妈,等你大伯过年回来,我保证让他给你弄个官当当。”
陈剑飞拍着大腿,兴奋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哈哈!杨小宝,他才不过是一个村妇女主任,这回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陈荣水又道:“当官不难,关键是要有能力,还有四个多月过年,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多看看书,充实自己。对了,卢巧巧和杨小宝的关系挺不错吧?”
曲凤艳骂道:“肯定的!这段时间,卢巧巧都住在食杂店里面了,我都怀疑会不会让那犊子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可白瞎了那闺女了,我还想让她嫁入我们陈家,当小飞的媳妇呢。”
杨叶出嫁了,林婉儿和卢巧巧就是芦花村的两朵村花。林婉儿考上了华清大学,估计嫁人也会嫁到外面去了,这个不用去考虑。关键是卢巧巧,这丫头有学历,有容貌,有身段,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曲凤艳早就瞄好了,那丫头身材娇弱,胸挺,屁股也是又圆又翘的,保管能生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在芦花村更是如此。
陈剑飞的心一阵怦怦乱跳,小声道:“我……我听爹娘的。”
“哈哈,那就行了,等会儿就让你娘去老卢家提亲!”陈荣水大笑着,其实,让卢巧巧嫁入陈家,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一则是能延续陈家的香火,生个大胖小子。二则是能沉重地打击到杨小宝,任谁都看得出,杨小宝和卢巧巧关系非同寻常。
曲凤艳笑道:“真的没有看出来呀!我们家老陈还有这样的头脑。我这就去食杂店挂出牌子,所有的小百货都减价销售。”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陈剑飞叼着烟,狡黠的道:“我认为,减价销售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越是想要对付一个人,就越是跟他拉拢好关系,让他的防范心减弱。我倒是有个好方法……”颇有些小得意,陈剑飞将心中的想法跟曲凤艳、陈荣水说了一下,他们两个也是连连点头,果然不愧为陈家的子孙,真有头脑!
……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看着一个人衣着光鲜的,谁知道他骨子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人?
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是停了,可以说是沟满壕平,各家的水窖中也都囤满了水。芦花河水泛滥,将两边的芦苇荡都快要淹没了。河水顺着河畔,灌入了大地中。干旱了两个多月的大地,就像是嗷嗷待乳的羔羊,贪婪地吸。吮着上苍赐予的甘露,一定是个丰收年。
连日来,巧巧食杂店的生意一直都挺不错,在村中赢得了口碑。谁家买个油盐酱醋、糖果烟酒的,都会来这里购买。本身,一件商品赚不到多少钱,也就是毛钱的利润,但架不住销售量多。就这几天的时间,卢巧巧顶着风雨,已经来往镇里跑了几趟进货。每次去,她都会到镇里的图书馆,给小宝借书。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男人去做的,但这丫头性情倔犟,太心疼小宝,才不舍得他去干任何事情。这让杨小宝的心一阵暖暖的,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老兽医爷爷酒泉下也应该瞑目了吧?
第071章一拍即合
开商店,要有营业执照是必须的。为了这事儿,杨小宝特意骑着人力三轮车,跑了趟镇政府找柳时元。
上次陈剑飞举报芦花村的人涉嫌非法涉猎、捕获野生动物,杨小宝被许昌友和镇派出所的民警给抓了起来,柳时元没有抛头露面。一方面,他是想看看杨小宝的实力,有没有提拔的价值。一方面,他是为了避嫌,省的别人说杨小宝干这件事情,是受他致使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当然是找到了县宣传部长江东楼,让他跟《扶宁日报》的记者打个招呼,这样好的题材当然是不能放过。
这就跟打太极的推手似的,你来我往才彰显武术的精华!
谁能想到杨小宝会两面夹击,青年攻击镇林业管理站,老人盘踞镇政府,算是让柳时元又开了眼界。杨兴国自认是吃了哑巴亏,对杨小宝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既然柳时元在关键时刻倒戈,他应该有机会将杨小宝给争取过来。同时,这件事情报道出去,对沙河镇有不小的负面影响,就算是能够给杨兴国一击,柳时元也认为不值得,趁着杨兴国请客喝酒,也就不了了之了。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目的就已经达到。
杨小宝老实憨厚,头脑灵活,柳时元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拉拢住他,对心腹老孟自然是也交代了。当小宝走进传达室说明了来意,老孟没有让小宝立即进去,而是先拨通了柳时元的电话。
柳时元笑道:“哦?你让小宝接电话。”
办营业执照是件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再就是芦花村的村长郝大贵还差几年才到退休年龄,但是可以让他提前退休,让小宝正式担任芦花村的村长。不过,在没有公开他和杨小宝的关系之前,最好还是采用唱反调的策略。杨小宝可是柳时元埋伏在杨兴国身边的一枚重要的棋子,不到关键时刻,轻易不能启用。同时,柳时元让杨小宝在传达室稍微等一下,他找个借口,去杨兴国的办公室。
杨小宝想不答应都不行,谁让他就是一枚小卒子呢。
等了有十来分钟,杨小宝这才来到楼上,轻敲了几下办公室的房门,里面传来了杨兴国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柳时元在办公室中,杨小宝的脸上故意露出了愕然的神情,整个人老实巴交的站在门口,紧张得不行。
柳时元笑道:“哦?这不是芦花村的妇女主任杨小宝吗?你肯定是找杨镇长有事情吧?那我就不在这儿打搅你们了。”
来找自己,而没有去找柳时元,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了呀!杨兴国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柳时元的机会,摆手道:“老柳,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好避讳的。赶紧坐,坐。”
柳时元又哪里会真走,也就是做个样子,呵呵笑道:“那咱们就好好聊聊?小宝,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杨小宝是坐下了,但只是屁股轻轻坐在沙发的边上,完全是靠着双脚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低垂着头,双手抚弄着衣襟儿,脸蛋通红,就像是头一次相亲的大姑娘,要多腼腆就有多腼腆。他的这般模样,让柳时元和杨兴国都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兴国喝了口茶水,笑问道:“小宝,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国家干部,到这儿来了,就跟到家了一样,别太拘束了。说说,有什么事情吗?”
杨小宝偷偷地瞟了眼柳时元,然后仗着胆子,小声道:“镇……镇长,我这次来有两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上次打猎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们村子中人再没有去打猎的了。我和朋友在村里开了家食杂店,想麻烦镇长跟工商所的人说一声,尽快帮我将营业执照办下来。再就是,我们村的郝大贵村长快要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说我要是能够将他办下来提前退休,就把村长的位置让给我……”
杨兴国的手指中捏着一根烟,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皱眉道:“哦?办营业执照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我可以帮这个忙。不过,村长的这个事情可是有些棘手……”
杨小宝急道:“镇长,您是咱们沙河镇的父母官,这种小事您办起来还不是拱拱手的事情吗?”
杨兴国义正严词的道:“小宝,你是不懂得国有体制的问题,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一村之长掌管着一个村子近千人,这怎么能是小事呢?这样吧!我们开会研究研究,再给你结果,你看行不行?”
“不用研究了!”翻看着报纸的柳时元抬起头,皱眉道:“年轻人做事就应该脚踏实地,而不是投机取巧。郝大贵还没有退休,你怎么就能想着将他给顶替下来,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行。”
“柳书记……”杨小宝双腿一软,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险些跪倒在地上,沮丧着脸,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可……可郝村长岁数大了,那点干劲都被岁月给打磨没了。要是让我当村长,我一定能让芦花村脱贫致富,不再拖镇里的后腿。”
这话还真够能打动人的,这么多年来,芦花村一直是沙河镇扶持的贫困村,每年拨去的救济款就要几万块,甚至十几万。要不是因为芦花村,沙河镇又怎么能在扶宁县列为贫困镇?这点,一提起来就够让杨兴国和柳时元上火的。年青人敢闯,敢干,敢打拼,这就是资本!真像是杨小宝说的那样,郝大贵哪里还有什么干劲,再混几年就退休了,比什么都强。
柳时元不耐烦的道:“行了,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事情。老杨,这事儿你拿主意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蓬!房门关上了。别人不知道,了解内情的杨兴国自然是明白,杨小宝就像是一块没有经过雕琢的璞玉,而他和柳时元就是雕刻师,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块宝贝,自然是都想雕琢出自己的作品。因为狩猎、捕捉野生动物的事情,柳时元生怕会给自己惹麻烦,在关键时刻没有拉杨小宝一把,让杨兴国捡了个便宜。
站起身子,在房间来回挪动了几步,杨兴国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皱眉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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