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集中目标,对付的是程明山一个人!
司空玉兰娇叱一声,短剑正待划出,耳中听到程明山“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小妹子,他们四人练有联手刀法,你不可过来。”
窦金梁对手下四人似是有着十分信心,一定可以胜得过程明山,是以他连看也没朝四人看一眼,就从大袖中取出一柄两尺长的铁骨折扇,(他那支镔铁黑杖已被程明山一招“天地一剑”截作了十几段)沉笑道:“小丫头,你老子教了你几手剑法,使出给我瞧瞧!”
口中说着,人已大踏步逼了上去。
司空玉兰自然知道崆峒岛主和自己父亲是同门师兄弟,自己这点武功,绝难在他面前施展,左手一探,掌心多了一个银管,对准着窦金梁,冷冷说道:“你再走上一步,莫怪我要出手了!”
那支银管,自然是“化血针”了。
窦金梁呵呵一笑道:“小丫头,‘化血针’未必伤得了老夫,不信,你打出几支来试试!”
随着话声,依然直逼而来。
司空玉兰不相信他会不惧“化血针”,眼看对方逼近过来,和自己已只有四五尺距离,心头一急,左手大拇指立即按了三按。
但听到三声机篁轻响,三支蓝芒,已品字形电射而出,对着实金梁胸口射去。
窦金梁果然没有躲闪,连动都没动,坦然承受。三支“化血针”端端正正射在他胸口上,窦金梁仰首洪笑一声,蓝芒受到他笑声的震动中,居然从他胸前衣衫上跌落下去,堕到地上。
这下看得司空玉兰心头猛然一沉,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一步。
窦金梁嘿然道:“如何? ‘化血针’对老夫不管用吧,小丫头,依老夫相劝,你还是乖乖的放下剑来,随老夫回崆峒岛去,老夫答应决不难为你,只要你爹来了,就可以吧你领回去。”
司空玉兰道:“你和我爹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你可以去找爹,干嘛三番两次的要拦截我?”
窦金梁怒声道:“你不想随老夫去,那恐怕不成了!”
他倏地跨上一步,左手一探,五指如钩,闪电般朝司空玉兰抓来。
司空玉兰不禁又后退了半步,右手短剑随着划出。
窦金梁沉笑一声,骨折铁扇斜划而出,“嗒”的一声,拨开短剑,身形一侧,左手迅快朝司空玉兰肩上搭去。
司空玉兰心头一急,左手银管忽然指向窦金梁的脸部,说道:“你身上不怕‘化血针’,我就射你眼睛。”
她原是一时情急,并不知道窦金梁眼睛怕不怕“化血针”。
那知窦金梁身上不怕“化血针”,只是穿了护胸软甲,并不是练就“护身真气”,听了司空玉兰的话,而且“化血针”已经对准了他的头脸,心头蓦然一惊,急切之间,急忙“刷”的一声,打开铁骨折扇,一下遮住了头脸,才疾然往后倒跃开去。
司空玉兰还不知道他只穿了护胸软甲,所以不惧“化血针”,其实“化血针”剧毒无比,霸道绝伦,打中人身任何部位,都可以置人于死地。
但司空玉兰只当窦金梁的双目果然害怕“化血针”,心头一喜,不觉咭的笑道:“原来你眼睛还是怕‘化血针’的,你只要不逼进过来,我就不会用‘化血针’打你眼睛了。”
窦金梁又是一声沉笑,右手折扇挥动,呼呼两声,发出两团劲风,一左一右,横卷而出,人却随势侧欺而入,铁骨折扇一下挡住“化血针”前面,左手五指箕张,朝司空玉兰肩骨抓来。
司空玉兰咭的笑道:“你莫要忘了我手中还有一柄太白金剑!”
一溜银光,斜削而去。
听说她手中竟是太白金剑,窦金梁心头不禁又是一凛。
他听说遇二十年前曾有一名渔夫在灵山岛附近海底,网起一柄银剑,送给了灵山岛主司空靖,据说此剑斩金截铁,锋利无匹,后来有人识得此剑,名为太白金剑,司空靖爱逾拱璧,轻易不肯示人,原来竟在他女儿手中,难怪方才就觉得她剑光耀目,银色有异了!
他正待去抓她执剑右肩,她举剑斜削,正好以“空手入白刃”拿她右腕;但现在听说她手中是太白金剑,那就不敢冒险了。
因为如果是普通短剑,在司空玉兰这等小娃手中使出,他根本可以不加理会,只须一甩袖角,就可把她剑尖卷住,一下就拿住对方脉腕;但太白金剑锋利无匹,衣袖岂能卷得住它?再伸手扣她脉腕,自己这条手臂,岂不是不要了?
他心念闪电一转,抓出的左手,立即缩了回去,脚下也一个“盘龙步”跟着斜闪出去。
这几下,说来较慢,其实进退之间,快速何殊如风?这时程明山和四个使刀汉子,也差不多打了三四个回合。
那四个汉子如论武功,原也不过是江湖上二流身手;但他们手中四柄鬼头刀,一经联手,刀刀卷出凌厉劲风,锋芒交织,就算是四个一流高手联手,也没有他们的凶狠!
刀光如电,居然配合得恰到好处,刀刀都可以把你置之于死地!
但他们遇上的却是程明山,对付其他高手,固然可以在他们四柄刀的绞动之下,把你大卸八块,你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程明山跟嵩山酒仙游一标学会了“醉仙步”,一个人就像喝醉了酒一般,前俯后仰,东一脚,西一脚,踩得毫无步法;但一柄雪亮的钢刀,就在他一俯一仰之间,贴紧他衣衫劈过,看去只是毫厘之差,实则连点衣衫都没有碰到。
就因为没有削上一丁点衣角,四个汉子的四柄鬼头刀,就越使越快,刀光此来彼往,绞动如轮,程明山一个人就在刀轮滚转之中,从容举步,前后左右,不出三步,游走自如,连红毛宝刀都懒得出手。
但心中也不禁暗暗惊凛:“这四人的刀法,竟然会有如此绵密,若非自己学会了
‘醉仙步’,任何一个人落在他们刀阵之中,都绝难抵挡,看来崆峒岛这帮人,其中果然大有能者!”心念一动,不觉朗朗笑道:“四位已经连续劈出了十几刀了,在下并末还过一记手,这点四位应该看得出来,老实说,在下若不是看在你们师父份上,早就教你们躺下去了。”
四人之中,有一个粗声喝道:“你小子认识咱们师父?”
那汉子听得将信将疑,哼道:“咱们师父是北海刀圣王延寿,你小子见过?”
“北海刀圣”程明山听都没有听说过,但他淡淡一笑,说道:“怎么,你们不信?四位都看到了,在下身边佩的不也是刀么?在下和令师论过刀,双方都认为无法胜得过对方,结了忘年之友,你们不妨去问问令师,可有这回事?”
另一个汉子大声道:“别听这小子的,他有多大年纪,配和咱们师父结为忘年之友?”
程明山大笑道:“这么说,你们是不相信了,那很简单在下可立时让你开开眼界?”
身形一侧,就已到了那汉子面前,右手突然拂出。
那汉子看他欺来,一招“回风舞柳”,刀光如雪,回卷而出,这一招眼看着明明可以把程明山拂出的手腕一下砍下来,那知突觉手肘一麻,一柄鬼头刀“当”的一声,落到地上。
程明山一个人已经飘然闪出刀阵之外,含笑道:“如何,现在你们相信了?”
四个汉子不由得一呆,同时跃退,那为首汉子抱抱拳道:“阁下看来果然和家师有旧了,只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程明山含笑道:“在下程明山,四位见到令师,就代向王兄问候。”
那四个汉子至此已是深信不疑,一齐抱拳道:“程大侠好说,在下兄弟多有冒失了。 ”
另一个汉子俯身去拾鬼头刀,突然“咦”了一声道:“不对,舱中怎么进水了?”
大家经他一嚷,低头看去,舱中果然有了积水,而且已经淹到脚背,只因大家忙着攻敌,谁也没有注意。
窦金梁是崆峒岛主,阅历较深,立时想到方才自己有意让刘保禄去杀商老二,他们两人一逃一追,闪出舱去,至今刘保禄尚未回转,可能出了事。
因为这条船乃是商老二的,船上水手,自然都是他的心腹。
啊!不好,自己五人乘来的是一条快艇,莫要让商老二抢了去,再命他手下水手,凿沉此船!
自己只顾在船中动手,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一念及此,立即一个转身,急急朝舱外抢出,举目四顾,大船边上,本来停泊自己乘来的快艇,此时早巳没有了影子,大船正在缓缓下沉,甲板上波涛汹涌,海水滚滚灌入船来。
崆峒岛主自然识得水性,但此刻船在大海之中,夜色正浓,窦金梁也不禁心头大急,口中大喝一声:“你们还不快退出舱来?”
他这是招呼那四个使刀的汉子,喝声甫出,人已脚尖一点,飞身纵上前面较高的一支主桅。
四个汉子听到岛主的呼声,也纷纷跃出。
窦金梁喝道:“快上桅杆。”
程明山也叫了声:“小妹子快走。”
司空玉兰急道:“小乌呢?”
原来小乌早已跳在茶几上,朝两人摇着尾巴。
程明山一手抱起小乌,一手拉着司空玉兰的手,急急说道:“小妹子,大概是商老二凿沉了船,我们快出去。”
司空玉兰道:“大哥,你认不识水性?”
程明山道:“在下不会水性。”
司空玉兰咭的笑道:“我会。”
两句话的工夫,舱中水已经没胫,两人急急掠出舱门,但听“轰”的一声,水花四溅!
原来窦金梁跃上桅杆,已看出情形不对,船底如被凿破,船桅必然倾侧,不须多时,就要横堕入海,因此他要四个汉子用刀砍断主桅,五人横跨桅上,用手划着离开了大船。
程明山、司空玉兰掠出舱门之时,正是他们砍断主桅,划了开去。
程明山忙道:“小妹子,我们也去把另一支桅杆砍下来。”
司空玉兰道:“你把小乌让我来抱。”
程明山道:“不成,你抱着它,就无法照顾自己了。”
司空玉兰道:“那怎么办,程大哥,我求求你,你不能放下小乌啊!”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程明山道:“谁说我会把小乌放下?”
他把小乌放到怀中,低低的道:“小乌,乖乖伏着别动!”
幸亏小乌身体不大,身子勉强塞入怀中,一颗头还露在外面,仰起头来,舔着程明山的头颈。
程明山也无暇多说,一下跃起,随手抽出红毛宝刀,用力砍了两刀,那支桅杆,虽然较小,但也比海碗还粗得多,这两刀砍下,再经他一推,就“喀喇”一声,横倒下来。
程明山急忙喝道:“小妹子,快抱住了。”
身子一跃,跨坐到桅杆中间。
司空玉兰也不怠慢,立即飞身过来,一同跨坐在桅杆之上,口中咭的笑道:“我们这样就可以划到灵山岛去了。”
程明山听得暗暗摇头,这里四下波涛汹涌,看不到半点陆地的影子,这样虽然一时不会沉没,但若是没有人救援,武功再高,也支持不了几天。
这一阵功夫,再回头看去,大船已经缓缓没入海中,只剩下几片船蓬,在水中浮了起来,连窦金梁几人,也已飘流不见!
程明山道:“这里离灵山卫较近,我们应该朝灵山卫划,也许还有划到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灵山卫的方向?”
司空玉兰道:“天色这样黑,谁看得清,不过不要紧,等天亮了,我就知道。”
“糟糕!”程明山道:“风浪极大,等天亮了,我们早就不知飘流到那里去了。”
一个大浪打了过来,两个人几乎被浪头淹没!
波浪从两人头上卷过,程明山开不得口,双脚紧紧夹住桅杆,一手伸过去牢牢抓住了司空玉兰的臂膀。
幸好桅杆甚长,浮力也极强,一个浪头过去,桅杆又浮出了海面。
小乌好像也知道危险,缩在程明山怀里,一动不动,等浪头过去,它却“汪汪”的叫了起来。
司空玉兰坐在程明山的前面,经他一拉,几乎贴到他怀里,她举手掠掠湿淋淋散乱的秀发,回头噗嗤笑道:“程大哥,你怕不怕?”
程明山笑道:“怕也没用,现在只好和风浪全力搏板了。”
司空玉兰道:“你不是不识水性么?浪头打过来,你没有喝水?”
程明山笑道:“在下虽然不识水性,但可以摒住呼吸,怎么会喝水呢?”
“那就好。”司空玉兰忽然啊道:“我们忘了,方才应该抓上一两块船板,就可以当桨划了。”
程明山道:“快别作声,浪头来了。”
话声甫落,又是一个小山似的浪头,打了过来;但现在两人都有了经验,浪头卷来,就闭住呼吸。好在海浪卷遇之后,桅杆会立时浮出水面,就有一阵工夫,可以平静。
程明山内功精纯,只要双腿夹住桅杆就好,因此浪头打来之时,他一手索性围过去搂住了司空玉兰的纤腰,一手去遮住小乌的嘴鼻,免得它喝进海水去。
小乌虽然不知道摒住呼吸,但它甚是乖巧,也知道海浪打来的时候,低下头钻在程明山的腋下,一动不动。
这样一浪接一浪的打来,两人一犬渐渐都能适应过来。
司空玉兰娇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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