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开明月环》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刀开明月环- 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寿通大师合掌道:“老施主既然这么说了,咱们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请老施主先诊治也好。”

他心急掌门方丈安危,自然希望薛神医早些诊治了。

简叔平点头道:“大师说得是。”

一面朝薛神医抬抬手道:“薛老哥那就请到东厢去吧!”

东厢房内一共放着五张木榻,躺着五个人,那是少林方丈慧通大师,白鹤观天鸣道长,九宫山竹逸先生,八卦门掌门人封自清、形意门掌门人祝南山。

简叔平、寿通大师二人走在前面引路,把薛子陵让进束厢。徐子桐、荆云台也跟着走入。

薛子陵看到第一张木榻上躺着的是一个黄衣老僧,他虽未见过少林方丈;但看到那黄衣老僧慈眉善目,宝相庄严,就会使人感觉他决非寻常僧人,不觉回头问道:“这位大师是什么人?”

寿通大师双手合十,恭敬的道:“不瞒老施主说,他是敝寺方丈。”

薛子陵听得瞿然一惊道:“会是少林方丈?”

他目光一掠其余几人,问道:“那么这几位呢?”

寿通大师道:“这位是白鹤观天鸣道长,这位是九宫竹逸先生,这位是八卦门封道长、这位是形意门掌门人祝老施主。”

薛子陵越听越奇,吃惊的道:“这几位都是一派掌门,怎么会同时昏睡不醒?难怪诸位大侠要兄弟急着兼程赶来了。”

随着话声,已经走到慧通大师榻前,回身从桌上取过烛台,凑着慧通大师仔细察看了脸上各部位的气色,然后又伸手翻起眼睛,看了一眼,才放回烛台。

徐子桐急忙端遇一张木椅,放到木榻横边来。

薛子陵道:“多谢徐大侠。”

徐子桐道:“薛老哥不用客气,请坐。”

“兄弟那就不客气了。”

薛子陵慢慢在椅上坐上,左手卷起了右手衣袖,才缓缓伸手出去,三个指头搭在慧通大师左腕之上,又缓缓闭上眼睛,一声不作,切起脉来。

他身后站着寿通大师、简叔平、荆云台、徐子桐,大家也都摒息凝神,看着薛神医把脉,谁也没有说话。

这样足足过了盏茶工夫,薛神医才抬起头。

徐子桐不待他说话,就双手扶着慧通大师转了个身,薛子陵又伸手握住了慧通大师右手,切了一回脉,才抬头道:“徐大侠,你能不能把方丈大师牙关拨开来,兄弟要看看他的舌苔。”

徐子桐道:“好。”他依言用指拨开了慧通大师的牙关。

薛子陵又取过烛台,照着看了舌苔,把烛台放回桌上。

寿通大师忍不住问道:“老施主切了敝寺方丈的脉,不知如何?”

薛子陵双目微阖,思索了半晌,才道:“兄弟也说不出来,方丈大师六脉调和,只是脉像稍滞,那是昏睡已有多日,才会如此……”

徐子桐问道:“薛老哥是否觉得方丈大师脉像之中,有无中毒之徽?”

“中毒?”

薛子陵微微摇头道:“似乎不像……”

连薛神医都切不出来,岂非群医束手了?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荆云台道:“薛神医是说……”

薛子陵微微一笑道:“这‘冬眠’二字,既不见于经集,很可能是一种慢性中毒,人身一小周天,脉象随时辰循环,稍有不同,目前兄弟还搭不出中毒脉象,可能隐伏不显,但此时切不出来,就不能断言没有中毒,也许过了一两个时辰,到了午夜,脉象就会显露出来,兄弟既然来了,总要诊查出一个所以然来,等摸清了病情,才能处方。”

他这一解说,大家才算安下心来。

荆云台道:“薛神医说得极是。”

“那里?那里?”

薛子陵举步走到天鸣道长榻前,也先看了天鸣道长的脸色,再切脉,再看舌苔,他一个个依次切完了五人的脉,已足足耗去了半个多时辰,才徐徐吁了口气,点头笑道:“这五位脉象差不多,那是同时中了‘冬眠’之毒,只是此时毒征并不显著,以兄弟推想,到了子时,可能会和现在不同,因此只好等到子时再诊了。”

寿通大师合十道:“一切全仗老施主着手回春了。”

简叔平道:“薛老哥请到外面坐吧!”

于是大家又陪同薛神医回到厅上落坐。

大厅上早已摆好酒筵,专等薛神医看过病人,就可入席。

现在薛神医出来了。齐大椿悄悄走近帮主身边,问道:“帮主,可以开席了么?”

简叔平点点头,一面朝薛神医抬着手道:“薛老哥,请上坐吧!”

大家自有一番谦让,各自入席,由丐帮弟子轮流送上酒菜。

徐子桐在席间又给薛神医介绍了丐帮长老擒龙丐齐大椿,和程明山、阮清香、荆一凤、王维能等人。

薛神医连说:“幸会。”

席间只有寿通大师一人茹素,以茶代酒。

大家因薛神医晚间还要替“冬眠”的众人切脉,自然不敢向他敬太多的酒。

直到酒遇三巡,薛子陵才攒着眉,朝简叔平问道:“简帮主,兄弟想请教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简叔平忙道:“薛老哥言重,你老哥有什么话,只管请问。”

薛子陵一手摸着花白长髯,说道:“兄弟想了解一下,少林方丈大师等人,如何会有‘冬眠’这种症候?起于何时,简帮主可否赐告?”

四诊之中,望闻问切,问是占了第三位,了解病情,这自然是十分需要之事。

简叔平轻咳一声,说道:“此事说来惭愧,直到此时为止,大家还说不出出事的原因来,大概是这样,月前九里堡戚庄主寿诞,各大门派掌门人,均来徐州祝寿,这几位掌门人,很可能在是归途中,被人暗施手脚,致为贼人所乘,这‘冬眠’的确切日期,就无人能说得出来了。”

“会有这等事?”

薛子陵沉吟了下,又问道:“那么诸位是何时、何处发现的呢?”

简叔平道:“那是两天前的晚上,是程老弟和荆姑娘在地窖中发现的,这几位掌门人和八位少林弟子,已在‘冬眠’之中,沉睡不醒……”

“地窖?那是什么地方的地窖之中?”薛子陵似乎颇为注意,接着问道:“简帮主可否说得详细一点,因为地窖必然是在地底,如果在地窖之中卧久了,体内就会被阴湿所袭,尤其是昏睡不醒之人。”

简叔平含笑道:“地窖就在这双环镖局花园假山之下……?”

“双环镖局假山之下,这真是不可思议!”

薛子陵一面点着头道:“果然是在重泉之下,难怪几个人体内有阴寒偏重之象!”

简叔平望望程明山,含笑道:“程老弟,此事经过,还是你来说吧。”

程明山答应一声,他删繁就简,只说自己和荆一凤在假山中发现地窖,进去之后,才知下面占地颇广,还有人守护……

“慢点!”

薛子陵问道:“程少侠可知那守护之人是谁么?”

程明山道:“他是双环镖局的副总镖头项昆。”

薛子陵道:“他也不知道‘冬眠’是什么药么?”

程明山道:“他既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也不知道给他们服了什么药,只知这些人是在‘冬眠’之中。”

薛子陵又道:“那么是什么人下的药呢?”

程明山道:“是双环镖局总镖头晏长江。”

薛子陵道:“双环镖局生意做得很大,真想不到晏长江晏总镖头,竟会做出这种事来,唔,这‘冬眠’的药物,既是晏长江所下,诸位只要逮住晏长江,就不难问得出来,兄弟只要知道他下的是什么药,就不难对症下药,一贴可愈了。”

程明山道:“晏长江是逮住了,只是他服毒自戕了。”

“可惜!”

薛子陵一拍巴掌,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就死无对证,兄弟只有凭诸位掌门人的脉象,暗中摸索了。”

荆云台道:“薛神医要等才时才可以诊出脉象来么?”

“这还很难说。”

薛子陵沉吟道:“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血气所注部位不同,如果要找出病因来,只有每隔一个时辰,切脉一次,有一天时间,大概可以查出眉目来了……”

说到这里,口气微顿,接着道:“不过方才听程少兄所说,那已可确定是晏长江在他们身上下了某种令人昏睡之药,就没有疑义了,令人昏睡之药,有很多种,有的毒性较高,但据兄弟切过脉象推断,倒不像是烈性毒药,那就更麻烦,因为有几种药,只有轻微毒性,单靠脉像就无法加以判断……”

他探手入怀,缓缓摸出一个青瓷小药瓶来,续道:“这是兄弟祖传的‘试毒丹’,唔,现在是戌时稍偏,再过半个时辰,喂他们每人一粒,再过半过时辰,再喂两粒,等到子时,能吐出来的东西,稍加药粉,就可辨出究是服了何种药物了,设若没有呕吐,那也没关系,从他们脉象中,也可以诊查得出来了。”

他把药瓶递给了坐在左首的简叔平,一面叮咛道:“时刻必须极准,不可过早,也不可太晚,必须间隔半个时辰,才能喂药,第一次一粒,第二次两粒。”

简叔平接遇药瓶。

阮清香道:“简帮主,今晚是我值班,你交给我好了。”

简叔平点点头,就把药瓶递了过去。

这一顿酒饭,大家匆匆吃毕。

薛子陵回头朝徐子桐道:“徐大侠,今晚最好在东厢给兄弟备个床铺,兄弟每隔一个时辰,要给几位掌门人切脉一次。”

徐子桐道:“本来给薛老哥在楼上准备了房间,这样不是太委屈了么?”

薛子陵笑道:“诸位大侠不用客气,兄弟每隔一个时辰,就得诊脉一次,上下楼梯,实有不便,还是随便搭个铺,能躺下休息就好了。”

大家觉得他说的也是实情,薛神医是上了年纪的人,住在楼上,上下楼梯,实在是不方便。

简叔平点头道:“那就给薛老哥在东厢准备一张床好了。”

薛子陵笑道:“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本来就毋须客气,还有诸位大概也辛苦了两天了,兄弟用不着大家当客人一样的陪着,夜晚要休息的人,只管去休息,这里自然也需要人值夜,就由值夜的人陪兄弟聊聊,兄弟只要有一盏浓茶,就可以了。”

徐子桐道:“薛老哥说得是,待会大家不用客气,只管去睡,由兄弟陪薛老哥喝茶下棋就好了。”

“对,对,”薛子陵大笑道:“兄弟一生别无嗜好,有之,那就是下棋了,只要有棋下,兄弟可以通宵不睡。”

今晚是由擒龙丐齐大椿率丐帮弟子守后园,四名少林弟子和四名丐帮弟子守中院。

在中院当值的是阮清香和王维能。

在前院当值的则是徐莼客和杜管事,还有八名镖师。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轮到值夜,但都在中院楼上,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可以接应得上,和值夜也并无多大的区别。

这样的防守,可说已是固若金汤,武功最高的人,也休想闯得进来,何况徐子桐又自告奋勇,“他不是值班的人”要和薛神医品茗下棋。

        第二十章 假神医暗施迷香

时间渐渐过去,现在戍时已将过半,中院大厅灯火通明,棋子丁丁,薛神医和徐子桐早就杀了起来。

先前大家还围着观战,要叫旁观战的人不开口,那可比什么也难过。

所以就有人想了“棋旁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这两句辙儿,可见自古以来做真君子的人毕竟太少了。

大家一面旁观,一面难免要提醒一两句。

薛神医一生好下棋,但棋艺可并不十分高明,这一来就急得搔头挖耳,朝众人连连拱手,说道:“诸位老哥,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请早些去休息吧,你们再不去休息,兄弟可要全军尽墨了,这比杀了兄弟还要难过,老哥们何必要兄弟这么难过呢?”

简叔平大笑道:“好,好,薛老哥说急话了,大家还是请去休息吧,别再打扰他们了。”

“阿弥陀佛。”

薛子陵道:“筒帮主,你这句话,真是救命王菩萨。”

大家看他这么说了,也就笑着各自回到楼上去了。

荆一凤因阮清香值班,所以也留了下来,帮同阮清香、王维能,遵照薛神医之嘱,给东厢的人,每人喂了一粒药丸。

因为这药丸只是试探性质,服了药丸,就可以从脉象之中查得出什么中毒,但并非解药,因此只喂东厢“冬眠”的人,西厢只是八名少林弟子,就不用喂了,等查出来了,再行配制解药就好。

三人喂药之后,就不再离开,这是薛神医关照过的,服药之后,各人反应不同,有的人可能会吐,所以值夜的人必须守在东厢。

但服药之后,这些“冬眠”的人,却并没发生呕吐现象,依然平静的躺卧如故。

王维能因东厢有荆一凤和阮清香作伴,他就悄悄走出大厅,站在边上看两人下棋,他总究比两人晚了一辈,自然不敢多嘴。

薛子陵输了棋,就取出旱烟管,不住的吸着烟,口中喷出一缕缕的白烟,一面吸烟,一面还喝着茶。

时间接近亥时,阮清香、荆一凤又准时给“冬眠”的人喂了两颗药丸。

一盘棋下来,薛神医输了三十九子,他喝了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