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听后,觉得有些疑惑,便询问道:“徐长史,能否把事情说的明白些?”
徐荣道:“启禀主公,其实事情也没有多大,只是军师这样一手遮天,胡作非为,弄得武威郡内人人自危,我徐荣实在不敢苟同,只不过是乱发一些牢骚罢了。”
“徐长史,有事说事,我走了这些天里面,武威郡里到底出了些什么事情?”萧风问道。
“主公,徐荣不愿意背后插人刀子,今日所言,权当是酒后戏言,当不得真。徐荣口误,自罚三杯。”徐荣说完,便连连喝了三杯酒。
萧风知道徐荣的脾气,既然徐荣不愿意说,他也不再询问,端起的酒,自顾自的喝了两杯酒,脑海中却在想着徐荣所说的话。
当晚,萧风怀揣着心事,没有喝太多酒,反而徐荣坐在那里喝着闷酒,最后喝的酩酊大醉。鞠义、杨速、左慈都有些微醉,到了夜深人静时,酒宴便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萧风刚刚睡醒,推开房门时,便迎面撞上了正准备敲门的徐荣。当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徐荣整个人略显得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徐荣便立刻抱拳道:“属下参见主公。”
“徐长史不必多礼,昨夜酒宴上徐长史喝了不少酒,没想到今天早上还能起那么早?”
“些许酒水,尚不能令我失去意识。昨夜不过是假意装醉,以免尴尬而已。主公,属下是来道歉的,昨夜酒宴上,徐荣一时脑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请主公不要放在心上。”徐荣诚恳的道。
萧风笑道:“昨夜发生的事情我早已经忘了,徐长史也不必放在心上。徐长史有大将之风,更是我武威的一员得力干将,负责驻守媪围、鹯阴两县,可谓是劳苦功高。然而,媪围、鹯阴经过上一次的羌胡叛乱,人口锐减,两县的田地更是荒芜不堪,让徐长史留守此地,实在是为难徐长史了。不过,从我进入鹯阴城一直到现在,徐长史从未抱怨过一句话,就连手下的士兵也都心甘情愿的驻守如此荒凉之地,而且精气神都很充足,可见徐长史御兵有方,我能有徐长史这样的得力助手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实在是一种福分。徐长史,不知道驻守此地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我尽量想办法去解决。”
徐荣道:“经过上次一役,这两县之地依然成为了一片荒凉之地,但这两县靠近黄河,土地肥沃,若能得到开垦,必然能够成为一片产粮的大县。如今天下到处饥荒,武威郡的产粮量本就不足,每年的粮食产粮尚不足维持军粮开支,而如今,我武威郡内有士兵接近万人,这一万多张嘴都要吃饭,虽然之前缴获了不少叛军的粮草,但是那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我军的粮草问题。属下以为,当此百废待兴之时,主公可让军队在媪围、鹯阴两地进行耕种,虽然不能为武威贡献太多粮食,但至少可以保证驻守在媪围、鹯阴两县的士兵的温饱问题。如今刚入春,若能补种粮食,兴许还能来得及。另外一方面,便是士兵的兵器和战甲的问题,自从平定叛乱之后,我军兵器、战甲大多都已经残破,没有锋利的兵器和精良的战甲,士兵的伤亡就会增加,可惜徐荣不会锻造兵器和战甲,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有央求主公来替我解决了……”
“嗯,粮食和兵甲的问题,不光是你的问题,还是我们整个武威郡的问题,经过上次的叛乱后,武威郡内的户口减少了十之二三,所剩下的百姓也大都集中在姑臧城一带,其余各县基本上都是一片荒芜的状态,武威郡内并不产铁,所以无法锻造兵器,只能依赖于购买,而府库中所能用的金银又少之又少,为了建设武威,修缮各县城池,所花费的钱财实在是多不胜数,如今的武威,已经到了府库空虚的时候……”
徐荣突然插话道:“这点属下知之甚详,不过在主公走了的这月余时间里,军师已经想法设法将府库重新充实了起来,虽然军师的做法属下不太赞同,但毕竟军师也是为了武威着想,只要能令武威兴盛,属下也无话可说。”
萧风再一次听到徐荣说起贾诩的做法,便问道:“军师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个……这个属下不便说明,主公回到姑臧之后,自然会知。”
萧风不再追问,忽然想起了皇甫嵩送给他的五百斤黄金和三千副精良的兵器和战甲来,便对徐荣说道:“我回来时,路过冀城,左车骑将军赠送给我五百斤黄金和三千副精良的兵器和战甲,媪围、鹯阴是武威的战略要地,这两地必须要有重兵把守,所以,我决定将这三千副精良的兵器和战甲全部留下来给你,让你装备全军,另外再给你二百斤黄金,以供两县屯积粮草、训练士兵、修缮城墙之用。”
徐荣听后,狐疑的问道:“主公从冀城回来,只有鞠义、杨速和左道长相随,并未曾见到什么兵器、战甲和黄金啊……”
“呵呵,这个是秘密,总之我既然能够说出来,就一定拿得出来。徐长史,你独自一人率兵驻守此地,必然会有所劳累,我想委派一个人来协助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徐荣听后,脸上一喜,当即说道:“属下求之不得,鹯阴、媪围两地虽然相距不远,但是属下只有一个人,可是需要驻守的城池却有两个,每隔三五天都要在两地之间来回奔波一次,实在是太过辛苦,更何况两地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相辅相成,互为犄角,若能得到一个人前来相助,那么鹯阴、媪围两地必然会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只是,不知道主公将派何人前来助我?”
萧风想了想,对徐荣说道:“我想派鞠义来襄助你,正好他人现在正在城中,即刻便可以用上派场,不知道徐长史意下如何?”
徐荣道:“鞠义是主公心腹,武艺不错,弓马娴熟,有他在此襄助,属下必然会事半功倍,属下对主公所提出的意见没有任何异议。”
萧风点了点头,呵呵笑了笑,但旋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问道:“徐长史,你这大半个月来,可曾注意到鹯阴以南的祖厉城的动向?”
“祖厉是我武威郡中一个县,但是由于实在太过偏远,加上属下手中兵力有限,无法覆盖到那里,所以只能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消息。据说,前段时间,董卓帐下的牛辅、张绣二人来到了祖厉,在那里招兵买马,已经将祖厉城的青壮年尽皆招募走了。属下今天来找主公,也正是为了此事,那董卓身为陇西太守,与主公平起平坐,却纵容手下人到我们的管辖之内来招募兵马,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主公,我已经得到消息,董卓率领大军奉命前去吴岳山征讨山贼王国,而陇西境内所留的兵力稀少,那董卓先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们不义在后,不如属下就用主公给的那两百斤黄金去陇西境内招兵买马,也来个以依葫芦画瓢,气一气那董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徐荣道。
萧风听后,笑道:“徐长史的提议固然不错,却不太可行。你想想,董卓招兵买马都到外郡来了,那么他本郡之内的青壮应该早就被征募一空了,就算你去了陇西,只怕也是白跑一趟。”
“那怎么办?这口恶气,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被董卓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吧?”徐荣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萧风道:“徐长史,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忍耐一段时间,先行巩固一下武威的建设,等到恢复了生产,再想办法不迟。”
“也只有如此了。”
随后,萧风去找了左慈,让左慈用聚宝盆将两百斤黄金和三千副兵器、战甲全部释放出来,让徐荣带着士兵来取。同时,他让鞠义留了下来,以便襄助徐荣,让徐荣为正,鞠义为副,带一半兵马去驻守媪围城。
鞠义没有反驳,答应了下来,当天就离开了鹯阴城,直奔媪围城。
而萧风则带着杨速、左慈在徐荣的欢送之下离开了鹯阴城,朝着武威的姑臧城而去。
两天后,萧风终于抵达了姑臧城,但是他回来的消息并没有通知贾诩。抵达姑臧城外时,萧风老远便看见了姑臧城,指着那一条像是盘旋着的龙形的城池对左慈、杨速说道:“前面便是武威的郡城姑臧了,也是我们这次行程的目的地,今晚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左慈的炯炯有神的双眼打量着姑臧城,淡淡的道:“城似龙形,盘旋而栖,卧龙城果然名不虚传。”
“仙长也知道此城?”萧风听后,问道。
左慈道:“自然知道,本城最初是匈奴人所建,后来被我大汉所夺,武帝在此建立郡县,后逐渐成为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必经之地,卧龙城也因此繁荣起来。不过,此城不久前刚刚经历过数场大战,弄得千疮百孔,断壁残垣,倒也情有可原,只要稍微修缮一下,卧龙城必然还能矗立在这塞上之地……”
“哈哈,仙长所言甚是,既然我们已经到了,那就进城吧,今晚我要好好的款待仙长,以尽地主之谊。”萧风一边说话,一边策马向前,慢慢悠悠的驶向了姑臧城,而左慈、杨速则紧随其后。
姑臧城的城墙上,驻防的士兵老远便看见了城外的雪地上翩翩驶来了数骑,等到萧风走近,士兵们这才看的仔细,都感到无比的惊讶,立刻喊道:“太守大人回来了……”
这一声喊了出来,立刻引来了众人的附和,城墙上的士兵都争先恐后的进行眺望,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之后,驻守城池的守将樊稠便在城上露出了头,向城外眺望了一眼后,便立刻下了城楼,同时对一个士兵喊道:“快去通知军师,就说主公回来了。”
樊稠带着士兵迅速出城,列队在城门口,当下摆开阵势,热烈的欢迎萧风的归来,而樊稠自己则径直走到了萧风的面前,当下抱拳道:“樊稠迎接主公来迟一步,请主公责罚!”
萧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樊稠的手,笑呵呵的说道:“樊都尉不必如此客气,姑臧城幸好有樊都尉驻守,才不至于出现岔子。走,我们一同进城。”
说我那,萧风拉着樊稠便向城门里走。
谁知,樊稠突然挣脱开了萧风的手,单膝下跪,跪在了萧风的面前,一脸阴沉的抱拳道:“主公且慢,军师未到,属下不敢放主公入城,且等军师到来,我们再一起入城!”
萧风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喝问道:“你说什么?我要进城,还需要军师批准?”
“法令如山,属下不敢违抗,请主公谅解属下。”樊稠再次拜了一拜。
萧风登时被气的不轻,看着曾经桀骜不驯的樊稠,如今却对贾诩的命令言听计从,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樊稠对贾诩俯首帖耳,而现在,他没有贾诩的命令,似乎就进不了城。他凝视着樊稠,同时看了一眼列队在那里的士兵,却有一种极度失落的感觉,他在想:“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粮之困
姑臧城似一条盘旋而卧的长龙,矗立在这片雪原之上,城楼上橙红色的“汉”字大旗在朔风的吹动之下被刮的呼呼直响,而在那面“汉”字大旗的旁边,一面绣着“萧”字的黑底白字的大旗也在风中屹立。
萧风抬起头,望着城墙上那面绣着“萧”字的大旗迎风飘展,却让他感觉到这是极大的讽刺。自己身为本郡的太守,居然被自己的属下拒之门外,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
寒气逼人,冷风如刀,让人着实感到一阵透心的凉。此时的姑臧城门口,是一派肃杀的气氛。此刻,耳边除了听到风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音,无数双眼睛在不停地闪烁着,大家都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像是一尊石像一般。
“侯爷身为一郡之太守,没想到出去月余时间,回来的时候,却连城门都进不了,还要看他人脸色行事,当真是天下第一奇闻。”一直在萧风身后一言不发的左慈突然开了口,话语中更夹杂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萧风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极为阴鹜,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樊稠。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萧风早已经不知道杀了樊稠多少次了。
樊稠笔直的站在那里,感受到萧风带来的巨大压力,心中七上八下的,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难堪。但是无论怎么样,他始终都没有退后一步,宛如一尊屹立千年的石像一样。可是,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暗想道:“军师,你可要快点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真的无法阻挡主公了……”
贾诩像是听到了樊稠内心的独白一样,骑着马,恰如其分的从城内平整的街道上驶来,他一马当先,在他的身后,跟着数名骑士,分别是毛霖、庞德、贝提里乌斯、克雷达乌斯四人。
五匹骏马,贾诩在前,毛霖、庞德、贝提里乌斯、克雷达乌斯四人并排而行,一溜烟的功夫便来到了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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