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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面带忧色道:“突厥既然能在肃州安插一个傻大头,就能安插其他奸细。小弟猜测,肃州、甘州、甚至凉州都有为数不少的突厥死士混进来。相比突厥人的十万大军,这些混在各个城里的死士才更棘手。”
谢志成想了片刻,道:“公子为何不将这些禀告给凉州牧田大人?田大人麾下有七八万精兵,若这些精兵通力防备,那些突厥人不足为惧。”
李潜叹息一声,道:“小弟一早已经去了趟凉州将这消息禀告了唐长史,并将恩师写给田大人的封信交给他,请他转交。只是,看唐大人的意思,似乎并不重视。这也难怪,突厥老实了这么多年,谁都不会相信他们今年会突袭中原。更不相信突厥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插了这么奸细。”
谢志成听了也面色黯然。马三奎道:“公子,你怎么打算的?”
李潜道:“小弟计划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肃州。”说着,他便将昨日向徐简所作的分析再次叙述一遍。两人听了连连点头。
等他说完,谢志成道:“公子,你说吧,让我们两个干啥?”
李潜道:“劳烦四哥联系谢校尉,三哥联系马将军。想保住肃州,他们两位是关键,这事希望两位老哥务必帮忙。”
两人纷纷点头,连说没问题。于是,三人定下次日去肃州的计划,各自回头准备。
八月初五,李潜、牛弼与谢志成、马三奎还有庄小虎、鲁成奎动身去了肃州。八月初七一早,他们便到了肃州,先去兴发皮货行落脚。
李潜虽然只在接收皮货行时来过一次,但他的大方赢得了那些伙计们的好感,看到他来到,伙计们立刻迎出来欢迎他这个东家。等李潜在正厅坐定,让其他伙计各自回了,这才问一直留在这里的黑骑何大兴道:“大兴,许掌柜回来了吗?”
何大兴上前道:“回姑爷,按说许掌柜前天就该回来了,只是直到今天也没见到掌柜的面。小的已安排了两个伙计到城门口那里等许掌柜的了。”
李潜听了脸色有些焦急。他知道老许是个非常稳重的人,如果没什么意外,他肯定会按时回来。这次,他晚了两天,那就说明草原有变!只是,现在李潜再着急也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焦灼地等待。
到中午时分,李潜突然听到侧门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霍地站起来。不过片刻,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掌柜的回来了。”
李潜大喜,立刻冲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向外走。
来到院子,没走几步,李潜便看到了老许。老许满脸风尘倍显憔悴,身上衣衫褴褛,胳膊上和大腿上有几处包扎的地方,上面还有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的血迹。
李潜立刻上前扶住老许,关切地问:“许叔,你怎么样?”
老许咧嘴一笑,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姑爷放心,死不了。”
李潜扶着老许向正厅走,便走便道:“大兴,赶紧烧热水,准备干净衣服和干净布,另外,做点热饭。”何大兴立刻去张罗。
来到正厅,李潜扶着老许在榻上躺下,然后一边麻利地解开包扎的地方,一边问道:“情况如何?”
老许有些费力地道:“让我先喝口水。”
庄小虎上前托起老许,从鲁成奎手中接过碗,喂给老许。老许喝了一碗水,这边李潜也检查完了伤口。他发现老许腿上和胳膊上的三处伤口都比较浅,没伤了骨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许喝完水再次躺下,道:“我原本想在草原多打探点消息。谁知道半个月前突厥人突然借口说发现马贼在四处活动,为保护我们的安全,不准我们再四处买卖东西,也不准我们随意走出帐篷,实际上是将我们这些商旅软禁起来。我预感,突厥人要准备出兵了,便假意顺从,暗暗留心他们的谈话。果然从突厥人的谈话中听到,他们准备在八月初九准备动手。我一听,心中焦急,想赶紧逃走。只是他们看守的太严,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过了两天,突厥人见我们都很老实,便放松了警惕。当天夜里,我用暗藏的匕首划开了帐篷,悄悄溜出来,杀了两名突厥守卫,夺了刀,偷了匹马,然后放了一把火,趁乱逃了出来。我逃出营地,不敢直接向肃州方向来,直接向西走。突厥人发现我逃跑,立刻派人追赶。我一路边逃边杀,但始终没摆脱他们,直到我进了瓜州地界,他们才没敢继续追。”
众人一阵唏嘘。虽然老许说的简单,但他孤身一人从无数突厥人的围追堵截中杀出来着实不简单。马三奎一伸大拇指道:“许老哥好样的,我马三奎佩服。”马三奎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纷纷附和说佩服。只有谢志成没说话,他望着老许看了许久,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热水、火炉送过来,李潜取了针线,在开水中消了毒,给老许缝合了伤口,然后抹上药,仔细包扎好。等收拾完,李潜才道:“许叔,你先好好修养几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老许微微点点头,道:“姑爷,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听突厥人说,这次他们悄悄进来的人不少,肃州和甘州足有上千人。”
李潜有些吃惊,但仍点点头,让老许好生休息。他留下庄小虎照顾老许,便和其他人出了正厅到另外一间屋里商议。
李潜对谢志成和马三奎道:“两位老哥,你们说突厥人若是想里应外合,趁乱取了肃州和甘州,他们会首先攻哪些地方?”
马三奎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城门。”
李潜点点头。他知道城门肯定是首选。但他觉得突厥人的目标应该不是单单一个城门,还应该有别的地方。
谢志成补充道:“将军府也是重点。”
李潜听了觉得有道理,擒贼擒王嘛。在这个时代由于士兵的素质不高,一切都得听从当官的指令行事,没有当官的指令,他们将无所适从。若是将军被杀,再加上城门失守,士兵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
牛弼突然插口道:“还有一个地方。粮仓。”
李潜听了大为震惊,他惊讶地望着牛弼。马三奎和谢志成也非常震惊的望着牛弼。三人把牛弼望的一头雾水,他挠挠头,诧异地问,“怎么,我说错了吗?”
第一二一章 前夜(二)
李潜用力拍了牛弼一巴掌,笑道:“你说的没错。不仅没错,而且太对了。突厥人这次想里应外合的取了肃州、甘州,其目的就是为了粮食。有了粮食,他们的大军才能支撑过冬天。若是他们明目张胆的攻打,不仅攻城时捞不到便宜,守城的士卒和百姓人吃马嚼,即便他们能打下城来,这粮食也剩下不多。若是守城的将领一下狠心,城破之际就一把火烧了余粮,突厥人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辅国,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牛弼憨厚的一笑,道:“我就是想着这么多人吃什么啊,这才想到了粮仓。”
李潜点点头,道:“没错。古语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突厥人虽然精于骑射来去如风,但也不能只喝西北风不吃饭啊。他们一定会想法控制粮仓。一是防备万一城破,守军会烧粮,二是万一他们的行动失败,没能里应外合夺下甘、肃两城,他们会趁乱烧了粮食,动摇军心。所以,粮仓肯定是他们的目标。”
谢志成也点点头,道:“不错。现在征收的秋粮刚入仓,正是粮仓最丰实的时候。若真让这帮狼子得手,不知道这一冬天得有多少百姓冻死饿死。”
马三奎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这帮狼崽子,马爷我非好好收拾他们不可。”
李潜道:“事不宜迟。四哥,劳烦你去请谢校尉,咱们先把事情向他交了底,然后一道去求见马将军。”
谢志成应下,转身出去了。
李潜思忖了片刻,问道:“三哥,你对肃州熟悉吗?”
马三奎道:“来过许多次,算的上熟悉。”
“你认为突厥人悄悄进来的人会藏在哪里?”
马三奎茫然地望着李潜摇摇头。
李潜见状,道:“小弟以为,这些突厥人会暗藏在商队中,冒充商队的脚夫、马夫和护卫混进城来,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栖身客舍。三哥,你觉得呢?”
马三奎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称是。
李潜继续道:“若他们的目标是城门、将军府和粮仓的话,他们栖身的客舍应该离这些地方不远才对。现在我们知道安乐客舍是突厥人的窝点,只是那里距离哪个目标最近?其他的目标附近,又有哪些客舍?”
马三奎思忖片刻道:“安乐客舍距离肃州官仓不过百丈,藏身这里的突厥人一定是冲官仓去的。将军府附近有两家客舍,一家顺安客舍,一家屠家客舍。这两家客舍都能住上一二百人。西门附近有一家平安客舍,规模最大,能住三百人。”
李潜击掌道:“是了。就是这几个地方。待会等谢校尉来了,请他查查这几日一直住在客舍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
过了约有一炷香功夫,谢志成和谢慎思便来了。李潜赶紧将他们迎入房间。在这过程中,他与谢志成交换了个眼神。李潜从谢志成的眼神中知道,他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谢慎思。
等落了坐,李潜道:“想来观省兄已经知道了,小弟就不再废话了。小弟只问观省兄一句话,观省兄相信小弟吗?”
谢慎思一摆手,道:“藏拙兄,你认为我若不信,会来吗?”
李潜一笑,拱手道:“多谢观省兄。”
谢慎思笑道:“咱们也别弄这些客套过场。藏拙兄,你说该怎么办吧?在下唯藏拙兄马首是瞻。”
李潜笑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当下有几件事需观省兄操心。一是查查安乐客舍、顺安客舍,屠家客舍、平安客舍还有将军府、官仓、城门,特别是西门附近的那些客舍中有多少逗留多日的客人。最好别引起他们的怀疑。”
谢慎思点点头,“这个容易。在下马上就安排人去查。”
李潜继续道:“二是请观省兄带我们面见马将军。”
谢慎思思忖片刻,点点头道:“这也不难。只是,藏拙兄有何计划?说了听听,在下也好心中有数。”
李潜道:“小弟计划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现在计划还不周详,而且这计划还要马将军同意。观省兄,请容小弟一会见了马将军再细说,到时还请观省兄多多指正。”
…奇…谢慎思点头应下,出门招呼跟他一块来的亲兵安排查客舍一事。众人收拾妥当便一同去将军府求见马将军。
…书…将军府位于城北,不远处就是肃州郡守的官衙。谢慎思将他们带到门房,请他们稍后,便与马三奎一道去求见马将军。
…网…由于有谢慎思和马三奎的双重引荐,李潜很快就见到了马将军。马将军看上去就是个行伍之人,生的身高马大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两道浓眉,显得不怒自威。
参拜、客套、落座、奉茶一应礼节走完,马将军才道:“诸位来见本官,不知有何要事?”
李潜起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思必拓的事情。
马将军听完,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潜。
李潜见状,悄悄向马三奎使了个眼色。
马三奎会意,起身道:“九叔,我能证明李兄弟说的都是实话。”
谢慎思也起身,躬身行礼道:“禀将军,末将也能证明。”
马将军望着两人,片刻后浓眉紧皱,道:“诸位误会了。我并非不相信李公子所言。而是昨日凉州送来公文,邢国公着我严加防备突厥进犯,我原以为这公文只是与往年一般的套话,却不曾想竟然有这般隐情,故而有些惊讶。”
李潜见状暗忖,马将军果然是官场的老油条,一番话就消除了众人的隔膜,又为自己的失态找了借口。真是高明。
李潜躬身行礼道:“多谢马将军,在下感激不尽。”
马将军起身,扶起李潜,温言道:“李公子为国为民费尽苦心,本官替肃州百姓多谢李公子了。”他嘴上说是道谢,其实心里正暗自庆幸。马将军名真,出身凉州本地大族的旁支。他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十七岁从军,从伍长干起,一步一步做到肃州折冲府都尉,明威将军。虽然只是个府兵的将军,但对于他这种家世背景不高的人来说,能获得这样的官位着实不容易。二十年前,田广还未担任凉州牧时,他已经是肃州折冲府的校尉了。田广就任凉州牧,主掌甘、肃、凉三州军政后,对原来的三州府兵将领大肆排挤,安插亲信。当时马真的顶头上司--原肃州折冲府都尉,就被田广找了个理由排挤走。不过,为了安抚肃州府兵,加之凉州本地几家大族的一力支持,田广提拔马真担任折冲府都尉,并授明威将军。故而马真非常清楚,他只是田广安抚肃州府兵和凉州几家大族的棋子,永远不会成为田广的心腹。若是田广对他不满,随时可以找个理由将他调离。若是让田广抓到了他的纰漏,当然不会放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