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眼圈微红,轻咬着嘴唇点点头。她是府上的奴婢,是公孙阀的财物,必须要听从主人的安排。刚才管事的已经告诉她,今晚二公子安排她为客人侍寝。侍寝是什么,她早听其他同伴讲过。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做那种事,有时还要忍受那些人的变态折磨,一想到这她就不寒而栗。可她只是奴婢,纵然心中有千万不情愿,也只能服从公子的吩咐,否则等待她的将是百般的屈辱和非人的折磨。所以她很不情愿来侍寝。客人没进来之前,她心里非常害怕。怕客人来到就蛮横的强迫她做那种事,怕客人有变态的嗜好。可这个客人没有,反而很客气,对她的失误都容忍了。这让她心里的恐惧减轻不少。刚才客人让她出来,她趁着这个机会反复想了半天,终于拿定主意。即便今天她能逃过这一次,可还会有下一次,她还有机会逃过去吗?即便逃过了下次,她有可能逃一辈子吗?与其被一个糟老头子占有自己,还不如让这个客人占有。相信他一定会对自己很温柔。若是能籍此脱离苦海那就更好了,哪怕给这个客人做妾也好啊。
“抬起你的头来。”
小柔顺从的抬起头。李潜望着她的眼睛道:“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愿意?你说实话就是,我不会强迫你。”
小柔望着李潜的眼睛欲言又止,反复了好几次,终于开口道:“公子,我……”
李潜见状,心中暗忖,是上还是不上?上,这和强奸有什么区别?不上,错过了机会太可惜。思量半天,终究还是摆摆手道:“你去休息吧。”同时心里暗自感叹,我还是个好人,心还是软啊。
“公子……”小柔一听,心中无比感动,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潜忙道:“你别哭。让人听了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小柔听了连忙止住泪水跪下道:“公子的大恩,奴婢永生不忘。”说着便磕了三个响头。
李潜连忙扶起她道:“不用谢我。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我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
小柔立刻愁绪满腹。是啊,逃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到头来终究还是逃不过去啊。
小柔想了半天,突然跪下道:“求公子开恩,收留奴婢吧。哪怕做奴做妾,奴婢也心甘情愿。”
李潜连忙道:“这怎么使得。”开玩笑。玩玩不用负责任的一夜情他当然乐意。但收她在身边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做侍女?现在自己行踪不定,她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能吃的了那么多苦吗?做妾?这就更不行了。现在还没和紫澜成婚就收了个妾,紫澜会怎么想?若是紫澜接受还好,若她不接受,岂不是让自己两头为难?再说了,即便收她做妾,自己还没稳定下来,怎么照顾她?所以,他坚决不会这么做。
小柔听了,泪如泉涌。
李潜看了心中不忍,道:“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我此番来兰州乃是路过,今后还要到处漂泊,实在不方便让你跟着我。”
小柔收住泪,道:“是奴婢痴心妄想。劳公子费心了。”
李潜见她双目涣散,心绪不宁,暗自揣测,搞不好这小妮子思想一时转不过弯了要走进死胡同,万一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闹出人命,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在公孙阀做客,却逼死了人家的侍女。那样的话,德性有亏这四个字他就一辈子也洗刷不掉了。
李潜脑筋急转,终于想到个主意,道:“你可有亲人在兰州?”
小柔有些纳闷地望着他,点点头道:“奴婢家原本就住在兰州,家中母亲早亡,只有父亲和两个弟弟。父亲实在养不起我们三个,五年前才把我卖到府上。”
李潜听了大喜,道:“这就好办了。明日我向二公子讨要了你,你回家与父亲弟弟们团聚吧。这样安排可好?”
小柔听了有些错愕,等品味出李潜的意思立刻惊呆了。他原来要为自己赎身,而且是毫无代价的赎身。
好半天小柔才反应过来,望着李潜道:“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李潜肯定地点点头,“我何必骗你?”
小柔见他不是在开玩笑,立刻跪下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来世愿结草衔环报答公子。”
李潜连忙扶起她来,道:“不必多礼。些许小事,何须挂齿?对了,你家住哪里?你父亲弟弟叫什么名字?”
“我家住在西门里六尺巷,我父亲名讳韶,大弟叫文静,二弟叫文远。”
“刘文静?!”李潜一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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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个牛人
看到小柔虽然诧异却肯定的点头,李潜陷入了回忆。在他所知的历史中,刘文静此人虽然不如李靖、李世绩(徐世绩又名徐懋公)、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那么有名气,但却是唐朝的开国功臣。隋末,刘文静任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令,与晋阳宫监裴寂结交。李渊时为太原(今山西省太原市)留守。他联络裴寂与李世民,协助李渊出兵反隋,并奉渊命出使突厥。李渊在太原起兵,他亦随军南下,俘隋大将屈突通。唐立,任纳言,助修律令,并助李世民击灭薛仁果,任民部尚书、陕东道行台左仆射,封鲁国公。只是他因与裴寂交恶,被裴寂借机除掉。虽然关于李渊杀刘文静历史上争论颇多,但有一点是争论的人一致认可的,那就是刘文静的确才能出众。对于这样一个人,李潜是非常想结识的。
李潜按捺下兴奋道:“你大弟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
李潜有些失望。刘文静协助李渊在晋阳谋划造反时已经三十多岁了。想要看到刘文静做大事还得十多年呢。随即,李潜赫然。身为姐姐的小柔今年才十六岁,弟弟能有多大?不过,若是趁着他年龄还小,将他收在身边做小弟,岂不更好?
主意打定,李潜笑道:“好。待明日我便向二公子开口将你要来,送你回家。”
小柔笑逐颜开,“谢公子。”
“好了。别再谢了。时候不早,赶紧歇息去吧。”
小柔听了,面色绯红,咬着樱唇,扭扭捏捏地道:“公子,奴婢为您侍寝可好?”
李潜知她存了以身相许的心思,只是得知刘文静是她弟弟后,李潜的心思已经不在男女之事上了,若此刻让她侍寝,以后如何再把刘文静收作小弟的话,那她小妾的身份是没跑了。可如何向紫澜交待?先斩后奏固然一时痛快,却后患无穷。
思来想去,李潜拿定主意道:“不必了。若此刻答应了你,我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再者,我帮你赎了身,你以后找个人家嫁了,好生奉养父亲照顾弟弟,让你弟弟能成大器,传扬出去也是段佳话。”
小柔感动不已,连连点头道:“请公子放心,奴婢定会竭尽全力奉养父亲照顾弟弟。只是,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尽管说。”
“公子能否告诉奴婢您的尊姓大名,好让奴婢日日为您祈祷,保佑您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我姓李,名潜,草字藏拙。至于祈祷就不必了。”李潜暗忖,若祈祷管用的话,我早祈祷了。祈祷我赶紧发财,出人头地,为紫澜撑起一片天空。想到紫澜,李潜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奇第二日一早,李潜在小柔的侍候下起床洗漱。李潜看到小柔精神头还足,只是眼睛微微有些肿还有血丝。李潜心中暗笑,这小妮子知道自己要脱离苦海了,高兴的一夜都没睡好。
书刚收拾妥当,何岳在门外高声求见。李潜出门相见,客套两句后何岳才道:“本来今日二公子要亲自陪公子共进早餐的,只是昨夜公子身体不适,天色快亮时才睡去,岳不忍惊扰二公子。故而自作主张没有叫醒二公子。怠慢贵客之处,岳向公子谢罪。”说着便跪在地上。
网李潜急忙扶起他,道:“何先生折杀在下了。二公子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乃是人之常情。何先生为二公子考虑,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何岳连忙谢过李潜的大度。
李潜趁热打铁道:“在下略通岐黄之术,不知能否看看二公子的药方?”
何岳略一沉吟,便吩咐小柔去取药方。
趁着小柔离开,李潜向何岳提出了讨要小柔的要求,何岳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叫来一个管事的去取小柔的卖身契。
不多时,小柔拿来药方,李潜接过来仔细看看了,药方配伍尚可,只是功效不怎么显著。便放下药方,让小柔取过雪白的宣纸铺在几案上。李潜向何岳仔细询问了公孙恒身体状况和发病症状,判断出他的病乃是慢性支气管扩张,略一沉思便提起湖笔写道:“急用止血方:大蓟三两、白芨二两、大黄一两,研末,每次服一钱,一日三次,餐前半个时辰服用。止咳方:三七、蒲黄炭、杏仁、款冬、川贝母、橘络、驴胶、党参各三钱,海蛤粉、天竺黄、百合、白术、生牡蛎各六钱,糯米二钱,白芨六两,共研细末捏成两钱重药丸,每日一丸,连服一月。滋养方:当归、党参各三钱,母鸡1只,生姜、葱、黄酒、食盐适量,武火烧沸,移文火炖熬,肉熟即成。”写完,李潜将对何岳道:“止血方子不能长期用,五日不见效便停。换止咳方。平时按照滋养方做给二公子吃。另外多给二公子吃些鸭梨、蜂蜜、莲藕、荸荠等物,晚上吃些银耳莲子羹。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何岳接过药方,躬身道:“岳代二公子谢过李公子。”
稍倾,管事的将卖身契拿来给何岳。何岳接过卖身契恭敬地递给李潜道:“请公子笑纳。”
李潜没有客套,接过卖身契,道:“在下想出去走走。”
何岳连忙道:“岳去安排。”
李潜本来想骑马去就行了,可一想小柔一个女孩子,骑不的马,便道:“不敢劳烦先生,只需一辆马车,让小柔陪我即可。马车不要太显眼。”说着李潜给何先生使了个眼色。
何岳看到了李潜的眼神,立刻露出会心的微笑,点点头道:“如此,岳谨尊公子吩咐。”
李潜知他心里一定在想自己带着小柔出去定然是携美同游,到个僻静的地方风流快活。对于何岳的误会,李潜没有作解释,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小柔一家以后还要常住这里,何岳如果产生了小柔是他的人这个念头,看在他的面子上,定然能给予小柔一家适当的照顾,这对小柔一家非常有利。
很快何岳就派了一辆黑色的油壁小车,李潜安排管事的通知牛弼在此等候自己,便让小柔上了马车,他辞别何岳,一车一马轻装简从的出了公孙恒的院子。
何岳等他们离开,立刻拿了方子找府里的郎中看,郎中看了之后大惊,道:“此方大妙,不知先生请来的是哪位神医?”
何岳没有理会郎中的询问,道:“可对二公子的症状?”
郎中连连点头,道:“极是对症。”
何岳放下心来,道:“哪位神医你就不要问了,赶紧按方抓药,炮制好了送与二公子服用。”
立刻公孙恒的府邸,李潜吩咐车夫先到有特色的小店与小柔一起吃了早饭,顺便把卖身契给她。然后又去了几家大商铺买东西。买东西时,李潜故意说是自己买来用的,让小柔帮忙挑选。小柔尽心尽力地挑选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东西买齐备。然后驱车去了六尺巷。
到了巷口,小柔迫不及待的下车,一路小跑进了巷子。李潜瞧准了她进的院子,便安排车夫将东西搬到院子去。他买的东西不重,但很多。有各色绸缎五匹,笔墨纸砚若干,四色糕点两大包,被褥四套,油面若干。
李潜负着手来到院子外,看到院子异常破旧。只有不足四尺高的土墙被雨雪冲刷的坑坑洼洼遍布裂缝,墙头上参差不齐的麦秸已经变成了黑褐色,有几个地方土墙都坍塌了,用碎石勉强堵住。这土墙别说防贼了,连野狗都防不住。根本没有大门,只有一扇用树枝编成的空隙大的可以让李潜轻松钻过去的篱笆挡在门口。院子里面倒也干净,干净的除了三间岌岌可危的破草房、一个用来做饭的草棚,两棵枣树和枣树下的几块大石块之外一点东西都没有。
枣树下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小柔,她正跪在地上与一个四十多岁满面皱纹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抱头痛哭,想来应该是她父亲刘韶。另外一个是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虽然面带菜色,衣衫破旧,不过倒也整洁,他应该就是刘文静了。还有一个孩子,只有六七岁,穿着肥大的衣衫,同样面带菜色。这个小孩应该就是刘文远了。此刻这两个孩子也正跪在父亲身旁垂泣。
不过,让李潜感到意外的是在他们一家四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年过六旬,体形略胖,身穿宝蓝色儒袍,头戴逍遥巾,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如菊,双目微闭,颌下留着五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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