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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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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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辉冷冷看着林锐的眼睛,把帽徽领花军衔都给他亲手戴上:“列兵林锐!”
林锐庄严敬礼。
耿辉还礼,转向眼睛冒光的乌云。
中午的时候,新兵连准备聚餐。下午就要去向各自的连队,大家都很兴奋。林锐和乌云都被分到了陈勇所在的特战一连一排,还是在田大牛当班长的一班,两个兄弟又在一起当然高兴。正在食堂外面准备集合的时候说着话,陈勇喊:“林锐,到门口去一下!哨兵说有人找你!”
林锐被叫到门口还满脑子为什么呢,远远看见谭敏的白色羽绒服立即就摔了个屁股墩。警卫班长还在门口乐:“看把你小子美的!对象来了路都不会走了。”
林锐忍着屁股疼,跑到门口:“你,你怎么来了?”
谭敏看他:“怎么,我不能来啊?”
“能,能。”林锐的脸都绿了。“你爸知道吗?”
“你管他干什么?”谭敏说,“我来看看你,给你送点吃的。你真瘦了!”
林锐苦笑:“是,瘦了。”
对于这种事情,各个部队干部都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所以也没人难为林锐。他高中的那点破事儿当然也没人知道,如果知道可不得了,又是问题。作为著名的刺头,他可不想再有作风方面的问题了。——作风这个词,还是在部队学的。
于是就带谭敏进去了。
“瞧见没有,老何。”耿辉拿着望远镜仰起下巴,“咱的愣头青,对象来了。”
何志军从窗户往下看,乐了:“哟,很有我当年的风格啊!”
“现在的兵跟从前不一样了,城市的孩子更不一样。”耿辉苦笑。
林锐把谭敏带到新兵连的食堂,马上就是一阵轰动。谭敏出落的也确实水灵,为人也得体大方,马上就给新兵们全都震了。争着和谭敏握手是肯定的,然后某些同志几天不洗手也是肯定的。
林锐汗流浃背,但是也是嘿嘿直乐。
中午聚餐的时候,陈勇和田大牛就安排谭敏坐在干部桌上,林锐也沾光坐在干部桌上。当然不敢放开吃,谭敏也是很小心,毕竟十八岁生日还没过没见过那么大世面。
下午就是到各班报到,林锐没时间陪谭敏了。陈勇特意批准午休时间给林锐30分钟,让他们俩可以说说话。
这个时候林锐才平静下来,原来的傲气才显现出来。
攀登楼楼顶,北风呼啦啦的。林锐一把把谭敏拉在怀里吻。
“我想你。”谭敏哭了。
“我也是。”这是心里话,林锐说的心里酸酸的。
“我姑姑家在省城,我知道你在这儿当兵,我就说来看姑姑,放下东西就赶紧来找你。”
林锐点点头:“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谭敏直哭:“不好,我可能考不上大学了。”
林锐急了:“别瞎说!”
“真的!他们都说我的坏话,我受不了……”谭敏哭得泣不成声。
“谁?!”
“同学们,还有社会上的流氓,他们也在路上劫我。”谭敏哭着说,“就是以前老和你打架的那帮人,岳龙他们,还跟我说难听话。”
“三狗子他们呢?他们没帮你吗?”林锐急了。
“你走了,他们都不敢出声。”
林锐的脸上怒火中烧。
“只要你好,我就安心了。”谭敏偎依在林锐怀里。
林锐抚摸着谭敏的头发,牙齿咬得格格响。
下午到班里面报到,乌云还是他的下铺,林锐有些走神。代理特战一连长陈勇和田大牛都很热情,就是林锐装出来的笑脸那么生硬。
晚上,林锐跑了。
县城车站。夜色笼罩。特快在这里根本不停,呼啸而过。
穿着棉袄和军裤的林锐背着军挎包,上衣和帽子都塞在包里,满手血淋淋地跳过车站的钢柱墙。手是在爬大队外围的铁丝网弄伤的,他没有东西包扎,也顾不上包扎就是没命地跑。
翻过车站的墙之后,他找了个水管冲干净了手上的血,这个时候才知道疼的要命。没有别的可以包扎的,他就把自己的贴身背心撕了包好自己的手,光着膀子穿上了棉袄。
林锐吸着冷气,他本来想从候车室混过去,去了才发现不可能。这个县城车站本来就没几个人搭夜车,他这个打扮就更显眼了。于是他只能翻过来,想趁列车员不注意混上车。但是进来发现不可能,因为除了列车员和乘警,他居然还看见了武装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大队警通连的,常服上的臂章不会是别人。
现在怎么办呢?
他看着整个车站伤脑筋。
又一列特快呼啸而过。
林锐的眼睛一亮。
在下一列特快经过的时候,一个敏捷的黑影突然跑出来,拼命一跳就攀在了车门上。林锐咬牙任疼抓死了车门把手,腿还在拖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蜷缩小腹和腿,三个月的艰难训练给了他强健的体魄。
林锐终于错手爬到了车厢接口。他将军挎里面的攀登爪用牙咬着叼出来,右手接过一下子甩到了车顶上。然后就按照训练掌握的要领,上了车顶。
特快呼啦拉地开,林锐贴着车顶,在找进去的位置。
费劲力气爬到了餐车上面,他终于发现开了个天窗透油烟。林锐不假思索进去了,于是陷入一片油烟当中。但是他不敢咳嗽,强忍着往里面爬。一直到找到夹板窗的位置,他才停下来。
这是餐车的厨房,厨师马上要下班了。林锐等了半个小时,等彻底没人了,他才打开窗户跳了下去。落地声音很大,但是他已经不害怕了。严酷的训练已经让他熟悉了面对这种黑暗。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林锐打开了反锁的门。这不会比他受训时候学会的撬锁难,根本不用什么力气。然后林锐在洗漱间清洗干净,把军服上衣拿出来,想了想摘掉了领花和肩章,就这么穿着走进车厢了。
硬座车厢不熄灯,但是睡着的人已经不少了。由于人太多所以不查票,这个林锐是知道的。林锐找了个拐角蹲下,仔细想着这些事儿。他已经有了基本的特种兵军事素质,不过心智还不成熟,18不到的孩子你也不能要他太成熟,不然就是妖怪了。车到了一个大站停了,林锐就下去透透气。他穿着绿色军装,虽然没有戴军衔领花,但是骨子里面已经有了士兵的感觉。他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这个时候发现车里有眼睛看他。
人心虚是没办法的,林锐就一个激灵。冷静下来仔细往里面看,看见一双恐惧的眼睛。再揉揉眼睛,没错,距离不远的车厢窗户里面有人在往外看他。他装着活动身体走过去,侧眼看见是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用一种害怕和乞求的眼神看他。女孩的手指在车窗上轻轻动,林锐清楚地看见,女孩在有雾气的窗户上写的是“SOS”。林锐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再看看女孩旁边都是男的而且气质也不像亲属就明白了。
林锐没声张,又是踢腿伸腰转胳膊离开了。他在找警察的身影,但是看见了又犹豫了。自己报警?我是谁?逃兵?怎么说啊?找抓啊?林锐就打消了报警的主意,想了想就又上车了。
他从人群当中挤过去,找了个跟女孩对着的地方站着。车上站的人很多,所以他并不显眼。女孩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不敢说话。林锐也不做声,就是把自己的挎包打开,好像随便看似的拿出了自己的军帽对着女孩。
对着女孩的是军徽。
女孩的眼泪就在打转,但是旁边的几个男人一看她,她就低头了。
林锐把帽子放回去,自己合计着怎么办。
车到省城以后,女孩被几个男人夹着下车了,经过林锐的时候绝望地看了一眼。林锐也下车,看见女孩经过警察的时候慢了一下就被旁边的男人用裹着衣服的手推了一下。林锐明白里面有刀子,他数了数,三个男人一个中年妇女。
他们出站,林锐没票不能出站。林锐就跑步到车站围墙那里翻出去了,出去就是加速跑,往出站口。出站的人很多所以那个女孩不可能马上出来,这个林锐是清楚的。
果然跑到门口远远看见女孩还没出来在人群当中。女孩远远看见林锐眼睛又睁大了,现在已经是清晨,空气很好,林锐就大口深呼吸。
那几个人打车,林锐也打车,上车想起来自己没钱。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林锐就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前面的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旅馆停住,林锐也让司机停车。他下车,司机拉住他:“钱呢?”
林锐没钱,于是司机不让走,两人正在争执,前面的几个人回头了。
女孩也回头了。
那几个男人发现这个穿军装的小伙子在火车上出现过,脸色都变了以为是警察。他们急忙又打车要走,林锐见状急了,他不可能再打车跟啊?!
林锐一把推开司机,司机还想抓他,被他用军挎砸了一下就松手了,高喊:“抢劫啊!抢劫啊!”
出租车司机都很抱团,听见这个前面那辆车都不走了。男人就催,司机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就说:“我先把这小子抓了再走。”
林锐冲上来,正好迎面是司机拦着他。他一着急又抡了一军挎,砸在司机脸上。司机抓住军挎,林锐拽没拽开,就松开军挎直接给了司机一脚踢开了。司机抱着胸口呻吟,他这一脚可不是高三学生林锐的一脚,是预备役特种兵战士林锐的一记正蹬!
那三个男人见状就拔出刀子,林锐也不多说话直接就打进去了。旁边的人看得眼花缭乱,林锐出拳和踢腿速度非常快,腿也掰开了所以出腿位置也高,动不动就直接踢脸上。那三个男人哪儿是林锐的对手?林锐手下也不留情面,他也被刀子划伤了,所以打得更狠。
三个男人没几下就倒在地下了,林锐甩开他们直接冲向那个中年妇女,一把揪过来就举起拳头。
“别!别打我!”中年妇女吓坏了,“我是她们家保姆!”
林锐就看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知道自己安全了,高喊:“就是她把我骗出来绑架的!她到我们家当保姆就是为了绑架我要钱!”
林锐还是没打女的,一把给她推地上了。结果这个妇女倒在地下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了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女孩!周围的群众都高叫退后,女孩的脸也白了尖叫一声。林锐毫不犹豫一个鱼跃前扑压在妇女拿枪的右手上随即就是一个有力的锁喉,妇女翻着白眼挣扎着还是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林锐的胳膊过去了。他里面的棉袄都破了棉花飞出来,胳膊也火辣辣地擦破了皮。林锐劈头就一记重拳打得这个女人眼冒金星,随即动作很快夺抢在手对准这四个人:“都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群众高喊。
林锐一看,几个警察从不远的车上下来跑来,手里还有手枪和79微冲:“站住了!别跑!把枪放下!”
林锐哪儿能站住?双手敏捷地把枪拆成零件丢在地上,转身一家伙就开跑,他速度很快耐力也好所以也不担心警察追上。
警察跑过来抓住女孩:“你什么人?这都谁啊?”
“他们是绑票的!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女孩喊。
“你爸爸谁啊?”警察问。
女孩一说她爸爸名字,警察伸了一舌头:“乖乖!你怎么也被绑了?这几个都是绑票的啊?抓起来!”
一个年轻点的警察拿着手铐过去,看看他们苦笑回头:“所长,不用了吧?都他妈的是一滩泥了。”
“那小子坐车不给钱!还打我!”那个司机扶着因为帮他被打的司机过来,“这是他丢下的。”
警察接过来打开,里面就是军帽和领花肩章什么的。
女孩拿过军帽翻过来,里面写着林锐的名字和部队番号。
陈勇和田大牛一下火车就直接奔往市政府,去找林锐的爸爸。
陈勇刚刚当干部就遇到了这么个百年不遇的倒霉事儿,他不幸地挑选林锐进了他的特战一排;更不幸是的林锐在他当特战一连代理连长第一天的时候就跑了。下午四个新兵分到他排上,晚上林锐就没了。
陈勇真是火不打一处来,被各级领导海训了一顿以后,何志军和耿辉就命令他去把人抓回来。陈勇就带着田大牛上了火车,车上还没座了,他们站着走了十几个小时。
林锐的爸爸已经知道林锐跑了,所以陈勇刚刚到门口,看门的武警一给里面打电话,他就立即出来了。
“真的是不好意思,林锐又给部队添麻烦了!”林锐的爸爸是个中年干部,一看就知道脾气涵养都很好,只是被林锐气得够呛,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我们别在这儿说话,走,去家里吧。”
谁都要面子,何况还是政府机关,这个道理陈勇是懂的。
到家里坐下后,陈勇严肃地说:“这个事情我们没跟武装部说,就是想把事情控制在可以解决的范围以内——你是国家干部,应该知道逃兵的后果。”
“是,是,知道。”林锐的爸爸诚恳地说,“希望部队能再给林锐一次机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这些只能等他回去以后再说了。”陈勇说,“有没有林锐的消息?”
“没有,他没跟家里联系过。”
陈勇纳闷地问:“林锐的妈妈呢?”
“我们,我们已经离婚8年了。”林锐的爸爸说。
陈勇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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