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说服父亲
一夜过去,早上我没有等妈妈叫我,就自动醒过来了。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现在才清晨五点多。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才发现妈妈已经在做早饭了。看着妈妈满头大汗的捏着糯米粉做汤圆,心中一阵感动。
“妈,早安。”跟妈打过招呼之后,我便洗脸刷牙。待我和妈妈吃过早饭后,爸爸终于清醒过来了,由于宿醉侵袭,他现在头痛得非常厉害,脸色也非常糟糕。
今天是礼拜天,琴琴要来吃午饭。由于知道我要去英国,再加上横亘在我们间的窗户纸捅破了,琴琴的表现根本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反而更像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全身都散发出炙热的青春火焰。
有时候,我真的很纳闷,现在这个因循守旧的时代,居然会出现如此早熟的女孩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在爸爸吃早餐的时候,我走进房间温习起了功课。我知道,待会儿爸爸肯定会跟我谈关于继承遗产的事情。
果然,半小时后,爸爸吃完早餐便走进了我的房间。
“小龙,你很想继承英国你那远房伯伯的遗产么?”爸爸开口问道。
我看了眼爸爸,如我所料,他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是的,爸爸。虽然我年纪很小,但是我很明白自己的选择,也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爸爸显然还没有听妈妈说起我昨天的表现,不然脸上的表情不会像现在这般惊讶。
“昨天吃饭的时候,律师团有位律师跟我说,特伯乐伯爵不仅有巨额的负债,而且在英国还曾经得罪过一个叫做‘黑暗议团’的不法组织。听说这个组织已经放出话来,说要对伯爵的继承人进行报复。”说这句话的时候,爸爸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的神色。由于多年来的极端宣传,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人看来,作为资本主义国家代表的英国,肯定到处都是黑社会份子,敲诈勒索无所不在,人生活在其中,安全完全得不到保证。
我笑了起来,“爸爸,你别听人胡说,英国没有这么乱的。再说了,即便是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我也不在乎。我既然继承了伯爵的爵位,那么英国政府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贵族受黑势力的压迫。再则说了,一旦继承了那笔庞大的遗产,我就有充足的能力应付他们。所谓的黑势力,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听到爸爸陈述的这明显带有威胁性质的话,我几乎立刻就判断出律师团内部,已经有人被收买了。估计收买人肯定是另外三位继承人之一,为的自然是打消我们去英国继承遗产的念头。我心里狠狠地叫了一声:“哼,你们不来侵犯我就罢了,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见我一个孩子满脸平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爸爸一下子惊住了。一如昨天妈妈的感觉,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估计是觉得现在的我好陌生,好冷酷,好有心机。
“这……小龙,难道,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你了么?难道我们真的要去一个我们根本不熟悉的国度生活?”爸爸愣了许久,才幽幽地问道。
“不是的,爸爸。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是如果我不把握这次机会,那么我将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够出人头地。就说昨天吧,如果不是我们即将成为的外宾的身份,你想我们市的书记和市长会到我们家来吗?这就是身份,这就是地位!而且,现在国外正在迅猛发展,机会远比国内多得多,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只有我强大了,才能够有更多的把握和能力,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和物品。否则的话,我的一切都将是别人可以随意夺取,甚至是不屑一顾的。爸爸,我真的不愿意那么窝囊,不愿意平凡地过上一辈子。爸爸,你明白么?”
“可是,可是……”爸爸明显还想努力。
“没有什么可是的,爸爸!我看过了,特伯乐家族的遗产,都是非常具有发展前景的朝阳企业,只要我能够接手,我就能迅速地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威震世界的商业帝国。爸爸,你说你是想住奢华的城堡,还是这破旧的楼房?你想抽极品的古巴雪茄,还是一块钱一包的大前门?你想喝有上百年历史的茅台,还是量产的兑水二锅头?虽然说我们的未来我不能打包票,但是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只有抓住了机会,付出努力,我们就能够获得成功!成功,永远都属于少数人,而这少数人中的大多数,都是能够把握住机遇的人!”
我的话彻底惊住了父亲,父亲左思右想,不住地点头。过了许久,他郑重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儿子,你说服了我。一切就听你的吧,我相信我们的未来,将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改变。至于债务,还有什么黑社会,就让他们见鬼去吧!”说完,就一身轻松地走出了房间。
经过我的努力劝服,爸爸和妈妈都转变了态度,开始去公安局咨询移民的具体事务。为了表示对我的支持,爸爸更是辞去了商场经理的职务,专门处理一些家庭的事务。
这两天,王琴一有空就陪在我身边,时不时的亲个小嘴摸个脸蛋什么的,当然,再进一步就没有了。我们毕竟身体和心理都没有发育成熟,贸然行事,我想或许将来我们会后悔的。
第九章 告别
第三天后,也就是1985年5月20日这一天,处理特伯乐家族遗产的律师团一行人和张政明市长一起来到了我家。
估计是受了风寒,查理。威尔斯的脸色很差,不断地咳嗽,因此由另一个会中文的年轻律师处理事情。这个年轻的律师看见我父母那波澜不惊的脸色,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谢少龙先生,我是杰克。希斯,请问您们一家考虑好了没有?如果您们选择继承特伯乐家族的遗产的话,我们需要尽快办理移民手续,因为回到伦敦后,我们还要尽快赶到银行去接受债务。要知道那是一笔多达十五亿英镑的巨额贷款,银行方面是非常在意这笔资金的去向的。”
这位叫杰克。希斯的年轻律师的话,让我感到很惊讶,如此赤裸裸地不带一丝掩饰的恐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前两天就是他在我父亲耳边鼓吹,想使我们放弃这笔巨额遗产的继承权。同时,我有些怀疑查理。威尔斯,此刻他是不是在装病,故意让这位叫杰克。希斯的律师来威吓我呢?要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好,我衷心希望他不要被别人收买了,要不然的话我们到英国后,会非常被动。
所有这一切,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神色不变,点头道,“是的,我同意继承特伯乐家族的遗产。”杰克。希斯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而查理。威尔斯听到我的话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杰克。希斯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现在不是出神的时候,慌忙从资料包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谢少龙先生,这是伦敦法院关于特伯乐伯爵家族遗产的继承文件,请您仔细阅读后在每页的右下角签名。中英文两份文件都需要你的亲笔签名。您放心,这些文件都是在贵国张市长的监督下,在三位知名翻译家那里着手翻译的,没有任何误差。经过贵国法律界人士的鉴定,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应。”
打开文件,我仔细阅览起来。一字一句地阅览,确实很花费时间,但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我可不想被人欺骗后,还帮他们数钱。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把合同全部看完了。还好,至少在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上,他们还不敢作假。随后,我就开始了“刷刷”的签名。作为未成年人,我的签名完全是在父母的监护下签写的。
签完这些文件,就说明我已经拥有了特伯乐家族遗产和爵位的继承权,至于最终能不能够获得全部的继承权,还需要跟另外三位继承人协商之后,才有最终的答案。不过,我的胜面比较大,毕竟根据查理。威尔斯的话,这三位应该都属于非常远的远亲了,或许从根本上来说,不带任何血缘关系,而我跟伯爵家的亲属关系,追述起来要比他们近很多了。
看见杰克。希斯处理完一切,查理。威尔斯走了过来,首先和我握手表示祝贺,随后他咳嗽了一声,才又道,“好了,所有的一切都顺利完成了,我们律师团的任务也完成了大半。谢少龙先生,现在文件你已经签署完毕了,那么接下来,您们一家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收拾在中国的一切。一个礼拜之后,也就是5月28日,我们将和你们一起,正式启程前往英国的伦敦。在此期间,您们的移民手续将由我们律师团全权办理。对了,张市长,作为公证人,请您在这份文件的最后一页中国公证人栏内签字,以保证本文件是合法的、有效的、以及证明谢少龙先生是完全自愿签署的。”
张市长笑着在公证人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随后恭贺了一番,便匆匆离去了。而到了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完全无法回头。
剩下的七天里,我除了跟爸爸去学校退学外,其余的时间完全是跟王琴待在一起。
琴琴很珍惜这最后的一个礼拜时间,瞒着家里,跟学校请假一直陪了我整整七天。
这个时候,妈妈也悄悄告诉了我第一次见到王琴那么热情的原因。原来,我们家和王琴家有过约定,当然这在现在看来非常可笑,而在当时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和王琴居然有娃娃亲这么一层关系。但随着我们年纪的长大,我们两家的情况有了变化。自感配不上我们家的王家,逐渐地和我们家疏远了,因此这个协议也就渐渐作废了。没想到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把王琴带回了家,妈妈自然是开心无比了。至于前世我和王琴之所以没有任何结果,一方面固然是我没有去积极争取,而另一方面未尝没有我长大后我们家落魄无比,而王琴却考上了大学,反而是我配不上她这一缘故了。
这几天,爸爸妈妈都在跟一些亲朋好友道别,收了不少礼物和祝福,也送出去好几次酒席。
七天时间眨眼而过。今天,我们就要乘车去成都,然后从成都坐飞机转道香港,然后直飞英国伦敦。
车站口,琴琴站在门口,双眼朦胧,眼中的雾气凝聚不散。我趁着父母正在跟朋友道别,轻轻地走了过去。
“琴琴,我要走了,等我好么?”抓住琴琴的手,我心里一阵哀痛。她的小手冰冷异常,让我怜惜异常。
“嗯,我会等你的。对了,你要寄信给我,明白么?”琴琴眼中的雾气,越发地凝重了,看得我心中一阵颤抖。
“记住,我很霸道,更加小气。无论何时,你都是属于我的,完全属于我的。”
在周围人惊讶的眼光里,我一把抱住了王琴,不顾别人的眼神,紧紧地抱住,鼻中嗅着王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味儿。
“恩,我知道,琴琴永远都属于谢少龙。”王琴伸手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
“好了,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我会给你写信寄钱给你的,你也要写信给我啊。还有,琴琴永远都是少龙的最爱。”
说完这句后,我狠心放开了王琴。我不得不离开她那温馨的怀抱,因为车站的广播已经在播“开往成都的班车即将出发,请各位旅客准备好行李到三号站台检票”这一催促的提示了。
没有回头,我知道,琴琴此时一定支持不住泪水。我不想看见她流泪,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我不知道,身后的王琴此刻再也支持不住,眼中雾气完全化作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缓缓变成一条线,淌过红润细嫩的脸蛋,落入空中,滴入尘土。
坐上汽车,我使劲地向远处的王琴挥手,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或许大家要问我们为什么不乘坐律师团的轿车,那是因为查理他们因为要办理我们家的移民手续,所以前两天就到省城成都去了。
爸爸并不知道我跟王琴的感情进展,有些好奇我所表现出来的哀伤。妈妈心中则有数,叹息着道,“小龙,跟琴琴道过别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真为你们难过。”妈妈摸着我的头,眼里满是怜惜。
爸爸听到妈妈的话后,明显也联想到了什么,满脸奇怪的看着我,倒是让我心里的伤痛减轻了许多。
“妈妈,不用为我难过,最多到我十八岁,我就会回来的。那时候的我,将踏着五彩祥云而来!带给她一个神话传说!”
我用十年后周星星在《大话西游》的话隐晦地暗示了一下父亲,告诉他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后,我便闭上眼睛,装睡了。
从这个小城市到成都,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两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成都的新南门汽车站。随后,在汽车站奢侈地打了辆的士,直奔双流国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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