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这个情节剧本里没有写。
陈队长立刻和机场的医疗所取得了联系,很快医生就到了,陈队长没收了柳云眉的护照,把她架到担架上推出了机场,后面跟着司马文奇,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拍戏,还是现实。
最后决战(3)
陈队长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转过身握住漂亮女编剧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对不起,虽然这个结尾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您看这个结局是不是对法律,对那个无辜的女人更公正,更严肃,更合理一些,也更能发人深省,法律是不容忽视的。”说完转身离去,给导演和女编剧留下一个深思的背影。
姚梦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她的身上盖着白色被单,闭着眼睛,护士在旁边拿着输液瓶和输血袋,江医生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她举着还没有摘下橡皮手套的双手,目送着被推走的姚梦,司马文青手扶着担架车走在一边。
姚梦被安置在病床上,由于她身体虚弱手术中江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让她睡觉,此时她还没有醒过来,脸色过于苍白,但脉搏,呼吸还算平稳,护士小姐给她盖好被子,挂好了输液瓶,又把她散乱在枕边的头发轻轻地捋在耳后,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司马文青站在床前,默默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姚梦,在整个手术中司马文青一直陪在姚梦的旁边,手术是由江医生主刀的,因为姚梦身体虚弱,抵抗力极差,又由于她没有一个坚强的意志和迫切的求生欲望,这样的病人特别容易在这种手术中出现大出血现象,江医生便细致地做好了一套抢救方案,预备了充足的血浆,以防不测,应该说手术是成功的,姚梦很快就会渡过危险期,此时,司马文青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又弯下身子把耳朵放在她的胸口上,倾听着她轻微的呼吸声,当他认为姚梦的一切都正常,平稳的时候,他这才重重地从嘴里呼出一口气来,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姚梦的床前,他把双手支在床沿上,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睡梦中姚梦的脸,这张脸依然是年轻、美丽的,但在美丽中隐匿着一种凄楚,在她那俏丽的眉宇中间有着一抹痛苦的踪迹,那紧抿的嘴角挂着一丝惶惑的苦笑。司马文青的心不觉得被刺痛了,仿佛有一根针重重地扎了一下,感到一阵彻心彻骨的疼痛,就像是自己最珍藏,最爱惜的一部珍品被什么人残酷地用刀子给划了一下,留下了一道伤疤,让人不堪回首和不忍面对。司马文青心中一热,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握住了姚梦垂在床沿上无力柔软的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掌中,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他喃喃地说:“姚梦,坚强起来,答应我,你要快一点好起来,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你,姚梦,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一直都在爱着你!以前我不敢说出来,现在我要对你说,我一生都会爱着你,无论你受到多大的灾难我都会陪着你,守护在你的身边,帮助你,决不会离开你一步,你要坚强起来。”司马文青抬起头环视了一遍房间内的阳光说:“姚梦,你看,阳光是这样的灿烂,记住生活是美好的,噩梦醒来是早晨,永远记住,我是爱你的!”司马文青把姚梦的手举到自己的唇边,长久地、深深地吻着,这时,一滴泪水从姚梦的睫毛下滚落出来。
外边的阳光灿烂,跳跃、耀眼的光辉从大玻璃窗上射进来照在病床前,在姚梦那苍白的脸上荡起了一片闪光的涟漪,窗台上一大束康乃馨红得耀眼,茂盛的绿萝在阳光下碧绿、透彻,似乎在准备迎接着春天,阳光射进来,抚摸在姚梦的身体上,抚摸着她的身躯和灵魂,让大自然的活力和气息赋予她新的生命,激活她生活的欲望和信心,促使她勇敢地抬起头来,迎接新的生活。
病房外,姚惜依在杨光伟的身旁,透过大玻璃窗看着面前感人肺腑的这一切,她用手擦拭着眼睛,把溢出来的泪水抹掉,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姐姐难过,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感动了,或者应该说两者都有,在经历了沉痛的遭遇之后,在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此时的爱情,友情,亲情,迸发出新的寓意和内涵,象征着更伟大的境界,也越发显得珍贵,和令人感动。他们没有敲门,没有声张,而是静悄悄地注视着房间里那一刻的宁静和安详,似乎怕搅扰了里面那一幅美好、和谐的画面。
陈队长站在杨光伟的身后,他穿了一身便服,腋下夹着皮包,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也可能是刚刚刮过脸和修理过头发的缘故,或者是破案之后好好地睡上了一觉,陈队长显得精神、年轻了许多,这时,人们才发现其实他是一个相当帅气的男人,腰板笔直,性格沉稳,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和他那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都说明这是一个极有魄力和定力,而又有所作为的男人,陈队长向玻璃窗里面凝视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看了看一直站在窗子后面默默无语、沉思的黄格,黄格的脸是复杂的,有惶惑,有酸楚,也有一种理解的平和。
最后决战(4)
陈队长侧过身对杨光伟不无感慨地说:“姚梦,能有今天的结果,还真多亏了司马文青对她的帮助,一生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很让人感动。”离开了破案现场的陈队长,去掉了那威严、冷峻的气势,更显现出他温情的一面和浓厚的人情味。
杨光伟伸出手来紧紧握住陈队长的手说:“是的,人世间的真情总是让人感动的,陈队长,谢谢您!谢谢您为这个社会,为所有的人们,为这个城市的安宁所做的一切,我们是尊敬你们的,你们的责任是神圣的。”
陈队长说:“谢谢你们对我们的理解。我们都在为这个社会造福,你们每一天都在治病救人,挽救人的生命,一样是神圣的。”陈队长又转过身看了一眼病房里面说:“我不进去了,你替我向姚梦问好,祝愿她早日恢复健康!告诉她生活是美好的,人要向前看,向前走。”说完,陈队长把眼睛转向了黄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黄格也扭过头看向他,品味着他说的话。
陈队长向大家扬了一下手说:“我还有事,再见了!后会有期!”转身大步向外边走去,黄格似乎还在沉思,她转过脸来又向病房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司马文青依然握着姚梦的手在沉思,黄格呆愣了片刻,她突然一转身,脸上闪过了一层坚定的神色,她的脸微微地发着红,低声带着颤音喊了一声:“陈队长,请等一等,我和你一起走。”说着向陈队长的身边跑去。
当杨光伟和姚惜把陈队长送到大门外返身回来的时候,他们远远地却看见一个人伫立在姚梦的病房外,也可能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的身体稍稍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而是最后注视了一眼关闭着的病房大门,然后转过身向楼道的尽头走去,他的步履有些沉重,他那始终没有转过身的背影,让人感觉出一丝的留恋,体会出他内心世界中的痛苦和悔恨,楼道天花板上的灯光在他的头顶上打出了一道弧线,把他的身影笼罩在蒙眬的光线里,他渐渐地走远了,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昏暗的拐角处。
杨光伟和姚惜走过来,一个陌生的男人递给他一个信封,手里还拿着一束盛开的白色百合花,陌生男人自我介绍说:“我是司马文奇聘请的律师,这是他转交给姚梦的离婚文件和房门钥匙。”
杨光伟拿起信封感觉里面沉甸甸的,从里面掉出一串钥匙,姚惜一眼就认出那是姐姐家公寓房门的钥匙。还有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司马文奇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名字,并且在财产分配一栏里已经填好,所有的财产包括,住宅、家庭设施、有价证券全部归姚梦所有。
杨光伟沉思着,把它们放在手掌心里掂了掂,他感到了一阵沉重,姚惜看了看杨光伟的脸色小心地说:“他走了?”
律师说:“是陈队长特别批准他来看一看姚梦。”
杨光伟说:“他会受到起诉吗?”
律师点点头说:“会的。”
“会判刑吗?”
“虽然柳云眉的伤势不重,但他是蓄谋行凶,也要负相应法律责任。”
“没有缓和的余地吗?”
“恐怕没有。”
“是他要离婚的吗?”
“是!他坚决离婚,我研究了这个案子,我也觉得离婚是明智的,请你让姚梦签字之后通知我,我来取文件。”律师遗憾地摇摇头。
杨光伟默默地点点头说:“是的!”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喃喃地、思索地说:“也可能离婚是他最好的选择。”杨光伟是男人,他能理解司马文奇这最后做出的选择,虽然司马文奇的刑期不会太长,但是他的生活,包括他的事业会随着这一切发生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爱姚梦也罢,他悔恨也罢,都不能使他再去面对自己的妻子,他没有这个勇气,也可能所有的男人都没有这个勇气,姚梦受到的伤害太大了,虽然柳云眉的阴谋司马文奇没有直接的责任,也并不是司马文奇的本意,对于柳云眉的所作所为司马文奇也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不惜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去找柳云眉算账,但如果追根溯源司马文奇在这场悲剧中也占了一席重要的位置,由于他的种种行为导致了他和姚梦之间的矛盾,给柳云眉间接地铺垫了机会,姚梦受到的伤害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是致命的,摧毁性的,是可以毁灭掉她一生的命运和生活,甚至是把她完全的毁灭掉,而万劫不复的。
最后决战(5)
而姚梦和司马文奇两个人都是这悲剧的主角,彼此心中都有淌着血的伤疤,司马文奇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姚梦,从姚梦苏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司马文奇就彻底地躲避起来了,因为他知道在姚梦的记忆里有着那么不堪回首的一幕,他感觉她忧伤的眼睛,她的苍白,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的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罪孽的见证,每去看她一眼都是在自己心中的伤痕上洒上一把盐,插上一把刀,让那血不停地去淌,去撕裂他的伤口,他恐惧了,害怕了,他痛不欲生,他只有选择了离开,永远地离开她,离开这无法面对的痛苦。
司马文奇背负着法律的谴责走了,他留下了对姚梦最后的一瞥走了。
阳光更浓地洒进病房里,康乃馨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姚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猛的一股耀眼的光芒刺在她的眼睛上,她微微地眨了眨睫毛,她舒展开眉头凝神望去,眼前是一片绿色的叶子,红色的花朵,还有那张熟悉的,亲切的脸,那张脸离她是那样的近,那双期盼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她能感觉出那眼光的迫切,感觉出一股股的热气带着生命的脉搏喷到她的脸上,传送到她的心里,而她无力的、纤细的手却握在他强大有力的手掌心里,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跳,一片红晕浮上了她的脸,一股热浪冲上了她的心头,她把眼睛向他望去,而手被他握得更紧了。
蒋佳临
20048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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