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是好水
第一回 魔王
羽泽低着头独自走在一条悠长的林荫道上。茂密而高大的柳树用枝叶在空中布下了一张巨网,它将灼眼的阳光一把网住,只留了几尾弱小的光从网眼中透过。清风拂过,柳树枝桠轻摆,落在地上的光点也忽大忽小、忽前忽后的活跃了起来。羽泽停下了脚步,他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光斑闪动,直到风停了下来。
“哎,羽泽。”
就在羽泽刚要抬起脚步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此时伴随着喊声传来的还有一连串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羽泽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将头转了过去。
当他转过头去后,他确实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站在他身后,只不过那个人的熟悉程度却叫羽泽着实吃了一惊。
羽泽愣了几秒才从嘴中缓缓吐出一个字:
“我?”
那人对着满脸不解的羽泽微微笑了一下:
“没错,是你。”
羽泽依然没从惊讶中走出来,他有些口吃的问道:
“我是我,你也是我,那我到底是谁啊?”
“这么说吧,我是原来的你,而你是现在的我。”那人如此解释道。
而羽泽还是一脸茫然。
他看羽泽似乎还是有些不清楚,便继续解释:“好吧,我呢,是本我,而你呢,是我创造出来的第二人格,也就是说你本来就不存在,而你的身体应该是属于我的。”
雨泽听了这番话后,不禁笑了,“你说我不存在,你说在这世界上活了十八年的我是不存在的?开玩笑。”
那人一脸的严肃,“你真以为你在这世上活了十八年吗?”
羽泽显然没有听到那人的话,他并没有停下,“好,就算我不存在,这躯壳是你的,怎么,你现在出来就是然我给你腾地方呗?”
“是。”那人十分肯定的回答了羽泽的提问。
“是?你还说‘是’?你以为我会将我的身体就这么拱手送出,别开玩笑了。”此时的羽泽确实是有些激动了。面对着一个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并且一上来就要来抢你躯体的人,你也不会那么冷静。
“你不用那么激动,我之后会跟你详细说的。”
“之后?”羽泽突然注意到了这个词。
“恩,因为现在时间不够了。”
“什么时间?”羽泽追问着。
“马上就有人会来打断我们间的谈话了。”
“谁会来打断啊?”
“来了。”
“啊?”
羽泽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巨大的、模糊的声响……
羽泽缓缓从桌面上爬起,“哎?怎么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身旁的文丽。他看到此时文丽的脸上略显紧张,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体上的肌肉也突然僵硬了起来。他慢慢将头转向另一侧,在那里是他的语文老师,同时也是他的班主任——王杰老师。
羽泽看着已是面露怒色的老师,脸上也只能挂上了几分僵硬的笑容,“老师,其实我……”
还没等羽泽说完,已经沉默了许久的老师却突然开了口:
“你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老师冰冷的语气几乎将羽泽身旁的空气凝固,羽泽低着头,小声地回应了一声。
老师叹了口气,语气一转又接着说:
“羽泽啊,你也该学习学习了吧,现在都到高三了呀……好了,我们继续上课”,老师稍停顿了一会,“曾经有人称赞这首诗,说它笔势纵横,如虬飞蠖动,起雷霆于指顾之间……”
羽泽低着头看着老师走开之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呀,原来只是个梦。”
“嗯?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啊?”
羽泽转过头看着一脸好奇的文丽,他调皮的笑了笑,又摆出一脸的严肃,“你猜。”
文丽看羽泽根本就没有告诉她的意思,便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了前方的黑板。
刚过了十多分钟,只听得走廊中铃铃作响,已然到了课间时间。其实刚上课没多久羽泽就睡着了,老师早就看在了眼里,只是因为怕影响授课进度就先没管他,后来老师看课讲的差不多了才走到了羽泽桌前。
羽泽见文丽失去了耐心,并没有在课间问他刚才的问题,他便主动用肩膀拱了拱文丽,“其实啊,我刚才梦到我结婚了。”
“结婚?还有人跟你结婚?”文丽用轻蔑的眼神瞥着羽泽。
羽泽一脸的老实,仿佛确有实事一般,“当然有了,那人就是你啊”,不等文丽开口,羽泽快速地说了下去,“婚礼好像是在一个哥特式的教堂举行的,你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婚纱,手里还有一束捧花。哦,对了,主持婚礼的不是牧师,好像是小匡……”
“啊,是啊。真不错。”文丽在一旁边准备下堂课用的资料边随意地附和着,看得出她听得很无聊。
羽泽边说边观察着文丽的表情,他也看出文丽已经知道他这梦是瞎编的了。虽然这样,但羽泽依旧没有停下了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婚礼刚结束就到晚上了,你和我突然出现在我的卧室里,最开始咱俩就只是在我床上坐着,过了一小会儿,你说要去浴室洗澡还问我去不,我当时就说不去嘛,没想到你那么坚决非要拉我,结果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然后呢?”文丽看着羽泽,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掩盖不住它背后隐藏着的愤怒。
羽泽假装没看到文丽表情的变化,他依然看似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就到了浴室呗,你就开始脱衣服了。你也知道我可是个正人君子,这种时候我能看着你吗?就算是在梦里。你就庆幸吧,要是换了别的男生肯定会瞪大了眼睛看着你的”,羽泽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呢?想来就叫人不齿。所以我呀……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你而已,呵呵。”
羽泽早已注意到文丽那怒不可遏的表情了,他也知道只要他一讲完他一定会遭到文丽的猛烈攻击的,所以他做了个决定。他决定继续讲下去。
“在看到你脱完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你的秘——密——”,羽泽拉长了声音,突然他又迅速而严肃地下了个结论,“你是个男的!”
文丽冷冷地笑了一下,接着用不屑的口吻说着:“嗯,对我是男的,被你发现了,呵呵……那你想怎么样啊,你又能怎样啊?”
“啊,咱俩以后就当哥们处呗”,羽泽的目光从文丽的脸上渐渐移了下去,“哎……请问你平常都做什么运动啊,胸肌练得如此发达。你再看我,这简直就是鸡排啊。哎,咱们是好哥们嘛,你应该不介意我摸一下你结实的胸肌吧。”
“我介意。”
“切,我还以为这是好机会呢。”羽泽将视线甩到了一边,用好像很可惜的口气说着。
文丽又瞥了羽泽一眼,就不再去理睬他了。毕竟新的一堂课又开始了……
日色渐沉,羽泽和文丽两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的家离得很近,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那就是“邻居”了。
其实本来这个时间学生是应该在学校的教室中自习的,而且其他的同班同学也都是在教室中,不过这两人却都没有那么做。文丽是学校中有名的优秀生,无论哪门功课都是排在年级段的第一名,连省级统考的成绩也能排入全省前三,还是校运动队的一员。你想这么个好学生有一天去跟老师说自己想在家自习,老师会不答应?不过羽泽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羽泽之所以没有去自习,则是因为他逃课了。
两人走进了一栋高层住宅楼中,并一起进入了电梯。过了不久,电梯在这栋建筑的最高层停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羽泽走在前面,他径直走向了一家住户的门口,然后停了下来,并向左一闪给身后的文丽让出了一条路。文丽随后而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串钥匙,她将钥匙抖了抖,便从中找到了开门的钥匙。门还处于被锁上的状态,可见他们是第一批到达者。文丽推门而入,羽泽也跟了进来。这一切显得如此的平常。
羽泽便直接走到了沙发旁,一个后仰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刚穿好没多久的拖鞋也被甩出了好远。羽泽流出了十分疲惫的神情,他刚要开口,就听见文丽抢先说道,“累死了……”
“啊,对……我刚想说来着。”羽泽又补充了一下。
“每天回家第一句就是‘累死了’,我也没见你在学校干过什么啊。”
“噢……”说罢羽泽便睡去了。而文丽则走进了书房。
墙上的时钟并没走几步羽泽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又看了看墙上的表。他皱了皱眉头:
“我感觉自己应该睡了很久才对啊,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分钟?”
羽泽用手挠了挠头发,站了起来,他突然发现屋内是如此的安静,连时钟的滴答的机械声都消声觅迹了。
“丽丽?”羽泽试着叫了叫文丽。
“啥?”从书房中传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的声音。
一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羽泽的心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是在做梦呢。而那个声音虽然故意做了变形,但羽泽还是能听出来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羽泽不用想都知道那人的打算,“别藏了,出来吧。有什么事就快说。”
书房的门缓缓被打开了,那人从门里走了出来。羽泽看到那人后,一转身又坐回了沙发上。
羽泽用主人的口气说着,“快说吧,说完赶紧给我消失。”
那人笑了笑,又说道,“好,好,我现在就说,不过我说完后消不消失你再决定也不迟”,那人看了看羽泽那一副根本不想听的脸,嘴角不禁又有些微微上翘,他继续着刚才的话并没有间断,“你呀,不,应该说‘我’才对。我呀,是拥有毁灭世界能力的魔王。”
羽泽显然没把他说的当一回事,“开玩笑,我是魔王?呵呵,我想起来了,本人原名并不叫羽泽,我本名曰‘比克大魔王’!”羽泽接着就是一阵的狂笑。
“你需要我给出证据吗?”
羽泽看着那人平静的脸,也收敛了笑容。
第二回 证明
“你要怎么证明?”虽然这件事看似荒唐可笑,但羽泽认为对方既然要拿出事实予以证明,这件事就也许并没那么简单了。
那人很认真地说道:“你把右手伸出来,要掌心向上。”
羽泽当然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右手伸到了那人面前。那人看了看羽泽脸上认真的表情,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过,羽泽的手心有些微红。
过了几秒,羽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发红的手心,最后又抬头看向那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啊。”
“啊?没感觉?这怎么可能!”那人有些惊讶,“打你你都没感到疼?”
“废话,在梦里怎么会疼”,羽泽好像知道了真相,“话说,你就只是打了我啊。”
“恩。”那人点了点头。
羽泽有些怒了,“‘恩’什么‘恩’呐!你不是给出证明吗?”
那人看羽泽有点生气了,便笑着解释道:“抱歉,抱歉,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其实证明是很简单的。你只要用手摆出手枪的样子并随意指向任何人,然后说一声‘啪’,就OK了。”
羽泽有些怀疑,“就这么简单?”
“嗯。”那人微笑着。
羽泽继续问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预感到了结果,“那……被指的那个人会……”
那人依然微笑着,“会死啊。”语气竟有些俏皮。
“死?”羽泽虽然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他亲耳听到时还是有些惊讶。
“噢……为了让试验品死得不那么痛苦而且又要你能看到他死”,那人稍微想了一下,“就让他头部炸开好了,就像他的大脑中事先被安装了一颗炸弹一样。‘砰’的一下,他的脑袋被炸成血末,死得一定很爽、很痛快吧。哈哈,真是个好想法!”那人说到这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此时的羽泽甚至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他正想开口叫那人更改方法,可喉咙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来。
那人笑完便接着自说自话的消失了,可羽泽并没有能听清他又说了什么……
文丽站在灶台前不断地翻炒着锅中的菜。其实平常不是她来做饭的,因为今天她在书房的桌上看到了一个纸条:
女儿
我们今天要去看我们的一位大学同学,晚上可能就不回去了,你们自己烧些菜吃吧。
爸爸
她想菜差不多应该熟了,便关好了炉灶,将菜盛到了之前准备好的盘子里,并将菜端到了桌上。
文丽看了看菜已经够了,饭也都盛好了,便走去叫羽泽吃饭。她走到客厅,随手将点灯开关打开了。看着还沉浸在梦乡中的羽泽的睡脸,文丽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便轻轻地向羽泽走了过去。文丽在沙发边蹲了下来,近距离地看着羽泽的脸。他们的脸离的很近,大约十多厘米的样子,几乎连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看着羽泽的脸,文丽突然有些不忍去打扰他了。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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