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座,那是什么?”
跟着何九的两个女童似乎是第一次出岛,她们瞪大双眼盯着天头的云霞,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那些是祖龙英灵所聚的云气,危险无比。你们往后若是出任务,从云下走过时切记要心存善念,毕恭毕敬。”何九语重心长的说道,又似话中有话:“据掌教大人说,祖龙英灵最恨邪恶诡诈之辈,但凡心怀不敬者从云下经过,都有可能引动古龙魂魄。”
何九这话分明是说给安伯尘和司马槿听。
可当她转过头,想要看看安伯尘反应时,却吃了一惊。
就见安伯尘和司马槿各立船头,身前已堆满一串串长骨,二人一边抚摸着龙骨,一边相互说着什么,时候面朝天空仰望云海,时而挑目遥望龙窟中的骨山,状若入定。
“何座,他们是在修行吗?”一女童问道。
何九黑着脸,点头。
安伯尘和司马槿在借助龙骨修行,其实并不是让她最吃惊的事,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两人擅自拿取龙骨竟还安然无恙,祖龙的英灵仿佛睡着了般,没能看到两人大逆不道的举动,更别说降以惩罚。
殊不知,安伯尘和司马槿身上都挟带着浓浓的龙族气息。安伯尘和敖霸厮混许久,又和身怀龙精的李贤一起前往通天寨,身上沾染了不少真龙气息。而司马槿,且不谈她师父是龙九子中的狻猊,光是她曾带的那串珠链中留下的对海族公主的相思之情,便让她无形之中多出一个护身符,安然无恙行于黑龙窟中。
安伯尘和司马槿的确如女童所说的,正在修行。
万事万物皆有法,更何况是远古真龙的遗骸,千丈以下者真仙境真龙,万丈以上者,玄仙境真龙,还有不少身长超过千百里的龙骨,让人难以估计它们当初的修为。数以万计的真龙,最次也是真仙,如此强大的势力,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毁于历史中,让安伯尘和司马槿在惊叹之余,暗暗好奇起这场大祸的幕后黑手。
“这一剑……世上竟有如此剑道,远超那两个剑斋子。”
抚摸着深印入龙骨的剑痕,安伯尘满眼发自内心的崇敬,喃喃说道。
“远古时候,天地间风骨盛行,不同的道义、教化层出不穷,剑者起于百兵,终于君子,是为大多数修行之人得意兵器。”司马槿于一旁,旁征博引说道:“天地间使剑者虽多,可能将剑用到如此程度,一人一剑杀入幽冥海,杀尽上万真龙,也只有来自那里的传人了。”
司马槿并没明说,安伯尘又如何不知她指的什么。
一时间,关于龙族的历史,从远古,到上古,再到安伯尘所来自那个时代的龙族凋零,渐渐串联起,只差几个关键点,便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
“若能将此剑剑义融入我枪道中,我的周天枪道当能臻至大成。”
安伯尘说着,手指轻抚着龙骨上的剑痕,闭上双眼。
司马槿在一旁为安伯尘护法,她偶尔也看两眼龙骨,可更多时候,她却在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目光中似有什么在酝酿积蓄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天头云海响起轰轰雷声,也将安伯尘从入定状态拉出。
“不行。这剑义,和我枪道玄奥背道而驰,无法融合。”安伯尘颇为遗憾的说道。
司马槿闻言,莞尔一笑:“世间万物皆能相互印证,彼此间有着互通的渠道。你的枪道,按理说,应当能融合君子剑道。既无法融合,那只说明一点,你所创枪道的潜力,不再彼剑道之下。”
安伯尘丢下龙骨,大笑:“但愿真是如此。不过,我虽未能将剑义融入我枪道玄奥,却从其剑技中悟出了些许时间玄奥。这些龙骨上的剑痕都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他能一人一剑闯入幽冥海,斩杀上万真龙,且还是一剑一条的杀,却是在暗中动用了时间玄奥,错开万龙的进攻时间。否则,他就算再厉害,也完成不了这等壮举,万龙中毕竟还有几龙和他实力相近。”
“你说,当年传入幽冥海的剑客,会是他吗?”司马槿看向安伯尘的手腕,突然问道。
“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这是过去的历史,他二人终究还是落得一住天之涯,一住海之角,永世不得相见的下场。”安伯尘静静说道:“否则也不会有那两串珠链存在。”
说话间,大船已驶入黑龙窟末尾,幽黑的大水正在向下飞泻流淌,大船顺着瀑口滑翔而下。
这时,安伯尘回头望去,只见大船是从一个圆洞中飞出。随着大船越飞越远,安伯尘终于发现,那个圆洞不是洞窟,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而这只眼睛长在一个巨大头骨上,那头骨也不是一般的头骨,正是龙首。
这到底是怎样一条远古真龙?光是一只眼睛中,便藏有上万条真龙的尸骨,聚起的龙魂,能够毁灭天地。在万万年前,那个英豪满地强者辈出仙神不如狗的年代里,这条龙它又拥有怎样的身份地位,曾扮演过怎样的角色?
安伯尘和司马槿相视一眼,同时发现对方眼中毫无掩饰的震撼。
两人都是未来时代的天之骄子,作为历史的宠儿,直到回到曾经的历史中,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微不足道。历史上也曾出现过许许多多无论气运还是命数都好过他们千百倍的人物,却都还是在生死间的秩序中,灰飞烟灭。
想到这,两人不由暗暗警醒,此行幽冥教还得要谨慎再谨慎。
“两位,起那面就是我教神殿所在之地。教主在等着二位。”
从龙目飞出后,大船又回到平滑如镜的海面,何九遥指前方蒙在灰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岛,说道。
“这一路上颇大阵势,让某家大开眼界。”安伯尘淡淡一笑:“对你家教主,我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话说仙姑,她究竟有何事有求于我二人?”
“教主就在前面,你们去问她,不必问我。”何九说着,手中捏出一个印法。
大船像是长着翅膀般,高高跃起,飞向岛屿。
刚入岛屿,安伯尘和司马槿便看见了那座华美壮观占地千亩的百层教殿,以及站在教殿顶端的女子。
“好浓的阴柔气味。这里果然只有女人。”司马槿举目四观,哂笑道:“夫君,这美女教主邀你前来,不会是招婿吧?”
司马槿话音方落,何九脸色陡变,转眼之后,小岛上空浮现出千万岛天宇六气汇聚成的杀气,五光十色,团团簇簇蹙,遥指向司马槿。
第625章 远古之谶
“两位,起那面就是我教神殿所在之地。教主在等着二位。”
从龙目飞出后,大船又回到平滑如镜的海面,何九遥指前方蒙在灰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岛,说道。
“这一路上颇大阵势,让某家大开眼界。”安伯尘淡淡一笑:“对你家教主,我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话说仙姑,她究竟有何事有求于我二人?”
“教主就在前面,你们去问她,不必问我。”何九说着,手中捏出一个印法。
大船像是长着翅膀般,高高跃起,飞向岛屿。
刚入岛屿,安伯尘和司马槿便看见了那座华美壮观占地千亩的百层教殿,以及站在教殿顶端的女子。
“好浓的阴柔气味。这里果然只有女人。”司马槿举目四观,哂笑道:“夫君,这美女教主邀你前来,不会是招婿吧?”
司马槿话音方落,何九脸色陡变,转眼之后,小岛上空浮现出千万岛天宇六气汇聚成的杀气,五光十色,团团簇簇蹙,遥指向司马槿。
“这便是贵教的待客之道?”安伯尘勃然大怒,挥舞袍袖,抖出无邪猛地一震,竟只凭一道杀机将那千万岛杀气全部击溃。
何九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安伯尘,司马槿则美目放光,却是她隐隐看出了安伯尘这一枪,和他从前那些枪技的不同。枪道一样,可在技巧上,他却做到了有快有慢,有前有后,有疾有缓。只是一枪中便含有如此多而矛盾的变化,那只能说明,安伯尘这一枪已初涉时间玄奥。
“放肆,还不快快归位,丢人现眼!”
站在殿顶高处的女子冷冷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却传遍整座岛屿,回荡在天地间十个弹指都未散去,显露出她高强的修为。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虽未摘下面具,可裸露在外的眼里却透露着浓浓的喜悦:“两位恩人,你们来了。”
恩人?
安伯尘来此之前,想象过各种可能发生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料到,这位气质高贵、身形丰腴有致的女教主竟然称呼他和司马槿为恩人。安伯尘转目看向司马槿,就见司马槿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你们这教主,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
安伯尘冷笑着对一旁的何九说道,却是在进一步试探幽冥教主的底线。
何九面露愠色,低头不语,反倒是那位女教主轻声一笑道:“本教并非痴心疯。安居士莫要多想。”
前一句还好,那后一句说出口,安伯尘微微色变。
他和司马槿重回上古的半年多来,总是在隐姓埋名,别人问起时常常笑而不答,硬是要追问,安伯尘便答无邪,怎么也不可能泄漏出二人的真实姓名。眼下被幽冥教主一口道破,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从吕风起和九辰君口中得知,二是被剑斋子弟捷足先登,三者,这位看不透底细的女教主果真有夺天地之造化的大神通,轻而易举打破真仙境的安伯尘掩藏起来的天机。
“安居士莫要惊讶,其实,你们四人的出世,早在先祖的谶言中。”
幽冥教教主说出一句令安伯尘震惊的话来。
“远古时曾有混世灵猴,每逢天下大乱必出世,只有得灵猴者,才有问鼎天地的资格。据传天地最乱时,四头灵猴曾一同出世,祸乱天地,被当时强者逐一斩之,断其轮回。从那以后,天地间再无混世四猴。虽没了混世四猴,可但凡乱世,总有一些奇人异士的出现,扰乱天地格局。”
幽冥教教主说话时,双目中闪烁着奇妙的光彩,配上妖娆的面具,给人一种充满魅惑力的感觉。
就听她继续说道:“先祖曾预言,我们这个时代,是仅次于远古斩圣时代的大乱之世,天地格局当在这个时代产生第二次划分。而在这个时代中,和远古一样,同样会出现四位决断天地命运走向的通世之才。呵呵,不出所料,你们果然出现了。我幽冥教苦等二位多时,今日终于等到,若二位能助我幽冥教一臂之力,我幽冥教当视二位为恩公,日后共分功果。”
司马槿听着听着,眉宇间流露出盎然兴致,她回过头,正准备和安伯尘说什么,陡然发现安伯尘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哈哈哈,教主可是把我二人和猿猴相提并论,哼,恕不奉陪!”
安伯尘勃然大怒,拉住司马槿转身便走。
司马槿起初以为安伯尘以退为进,可当走出两步后,司马槿方才发现安伯尘是动了真怒。司马槿并不知道,安伯尘是因为早年在南荒巫庙,被远古大能六耳的预言算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困在那四言谶诗中,受其摆布,直到如今突破到真仙境,方才看出那四言谶诗真正的隐意。
而今重回上古,安伯尘突然发现,自己和司马槿居然又陷入所谓前辈高人预言的谶语中。
直到走出五六步,司马槿才渐渐了解安伯尘此刻的心情。
嘴角浮起暖人的笑意,司马槿轻轻一握安伯尘的手心,悄悄传音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你忘了,真正的历史是什么?幽冥教前辈的预言,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走出五六步后,安伯尘心中那股无名之火也已平息。
司马槿说的话总是在理,今次也不例外。
“莫非是我太入戏了,竟失去理智。”安伯尘嗤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望向幽冥教教主。
幽冥教女教主似乎知道安伯尘一定会回头,裸露在面具外的双颊绽放出半片笑容,可她舒展开的手却还是将她的适才那一刻的心思暴露。
“两位,考虑得如何?”那教主扬声问道。
司马槿向安伯尘使了个眼色,含着三分妩媚七分妖娆的笑容,朝那教主道:“那个什么灵猴神猴的我们是不知道。小女子虽愚钝,可也听出来,教主是有求于我们。”
“可以这么说。”幽冥教女教主点头。
“那么,在大家合作之前,就必须谈妥好处和利益的分配。这是其一,教主可曾答应?”司马槿笑着问道。
“这个自然。”幽冥教女教主继续点头:“只要二位答应留下,我教中丹药、法宝、功法秘籍,任由尔等使用。”
话音落下,何九等聚拢上来的教徒露出复杂之色,而就在这时,从海岛远端传出数声低吟叹息,回荡在安伯尘耳边,像是一阵撕破天眼的风,听得安伯尘几要耳膜破裂。
玄仙吗?
安伯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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