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梵的眉毛微微扬了起来,他离她很近,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病大概是要犯了吧,可是,虽然心跳加速,他却并没有心绞疼,这倒是很让他意外。
他越是靠近她,越是有种舒服的感觉。
但他嘴上仍是不肯服输的:“喂,温顾,请把你的手拿开,好吗?”
温顾抽回了手,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周语梵,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你不会是还没有女朋友。你……不行?”
周语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温顾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羞耻感,这是女生应该说的话吗?可偏生他一点都厌恶不起来,反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顾,索性配合起她来:“想知道我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流氓!无耻!败类!”温顾啪啪,给了周语梵两个耳光。
周语梵捂着火辣辣的脸说:“你说得,我就说不得?”
温顾一副小媳妇样儿:“我是未成年,我要报警,告你猥亵!”
“喂喂,我碰都没碰你一下!”周语梵瞪大了眼睛,温顾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就是猥亵!”温顾拿起了手机,哼,要知道,只有她可以耍流氓,别人,可占不到她的便宜。
周语梵一把抱住了温顾,将她扑到在床上,那只手机,早就被周语梵丢到了床底下。下一秒,周语梵按掉了床边灯的开关。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一片。
温顾吼道:“周语梵,你疯了吗?”
周语梵伸出了手指,做出了嘘声的手势,“别喊,有人来。”
温顾被周语梵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自己该喊还是不该喊,只是看周语梵这个样子,不像是为了占便宜才扑到她的,他倒像是已经预知了什么。
温顾老老实实的躺着,和他如此暧昧的躺在床上,还是第一次。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能够感受到周语梵身上的温度,他的身体冰凉,即使是穿着一件厚厚的大衣,他的身子,还是冰凉的。
唯一让她感觉到他还活着的标志,就是他在耳边的呼吸。
从他嘴里哈出来的气息,倒是暖呼呼的,吹得她的耳朵,有些痒痒,心脏呢,也跟着跳得更快了。
她咧嘴想笑,他察觉到她的笑意,低声说:“别笑。”
他刚说完。
屋子里忽然弥漫起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周语梵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只手按住了温顾的口鼻。
温顾呼吸不到空气,她一时憋得难受,她只觉得自己只怕会闭气而死。
大概半分钟过后。
房间的门开了。
有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走路的步伐很轻,就像是一只小虫子在地上慢慢的挪动。
周语梵的手指在温顾的脸上按了按,温顾点了点头,周语梵松开了手,温顾便立刻自己捂住了口鼻。
周语梵见温顾已经准备好了,他便慢慢站了起来,隐匿在了衣架后面。
那人走到了床边,他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把刀,那刀光饶是在黑暗之中,也闪耀着光芒。
周语梵心中感慨,刀是好刀,只可惜,不该用来对付他们。
周语梵以迅雷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那人面前,将那人的刀夺下。
温顾打开了灯。
整个都亮了起来。
温顾看向周语梵擒住的那人,只见那个人的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温顾推开了窗户,让房间里的香味散去,她这才走过去,将那人的墨镜和口罩一摘,她的眉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温卫海!”
“温顾,我被你抓到了,我是不打算活了,你杀了我吧。”温卫海说。
“杀你?”温顾笑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两好市民,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温顾问道。
温卫海一脸不耐烦的说:“你把投飞公司害得好惨,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反正我是不想活了,我要拉上你一起死。”
温顾将墨镜和口罩丢在了地上,她垂了垂眉毛:“我给过你退路。”温卫海借了不少钱买了投飞公司的股票,温顾让人跟温卫海交涉过,说是她可以出钱买下这些股票,可是温卫海死活不卖给她。她难道不是给过他退路吗?只是他没对路而已。
温卫海说:“温顾,你少假惺惺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阴险、狠毒,什么人都可以利用,什么男人的床都可以往上爬。抓我的这个人,又是你的新男人吧,他还能要你这样的破鞋,真是瞎了狗眼!”
温顾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最不爱听温国威和温卫海等人,这样胡诌她,他们可以说她阴险狡诈狠毒甚至杀人如麻,都无所谓,但他们总是往她的清白上泼脏水,她忍了一次两次,这一次,她是着实忍不下去了。
温顾说:“温卫海,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吧。”说着,温顾目光冷峻,慢慢走向了温卫海。
周语梵却拉着温卫海往后一退,他眼神如刀,他说:“温顾,你不可以杀他。”
温顾的眉毛扬得老高,她说:“周语梵,你要是挡我,别怪我不客气!”
周语梵说:“我可以送他去警局,他可以接受法律的制裁,但决不能遭到你的私人审判。”
温顾说:“你把他送进去又怎么样呢,过了几天,他又会被放出来,他今日想杀我,以后也是一样。他会在这一辈子里,用尽一切办法害我,毁掉我,你觉得,我真的会放走他吗?”在小花为了她流血的那一刻,她忽然想明白了。
她意识到小花杀了陈小,已经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一件事情。如果没有小花替她出去那些障碍,她绝对不可能活到今日。
那些人,是小花背着她偷偷除掉的,她没有亲眼看见,没有亲耳听见,她便装作自己真的不知道,但其实,她哪里不知道。
如今小花不知道身在何方,她失去了她的刀,如今她若是不狠心杀伐果决,日后的麻烦,还会多多。
她必须用一颗黑心,来换后日的太平。
周语梵看向温顾,他终究是不够了解温顾的,他不知道她从前杀过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的鲜血,但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从此以后,她不会再碰这些杀戮了。
周语梵将温卫海一拳打晕,丢在了地上,他说:“我可以保护你。”
温顾嗤笑了一声:“你?如果你不准备跟着我一辈子,还是不要做出这样的保证。周语梵,你可以把他送进警察局去,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结果是一样的,他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温顾,那我今晚……便杀了你。”
温顾站在原地,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周语梵,她没有做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周语梵。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冷漠、无情。
周语梵冲了过去,将温顾按在了墙上,他伸出手,掐住了温顾的脖子。
温顾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掐着她,她憋得脸颊通红,她还是没有动手。她在豪赌,她赌他不会真的杀死她。
温顾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她的双眼慢慢的眯了起来,她呼吸不过来了,她好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火凰从温顾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那火凰周身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火焰灼烧着周语梵的手,他一下子放开了温顾。
周语梵立定,大声道:“你是何怪物?”
火凰说:“我乃天命玄鸟,授天命以佑我华夏。你欺我宿主,且纳命来吧。”
火凰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天外之音,层层叠得犹如佛音,传入周语梵的耳膜。它说完,它伸出了燃烧着火焰的爪子,冲着周语梵的脑门直勾勾的抓去。
周语梵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办法预判温顾的过去和未来了,天命玄鸟乃是四圣兽之一,属于上仙,作为天命玄鸟的宿主温顾,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若是温顾单纯只是异能者,他可能还能收拾温顾,但如今温顾有天命玄鸟撑腰,他可就要三思了。
周语梵躲过了火凰的第一招,可是,他无法预判火凰的出击动作,他就只能被动挨打。凡人和上仙的斗殴,他妥妥的送死!
而那火凰似乎并无意要周语梵的性命,周语梵在火凰的面前,就像是四处逃命的小贼一般,上蹿下跳,而始终没有被火凰捉到,或是伤害分毫。
周语梵被火凰追累了,他不是没有精力和火凰拼命,只是那火凰,一看就是来戏耍他的,他立刻大声说道:“不打了,我认输!”
那火凰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刚才还对我的宿主要打要杀,那股猖狂哪里去了?”
周语梵说:“你天命玄鸟,以佑我华夏,我的职责和你一样,是保卫华夏国的太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杀人!这个温卫海,何其无辜!”
“温卫海是一条人命,我的宿主,就不是人命了吗?”火凰靠近了周语梵,说,“我的宿主,从来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宿主,她在过去,被人欺凌,被人算计,她不曾还手,不还手的代价是什么?是她的弟弟躺在医院里,才不过七岁,断了肋骨,全身多处骨折,还有可能从此变成个傻子。”
周语梵听到火凰说的话,他就像是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曾知道,她的过去,是这样的,可是,他不是查过卷宗,每一桩悬案,都是和温顾有关的吗。她一点都不冤枉!他说:“陈芳芳、戚美、冷雯,那些人就不是人命了吗?”
火凰说:“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可知道,陈芳芳利用陈大,让我宿主喝了迷药,陈芳芳又叫了一群小混混,想要剥光我宿主的衣服,拍下录像,毁掉我宿主的清白?你可知道,戚美那厮想要对我宿主泼硫酸,若不是我及时出现,我的宿主,早就面目全非。你可知道,冷雯布置陷阱,用牛筋网缚住我的宿主,又在我宿主的周围铺满了血肉,引来狼群,我的宿主,差点就被那些狼吃掉了。还有那群亲戚,其他的就不说了,这个温卫海,成天压榨温顾的父母,不停的跟他们要钱,明明他们欠了温顾家里的钱,却想要把温顾家的房子算计过去,甚至为了跟温顾的母亲要钱,把她的母亲绑了起来。要不到钱,他们就说温顾是破鞋,说温顾的弟弟是杂种,温卫海何曾把自己当成是温顾的大伯,他何曾把温顾真的当成是亲人来看?这个温卫海,甚至只是为了一只玉镯子,逼得温顾的奶奶撞了墙。现在,温卫海又因为失业,想要杀温顾,你觉得,这个温卫海,该死不该死?”
周语梵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十几岁的温顾,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他征战沙场,怎么说都是明刀明枪,他甚至可以预判敌人的策略、部署,他受过伤,但总的来说,他只需要防备刀枪,而不是防备人心。
可温顾这一路的成长暗箭难防,难怪她小小年纪如此老成,也难怪她走路的时候,总是四处观察,小心翼翼。更难怪她说什么都要杀了温卫海,她是怕了,她不是怕自己受伤,是怕自己身边的人受伤。
火凰见周语梵什么话都不说了,它便不再咄咄逼人了,它软了软语气,说:“请你不要再伤害我的宿主了,她那么喜欢你。诶,不对,我什么都没说,啊哈哈哈,我先走了,下次再见。”火凰见自己好像说漏了嘴,它一下子钻进了温顾的身体里。
周语梵好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温顾,喜欢他?
周语梵那微薄红润的嘴唇微微抿起,他傻愣愣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晕过去的温卫海忽然醒了过来,他看到周语梵似乎是在傻笑,他举起了那把刀,朝着周语梵砍了过去。
那把弯刀,一下子砍进了周语梵的肩膀。
温卫海见一刀不够,他抽出刀,朝着周语梵的心脏砍去。
第003章:往事
第003章:往事
温卫海提刀看向周语梵。
他知道自己如果砍不死周语梵,那么,他就有可能被这两个人弄死在这里。
他才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能够说服温顾,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把他们都杀死。
温卫海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刀子的时候,是为了帮妈妈陈秋华杀一只鸡。
他从小就不喜欢做事,如果不是妈妈在给二弟喂奶,抽不出时间来杀鸡,他是怎么都不肯动手的。
温卫海花了很长的时间,在鸡窝里抓到了一只鸡,那只鸡的翅膀很有力气,一直扑腾扑腾,想要挣开他的手,他烦躁的很,拿着刀,朝着那只鸡的脖子划了一刀,鸡血一下子喷了出来,碰到了他的脸上,身上,他的手上,全都是血。
温卫海不喜欢血,他觉得脏,那天他洗了十次手,还是觉得脏。他几乎要把自己手上的皮给搓破了,可他总觉得那些血,还在他的手上。从那以后,他说什么都不肯再杀鸡了。
温卫海回过神来,只见那个被他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