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芝掩嘴笑,就在院里拿着些柴架了个小灶,要给他烤些肉吃。
才从乡里买来的野猪肉,村里倒是没有,她会认,知道都是正经的野猪,不是家养的,弄了十好几斤,这拿回来,一些就剁了做成肉条,一些做成肉糜,准备拿着做小米粥。
粥里放些野猪肉,香得没边,要放些皮蛋做成皮蛋瘦肉粥更好。
可庄上没几户能跟她比的,条件也差得远了。
当然,肉是能吃,可舍不得买野猪肉。
“我来找刘长军的,那家伙跑田里打田鼠去了,想跟他说个事,明天文姐要搬回乡里去了。”
“这就搬了,她能舍得了你?”
“切,你这话说的,搬到乡上就不能日了?”
吴月芝送他个白眼,就靠得近近的,手伸到火边去烤。
李小满瞅她那手掌,有些枯皮了,就说:“你也去买些护手霜擦擦吧,你这营生做得大了,那也不要凡事都自己做,你就指挥个不就成了,要是事事都自己来,忙不死你。”
“也闲不下来,都瞅着上正轨了,就想着能快些把钱赚了。”
“赚那么些钱做啥?”
“那不然做啥?我想盖个小洋楼,要等到明年了。”
李小满就抱住她笑说:“你要嫌这边隔音差,就去找黄木匠给你做些木板格子,把这院子给挡挡。”
“我怕啥,我就不怕人说我跟你的事,就是想盖个小洋楼,气派些。”
“这倒也是。”
李水根也提过这事,可想着李小满要上大学,有可能要用钱,就忍住了。
再说他要盖就要盖四五层的,那钱少说也得二三十万,每层还得不少面积。
说着些话,就听前头有枪响,李小满抓着肉串就跑过去。
刘长军在旱田里摸着啥,跟着就抓出个长尾巴的东西扔到自己的篓子里去。
“军子!”
“小满哥?”
刘长军听到声就跑过去,李小满拉住他往那篓子里一瞅,嗬,这家伙打了有七八只了,就让他跟着去吴月芝那。
吴月芝接过田鼠就去灶房里剥皮清洗,这东西要快些处理,要闷得久了,会烂臭了。
“马葫芦那咋说?”
这事李小满更关心。
“还能咋说,说先拿个两车来给咱,要是能跟水根叔谈得好,这才能再弄个十几二十车的。”
他倒先松口,说要给两车,这倒是好事,李小满就想着咋样让李水根去跟他说。
“我听到个消息,说是山沟下来那溪道那头,守着原木的人手有些少。”
李小满眼睛一亮:“你是说,咱要是去硬抢?”
“要看你胆量了,他这事见不得光,要是硬抢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短,我那边只要联系好了,就能一夜拉个四五十车的。就是怕这事要是马葫芦去找到牛进喜,你那边能不能顶得住压力?”
“顶住压力?”
李小满笑道,“牛进喜还能做啥子,这事他能敞开去说?要是传到鲁上涛耳中,那鲁上涛先要拿他开刀。”
“那马葫芦要带人来咱庄上闹事呢?”
刘长军问。
“他敢?他这事就见不得光,他还敢带人过来呢,他要过来,我就把事敞开了说,到时光是他靠山坳那边的村民都能一人口把他给咬烂乎了。”
刘长军想想也是,就兴奋起来:“那你瞅哪天去?”
“这事还得琢磨可也要快些,等牛进喜把木头都给运走了,那就没咱们啥事了。”
“对,我昨天让老黄也过来,咱们仨好好商量。”
李小满这才提起文芸要搬家的事,刘长军就笑:“小事一桩,我今天开车去的靠山坳,我车都还在家里停着呢。”
“我刚瞅见了。”
吴月芝拿了个剥好皮的田鼠出来,让他俩用铁针穿好,就在火上烤。
“这田鼠光烤的没啥好吃,有蒜子啥的没,我去爆些油,做个酱来沾。”
刘长军拍手叫好,就跟着进了灶房。
吴月芝抿着水,才要翻弄田鼠,就瞅到李水根背着手走进院里。
正文 第99章 警花秦好
“水根大哥,”
吴月芝忙迎上去,李水根冲她一点头,就指指灶房里,走到火堆边坐下,“这小子倒懂得享受,月芝啊,你跟小满的事我知道……”
吴月芝脸就一红,这事咋说的都不能往外传,她说啥都是李小满婶子,虽说年纪差不太多,可是村里人讲究个守节,她要跟外头男人睡啥的,那倒不是大事,可李小满是侄子,这就会被人说闲话了。
“这事也没啥,他就是那样个人,我做爹的还不懂?我来这儿说的不是这事,那养竹鼠的事你得抓紧些。”
吴月芝忙说一定上心,可她也猜到李水根半夜过来也不是要说这个,不定就是来找李小满的。
果真,李小满捧着酱汁出来,就被李水根给带走了。
“你咋又把杨素素给日了?她跑咱家来哭了,你妈说要把你给抽死。”
李小满咬牙说:“我去找她,这事咋能乱说。”
“你找她说啥?你既然心里头有二妮,咋还乱搞?你不晓得你老子这就要一肩挑的时候,出这事,李家乐在村委会上给你老子发难了。”
李小满一惊:“那些委员咋说?”
“难咋说?明天就投票了,我这还一个个拉票,你到好,又跑乡上去了,我连个帮手都没有。”
李小满憨笑说:“那不就事还没成吗?那李家乐能成啥风浪,就是个锤子。”
“你在别人眼里也是个锤子,”
李水根狠狠的说,“你今天在乡上做啥?”
“还不就是扫黄打非的事,村上都过了,现在是乡上要抓,我还去卧了回底……”
李水根听他去开导啥小姐,就没好气的给他一巴掌,说他别犯错,这领导叫做啥就做啥,别成天由着自己性子去做。还说他要明天没事,就在村上。
一听他要去帮文芸搬家,就一脚踹过去。
都怀疑这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了,骂骂咧咧的回了屋,看他回房睡了,就推门进屋。
“他回来了?”
黄桂花还在灯下做针线活,她是有气,那杨素素过来说得可怜,人家咋的也是女大学生,是城里人,来这做村官,你还把人家给睡了,还没句好话。
虽说这村里人要听了,铁定是会说李小满争气,可这做娘的就难了。
“回来了,我训了他一顿,你就别打他了。”
李水根也犯难,黄桂花难得生回气,这真要动手,他也阻不了。
“不打,我打他做啥,我就说气话,”
黄桂花将针线收起来说,“你说二妮虽好,可跟杨素素比起来还是差点吧?”
“你这话说的啥,你还想把小满能跟杨素素成事?”
李水根一怔。
“咋就不成了?杨素素不也是女人吗?小满哪点就差了?她要没心,这跑过来哭个啥?”
黄桂花这话倒也有道理,李水根就想,这要真能跟杨素素成一对,那可是不错,但这事,就像是电视里说的啥凤凰男,哪能想就成的。
但要杨素素没心,她跑过来哭个啥?这事吃亏的可是她,传将出去,那她这女人家的还有脸在村里待下去?
“再瞅瞅吧,小满要是没意思,那还是白忙活一场。”
黄桂花不这样想,他要没意思,睡人家做啥。
可看李水根不想说了,就把灯熄了,拉着被子盖上睡了。
早上起来,文芸来找李小满,他就帮她把打包好的行李都搬到刘长军车上,跟她去了乡里。
车开到宿舍那,那个退休的老警察就跑出来问,看到文芸才笑起来:“文干事又搬回来了?那姓周的不找你麻烦了?”
“人都进去了还找啥麻烦,这是小李,也是政府办的,帮我搬些东西。”
“成,那要不要我帮把手?”
“不用,谢谢。”
文芸住在二楼,走楼梯一下就到了,把东西搬到房间,才知道这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个小的单间配套,里面有灶台,有厕所,就是房间稍小了些。
床也是单人床,这要睡两个人还真有些挤。
跟那学校的宿舍比起来,也就是多了个灶,想是线路跟学校的不一样,能经得住炉子。
这边有好些日子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灰,还结了蜘蛛网,李小满就拿扫把帮她打扫,她去打电话要了一口煤气罐。
以后没事还能在房里煮些吃食,别的不说,有食堂,可要泡个面啥的,不也要热水。
还有个小饮水机,冷热功能都有,李小满瞅那水罐子也泛黄了,就让她叫了一桶水。
床也清扫干净,就坐在床沿,给她铺上被子,然后把蚊帐给挂好,才拿出瓶饮料喝上。
“以后咱要在这睡,那不得挤成肉条了,你这挤想换双人床也不成。”
“那是,你以后也少来。”
“咋说的,我还能少来?你得给我配把钥匙。”
看文芸摇头,就将她拉到怀里,摸着她的**说:“还生那闲气?我就直说吧,人我是睡了,可我就是一门心思想有便宜不占那白不占来着,没别的心思。看她也是个命苦的人,就费尽心思给她开导……”
“那杨素素又是咋回事?”
嗬!都知道了?
“她昨天跑我那哭来着,我听着都满不是滋味的,你咋啥人都日……”
“她那腿长,我就想摸来着,那天的事也是邪性,我跟你说吧……”
把那天的事一说,文芸就愣了下。
“那门还真就关上了?”
“可不是,我爸找老黄过去才把门给弄开,你说孤男寡女的住一屋,那不擦枪走火才怪了。”
文芸想想也是,这心结就开了。
本就没打算能跟李小满有啥,像以后能一起过日子啥的,那都是瞎想,再过十年,自己都四十多了,李小满三十都没有,那要成一家,那像啥话。
被他搓了阵,就浑身滚烫,知道是他使坏,就白他眼,让他别闹,等那送水送煤气的来了,瞅见就不好了。
这政府里说闲话的人多乡下都多,要是说得几句闲话,就传得满院都是,活都不用活了。
李小满这才松开她,喝了口饮料,跟她说起要去抢原木的事。
文芸先是一怔,跟着就笑:“这事倒是能做,要抢了,那马葫芦和牛进喜只能吃哑巴亏,可他们也知道是你做的,那你就得小心他给你来阴的。”
“怕啥,先把钱弄到手再说。”
李小满很光棍的说完,就听到脚步声,跑门外一瞧,送煤气的来了。
把煤气装好给了钱,又等到送水的来了,李小满忙活完,才跑政府办露了个脸,就坐车回李庄去了。
村委那边就要投票,昨天李水根给他提了醒,他得赶回去。
到那边阅览室里,早就坐满了人,能挂上号的委员都来了,还有些老汉,都是村里做过委员的,有些年纪才下来的。
这要一肩挑了,那是大事,得多叫些人来,连乡里都派了个干部来监督。
李小满一进去就听到李家乐在说话:“咱李庄都没一肩挑的时候,当初李四海多狂,还不得把支书让给刘支书干,李村长虽说做了些实事,可是这做村长还没足一年,就要一肩挑,这事能说得过去?我瞅,还是李村长做支书,再让别的人做村长。”
有人就附和:“我看也是这理,李副村长也做了好几年副村长了,这工作做得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如就让李水根村长做村支书,李家乐副村长做村长。”
这次投票是投谁做支书,是村党支部的会议,按李家乐的想法,就是李水根先把村长退了,再选支书,不能直接选。
要他直接选上支书了,那他还想抢村长来做?那就是做梦了。
“凭什么李水根就不能一肩挑?”
有心向李水根的就说:“咋说李水根这段时间做的事咱们都看到了,无论是搞农家乐还是搞竹鼠养殖那都是大好事,就不能做支书了?一肩挑那对咱李庄的发展更好。也就没个人说闲话了。”
“你说谁说闲话了?我是就是论事。”
刚帮李家乐说话的人被呛了句,就瞪着眼要吵架。
“行了,一人少说一句吧,”
李小满突然插嘴,大家都瞧见他进来了,还看他跟那乡干部点了下头,知道他在乡里做事,就有人猜想李家乐今天有点不妙了,“我爸要一肩挑,那是大好事,你们也不瞅瞅,李四海是谁斗倒的,还不是我爸。我爸让赵秀英拿的账簿……”
下面就有人在交头接耳,这是最近一年来李庄最大的事,要说功劳嘛,还真是李水根的。
“这事有功那有咋了,李家乐就没功?”
“他有功?李四海在的时候他就是副村长,他帮着李四海做走狗,功是不小啊,”
李小满阴险的把李家乐跟李四海联系在一起,“李四海要收个啥钱,他都是跑在最前头,做李四海的走狗爪牙,你们哪个没被李家乐敲过门的?”
大家都想起来了,就斜着眼瞧李家乐。
“那是李四海逼我的……”
“李四海咋就没逼我,”
李小满笑说,“你还不是想要李四海做支书了,提你做村长,你才帮他做事,现在他倒了,你还没事,能继续做副村长,可你心里早就想着村长的位子了,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