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根接过,就挥手把他赶走。
他又不是真傻,就站在门口瞧着里面。
神婆拿了他的尿,低头闻了下,一脸喜色的说:“这可是正宗的童子尿……”
咳H!
赵秀英抬头望着横梁在憋笑,吴月芝转头去看族谱墙,东婶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就连二妮都不信,她哼哼的瞧着门口的李傻子。
“有了这尿就好办了,四海媳妇,你把他的嘴给掰开……”
“不是要让村长喝李傻子的尿吧?”
有人惊问。
“神婆,你是不是来乱的?”
“你们要不信,我现在就走,或者,等村长喝了尿,看着他醒来?”
神婆信誓旦旦的说。
大家倒是半信半疑,不过这鬼上身的可能性太大,而神婆的名声也大,大家倒有七八成是信她的。
就瞧把嘴掰开,那明显是上了火黄色的尿顺着李四海嘴就倒进去,下去半碗后,神婆就让赵秀英把剩下的尿倒在李四海的裆部。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火灵灵水灵灵,五湖四海龙王请。风灵灵土灵灵,山神社神……”
嘴里念了有阵子,李四海还是没动静,唯一好转的是他不抖了。
大家耐心的等着,想这就是请神也没那么快是吧?
等了又有半小时,神婆开始跳神舞,就绕着李四海在转,那模样像是西游记里的龟丞相。
有人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张嘴,就被身边的人按住嘴巴。
“别打断,现在要打断了,要出大事的。上次我在何家渡就见有人打断神婆,结果呢,那人回家后嘴痛了足足有一个月……”
这一来,没人敢开口了,花一个小时神舞才跳完,接着神婆就拿出把香,点上后,就让城里媳妇把他的衣襟打开,拿着香拍在李四海的胸上。
“咳,咳!”
这时,李四海终于醒来了,嘴里那股骚味差点没让他又晕过去。
“我这是咋了?这嘴里是啥?”
城里媳妇抽泣着说了,李四海就勃然大怒:“麻痹的,你给老子喝尿?”
“咋了?你被鬼上身了。”
神婆一副做了功德的模样,“也亏得老婆子本事还没扔掉,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你不说声谢就算了,怎么,还想打人?老太婆也七十好几了,你有本事就把老太婆打死。”
大家也都说全亏了神婆,李四海终于想起是咋回事了,想想也后怕得很,就跟神婆道谢,但他对用李傻子的尿是很介意的,等完了就想找李水根,他爷儿俩早就跑不见了。
正文 第27章 你等着
李四海被鬼上身的事过去才一周,李傻子就被李水根带到村委写大字去了。这回是要欢迎乡长鲁上涛来村里视察,写了有十六个大字。李水根去领钱,刘明德就笑呵呵的跟李傻子说话。
“傻子,你除了大字还会写啥?会写钢笔写不?”
“会,会的。”
刘明德这是起了心思了,想要用李傻子,做个抄写啥的。这不光是大字,就他写的那报告,乡里也很有意见。有次还在小会上点名批评了,说是这村支书文化不高就算了,咋连个字都写不好?
不会就练,你瞧瞧你刘明德都做了七八年支书了,写那字还跟狗爬一样,说出去你不怕丢人,我这做乡长的都怕丢人。
你还问我为什么七八年了都没把你的报告拿出来表扬,贴在橱窗上,换你做乡长,你看了这破字,你还有心思读吗?
上次到乡里开会又被鲁上涛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顿,刘明德就打算找李傻子。
“让你抄就行,但价钱不能按写大字来算,咱按面积来算吧。一个大字能挤一百个小字,那一个小钢笔字就一毛钱一个。”
草,你当我真傻啊?
“我,我得问我爸。”
刘明德皱眉,李水根那人是狡猾狡猾滴,要经他的手,那一毛钱一个钢笔字的算盘就打敲不响了。要是按大字算,十块钱一个,那一篇报告写下来,少说几百上千字,多的几千字都有,他一年赚的钱还不够给的。
“按辈份呢,你得管我叫表叔,我也不占你便宜,两毛一个。”
你找口井跳好了,我帮你看下面有水没水。
李傻子翻了下白眼,双腿一蹬,就抽起来。
“傻子,你这是咋了?”
刘明德吓住了。
上次李四海的事就弄得他心烦,这眼看鲁上涛明天就来了,再闹一桩鬼上身,他就有得瞧了。那姓鲁的可绝对是个不信神佛的,搞迷信,撞上他,非死即残。
“你别吓我,傻子。”
刘明德喊道。
“一……一块一个字。”
刘明德怔了下,忙点头说:“成,就一块一个。”
李傻子马上不抖了,拿起块桌上的绿豆糕咬起来。
“行啊,傻子,知道还价了,”
刘明德抽着烟好笑的说,“一块就一块吧,你得帮我把字写好了。”
算算一年到头,往大了说,也不到一万块,不定上头瞧着好,还能给村里给我些好处,这还是划算的买卖。
“我这就给你找份报告,明天要当面交给乡长,你现在帮我抄吧。”
刘明德掉头出了阅览室,就瞧李水根在跟李四海吹鼻子瞪眼的。
“你俩这是闹啥呢。”
“闹啥,我喝了那傻子的尿,他李水根连个对道歉都不说,这算啥?”
“我倒要问你这是啥回事了,那尿是神婆让给撒的,是你家婆娘把你嘴掰开让你喝,你不找她们,你找我出气,这算啥?救你一命,你还没给我道谢就算了,还要我道歉,李四海,你别欺人太甚!”
李四海黑着脸说:“水根,明人不说暗话,那天是不是你趴在坟后头装我爹来着?我知道你恨我想把傻子弄去部队的事,就琢磨着使坏,那就算了,你还串通神婆给我喂尿,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我把你家弄出李庄?”
“你瞎扯些啥,你去找神婆问问看,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草,你李四海还真是想在李庄支手遮天是吧?支书,你瞧,你还在这儿呢,他气焰就这样大,这是打算把我一家往死里挤吧?”
说着,李水根就挤出几滴老虎泪。
“我家就三口人,老一辈的都过世了,养着傻子这十几年可不容易,你瞧瞧我这骨头,做工都做脆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咱也算是表兄弟,你要真信不过,我就死在村委好了……”
李四海脸越来越黑,他也就是猜测,嘴里喝个傻子尿,可真是脸都丢光了。在村里连脊梁都直不起来,还别提赵秀英说老李村长说他要踩寡妇门,连儿媳妇都不放过的事。
这威望是直线下跌啊,村里的小孩还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这弄得他心里火大,才抓过李水根来发火。
没想李水根说得振振有词,要按他说的,自己还真没证据,不能拿他咋样。
“行了,水根你也别闹了,四海,那天我媳妇也在场,都说是为了你好,你也别放心上了。”
李四海横行霸道,刘明德这支书的威望也不高,乐得见他出事,说这安慰话有点言不由衷。
“你等着!”
扔下句话,李四海就背着双手走了。
正文 第28章 肾亏
李水根一脸愁容的走进阅览室,瞧李傻子吃绿豆糕吃得满嘴都是,就气不打一处来。
“瞧你弄的这事,把李四海惹怒了,你有啥好?”
“切,他能干啥?还能把咱家给点了?爸,你操这闲心做啥,我又给咱家找了个来钱的活。”
“啥活?”
“帮支书抄报告,一个钢笔字一块钱。”
“行啊,小子。”
李水根听到有钱赚,就把李四海的事放一边了。
刘明德把报告拿给李傻子,又拿了稿纸和钢笔,就扔给李水根一颗烟,吞云吐雾的说:“水根啊,我媳妇那天说在祠堂里,瞅小满这下边跟个橡皮棍似的,你从小喂他吃的啥?”
“我吃啥他就吃啥,我哪知道他咋长的。”
李水根想这事就纳闷,要不是李傻子跟他长得像,他都怀疑是黄桂花跟外头男人生的了。
他也就个正常男人的尺寸,这李傻子偏就变了异,成了个甘蔗棍。
“我就想问问,他这下头能硬得起来不?”
李傻子扭头瞧这位村支书,你娘的,跟我爸两个男人讨论这问题,你不是玻璃吧?
“能吧,”
李水根想起那晚起夜的事,“支书,你问这作啥?”
“好奇呗,”
刘明德低声说,“你说咱男人有那大玩意儿,那女的还不都乐翻天了?”
李水根附和的嘿笑了声。
“我问你小满吃的啥,是因为咱们乡的鲁乡长那方面有毛病……”
“啥?起不来?”
“不是,这儿,”
刘明德指指肾,“虚亏啊,找了好些丈夫给瞧了也没治好,上次乡里去长白山考察,还给他带了虎鞭,也不管用。你那要有能用的方子,我打算拿给他试试。”
告诉李水根这事,刘明德也是病急乱投医。
他下决心要对付李四海,李四海那干爹是乡是权柄很重的副乡长,他要能靠上鲁上涛这条线做事就方便得多了。
“方子嘛……”
李水根瞅了儿子一眼,见他在给自己递眼色,“倒是有,放哪儿去了,我一时想不起来……”
“水根,这事你得赶紧的,马上回屋去找,明天鲁乡长就来了,我得急用。”
刘明德一听就急忙催促。
“也不急这一时嘛,”
李水根拿腔拿调的说,“明天呢,还有时间。”
刘明德还要催,李傻子就说:“叔,我写好了。”
他拿起来瞧了几眼,这是方块格的稿纸,好数得很。但见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数,李傻子就知要坏菜。
“一共是八百零七个字,去掉标点符号,是六百四十九个字,我凑个整,给你拿六百五吧。”
娘的,我就知道,咋忘记算上标点了呢。
李水根倒不介意,抄个报告能拿六百五,他嘴都笑歪了。
拿了钱就带李傻子回家,刘明德再三叮嘱要把方子找出来。
“你真有补肾的方子?”
“我这下头不是老软的吗?我去找了那道士,拿了个治这个的方子,吃完就好了。”
“草,你咋不早说,我这还想补一补。”
“爸,你那又没坏,补个啥球,我那方子拿给鲁乡长,你也得减些药量,他那地方没我的大,肯定不用吃那么多药,要补过了,阳火过旺,会烧身的。”
李水根定定的瞧了他半晌,才摸着下巴说:“这也书上瞧来的?”
“老道士告诉我的……”
“靠。”
父子俩说着话往家走,就瞅见赵秀英在那头缩头缩脑的往屋里望,李水根拍了他一把:“有事就去说事,赶紧的,回头把方子拿给我。”
赵秀英瞧见李水根,叫了声叔,就被李傻子拉到溪边。
“我妈不在家,你咋大白天过来呢,让人瞅见了还得了?”
“你还胆小咧?我都不怕,你怕个啥。刚在家接到电话,说是黑娃在部队里被人打了,他晚上想报复,被人逮住把*毛给烧了……”
“啥?”
李傻子愣住了:“鸟也烧坏了?”
“烧烂了,这不让李四海过去呢。他接了电话,在家里骂了快一个钟,还说啥祖宗不长眼,这是要让李家断子绝孙……”
“他不还想着日你吗?就中元节那天,他被上身就转性了?”
“倒安生了几天,我和他下午就要走……”
“要几天回来?”
李傻子有点不舍,这赵秀英身体白嫩得紧,她一走,吴月芝天天日又吃不消,他这找谁消火去?
“你要愁没人日,就去找东婶,东叔死了,她还说你不去烧香呢。”
赵秀英说完瞧他歪脑袋在想,就掐了他把:“东婶厉害着,你轻点弄。”
正文 第29章 灵堂里胡来
李四海黑着脸膛带上赵秀英去部队了,留下他那城里媳妇,他也不放心,就让她回城里去省亲,等他回来,再让她从城里回李庄。
刘明德听到消息,就站在村口哈哈大笑,想着明天鲁上涛来了,把方子一献,那还不把李四海吃得死死的。
李傻子心情不大好,回家把方子改了下,就拿给李水根。
“三十只两斤重的野生大王八?烤着吃?小满,这能成?”
“能,我都试过了,我吃了九十九只呢。”
李水根斜瞥了他眼,就拿着方子跑去找刘明德了。
瞅瞅时间还早,日头还没偏,李傻子就跑去东婶家。东叔的灵堂还摆着,来吃葬酒的人倒没多少了,原想就着七月半中元节把东叔埋了,没想玲玲回来了,说什么也要摆到三七。
灵棚搭在溪边空地,摆着香烛灵位,后头棺材四周放了冰块,这都二七了,也没闻到多少尸臭。
李傻子进来就瞅见虎子,蹲在地上,身子瘦了一圈,小嘴泛白,眼眶红肿,就抱起他说:“没好好吃饭吧?跟你小满哥去吃些东西。”
这才转身要走,就从外头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个姑娘,张嘴就说:“傻子,你抱我弟做什么,放下他,别让他跟你学傻了。”
抬头一瞅,眼睛就亮起来了。
是东婶的女儿玲玲,挺标致的姑娘,垂肩的秀发,染成黄色,穿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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