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地就是战后打扫战场。
这些奴隶军越战越勇,而在战斗间歇期间,明石羽还调了几个苗人、瑶人刀法高手,教了他们几招简单实用的刀法,公孙龙则派人教他们一些基本的冲杀战法,如鸳鸯阵形,冲锋、包抄、侧翼冲击,刀、弓、弩、牌、标枪、火铳的远近长短配合,以及‘令行禁止’的基本军纪。
有一位奴隶,还将永昌军民府一带的蛮夷猎人们,世代用来投掷,以炸伤、吓唬、驱赶野兽的一种‘火葫芦’,填充上火铳专用的火yao弹丸,使其变成一种威力更大的‘投掷火葫芦’。不过,西川行营的总军械官,则向军府呈文认为这种火器,应该称为‘手掷飞雷’,而且应该交由长史府军械署继续改良,使之成为一种军伍攻守利器。
这云南的‘剿匪’喜讯,实际上是‘迟到’的喜讯,早在军府移驻长安之前,雷瑾就已经收过飞鸽传书,知道云南已经大捷,但详细的军报直到现在才递到。
这是很自然的事,云南战事已歇,军情传送上的重点方向自然随之改变,云南方面的军情传送就不再向以前战时那样,军情传送如飞鸟,如电光了。譬如‘烽火快讯’,在这时的云南,便只有王金刚奴有权下令启用,而且必须是在十万火急的情形下。
现在军情传送的重点方向,已然转向河套以北的大草原。
处置完这桩军务,雷瑾想起夜合一早就派人来告诉他,偶然发现的那位婢女在心志、镇定方面也符合要求了。
看不出来,夜合有时还是急性子。雷瑾心下暗忖。
对那位天赋上佳的婢女,雷瑾可以做的就两件事儿。
这一,自然是施展‘脱胎换骨法门’;这二,就是编出一门〈上乘心法〉,令那婢女修习。
所谓‘脱胎换骨’,其实一半是偷师佛陀密宗的‘灌顶’,另一半是中原古传的‘伐毛洗髓’;
而编出一门适合其修行的上乘心法,就稍稍有点麻烦。雷瑾其实很厌恶繁琐的文牍,除非是真来了兴致。雷瑾想想此前自己编着‘玩’的心法,也没有一门适合那婢女的天赋。
叹了口气,雷瑾自言自语道:“看来得辛苦一点,编一门全新的上乘武技心法了。这婢女识得几个大字?糟糕,忘记问那婢女识得多少字了?一个字都不识,岂不是要本侯画图?笨,怎么钻牛角尖了?其实也都不用全画图,夜合等人都通识文墨算筹,调教调教那婢女还是没什么问题吧?
有点时间,先开始编这门心法罢。”
雷瑾并不是突然来了兴致要编这一门心法,而是因为他现在要笼络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四位,即使厌恶繁琐,也只能硬着头皮,勉为其难的做完这事儿。
一门上乘的武技心法,最初的‘强力筑基’,最为关键。雷瑾聚精会神,很用心思地画着精细的铁线白描。他画的自然都是曲线玲珑的女人身体,然后再点以穴位、勾勒出经脉,再以红、绿两色的点、线以及笔势的流动,将坐息、行功的真气运行路线标注得非常清楚。
等雷瑾将所有的图都画完,这才发现光是这‘强力筑基’就画了一百多张纸,雷瑾又在每张纸上,都配上大白话般的浅显注解。
做完这些事,耗时不少。雷瑾也没顾忌,就叫一个女官上来,当面装订成册,皮纸封装,这就算第一步完成,再打发人给夜合送去。
看看时辰,夜宴该开始了,雷瑾匆匆赶去英华殿,与长安的士绅名流,在吃喝中周旋、应酬。
雷瑾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婢女。
这位名叫杨春花的婢女就是那位天赋上佳的婢女,长得还算眉清目秀。
刚从夜宴上回来的雷瑾,说道:“杨春花,‘脱胎换骨’是助你走上修习武技道路的关键一步,没有这一步,你即使如何苦修,也难大成。
想必,夜合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夜合姐姐说了,这一步是奴婢从地到天的关键,再痛苦都得忍受下来。”杨春花口齿伶俐,镇定自若地回答。
雷瑾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说道:“脱胎换骨的时候,你身上不能有任何衣物,这你想好了。
脱胎换骨的前半段,你会很痛苦;但是在后半段,你又会感觉很舒服。无论是痛苦,还是舒服,你都不能松懈,一定要心志坚定。只有本侯说行了,你才可以起身。明白么?”
“明白了。”
“很好,好好去准备吧,把事儿想透彻,今儿睡个好觉。明日,本侯给你施展‘脱胎换骨法门’。”雷瑾微微笑道。
关中零星的蝗虫已经开始出现,而北直隶、河南、山东的蝗虫已经成片,但铺天盖地飞起来的蝗虫还不多,帝国各地的人们还按往常灭蝗的做法,灭杀蝗虫。
帝国北方,每年都有些蝗虫起,人们都司空见惯了。
在这个时候,雷瑾闲工夫多得很,所以杨春花的‘脱胎换骨’,就搞得郑重其事了,雷瑾选了一个专门‘脱胎换骨’的地方,预备下了大量热水。
本来,雷瑾认为夜合在一边看着就够了,结果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都要看雷瑾如何施展‘脱胎换骨法门’,听到风声的孙雨晴也要凑热闹,要看雷瑾是怎么个为人‘脱胎换骨’。
雷瑾呵呵冷笑两声,“你们要看可以,都得给本侯一丝不挂。否则,到时狼狈不堪,别怪本侯没有提醒。”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雷瑾脱了外衣,只穿了条犊鼻裤立于当中,孙雨晴、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则赤裸裸、白生生地站在外圈五个方位,准备看当中的雷瑾如何施展‘脱胎换骨法门’。
看了看一丝不挂,镇定自若的杨春花,雷瑾大声喝问:“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趺坐!”
雷瑾一掌击下,无声无息,正正击中杨春花的背心,稍稍停留了片刻,便收回手掌。
这时候在杨春花的感觉中,体内犹如利刀割,万针扎,又似烈火焚烧,宛如寒冰浸体,莫名的痛。如潮水般的古怪热流、冷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她只有苦苦忍耐。
而在孙雨晴、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的感受中,整个房间却是臭气弥漫,臭不可闻,令得她们掩鼻不迭。她们只是奇怪,当中的雷瑾怎么好象完全闻不到臭气一般。
孙雨晴早受不了,躲得远远的,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也退出老远。
其实,雷瑾这时是真闻不到臭气,因为一开始,雷瑾就封死了自己的六识,完全以‘感知’代替一切感官六识,臭气他这时是确实闻不到。
一丝不挂的杨春花身上,先是出现一个一个的针眼般大小的红色斑点,迅速遍布全身,然后一点点腥臭的淡黑汗珠将杨春花白皙的肌肤染成青黑。
雷瑾那一掌其实已经包含了‘伐毛洗髓’的所有奥秘,若是换另外一个人施展,即使他明白了其中所有奥秘,也非要用很多繁复的手法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而雷瑾只需要这一掌就够了。
看看杨春花身子上黑汗流尽,红色斑点一点点消失,雷瑾又是一掌击出,这一掌势如迅雷直击天灵,庞大的元力自顶门百会贯体而入。
“‘脱胎换骨法门’就是这样的吗?”孙雨晴很是失望,这‘脱胎换骨’一点也不华丽,太也简单了吧?
“真正的奥秘都是看起来简单,真正的上乘心法最终都会反璞归真,夫人,你不要为外表所迷惑。这是因为爷在施展‘脱胎换骨法门’的缘故,只需要两掌就够了。要是换别人,不知道要准备多少个月,施展多少手法才能达到近似的‘脱胎换骨’效果啦。”夜合轻轻说道,孙雨晴不再作声。
雷瑾直等到杨春花身子不再颤抖,呼吸平顺了,这才以心语通知杨春花,‘脱胎换骨’已经成功了。
“夜合,本侯要去沐浴了。杨春花,可得靠你们几个替她清洗身子。”雷瑾看了夜合一眼,又道:“你们几个怕是也都要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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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喝二事
花下置酒,悠闲独酌。
酒是‘凉州骊珠’葡萄酒,下酒仅有三味:细切卤牛肉一盘、酥炸花生米一碟、凉拌豆芽儿一盘。
雷瑾时而喝上一杯稍稍冰镇的葡萄酒,挟上一筷卤牛肉或花生米,时而提笔,全神贯注地写写画画,完全象个风雅飘逸的文人雅士。
其实,雷瑾是在一边喝酒,一边继续编画那门尚未完成,只适合杨春花的天赋修习的‘上乘武技心法’。
一门完整的上乘心法,从真元修炼、内息流转、外罡运用,到拳脚、兵刃、身法手眼步,都有极高的要求,也亏了雷瑾已经是天道修为,又曾强记了一肚皮的武技心法,才能完成这本来不可能的事儿。
上乘武技心法,要是别的门派,那总有个千百年积淀传承的过程。但在雷瑾这里,没有什么积淀,只有博采众家之长基础上的灵智迸发。
“总算是全部完成了。”雷瑾得意一笑,搁下湘妃竹狼毫毛笔,举手一击掌,站得远远护卫的倪净渊,呼地一声,猛然飞到雷瑾身前,近身却又轻柔无风。
“化罡为柔?净渊,你的罡气练成了也不说一声。”雷瑾轻责道。
“才刚刚练成,奴家都还没完全理清头绪呢。”倪净渊罕见地娇声说道。
呵呵一笑,雷瑾道:“都已经达到化罡为柔的大成之境了,还有什么头绪理不清的?只是你自己不那么自信吧。”
倪净渊也未再答这个问题,只是转移话题,说道:“侯爷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净渊去办?”
“哦,”雷瑾将厚厚的几叠书画稿件,再整理了一下,全部交给倪净渊,道:“将这些拿去装订成册,再拿回来交给爷就行了。不要那么严肃,这不是公事。呵呵。”
“是。”倪净渊转身而去。
挟起一粒酥炸花生米放进嘴里,酥香崩脆。
在雷瑾这样的好酒食客饕餮之徒看来,这酥炸花生米是天生的下酒物,正如同江南的深巷小酒馆里,常见下酒多有焦香黄豆、卤香豆腐干等等一样。
西北幕府大力推广番薯、土豆、玉蜀黍、落花生等作物,番薯、土豆已经是在沙壤地、不容易引水灌溉的旱地、贫瘠之地中大量耕作栽种的新作物,产量极大,对西北粮食的储备都有很大影响。
而落花生虽然也有种植,且栽种得并不算少,但农庄也好、零散农户也好,多半是将落花生当作一种年节时候吃的时鲜干果,没有成片大量种植以榨取食油的习惯,这是因为西北油菜种植量很大,一般的食油不是菜籽油,就是大豆油,譬如最好的菜籽油是青海农耕区产出的‘青油’,又譬如四川,也有上好的菜籽油,黄亮清澈,香味浓郁,称为‘清油’。
酥炸花生米,能成为雷瑾的下酒,可以说是阴差阳错。在平虏侯府的时候,雷瑾有次去小厨房,一个厨娘匆匆忙忙地将洗剥得雪白如玉的一盘花生米端去做菜,结果与另外一位匆匆忙忙的厨娘撞在了一起,一整盘的花生米都倒进了一锅准备炸排骨的热油锅里,总管嬷嬷正要吩咐将这锅油换了,雷瑾却道:“且慢,这花生米你们给本侯酥炸出来,本侯要尝尝什么滋味。”结果崩香脆响,大受雷瑾欢迎,又吩咐以后酥炸花生米那层红衣都不用去了。
倒是在雷瑾的带动下,西北幕府中不少好酒官吏,也喜欢上了油炸花生米这一味下酒,这是多简单的下酒物,拿油一炸,放点盐,放凉了下酒,一口酒一口花生米,亦有人生何求之感。
自然,这油炸花生米尚不能登大雅之堂,只适宜一人独酌或三五人小聚喝点小酒时,作为下酒之物。
花生落肚,雷瑾举起杯子,鲜红的葡萄酒在杯中荡漾。
杯是酒泉府所出产的夜光杯,以祁连山的上好玉石雕琢而成,杯壁薄如蛋壳,纹理天然,光滑透明。
稍稍冰镇过的‘凉州骊珠’葡萄酒,在近乎透明的夜光杯中,便如鲜血一般,令雷瑾想起惨烈的战场,战马嘶鸣,鲜血飞溅,豪情血战,敌人丧胆。
仰天一口喝干夜光杯中的葡萄酒,雷瑾只觉清爽冰凉,真是喝酒的极致,便伸筷子挟了一筷凉拌豆芽儿,亦觉美味下酒。
其实说是说凉拌豆芽儿,但美味的关键都在诸般调料的搭配上,豆芽儿的本身反是‘陪衬’了。
酒渐渐少去,下酒也渐渐吃完,雷瑾也不再吩咐人去添加酒菜,只叫人收拾桌椅转回。
残春初夏,闲坐花树之间,只为那酒而醉,只为那酒而欢,人生如此,亦是无言。兴尽而归,这便是只为喝酒而喝酒的妙处了。
长安城的街市,比起雷瑾上一次移驻时的萧条冷落,这时已然是繁荣喧嚷,人丁兴盛,商旅如织。
街市上,客栈店铺、饭馆酒楼、浴室澡堂,四处林立,吃饭的,喝酒的、住宿的、泡澡的,各有去处。
孙雨晴在驻进秦王府紫云楼之后,就与夜合等人,商量着要逛遍长安城的街市。不过,她们不想走到哪里,都被女警卫队的警卫们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