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多以曲笔回护,而稍有可观者则大书特书,或实在抵赖不过,则偷换逻辑,喋喋不休的加以辩护,颠倒是非黑白到了令人难忍的程度。他在使用“史料”上,让人乍听之下,听不出有多大的错误,但是其根本的历史观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类所应该具有的历史观了,不知道此人是否还有一点点人味?难道用几百万汉族同胞的血肉写就的历史就那么值得轻贱吗?‘满族同胞’不同意,难道汉族同胞就会同意吗?不知其历史观与真正的辨证唯物又能扯得上什么关系?一个‘专家’,历史观颠倒混淆到那种地步也是令人惊愕。
研究清史,对清朝历史有所回护,说些赞美之词,这可以理解,无可厚非。但是任何历史朝代都是光明面与黑暗面并存的,若只说某朝代光明的一面,却专以另外朝代的黑暗面相陪衬,进而贬低其他朝代,抬高他自己所研究的朝代,其用心何在呢?阎崇年、杨珍之流,就是这样的人。
此人自言是山东汉族,但察其言论,倒是很令人怀疑此人是不是属于奴才还没有做够的满清汉军旗那一类人。不过也难怪,连公认的近代卖国贼薄仪(虽然其人经过‘改造’,成为了‘国家普通公民’),这样的反面教材都可以堂而皇之的以‘巍然’之姿在沈阳树立一座大大的铜像以资“纪念”,人之无耻无知,何事不可为也?我看,连研究红学的周汝昌都远远比那些所谓的清史专家明白事理,至少他不会把满清的痈疽当作桃花来顶礼膜拜。我就奇怪,满清灭亡也将近百年了,中国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包衣阿哈’,奴才成堆。阎崇年、杨珍之流的满遗们,做奴才真是做上瘾了吗?
第三章 婚礼吉期贺新郎 巡海‘打猎’挂云帆
清晨,天色未亮,长安城刚刚打开四城的城门,除了赶晓市的人,大多数人还没有起身,这时寒意透重裘,泼水自成冰,那就真一个冷字,冷到骨头里,早行的人一个个都耷头缩脑的。
大地震颤,闷雷一般的马蹄声暗随寒风而来。
一些早行人早已知机的让开大道中间,尽拣路两边行走,要是不慎被奔马碰上一点那可没处说理去,就算有说理的地方这种麻烦也最好别招惹——长安城里现在能放马狂飙的只有西北幕府的快马驿传和一些执行紧急军务的将官,再就只有平虏侯爷了。
只是瞬间工夫,蹄声已如滚雷一般从长安北关城卷入,风尘仆仆的数十骑如狂风般穿过安远门(长安城北门),路上行人都暗抽一口凉气,我的个乖乖,闪的不快可不被撞成肉饼?都庆幸自己知机闪得快。
他们也不想想,艺高人胆大,而且早上本就人少,他们想让马撞上都不容易呢。
这队狂飙的马队直驰到秦王府城尊义门前,烈马长嘶声中,马速这才骤慢。
雷瑾和一干护卫从泾川出发,一路换马,经一夜疾驰,终于在赶在早上辰光回到长安,再迟些时候可就要误了吉期了。
雷瑾一抖马缰,缓辔走马,嗒嗒轻驰,直入秦王府。
雷瑾跨下乘骑的是一匹西凉大马,这会儿浑身汗湿,好似刚在水塘里打了个滚似的,却直冒汗气,粗重的呼吸如同炼铁炉前的风箱,疲态尽显。
扈从随行的护卫们,他们跨下坐骑也跟雷瑾的坐骑一样,浑身湿漉漉的,热汗腾腾。
这一夜,雷瑾完全是打着火把一路策马狂飙,这一路每隔二三十里一换马,‘享受’了一下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特权,只不过这样的特权,若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待办,估计白给人银子,也不会有人愿意‘享受’这样的特权,且不说夜路狂飙,没有两把刷子,骑术不精,等于送上门去做阎罗王家里的倒插门女婿,小命难保;光是一路上的鞍马颠簸劳顿,身子骨稍差些儿的人也是绝对吃不消,若骑马跑这么一夜下来,估计不在床榻上躺个十天八天绝起不了身。
这一路上,雷瑾一行人总共换乘了二十几次之多,换上的马匹都是短程速度快得惊人,但后力不济,不堪用作军用战马而淘汰下来的‘劣马’。这一类马匹的灵性与战马相若,只是先天秉赋上耐力不济,不耐长程驱驰,以前都是与其他劣马混在一起,用作挽乘或役用的马匹,然而在幕府参军杨罗的建议下,专门挑选出这类灵性不低的短程快马,改充军驿递铺的驿马,效果却是不错,不但降低了添置驿马的开支,还能大大增加军马的数量,一举两得。
要知道即便是千里良驹,追风骏马,若是以袭击步全速奔驰,也绝顶不住长时间不惜马力的奔驰,就是传说中的天马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全速猛跑的话,在半道上就得累死倒毙;而短程快马一站一站接力换乘,只要人顶得住,传递驿报的速度远远快于长程快马,这却不是长程快马可以比的了。
偏腿下马,雷瑾将马缰交给车马场的军吏,昂然而入。
整个王府早已经是一片披红挂绿,红灯高挂,红锦设屏,红毡地毯铺地,一派的大红喜气,小厮仆妇可是都忙疯了。
匆匆回到后院,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尼法胜、尼净渊四人仍然如常前后护卫跟随左右。
匆匆盥洗,雷瑾换上了崭新的大红云锦蟒袍,戴上束发小金冠,腰围玉带,这是今儿的新郎吉服。
趁着还有点空闲,雷瑾赶快看了一下各种军政谍简报和各种秘柬。
出川迎亲的玉灵姑发回的秘柬让雷瑾的目光多留连了一瞬,那是玉灵姑对孙氏送亲船队中所有值得注意的人作了一个概括性的描述,并且逐一对每一个她认为重要的人物作出点评,尤其是夷陵州那一夜,那短暂的片刻交锋,玉灵姑记述得相当之详细,井井有条,明白晓畅,不愧是前弥勒教的女天师,能力很强。
“雨晴夜合玲珑月,万枝香袅红丝拂?孙家搞什么玄虚?”
“泰州陆氏?”
“陆贽?陆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位人物?”
雷瑾喃喃自语,再从头细看了一下,吩咐侍从女官将此秘柬存档,以留待内记室编篡〈形势汇篡〉时作参考。
再看余下的都无甚新鲜消息,多不过是西北各处豪强缙绅大姓世家武林门派送来的礼单一类,雷瑾根本不瞧礼单内容,这里大部分礼单都是祝贺年前的纳小星之喜,没有什么看的必要。甚至西北各地大大小小的宗室藩王的礼单也一个不缺,秦王府、蜀王府的礼单赫然在列。
还有一叠则是雷瑾父族、母族两边的亲友派人通过各种方式送来的礼单,这些礼单不是用来祝贺雷瑾纳小星的,而是为雷瑾来年的大婚提前送来礼物,毕竟这万里迢迢,礼物总需先准备了送到西北以完礼数。
雷瑾略扫了扫,先拿出大嫂令狐楚烟打发人万里迢迢从辽东押送来的礼物礼单看了看,象牙、皮毛、贵重裘服、朝鲜红参、倭缎、倭刀、天鹅绒、绫绢、绸缎、棉麻、珠宝、金银锞子诸物,林林总总,相当丰厚,刚好配得上彼此的血缘亲疏和辽东武宁侯府的地位,却又不过于奢侈,正是令狐楚烟精打细算的风格。
雷瑾微微一笑,兄弟几个都在家里的时候,这位大嫂当时还在协助母亲大人理事,家里钱粮收支的许多收支项刚好得从大嫂的手里支应出来,他自己花银子钱一向奢靡无度,因之在花钱上一向就与这大嫂互不对眼,这位大嫂仗着与母亲大人的那层族亲关系,可没少给自己为难,现在能够打发人送来这么一份礼单可真不容易也。
再拿起一份礼单,却是二哥雷琥的礼单,这份礼单的项目可就有点让雷瑾有点忍俊不禁了,很显然这份礼单二哥没有经手。
怕是二哥房里的女人们合计着送出了这么份礼单吧?雷瑾暗想,瞧瞧手边这份礼单,礼物是极丰厚的,就是有些不合家里的惯常礼数。
五船番银、十船丝绸、五船青花细瓷、十船桂皮、十船大料、十船茶叶、两船胡椒、两船丁香、两船豆蔻、一船紫檀木料……
这还真是海盗的手笔,他娘的,银子用船来计数,香料用船来计数!
这真是银子如泥香如土了,丰厚到雷瑾都要发愣的地步,这海盗生涯真的就这么财源滚滚么?
雷瑾当然想得到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海天盟的战利品,那些桂皮、大料之类的香料任谁送礼也少有这样子几船几船送的。
桂皮、大料等香料,帝国出产很多,商人们大宗的贩运各地,而丁香、豆蔻、胡椒等产量则远不及南洋,虽然都是做菜用的香料,但也同时是很重要中药材。
譬如桂皮(肉桂),性味辛甘,补元阳、暖脾胃、除积冷、通血脉,女科疾病多用之,而且能延缓衰老;大料(八角),理气止痛,调中和胃,胃病、男科疾病可不能少。
桂皮、大料,帝国南方各地有出产,尤其是广西、云南、贵州等地方,西洋人东来除了贩运丝绸、瓷器,就是东方的各种香料了,帝国和南洋诸国的香料都是西洋人视若宝贝,几乎与金银同等重要的好东西,只要他们能把丝绸、瓷器、香料运回欧罗巴,那就是数倍甚至十倍以上的巨额利润。其实这些香料在帝国也是相当值钱,尤其是这一整船一整船的香料换成银子也得论船来装。
想必,这一船船的香料都是海匪们劫掠所得罢,不花本钱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过分爱惜,浑当泥土一般,一船船的就送出手了,看那礼单上罗列出来的东西,雷瑾摇摇头,暗忖:二哥这会是在海上,还是在安南?
“通!通!”
“轰隆!轰隆!”
辽阔的海面上炮声隆隆,硝烟迷漫,高高溅起的水柱此起彼落。
“轰!”的一声巨响,一发失了准头的弹丸在战船附近入水,“哗啦啦——”,水柱飞溅,战船也随之一阵摇晃。
雷琥赤脚站在船头,浑若无事,这样的海战场面见得多了,根本就无动于衷。
眼下安南战事由于广西巡抚张德裕和海天盟的先后强势介入,而安南周边数国又趁火打劫,叫嚷着收复旧土,使得安南形势一夕数变,混乱不堪。
激战数月下来,北郑、南阮两方都筋疲力尽,积蓄丰饶的王京地区都被敌方洗劫一空,难民不断外逃,郑王、阮王都明显的感觉到各自请来的盟友不是什么好相与,而是暗藏祸心,只是此时却是骑虎难下,无法制约自己的‘盟友’了。
北郑承担了广西兵的粮秣供给,南阮则要付给海天盟令人肉痛的巨额佣金,而不管是海天盟的海匪,还是广西巡抚张德裕所领的广西兵,他们所到之处都抢掠一空,将掳掠的人口、财物、粮食、牲畜全部运走。
其实最毒的可能还是丁氏家族控制下的商会在丁元松、丁元极的秘密部署下,连骗带哄的将许多难民弄上了出海的船,然后一船船的运往朱崖大岛和广西。
南洋诸国国小力弱,安南在南洋诸国中实力较强,即便这样,连年战乱之下,北郑和南阮的人口加一起也不会超过五百万,国内人口的急剧减少,田地撂荒,商贾工农歇业,难民出逃,令得征税征粮都变得很困难。
而且由于难民有增无减,北郑、南阮的的实力,尤其是征集兵员的潜力越发虚弱,连番战争下来,受益的似乎只有海天盟和广西巡抚这两方外来插足者。
但是已然骑虎难下的南阮和北郑又不能不打,现在他们两方各自所约请的‘盟友’都经常拒绝协同进击的请求,只肯按他们自己的步调进攻,南阮制约不了海天盟,北郑也制约不了张德裕。
海天盟的海匪常常利用密如蛛网的内河水道频频向北郑军队发起袭击;
而张德裕的广西兵也不示弱,也经常性的对南阮军队实施凶狠的打击;
但广西兵与海匪们之间发生硬战的战例却不多,虽然有那么几次‘恶战’,但除了得到了一些对方的军器甲仗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俘虏,但通常的解释是他们在战场上不留俘虏。
不过,最近让南阮、北郑方面都稍稍松了口气,海天盟和张德裕的广西兵分别击败了南掌和真腊的军队,帮助他们收复了不少‘失地’,战局有些缓和。
虽然安南战事比较紧张,海天盟的四支舟师还是进行轮战,每次都有一支舟师在海上休整,同时也兼着海上巡航,捍卫海天盟的威信。
南洋一带海上,除了海上实力比较强大和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日斯巴尼亚人的武装商船和他们的护卫船队之外,还有一些西洋的孤魂野鬼,他们是梦想到东方的黄金之国发财的冒险者,他们有时是商人,但多数时候就是海盗,海天盟的西洋同行。
驱逐这些到东方来抢掠黄金、丝绸、瓷器、宝石、地毯、香料等商货以及女人的海盗,保证南洋海上商路的畅通,阻止西洋海盗对沿海村镇的袭扰,捍卫海天盟的声誉,是海天盟要达到的目标——争雄南洋,如果连那些只有两三条船,孤魂野鬼式的海盗,海天盟都不能收拾的话,又谈何称霸海上,扬威七海,硬碰和兰、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