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大和几名水手,面露惊容,手忙脚乱,竭力地稳住了船身。
前舱突然开启,缓步走出一个身穿紫色长衫的中年人,目光一掠来船灰脸人,冷声唱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诸位持械拦船,意欲何为?”
在紫衣中年人现身之时,他身后跟着走出两个佩刀紫衣劲装汉子。
那灰脸人目光冷森,瞧了紫衫中年人一眼,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紫衫中年人道:“在下南昌万胜镣局陆建南。”接着脸容一正,问道:“在下已经报出字号,朋友也该亮个万儿了吧?诸位栏江截舟,意欲何为?”
灰脸人冷笑;道:“三个逃婢,居然还雇了保镖的?告诉你,咱们是追缉逃婢来的。”
陆建南轻哼一声道:“朋友想是找错了人,敝局承保的是南昌花公子,江湖道上,道义为重,务请诸位赏敝局一个薄面。”
灰脸人眨动一双死灰眼睛,阴恻恻一笑道:“大爷从来听说过南昌有什么万胜镖局,来呀,给我上船搜。”
右首艇上,两名黑衣汉子答应一声,快艇突然冲上来,两个汉子纵身一跃,凌空朝大船飞扑而上。
陆建南嗔目喝道;“朋友不顾江湖道义,那就莫怪敝局出手无情了。”口中说着,朝身后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挥了挥手。
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早已掣刀在手,一闪而出,正好截住了飞扑上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立即在船头甲板上展开了一场恶斗。
灰脸人哈哈一笑道:“看来你陆朋友不见棺材不流泪,即大爷就成全你了。”足尖一点,使出“一鹤冲天”身法,平空升起二丈多高。朝陆建南迎面飞扑过来,五指箕张一招“飞鹰攫蛇”,当头抓下。
陆建南看他出手怪异,倒也不敢大意,右脚后退一步,左手振腕一指,朝灰脸人右手腕门点去。
“穿云指!”灰脸人一声怪笑道:“朋友居然是华山门下。”
身形直落,双足踏实,募地一步欺入中宫,左手一招“排云运掌”,直劈过来。此人出手奇怪,掌势劲急,逼得陆建南身不由己地又退了一步。但陆建南也不是弱手,他在让开灰脸人掌势之后,有手迅快地掣剑在手,刷的一声,长剑趁势贴地扫出。这一招,避敌攻敌,一齐动作,当真快疾如电。灰脸人直欺过来,骤不及防,几乎吃了大亏,百忙中双足一点,跳起一丈多高,才算避过陆建南扫出的一剑,陆建南一击得手,哪还容他还手,口中大喝一声,同样一跃而起,剑演“拨开云路”,跟踪飞袭。灰脸人腾身跃起之际,也己掣剑在手,立时挥手还击。“锵……”两人在空中互击一招,身形乍分,同时坠落船面。
灰脸人脚踏实地,怒笑一声,一柄乌黑狭长的长剑,怪招连绵,急如骤雨般攻来,剑势诡异,十分凌厉。陆建南果然是华山派的人,一手“华山剑法”,轻灵飘逸,进退如风,招招精妙绝伦。两人这一动上手,各展所学,两柄长剑,-像银蛇乱闪,一像乌龙搅水,打得剧烈无比。这时后来的两艘快艇,也已绕到大船船头,小艇上,各站着一个人。
前面一艘,站着一个身穿青布衫的汉子,脸型瘦削,肤色黄中带青,生相阴狠。稍后一艘,是一个面貌俊美,神情居做的蓝衣公子,腰恳长剑,飘然临风,看去甚是洒脱。
这两人像是主仆,就在他们快艇驶近大船。还有两丈来远时,青衣汉子募地双臂一划,纵身朝大船上飞扑过来。此人身手十分矫捷,脚尖在船头上一点,身形闪动,飞快地从刀光剑影中穿过,朝船舱扑去。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叱喝,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当门而立,拦住去路,手中长剑一抖,幻起两朵剑花,分刺青衣人两处大穴。青衣人不闪不避,左手一抬,疾向长剑上撩。这一下,大出紫衣劲装汉子意外,他居然敢用肉手来抓锋利的长剑?就在这一愣之际,突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紫衣劲装汉子一柄长剑.已被对方锁住。原来青衣人-只左手,色呈青绿,五指有如钢钩一般,露出锋利尖锐的铁爪!他左手竟然是钢铁铸成的假手,只要看它绿得刺目,就知铁手上还淬了剧毒!这原是电光石火间事,青衣人铁手一下锁住紫衣劲装汉子长剑,右手呼的一掌,迎面劈出。紫衣劲装汉子武功也不弱,但因长剑被锁,一个失神,左肩已被掌风扫中,他虽是见机得快,没被打实,但也着实不轻,只觉左臂骨痛欲裂,人也差点栽倒地上,他趁着身子侧倾,突然飞起一脚,朝青衣人心窝踢去。
青衣人口中冷哼一声道;“螳螂脚,原来你还是螳螂门的人。”
左手铁爪,顺势朝他脚踝上抓落。
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身手自然没有初交手时灵活,但他知道此刻性命交关,只好咬紧牙关,后退一步,冒险递招,发剑攻敌,希望能够多支持一刻是一刻。
青衣人一着得手,铁手挥舞如风,右手跟着接二连三地劈出,直把紫衣劲装汉子逼得险象环生。这时船头上一阵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声中,突然传出“噗通”一声,正在和抢上船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苦战的两个紫衣劲装汉子,其中一人受了伤,跌人水中,另口个身上也负了重伤,但仍在奋力苦战不退。陆建甫眼看手下镖师,不是人家的对手,形势危急,心头气愤填膺,双目尽赤,一柄长剑,剑光如幕,奋力攻拒。无奈他的对手灰脸人剑招诡橘多变!打到百招左右,依然谁也占不了谁的上风。
两个黄蜡脸汉子,原是和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捉对厮杀,此时一个紫衣劲装汉子负伤落水,没有了对手,就挺剑朝另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夹击过来。那紫衣劲装汉子本来已经只有招架之力,这下腹背受敌,以一敌二,战了不过数合,就被正面敌人一剑扫过,把他一条左臂砍了下来。紫衣劲装汉子大叫一声,登时痛昏过去,他背后的黄蜡脸汉子飞起一脚,把他踢下江心。
陆建南急怒攻心,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们拼了!”手腕一振,长剑幻起一片剑花。他存了拼命之心,一味抢攻,剑如轮转,着着刺向那灰脸人的要害。这一轮急攻,几乎不计本身安危,灰脸人自然不会和他作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只得退让躲闪。这一来,却被陆建南抢得先机,咬牙切齿,攻势更见凌厉,直追得灰脸人连连后退。那蓝衣分子一直站在小艇上观战,此时突然飞身而上,他身形奇快,蓝影一闪,便已落到船头,凌空一指,点向陆建南的穴道。陆建南正在着着进击之中,突觉腰上一麻,一时收势不及,扑倒船板之上,一柄长剑也刺人了船板。
灰脸人赶忙收剑,朝蓝衣公子拱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
蓝衣公子道:“鄙巡主不用客气。”
原来那灰脸人就是天狗星。
天狗星转过身去,一手抓住陆建南衣领,一手按在他后心,转朝青衣人道:“侯兄请住手。”
一面朝紫衣劲装汉子阴恻恻喝道:“这位朋友听着,你们陆镖头己在鄙某手里,你不想他送命,就给我站到达上去。”青衣人撤招后跃,回到蓝衣公子身边。
那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本已落尽下风,此刻眼看陆建南又落在人家手中,双目紧闭,似是被点了穴逍。同来四人,已只剩下自己一人,不仅孤拿难鸣,而且也投鼠忌器,只得闻声收剑,长长吁了口气,怒声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哪一条道上的?咱们万胜镖局走南闯北,从未开罪江湖同道……”
天狗星没待他说完,截着道:“朋友不必多说,在下早已告诉过你们陆镖头,咱们是追缉逃婢来的,与你们镖局无关。现在咱们田公子在此,快去叫你们事主儿出来,等咱们搜查过全船之后,即可放行。”
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就在这里,你们待械拦路。
刀伤镖师,形同盗匪,究竟想要怎样?”
随着话声,从船后大舱中,走出一个头戴儒中,身穿青衫的少年公子。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书僮,缓步朝船头走来,这三人正是玉蕊和寥花、萍花。
紫衣劲装汉子看到玉蕊主仆三人,脸有愧色,低头抱拳道:“在下等人深惭技不如人,未能尽得保护之责,以致惊动公子……”
玉蕊微一摆手,道:“这不能怪你们。”
蓝衣公子一双星目,冷厉如刀,只是盯注在主仆三人面上,好像要从他们三张脸孔上,找寻什么似的,一面徐徐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往何处去?”…………
文学殿堂 赤雷扫校
第十五章 权且护花
玉蕊冷声道:“我一定要回答你么?”,蓝衣公子道“本公子问你的话,不论你愿不愿意回答,都得回答。”
玉蕊追“为什么?”
蓝衣公子道:“就凭本公子。”
寥花在旁道:“公子,你是读书之人,犯不着和他们逞强,他问你什么,你就好好回答他,不就没事了么?”
玉蕊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告诉他。”说着,目光一抬,朝蓝衣公子道:“在下花向荣,从安庆来,往南昌去。”
蓝衣公子在她说话之时,微微侧过脸去,朝身旁的青衣人暗使了个眼色。青衣人一声不作,右手扬处,两点绿光,直向寥花、萍花两人面门射到。寥花、萍花随着玉蕊出来之时,早已提神戒备,暗暗注视着对方几人的举动,此时一见青衣人打出两点绿光,两人同时迅快地翻腕撤剑。但见寒光一闪“当”“当”两声金钱交鸣,两支二寸来长色呈青绿的短箭,已被剑尖拨开,跌落船板之上。她们拔剑拨箭,好快的手法!
蓝衣公子目中异采一闪,朗笑道,“好个贱婢,你们逃出绝尘山庄,改扮了男装,我就看不出来了么?如今当着本公子,还不快快束手就缚,听候发落。”
玉蕊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蓝衣公子怒哼道:“玉蕊,你还想抵赖么?”
玉蕊依然冷静道:“阁下说话最好有个分寸,在下花向荣,堂堂南昌府的生员,谁是什么玉蕊?”她处变不惊,倒是十分沉着。
蓝衣公子面现郁怒,抬手一指道:“侯铁手,你去把她拿下了。”
原来这蓝衣公于正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田中璧,那青衣人,就是侯铁手。他们是奉命追缉三个逃婢而来的。
那侯铁手听到蓝衣公子吩咐,身形一闪,掠到玉蕊面前,冷声道:“玉蕊,你还要我侯某动手么?”
玉蕊气得脸色发白,愤然道:“真是反了,你们敢这般侮辱斯文,硬把堂堂花某,当作潜逃的丫头使女,真是岂有此理?”
侯铁手道:“少嗜嚏,你不肯束手就缚,侯某就不客气了。”
右手一探,五指箕张,朝玉蕊肩头抓来。
玉蕊如今改扮成了读书相公,岂肯和一个家奴动手?脚下后退半步,回头道:“花福,你去接他几招。”
花福就是萍花,答应一声,闪身而出,手中短剑一指,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我家公子发横?”
她说打就打,刷的一剑,朝侯铁手右腕削去。
侯铁手沉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是萍花,还是寥花?”左手铁爪闪电般往剑上抓来。
萍花短剑一抖,幻起三朵剑花,分刺侯铁手胸前三处大穴。侯铁手不闪不避,左手疾向上撩,硬接对方一招。在他想来,不管她萍英,寥花,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能有多大的武功?怎么也难当自己一击。这一接之势定可把她手中短剑震飞出去。哪知事情大出侯铁手意料之外,他铁腕在上撩起,但听“当”的一声,萍花短剑虽被封住,竟然未被震飞出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忖道:
“看来这小丫头的武功,并不含糊!”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萍花短剑一沉,中途突然变招,疾向侯铁手小腹直划而下!这一招‘一叶知秋’剑势快速之极,但听“嘶”的一声,侯铁手胸前衣衫,竟被萍花剑锋划破了尺许长一条口子。
侯铁手心中大怒,左手飞舞,展开快攻,但见一片青绿光影之中,幻起七八只乌爪般的铁手,朝萍花迎头抓下。
萍花不敢怠慢,短剑如风,同样以快打快,舞起一片剑花,护住全身,剑花倏现倏没,变幻迅速,以攻还攻。两人登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天狗星因田中璧不但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而且还是自已顶头上司郝堂主的得意门人,自然要着意巴结。
此时一见侯铁手和萍花动上了手,他不待吩咐跨前两步,阴声道:
“你们三个丫头,在田公子面前,还敢出手顽抗,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剩下的一个紫衣劲装汉子,突然一跃而出,手横长剑,厉声喝道:“你再敢逼上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天狗星阴侧恻笑道:“朋友要送死,还不简单,鄙某只须举手之劳,就可了你心愿。”锵的一声,掣出一柄乌黑狭长长剑。
玉蕊侧脸道:“沈镖头,你左肩伤势末愈,不宜动手,只管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