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阵”,到此已是全数破去;但离火门上,,仍然剑光漫天,锐啸生风,打得异常惨烈!
几位破阵的人——葬花夫人、张果老、范少华、薛珠儿、花如玉等人都在破阵之前,得到赛诸葛的嘱咐,要他们破阵之后,迅速支援离火门,此刻果见离火门上激战方殷,凝目瞧去,原来黑煞游龙已和浣花夫人动上了手。
这一战,一个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一个是花阵被破,爱女遭擒,更是急怒攻心,非把对方立劈剑下不可,两人箫、剑、指、掌,各竭所能,已然拼上了全力。
范少华看的大急,慌忙放下紫蔽坛主祝宜君的尸体,大叫道:
“师傅,这妖妇留给弟子。”
“急急长身掠起,朝战场奔去。”
薛珠儿那敢怠慢,慌忙跟着大哥身后,追了上去。
另一面从庚辛旗门破阵出来的葬花夫人,也身形一晃,疾如流星,划空投去,其余的人也纷纷朝离火门赶了过去。
但在三人堪堪掠起的同时,只听有人沉喝一声:“两位且请住手!”
喝声出口,一道强猛绝伦的潜力,势如山立朝黑煞游龙、浣花夫人侧面撞来!
黑煞游龙桑九、浣花夫人同时向后退出一步,自然也随着停下手来,恰好葬花夫人、范少华、薛珠儿、花如玉等人,也相继掠到。
接着赛诸葛羽扇轻摇,偕同六大门派掌门和南北帮、葬花门一千群雄,走了过来。
大家举目瞧去,但见黑煞游龙和浣花夫人之间,站着一个头挽道髻,身穿半截宽大麻衣的老人!
原来破去五行旗门后,中间一片十丈方圆的草地上,中间铺了一方腥红锈金地毯,毯上站着两名十二三岁的童子,赤着双脚,伺立两侧,一个手捧白玉葫芦,一个捧七星长剑,显然那麻衣老人,方才就是坐在地毯上的。
地毯后,站着一个断了左臂的锦袍公子,和八名奇装异服的少女,她们一个个生得眉目如画,窄腰敝胸,颈项、手腕、脚踝上都着银圈,腰插苗刀,一望而知是苗族少女。
左侧垂手肃立四人,年在五旬左右,灰衫和髯,面目冷森。
黑煞游龙桑九巨目一睁,洪声道:
“阁下大概就是苗疆的麻衣老祖了?”
麻衣老人道:
“帮主说的正是老夫。”
黑煞游龙略一抱拳道:
“阁下隐迹苗疆,逍遥自在,何苦助纣为虐,浣花妖女茶毒武林,为害江湖,此刻大势已去,授首在即,阁下瞧瞧这四周形势,天下武林同道,群集于此,依兄弟相劝,阁下还是退出这场是非的好。”
麻衣老人双目精光熠熠,徐徐掠过在场群雄,突然仰天大笑道:
“天下武林同道,果然全在这里了么?哈哈,在老夫眼里,尔等直是行尸走肉之人!”
葬花夫人冷声道:
“尊驾口气不小!”
麻衣老祖道:
“老夫要杀尔等,只是指顾问事耳!”
浣花夫人手仗长剑,蒙面黑纱,不住的飘动,显然是十分气怒,厉声道:
“你还和他们多说什么,快叫她们动手了。”
麻衣老祖轻笑道:
“夫人且请稍待,老夫要问问清楚,他们之中,什么人施展分光剑法,斩断老夫孩子一条左臂,老夫要把他寸碟而死,如箬让他随着这班人一同死去,岂不便宜了他?”
薛珠儿冷笑道、
“使分光剑法是我,你待怎样?”
麻衣者祖目中凶光暴射,点头道:
“很好,你站出来。”
薛珠儿道:
“出来就出来,谁还怕你不成?”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范少华怕他有失,也紧跟着越众而出。
浣花夫人冷声道:
“这样正好,这姓范的小子,我也不能让他死的大便宜了。”
麻衣老祖一阵嘿嘿干笑,突然袍袖一挥,只见四名灰衫长髯老者身形旋动,,手按长剑,分向四面向外而立。
紧接着那八名苗女也身形飘闪,分八方站定,每人手上,托着一颗色呈紫黑,大如鹅卵的圆形之物,面向群雄,作出准备投掷之状。
花如玉睹状大惊,尖声道:
“魔火霹雳神弹,大家快退!”
“魔火霹雳神弹”一经投掷,十丈之内,悉成灰尽,威力之大,杀伤之强,简直无可抗拒。
这下,连足智多谋,指挥若定的军师赛诸葛都变了脸色!
“绳武,你这不孝孽子,你把老太婆也一起炸死算了!”
声音从天外飞来,好快!一道人影,疾泻当场,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婆,披着一头银发,但她一张脸,却像婴儿一般,又白又嫩,一下挡在群雄面前。
大家看这银发婆婆突如其来,正在惊疑不定之际,但听有人叫了一声:“奶奶!”
两条人影飞快的朝银发婆婆扑了过去,那正是花如玉、花小玉姐妹两人。
这下瞧得大家又是禀然一惊,原来这位银发婆婆,竟是魔教圣姑白发龙女,但使大家更惊奇的,听她口气,那麻衣老租似乎是昔年的魔教主花绳武!
麻衣老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道:
“老婆婆只怕认错人了。”
银发婆婆厉声喝道:
“不孝孽子,你连老娘都不要了,还不把这张脸皮给我撕下来?”
麻衣老祖道:
“你说什么?”
银发婆婆喝道:
“哼,如玉,小玉,你们给奶奶撕下他的假脸皮来。”
花如玉、小玉有奶奶在场,还怕什么?姐妹两人答应一声,双双踪出,探手就往麻衣老祖脸上抓去。
麻衣老祖伸手一格,就把两人身子,平空推出了一步。
银发婆婆怒哼道:
“你敢违抗娘的命令?”
一手柱着龙头杖,不见她身表晃动,已然到了麻衣者祖面前,右手轻轻一扬,大家但觉得她一条手爪,登是化成了无数爪影,同时朝麻衣老祖脸上抓去。
麻衣老祖急急问身后退,银发婆婆一声冷笑,手上已然多了一张人皮面具,麻衣老祖也登时年轻了二十步,变成一个五十左右的人。
银发婆婆以杖击地,怒声道:
“孽子,你迷恋妖女,逼死妻子,离家出走,居然连你祖宗手创的基业,都弃置不顾,去当什么麻衣老祖,还敢用这种歹毒东西,替妖妇撑腰?”
麻衣老祖满脸尴尬,但既已露出真面目来,只好朝银发婆婆跪了下来,俯首认罪道:
“娘,孩儿知罪了。”
银发婆婆哼了一声,回头朝浣花夫人冷笑道:
“妖妇,你勾引绳武,逼死我媳妇,今天也报应临头了。”
花如玉流泪道:
“奶奶,娘是她害死的么?”
银发婆婆道:
“你娘气愤自尽,有一半要怪你爹的不是,这妖妇恶贯满盈,要找她报仇的人多着呢,咱们且等着瞧吧!”
这时但听范少华大喝一声,道:
“妖妇,你小心了,范某要凭手中箫剑,为死去的爹娘复仇。”
大家回头瞧去,只见范少华左手握一柄寒光湛然的短剑,右手竹箫,横胸凛立。
和他并肩而立的薛珠儿,也早已脱去了长衫,一身紧身青色劲装,丰胸窄腰,明明是女儿之身,穿的还是男装,此刻也手握双剑,双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浣花夫人。
浣花夫人两道冷锐目光,透过垂面黑纱,份徐掠了群雄一眼,厉声道:
“还有什么人,要和老身动手的,就一起上吧!”
葬花夫人冷笑道:
“贱人,你纵然死有余辜,也不用大家多费手脚,有范少侠、薛姑娘,足可教你溅血当场,以谢天下。”
浣花夫人仰天厉笑,手中长剑一振,响起嗡然轻啸,切齿道:
“范少华,你动手吧!”
范少华热血沸腾,面对浣花夫人双目尽赤,大喝一声:“妖妇看箫!”
右手竹箫平举,直点过去,这一招使的正是黑煞游龙的“游龙十八式”。
薛珠儿一见大哥出手,那还怠慢,右手长剑刷的一声,一道银虹,快如掣电,同时朝浣花夫人飞射而出。
她出手一剑,施展的却是“分光剑法。”
浣花夫人冷冷一笑,手腕摇动,幻起了一片寒光,她前后左右,登时冉冉飞起四五朵碗口大的银花!
不,飞出的银花,居然生生不息,由一而二,由二而四,爆出了十几朵之多!
范少华不退反进,左手一挥,秋霜剑青芒暴长,迎着银花刺去。薛珠儿左手长剑,配合范少华剑势,跟着横扫过去,但听叮叮两声,两人剑势扫过,立有五六朵银花倏然灭去。
范少华健腕一送,箫挟尖风,顺着朝银花击灭之处攻入,薛珠儿右手剑光,也暴分出三缕白芒,投射过去。
全场之人看的清楚,两人联手合击,一下压制住了浣花夫人的剑势,乘虚攻入。但就在此时,大家只觉眼前一亮,方才银花隐没之处,又涌出上八朵银花,把空隙补了起来,箫剑攻势,也被一齐封出。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三方出手之快,何等电闪雷奔,瞬息千变万化,已把全场之人,都吸住了心神,一个个凝神观战。
范少华、薛珠儿大敌当前,两人右手箫剑,一个全力使出“游龙十八式”一个展开“分光剑法”,但两人左手剑下使出来的,却是一套互相配合,攻守连贯的奇招——“祁连双式”。
原来这几个月来,两人在春香谷埋首练剑,左手练成了“祁连双式”。这样一来,两人左手既可联合攻拒,右手萧剑仍可各展师门之学,此刻一经施展,犹如四个人联手对付浣花夫人一般!
浣花夫人几招下来,已然发现两人箫剑联合,威势极强,心头又惊又怒,一柄长剑,在她全力施为之下,“百花剑法”幻起百朵碗大银花,此起彼落,生生不息,掩去了浣花夫人的身子。
数丈方圆,尽是一圈圈银光,灿烂夺目,使人目为之眩!
薛珠儿的“分光剑法”,对“百花剑法”原有克制之功,无如薛珠儿功力尚浅,最多也只能分出七八道剑光,不像浣花夫人的剑势,鱼龙曼衍,同时可以幻化出百朵银花,纵能克敌,也有如杯水车薪无补大局。
两人联手使出的“祁连双式”虽然剑势如虹,凌厉绝伦,但也无法攻入滚滚不绝的银花之中。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使得观战群雄,个个紧张无比,双目圆睁,但大家所看到的,是无数道盘旋的剑光,环绕着一幢银花旋转,如此而已!
范少华眼看自己和珠儿联手,使尽杀着,依然仅能和浣花夫人打成平手,无法占得优势,心头一急,突然大喝一声:“妖妇我和你拼了。”
抬手一箫,点了出去,这一着,正是百试百中的“无名怪招”。
他此时含愤发出,力道何等强猛?但听叫卜的一声,击中了浣花夫人左胁“章门穴”,口中闷哼一声,手上剑招,方自一滞。
薛珠儿七八道剑光,同时激射而上,但听骼骼剑呜,一片银花,立被击灭了大半。
两人左腕一挥,两道剑光交叉划过,浣花夫人又是一声闷哼,长剑堕地,血雨飞洒,两条手臂,已然齐肩削落,全身一片血污,但她却只后退了数步,便自站住,凄然道:
“春华,想不到我还是死在你儿子手里……”
突然真气一迸,自震心脉而死,往后倒去。
范少华满脸杀机,陡地跨上一步,仰夭道:“爹娘在天之灵,孩儿今天报得血仇了……”
秋霜短剑一挺,直朝浣花夫人当胸刺去!
“少侠剑下留情。”
一道灰影,凌空飞下,大袖一拂,一股无形潜力,托住了范少华短剑,现出一个缎衣女尼,朝范少华合十道:
“人死不记仇,少侠大仇已报,赐她一个全尸吧!”话声一落,回身朝黑煞游龙、葬花夫人行了一礼,道:
“贫尼清心,要向两位施主讨个人情,浣花宫数百年来,从不介入江湖,二十年前,敝师姐拭师自立,为恶武林,如今已经自食其果,这不是浣花宫之罪,祸首已死,贫尼想为浣花宫门下弟子请命,可否由贫尼带走,从此永绝江湖。”
原来她是浣花夫人的师妹,她此举究竟是何居心?
黑煞游龙、葬花夫人一时也作不了主,正感为难之际!
只听赛诸葛呵呵一笑道:
“首恶已诛,师太要为浣花宫留得一脉,也未尝不可,武林同道,原本并无消灭浣花宫之意,师大可把申若兰、浣花公主两人领去,至于所有花女,均须废去武功,发给赏金,予以遗散,重作民间妇女,不能随师太同去。”
清心师太合十道:
“如此多谢施主了。”
赛诸葛命人放了申若兰、浣花公主两人随同清心师太而去。
范少华大仇得报,走到赛诸葛面前,拜了下去,道:
“在下得报父母之仇,全仗军师赐助,请受在下一拜。”
赛诸葛大笑道:
“咱们谊属同门,小师弟何用言谢?”
说完,随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原来他就是隐居九疑洞的九疑先生!
范少华惊喜的道:
“你果然是九疑先生!”
张果老掀髯笑道:
“除了九疑师弟,天下还有什么人配称赛诸葛的?”
银发婆婆正在和黑煞游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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