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简直是一个神人,王贤这时疑惑起来,寇准的画像怎么挂在那间破败的房子里,难道寇准和那条秘道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把画像折卷起来,放进衣服的夹层里,然后看了看山路,微微一摇头,这里根本没法上去,看来还要爬通道啊。
他刚才的那番痛苦经历使得他对那通道极为恐惧了,这时愁眉苦脸地看着周围,眼睛游离了半天,又盯着那房子上边。
王贤刚开始并没有注意那破败不堪地房子,这时仔细看来,才发现房子的后面还有一间房子,这两间房子连在一起,若非不注意,还真把它忽视掉了。
他疾步走了过去,这间房屋也很是破败了,但是奇怪的是,门板不是木制而是铁铜混合,一摸上去有很多铁锈,王贤轻轻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是空无一物,连一个东西都没有,但是白色的墙壁、天花板上的花纹都表示了这间房子以前定不寻常。
王贤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左右看了一下,他在搜寻有没有什么暗道,这个房子既然建在这里,定然也有路通往京城的那个房子或者院子里。
但是找了半天,就连一丝细小处他都没有放过,却依然没有碰到什么俺们,让王贤不由有些叹气。
他忙了半天,肚子也饿坏了,但这一线天哪里会有什么吃得,要填饱肚子只能喝河水,王贤心中愤愤地想着,一下子跑到外面的小河处,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一连好几口,然后大大地出口气,嘿嘿笑道:“这水还真不赖!”
肚子里面装满了水,倒真没有饿的感觉了,王贤大步地走向原来的那间破屋子,没有时间待在这里了,爬通道就爬通道吧,反正又不会死人。
正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后面的房子里有一道铁门正摆着,这不是进门的那道铁门,而是相互对称的,王贤在那屋子里还真是没法发现。
王贤轻步走了过去,这道铁门极为厚实,但是门闩和拉手都在外面,他直接拉过去,吱呀吱呀地叫声传了过来,听起来极为刺耳。
这里面还是挺黑的,但是王贤看的出来,这是一道道楼梯,而且里面极为宽敞。
王贤脸上露出了微笑,真是天不绝人,这个楼梯便比那通道强上百倍,他直接走了进去,也没有想到这通道是不是通往山上的。
楼道也并不是平平坦坦的,王贤开始佩服起修建这秘道的人了,这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这边的通道竟然如此工整,显然不是一两人之功,也不是一两日之劳,如此工程,为什么后世之中完全没有听过?开封城也没有一个风景区叫开封秘道,这种楼道可以说是地下长城了,难道在不久塌陷了?
他边走边想,这外面很宽阔,但是越到里面越是难走,到了后来,不仅黑暗一片,又是极为狭窄,让王贤又一次体验到了那黑暗摸索的味道了,但这次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他现在是站着走路了。
这个通道还真是不一般的长,王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外面有了声响,他才重新打起精神,快步地向前走去。
声音出现在上面,确实让王贤有些惊喜,但是自己现在还在这楼道之中,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摸着墙壁一直前行着,直到前面已经被挡住以后,他才赫然停止。
他停下不是因为到头了,而是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显然上面才是出口,但是如何能走出去是一个问题,总不可能在上面有一个门吧?
王贤已经养成习惯来找暗门了,这里的黑暗环境也难不倒他了,反正就是仔细地抚摸着墙壁,就连这楼道也不例外。
果然不出所料,真有一个小石门,王贤轻轻地推开这石门,一下子跃了进去,却发现这是一间暗室,奇小但是极为精致,里面并没有什么布置衬托,让王贤极为诧异,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处了。
他仔细地搜索着出口,这个小暗室的秘门也是很好找,竟然有些指示,王贤轻轻推开上面的石板,然后扒住石板,向上攀去,终于跃了出去。
这里空无一人,但是环境王贤倒是极为熟悉,便是太学的大广场,当日蔡京讲经便是在此,他心中疑惑,顿时想起那夜追踪黑影来到广场,突然不见他的人影,难道他便是去暗室之中了?
王贤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头绪,于是把那石板重新堵上,然后绕过石碓,走了出去,却发现已是夕阳渐落,他现在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于是急急忙忙地跑回北路斋的水字间,去看一看汪洙回来没有,顺便把衣服换掉。
这水字房间里坐着四个人,正在小声说着什么,这时看到一身破烂般的王贤,都是大吃一惊,汪洙连忙问道:“臣贝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适才我问太学长你的下落,他找了护卫,也寻你不得,你跑到哪里去了?”
王贤摇摇手,弄了点温水洗了洗脸,然后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我先把这衣服换掉。”
这里有一套兽皮夹里,是王德明从霸州贩货时买过来的,就送给了王贤,此时他穿上这个,立刻有种尚在草原上的感觉,不过因为这样子实在过于怪异,于是他又套上了儒袍,把头发梳理一遍,然后这才走了过来。
赵万宝瞧着王贤过来,不由笑道:“看臣贝一脸憔悴,想来是受了不少苦,过来烤火,顺便说一下刚才发生何事?”
王贤不想说出那秘道之事,故而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和那些护卫兜圈子,然后兜到了外面的广场去了,左冲右突之间在那乱石堆中把衣服都弄破了,等到我摆脱了那些护卫,实在太累了,就在那乱石堆里睡了一会,直到刚刚才猛然惊醒,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诸人听了他说的,倒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确实合情合理,倒是汪洙有些歉疚地道:“真是让臣贝受苦了。”
王贤忙道:“我哪里来的苦,德温,你去见到那个太学长没?”
汪洙点了点头道:“适才我已经和一宝诸人说了,便再说给你听吧,这个太学长脾气很好,也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势,但有极大原则,我把此事向他说了一遍,他立时便不答应,还说着‘国有国法,太学也有太学的规矩,若不矫枉,必然铸成大错,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我和他说了好长时间,几乎把嘴皮都说破了,他依然没有松口,这时护卫们走了进来,但是太学长却说外舍生有急事可入明经阁,让那些护卫们回去了,而后又让我也回去,不要念及别的事情,安心习书才能成才。”
王贤“哦”了一声,微微笑道:“德温终于知道何为顽石了。”
齐偍这时出声道:“适才德温说了,看来我等不能通过太学长去见止兵了,臣贝,适才我和一宝兄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晚上三更左右去夜探止兵,你觉得如何?”
王贤一愣,看了一下赵万宝,却见到他满脸带笑,不由有些迟疑地道:“夜探止兵,不会有事吧,那里也有护卫把守,而且今日闯明经阁之事太学长便不追究了,若是再擅自去那囚禁之处,一旦被人察觉,恐怕我等几个皆有大过啊。”
齐偍皱眉道:“适才你闯明经阁都不怕,现今却怕了?而况我等趁夜色而去,哪里会有人发现?若你不去也可,我和一宝兄两人去。”
王贤听见他的语气很不高兴,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不爱听,又看了一下汪洙和张地云,见他们皆是摇首,心知齐偍夜探之事他们都不赞同,这时正要出言再劝上一劝,却发现赵万宝脸上笑意更浓,不由改口地道:“也罢,山论,我便舍命陪君子,陪你去夜探一行。”
齐偍听到此话才展颜道:“臣贝年虽幼小,却像个男儿嘛,不像他人一般推诿。”
他话里暗指汪洙和张地云两人推诿却事,张地云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况且又是怕事,定然不会过去,而汪洙因为尊礼守制,不敢擅越雷池一步,所以不想如此冒险,不过听到齐偍这种冷嘲热讽的话还是有些变色,王贤眼见汪洙有些尴尬,他呵呵一笑,向赵万宝道:“一宝兄,不知你有了什么计策没有,我等难道就直接闯过去不成?”
赵万宝奇道:“若不是直接闯过去,难道还能飞过去不成?”
王贤一愕,见这赵万宝如此说,他还真没有话说了。
赵万宝见到王贤被堵住话,不由笑道:“臣贝也莫要担心何事,赵某早已经打探好了,关押之所在夜间会轮换守卫,便在子时,我等只要拿捏好时间,便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王贤听到赵万宝如此之言,便不能再说什么了,但是他总感觉这赵万宝太过奇怪,自己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何等身份,竟然对天下大事或是鸡毛蒜皮之事都了如指掌。
齐偍见到王贤沉默不语,以为他有些心怯,立刻道:“一宝兄也已说过,今晚子时,会有护卫交接,我等便从东侧门进入,那里的护卫会暂时到正门去,我等有一刻钟的时间进去,而进去之后,往里走不远的距离便可以见到止兵了。”
他这听起来什么危险也没有,但是王贤却有了大大的疑惑,齐偍和周兵关系极好,自然对其十分关心,故而要夜探关押之所,这个可以理解,但是赵万宝为什么这么积极,难道就是因为一个同室之缘吗?而且就算能探问周兵,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再怎么做,周兵也不可能待在太学里了,现在去探他,又有何用?
最重要的是,趁着护卫交接时几人进去,那如何出来?他连忙问道:“我等进去之后,又如何出来?”
齐偍顿时语赛,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于是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赵万宝,毕竟出注意的是他。
赵万宝笑嘻嘻地看了看王贤道:“其实出来和进去一样,因为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是护卫交换的时候。”
王贤一愣道:“难道子时以后不多久还会交换护卫?”
赵万宝笑道:“哪有如此的快,是在清早的时候,会有人来替换护卫,我等要想出来,就要选在清早的卯时三刻,从侧门而出。”
王贤点了点头,他和几人说了些话,商议一下具体的步骤,心中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后几人便要到太学北边去吃饭,这里有官厨做饭,自熙宁五年时,太学的外舍生也可在此就餐,称为给食,故而大家都在这边吃饭。
但是不知是官厨的手艺差,还是本来就是菜料有问题,做出来的那些菜很难吃,让王贤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大学时候的生活了,那时候天天咒骂食堂,但还是天天在那里吃。
不过这时代的王贤还算家庭富裕,故而时不时便在外面的“蒋生楼”吃上一顿,有酒有肉,小菜清口,大餐饱肚,生活还算不错。
正当王贤准备到官厨那边的饭舍的时候,却被一个青衣小帽的人拦住了,王贤见那人很是陌生,不由有些奇怪地道:“敢问阁下是谁?”
那人笑道:“阁下便是王贤王公子吧,我家公子摆了宴席,说要请王公子西苑一叙。”
王贤疑惑地道:“你家公子是何人?”
那人笑道:“我家公子姓曹,王公子你是认识的,如今夕阳已落,公子在西苑设了酒席,请王公子现在就和小人一起过去吧。”
姓曹的公子,王贤想了好久,忽然记起刚来太学的时候,有一个叫曹宗的人办的酒宴,把汴京的人请过来一起饮酒,他身份贵重,也和自己并不熟,为何突然记起自己,他对那人道:“你家公子为何要请在下?”
那人挠挠头道:“小的怎知道,想来我家公子想念起你了,时候也不早了,请公子准备一下,便随我去西苑吧。”
王贤知道问这个人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到内屋换上新儒袍,然后再和那人一起出了太学,往西边走去。
这里的风景独好,虽是冬季,然而有假山流水,让人一下子便暖了起来。
西苑乃是汴京城西的一块开阔院子,这里行人稀少,但院子白墙朱门,门庭大开,雕栏无数,显得极为大气,就是远远望去也能知道这家的主人身份贵重,不能随便招惹。
王贤和那人走了进去,里面下人和婢女们在到处走动着,王贤心中越发的好奇起来,这个曹宗摆的是什么宴,如此多的下人来往着,难道是很多人不成?
他也不管如何了,这里又不是鸿门宴,自己也不是刘邦,他穿过圆形的门,到了后面的院子里,远远望去,那边正坐着两个人,笑呵呵地说着什么,让王贤奇怪不已,难道这宴会客人只有两个人?
那下人引他过去,那边两人见到王贤走过来,都已经站起来,这时曹宗笑道:“我们的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