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混进来的呀?”陆羽咋舌道。
王玄策避重就轻:“老子这几天饿坏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么大一宴会,还不得连吃带包混个够本儿,倒是你小子可以呀,怎么进来的?”
“跟着一个女人进来的。”陆羽老老实实回答。
“奶奶的,老子明明比你帅,怎么就没女人看得上我?”王玄策似乎有些嫉妒,眼睛眯起,嘿嘿一笑,露出满口被烟熏的大黄牙,“你小子眼光不错,刚才跟你跳舞那妞,多水灵,比你那老婆好看多了。”
“去你的,我承认你比我帅,但那妞能比我老婆漂亮?”陆羽不高兴了。
“年轻。女人漂不漂亮不看脸。”
“那看啥?”
王玄策正色道:“当然是看屁股,刚才那妞屁股多大,你不是捏过么。老子不骗你,真到了床上你就知道了。”
陆羽白了他一眼。
王玄策却眯起眼睛,说道:“小子,最近手头紧不?”
“钱这玩意儿谁会嫌多,怎么啦?”陆羽问。
王玄策这个样子,跟电视剧里面那些个开口就是“老子有个发财的道儿要兄弟你跟我一起干的”拉皮条掮客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王玄策很狗血的说道:“老子这里有个大买卖,唐三彩天王像,你小子一看就不学无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形象点比喻吧,这玩意儿要是弄到手,汤臣一品或者佘山琅琊郡的房子十栋都有人给你换,有没有兴趣?”
陆羽被唬住了。
肃然起敬。
“奉孝,你丫这是来踩点来了?”
早知道这乞丐模样,面容饱经风霜、绝对比真实年纪大一轮的家伙不简单,没想到竟是一汪洋大盗。
王玄策说道:“那倒不是,我就是稍微有点门路了,来探一下虚实,要动手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老子又不是嫌命长。”
“那我就祝您马到功成,杀头的买卖,小爷可没兴趣。”陆羽直接摇头拒绝。
他又不是傻…逼。
“不能,这事儿你得帮我。”王玄策不乐意了。
“凭什么?”
“这玩意儿老子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陆羽有些懵。
“对,这东西就是为你准备的,搞到手,你当作聘礼,去娶叶青竹那娘们儿也好,娶苏倾城那婆娘也罢,保管没人敢小觑你。”王玄策解释道。
陆羽再次被震慑了。
这家伙果然不简单,连叶青竹都认识。
不过他最好奇的不是这个,而是——
“为什么呀,我跟你不熟吧?”他直接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子看你投缘不行?”王玄策道。
“投缘?”
“对。”王玄策点点头,“陆羽,这个世界上长得跟我差不多帅的人可不多,你勉强算一个,我很欣赏你。”
陆羽很感动地跟王玄策说道:“神经病。”
转身就走。
电话刚才响了,是一条短信。
夏晚秋发给他的,内容很简单。
“有酒局,来帮我挡几杯。”
陆羽跟你夏晚秋后不是这婆娘的贴身男秘也差不了多远了,这种事情,算是义务。
酒局是在内场的一个包厢,陆羽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大概已经酒过三巡了。
基本上都是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那种。
夏晚秋脸有些红,烂醉如泥算不上,但肯定是喝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出下策叫陆羽来救场。
男人灌女人酒十个有九个动机都不会单纯。
在场七八个人,只有夏晚秋一个女流,又长得那么漂亮,不被灌酒才有鬼。
陆羽落座之后,夏晚秋介绍了一番,给他安的名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苏氏集团副总裁助理。
然后就是介绍了其他几人,都是这个总那个总的,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夏晚秋还着重介绍了一下,权金矿业的董事长,叫张大标。
身份跟唐萌萌他爹唐正德其实差不多,山西煤老板。
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能源产业都是命脉中的命脉。
煤炭被称为黑金,九十年代是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偌大一个山西省,大小煤矿无数,敢挖就赚,心越黑就赚得越多。
08后国家开始整合调整这个产业,取缔了私有小煤矿,大鱼吞小鱼,很残酷,那时候京城多得是抱着钞票满地跑没人敢要的私有煤矿主,两年整合,留下来的都是久经考验的大鱼。
现在煤炭产业自然没有90年代的风光,但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像唐正德、张大标这种,能在残酷整合中生存下来的煤矿主,没人敢小觑,那都是黑白通吃、手腕通天的主儿。
苏氏集团主业是建筑和工业原料进出口,都是比较陈旧的产业,最近集团开始进行结构调整,要涉足新能源这一块儿,夏晚秋最近这么忙、甚至忙得贫血,就是为了这事儿。
迫切地要找一个合作商,而这个权金矿业的张总,就是夏晚秋圈定的合作人选。
今晚这个饭局,苏氏集团来了两人,除了夏晚秋外,还有苏氏另外一个副总,叫苏少邦,是苏少商的弟弟。
“夏总,来之前我就说过,今晚这饭局,咱只谈风月不谈公事,我张大标是个粗人,做生意没别的诀窍,就在一个酒字上面。我求人,我就喝酒,谁求我,谁就跟我喝酒。”
张大标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晚秋,“夏总,早听说你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这酒可得继续喝下去。”
他说着,不动声色又给夏晚秋满上了。
夏晚秋面色为难:“张总,不好意思,最近太忙,身体出了些状况,是确实不能再喝了。”
张大标听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盯了苏少邦一眼,苏少邦笑道:“夏总,人张总一片好心,这酒怎么能不喝?”
其他几个人也笑着劝起酒来。
陆羽皱起了眉头。
商场交际,喝酒挺正常。
但对方表明自己不能喝,还铁了心要灌酒,且针对的还是个女人,那细想下去,就有些诛心了。
尤其是这个苏少邦,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看来偌大一个苏家,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的一团和气。
“张总,我夏姨确实身体有恙,要不,我陪您喝两杯?”陆羽淡声说道。
夏晚秋叫他来就是挡酒的,这种情况,他肯定得站出来。
张大标冷眼看着陆羽,嗤笑一声:“你?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老子喝酒?”
场面瞬间就变得尴尬无比。
…………
…………
第104章 :一般不记仇
陆羽不是一个惯于低三下气的人。
王玄策这种乞丐套装出场的他不会不尊重,张大标这种满脸都写着“老子有钱、老子非常非常有钱”的大土豪他也不会去刻意迎逢。
尊重每一个人,也希望每一个人尊重他。
现在——
张大标就很不尊重他。
若在以前,陆羽会一脚将这死胖子踹翻在地,将他的肥脸按在桌子上,教教他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除了解气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反而会误了夏晚秋的事。
张大标当然有瞧不起他的底气。
多大一老板,已经完全不需要在乎他陆羽是哪根葱或者哪根蒜苗。
无比尴尬的氛围中,陆羽眯起了眼睛。
脸面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得。
“张总,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一个人,跟你一样,就是比你瘦一些。”陆羽浅笑道。
“夏总,这个年轻人说话挺冲的呀,他能代表你们苏氏集团?”张大标脸色一冷。
苏少邦说道:“张总,您别动怒,他能代表个屁,就是一吃我倾城侄女儿软饭的不入流货色。”
陆羽没有动怒。
至少表面上没有。
任尔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夏晚秋说道:“苏少邦,说话稍微注意一些分寸,陆羽现在代表的是我,如果你觉得我夏晚秋是个不入流的货色,那他就是。如果你觉得我夏晚秋说话还有点分量,那就请你给陆羽道歉。”
“你……”苏少邦盯着夏晚秋,脸色有些难看。
都是集团的副总,但论话语权和手上的权柄,他跟夏晚秋不在一个层次。
他不敢惹夏晚秋。
只是没想到夏晚秋居然会为了陆羽这般出头。
夏晚秋目光冰冷,盯着苏少邦,一动不动。
不容置喙的强硬姿态。
苏少邦终究还是低下了头,说道:“陆羽,不好意思,是二叔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
陆羽仍旧保持微笑。
小人尔。
张大标道:“有点意思,年轻人,你真要代替夏总跟我喝酒?”
陆羽点了点头:“张总,您远来是客。我就代替夏姨尽一下地主之谊。这酒,咱必须得喝,还得把张总您喝高兴了,这么着吧,您一杯,我三杯。张总不喊停,咱就一直喝。”
夏晚秋给他撑了场面,他就不能给夏晚秋丢人。
张大标这种老酒棍,当然不会被陆羽吓住,拍了拍手:“给老子上酒,最好的茅台,全部算我账上,我要跟这位小兄弟好好喝一喝。”
十分钟后。
桌上摆了足足十瓶一斤装的茅台,50年的陈酒,53度,价格两万多一瓶,对张大标这种人来说,小钱。
“请。”张大标摆了摆手,笑得如弥勒佛一般。
其他几个人都面露嘲讽的看着陆羽。
强出头?
还你三杯我一杯。
张大标得把这小家伙喝到医院去。
“陆羽……”夏晚秋拉了拉陆羽胳膊。
陆羽摇摇头,示意夏晚秋不必多说。
开了一瓶,没有用杯子,直接就开喝,鲸吞牛饮。
他酒量不好,但不代表他不能喝。
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先天内劲”,不仅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压制酒气。
他体内的“先天内劲”虽然不多,但用在酒场上,也堪堪够用。
大概五分钟,陆羽面前摆了足足三个空瓶。
而他面不改色,笑道:“张总,到您了。”
张大标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他不是没见过能喝的,但这么直接干三斤的,还真没见过。
他酒量好,但这个好是相对的,换算成这种高浓度的白酒,一斤半就是极限。
骑虎难下,他也不能不喝,只得打开一瓶,不愿输了气势,学着陆羽灌,一瓶酒喝了足足七八分钟才喝完,酒意上涌,差点就吐了,强撑着没吐,只是脸色涨红如猪肝。
“张总,不知道您尽兴没?”陆羽不清不淡地问。
张大标死死盯着陆羽,没有说话。
没法说话,一说话,他铁定会吐。
“看来是没尽兴了,再来。”陆羽笑了笑,又拿起一瓶,拔出酒塞,继续喝。
咕噜咕噜,鲸吞牛饮。
五分钟后,又是三瓶酒下肚,喝得肚皮都鼓了起来。
“张总,到您了。”陆羽依旧面不改色。
张大标彻底吓住了。
前阵子看新闻,是听说有个小女孩能把酒当水喝,一口气能喝七八瓶白酒不醉,不过这种人一千万中也不定有一个吧?
难不成这个年轻人也是这样的人物?
喝?
喝他大爷,一瓶白酒就是他的极限了,他又不想进医院。
“神经病。”张大标看着陆羽,怔怔半响,就吐出这么三个字。
陆羽浅笑道:“看来张总这是尽兴了,那我这地主之谊也算尽到了吧。没关系,下次张总还想喝,找我就是。”
酒桌上,七八个中年男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酒仙这两个字儿谁都认识,但今儿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不服不行。
……
半个小时后。
因为陆羽六瓶白酒下肚还面不改色的壮举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这酒也就没能再喝下去了,夏晚秋扶着陆羽出了会场,到了地下停车场,陆羽找个角落蹲了下来,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酒仙,屁的酒仙。
“先天内劲”能压制住酒意,但不能解酒,他不吐才有鬼。
吐得稀里哗啦,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脸色发青,极为难看。
夏晚秋递给他一瓶水漱口,眼神复杂难言。
陆羽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微微皱着眉头。
夏晚秋说道:“心里苦么?”
“不苦。”陆羽笑了笑,笑容如大雪覆没荒原般干净。
“不委屈?”
陆羽笑道:“说不委屈那是骗人的,但我这人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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