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哥,教训一顿也就得了,我这人肚量大,不能他们要下我胳膊我就非要下他们胳膊,弟弟我还有事儿,就先撤了,改明儿再带着媳妇儿去拜访刘叔。”
陆羽拱拱手算是道谢。
走上前掏出自己的大前门,一人发了一支,挨个点上,接着也不废话,转身上车就走。
大山里面,狼只会把东北虎、黑瞎子和野猪看做对手,狗要是成了群,那也只是稍微重视。
至于圈养的羊,一百头、一千头,也不会被狼看成是敌人。
陆羽没有对李慕白和刘乐等人赶尽杀绝。
不是他有多大度,而是压根儿不屑。
孤狼,有孤狼的骄傲。
陆羽走后,张小花吩咐道:“按照少主的吩咐做,别打死打残,就按照在医院躺三个月的标准来吧。”
一众大混子得令,钢管片刀冲着李慕白和刘乐等人劈头盖脸砸了下去,远比十分安静的地下停车场,顿时热闹的好似正在杀猪的屠宰场。
李慕白和刘乐,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浓眉大眼的刀疤哥怎么滴就叛变了。
还叫陆羽少主,他是哪门子是少主?
这家伙不是刚从东北老林子出来的一野人么?
……
夏晚秋这个女人很会挑地方,地点是在徐汇区的一间咖啡馆,不是最豪华的,却是最有格调的,这从外面停的车就看得出来。
找不到奔驰宝马这种煤老板都开始不屑土财主标配,也不会有法拉利、玛莎拉蒂等年轻人才钟爱的、略显浮夸的超跑。
都是些低调又不失身份的中档轿车。
以奥迪、辉腾和沃尔沃居多。
中年人的最爱。
实用性和安全性才是他们考虑的第一要素。
停车时候,陆羽犯难了,车是真多,车位是真不好找。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就要开车进去,有一辆奥迪a8显然想法跟他一致,从另外一个方向开来,且还比他领先了一个车位。
然而陆羽并不是没有机会。
看得出来,对面车技很一般,多半是个女司机。
像这种侧方位停车,向来是女司机心中永远的痛。
陆羽甩了甩盘子,一个犀利的漂移,稳稳当当停了进去。
开车这种事儿真得讲究天分。
陆羽第一次摸车就敢上路,那天分绝对有成为赛车手的潜质。
砰砰——
有人在敲他的车窗。
按下车窗,陆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瞳孔蓦地一缩。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也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
苏倾城和赵有容都是万中无一、各有风情的大美人儿,甚至唐萌萌都是个难得的美少女。
陆羽在她们面前很放的开。
在他看来,再怎么高贵的女神,真到了床上,还不得被他按倒身下狠狠蹂躏?
作为一个胯下有杀气的爷们儿,陆羽有这个自信。
但这种很微妙的自信,在此刻突如其来就消失了。
他就是觉得,若真有机会和这个女人滚到一张床上,在下面的那个,十有八九会是他。
很漂亮,漂亮到让他忽略了长相。
这句话不矛盾。
他看这女人第一眼,就被她古井般幽澈的眼瞳吸引,自动忽略了五官。
他从未想过,世上会有一个女人拥有这般清冷的眼神。
“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冷清秋。”
不学无术如他,此刻脑海中竟也能想出这样的字句。
“再看下去,我怕你的眼睛会瞎掉。”女人轻启朱唇,声音竟也是说不出的清冷,如小雪中纷乱的白梅花。
她的唇很红。
陆羽可以笃定,不是任何唇彩亦或口红。
而是胭脂。
最动人的上品胭脂,大红如血。
他真的不敢再看。
“我先找到的这个车位。”女人继续说道。
依旧不清不淡,但有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一定是个惯居高位的女人,要不然养不出这般雍容气度。
一般男人,绝不可能生出勇气拒绝她。
陆羽差点就把车位让给她了。
然而他终究是个有点不一般的男人。
似乎是第三次进山吧,那年冬雪很大,三十年难遇,人没有吃的,畜生也没有。
陆羽破天荒撞大运猎到了一头两百来斤的野猪。
这头野猪,能让他撑过那个冬天。
出山路上,他被一头雌豹盯上。
是早就应该绝种的雪豹,肚皮微鼓,有身孕。
她需要食物,陆羽也需要。
没有食物的时候,人跟人都没有道理可讲,何况是人跟畜生。
在大山中,陆羽跟她对峙了三天三夜。
不眠不休。
结果是陆羽捍卫了自己的猎物,生生让这个大自然孕育的最有耐心和天赋的猎手铩羽而归。
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那头优雅清冷的雪豹。
他下车,笑道:“你能把它叫答应么?”
“不能。”女人摇摇头。
“所以它现在是我的。”陆羽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喂!”
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陆羽疑惑地回头。
女人走到他那辆卡宴前,抬起手腕。
她的唇很红,大红如血胭脂红。
她的手腕很白,不是白皙透红的白,而是雪莲花那种白。
上面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下面悬着一个酒壶,酒壶是藏青色的,青山仗剑烟雨平生的那种青。
她重重地拍在卡宴上,一声闷响。
陆羽差点没给吓死。
上千斤重的卡宴,生生地被她给拍得横移两米。
车身完好无损。
千斤之重,鸿毛之轻,无比矛盾又无比和谐。
不知怎的,陆羽想起了刘三爷屋里的那张桌子,桌子上留着的那一道掌印。
“你的车似乎不这么认为。”女人笑道。
陆羽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高手,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高手。
这女人说他是鸭子说他是娘炮他都不敢反驳。
他能凭借着一股匪气战胜那头优雅清冷的雪豹,但绝对赢不了这个更加优雅清冷的女人。
“帮我个忙,把我的车停进去,我可以请你喝酒。”
女人优雅一笑,抬了抬自己的手腕。
有酒声微晃。
酒壶在阳光下,泛着青雅的微光。
一如其人。
…………
…………
第46章 :摸丈母娘的屁股(一)
半分钟后,陆羽帮女子停好了车。
女子言而有信,将手腕上的釉青色酒壶接下,抛给陆羽。
此景此景,让陆羽想起了徐克笑傲江湖电影里面那个亦正亦邪绝代风华的东方不败。
陆羽接过,扒开瓶塞,喝了一口,其实不如自己想象的好喝,既不是茅台也不是国窖,而是竹叶青,口感甜绵微苦,温和无刺,但也就是如此了,绝不算什么名贵的好酒。
“我只请你喝一口。”女子笑了笑,似乎极为吝啬,跟陆羽讨回了酒壶,又系在了手腕上。
“喂,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陆羽问道。
女子浅笑,百媚横生:“怎么,就你这点儿道行,还想泡我?”
陆羽没说话。
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妈拉个巴子,真是个风一样的婆娘。”陆羽砸吧砸吧嘴,口中残留着竹叶青独有的清冽残味。
他看着女子的背景,怔怔出神。
从未觉得一个女人的背影会如此好看,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欣赏她近乎完美的小腿曲线。
陆羽不是恋腿癖,但他觉着自己以后要成了恋腿癖,绝对是因为这婆娘的小腿。
竹叶青。
这既是一种酒的名字,也是一种毒蛇的名字。青竹蛇儿口,说得就是这种蛇。
……
环境清雅的咖啡屋。
黄昏时分的阳光,恬淡温和,透过落地窗,渲染出幻梦一般的意境。
坐在陆羽面前的是一个看不出真实年纪的女人。
可以说她三十岁,也可以说是四十岁,气质介乎于少妇和轻熟女之间,处在一个女人最曼妙的年华,因为优渥的生活和精致的保养,岁月没能带走她的美貌,反而添了几分少女绝不会有的风韵。
一身极为得体的旗袍,上面的图案繁复又不至于浮夸,百鸟朝凤。
这年头敢穿旗袍的都不是一般女人。
身材不好的不敢穿,敢穿的往往又穿不起。
而这个女人无疑是最契合旗袍的那种女人,陆羽甚至有种时空错乱的荒谬感。
放到民国,她绝对有跟阮玲玉和胡蝶这种绝代名伶一较高下的资本。
双腿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修长,很传统的中年女性盘发,如出一辙的精致,三分刻板七分典雅。
最好看的是她的手,手指颀长白皙,不清不淡地夹着一根烟,不是让老烟枪们嗤之以鼻的女士烟,而是多年前作为市政府招待用烟的苏烟。
夏晚秋。
一个名字跟气质完美交融的女人,苏倾城的后妈,陆羽的……丈母娘。
“要喝什么,吃什么,自己点。”夏晚秋说道,声音跟气质一样,不清不淡,不热情,也不至于真的冷漠。
“一杯白开水,还有牛小排。”陆羽笑了笑,看着服务生,比出一个手掌:“五份。”
夏晚秋表情有些错愕。
本以为这年轻人会客气一番,哪知道会是这般场景。
不一会儿,牛排上桌,陆羽也不废话,撸着袖子就开吃。
陆羽很能吃。
他不是一出生就这么能吃,而是这两年才养成的习惯。
真正感受过饥饿的人都格外能吃,陆羽在大山里呆了三年,一有机会就进食已经刻进了他的本能。
陆羽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却又不至于难看,苏倾城说得不错,他身上有种贵族范,不是暴发户的刻意装点,而是同样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夏晚秋看着他吃,风卷残云,摧枯拉朽,看得心有戚戚。
看他吃东西看出心理阴影的,她不是第一个,可以预见,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陆羽消灭了五份牛排,擦了擦嘴,咧嘴一笑:“谢谢款待。”
“吃完了就开始吧,我找你,主要是想……”夏晚秋说。
“我知道,你是来劝我不要跟倾城在一起的。”陆羽正色道。
夏晚秋又是微愣:“你倒是挺聪明。”
陆羽笑道:“你肯定准备了很多话,可能是跟我讲道理,也可能是暗含威胁的劝说,但这对我没用,我跟倾城是自由恋爱,这是天赋人权,你没权利阻止,苏少商也没有。”
“自由恋爱?”夏晚秋笑了笑,“陆羽,你觉得我会相信倾城会看上你么?”
“地球是圆的,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陆羽,我很不喜欢你身上的自以为是,我想要你明白一点,我今天的准备比你想象的还要充分一些。”
夏晚秋笑得愈发雍容:“苏家在江海的能量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我们忌惮的是陈先生,而不是你。但陈先生毕竟已经死了。你是个聪明人,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事实上你这些天所有的行踪,我这里都有详细情报,譬如你跟吴云的矛盾,譬如你跟北城那个混子刘三的关系,譬如你很能打……”
陆羽笑道:“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那天我就算不出手,倾城也不会真落到吴云手里。我就说嘛,苏家内部再怎么权利倾扎,苏少商再怎么唯利是图,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闺女儿吧。”
夏晚秋掸了掸烟灰,笑道:“那倒不是,我们也是过后才知道,这事儿算我们苏家欠你一份儿恩情,不过你想借着救过倾城一命,就让我们答应这个婚事,绝无可能。”
陆羽笑了笑。
夏晚秋确实不是一般女人,书香门第的气度在她身上显露无疑,即便是再不喜欢自己,也没有毫无章法的咄咄逼人,但她再怎么讲究措辞和风度,陆羽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鄙夷和不屑。
“为什么?”陆羽问道。
“我以为像你这这种的聪明人,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陆羽眯着眼,正色道:“我不是什么聪明人,我只是一头进过山的狗犊子,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就知道说过的话不能当屁放,我是如此,你们苏家,也应该是如此。”
“幼稚。”夏晚秋盯着陆羽,“年轻人,苏家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苏老太爷年事已高,撑不了多久,少商是长房长子,未来家主的位置不出意外就是他的。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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