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念臣喘了口粗气,对于贡说:“看在众人面子上,又有亲家力保,暂且饶你不死,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公主若是对你有情,你若是真的爱她,想做驸马或者三军的元帅,限十日之内提李世民人头来见倒有商量,否则甭怪朕翻脸不认人。”
丁风听了高念臣这番话满腹不悦,心想,这是什么话,你已经把公主许配给我儿丁玉,怎能出尔反尔?
东郭玉也狠狠瞪了高念臣一眼,心里骂道:“老王八蛋!”
倒是于贡一听来了精神,信誓旦旦地说:“吾皇万岁,末将十日之内提不来李世民人头,无颜面对部落父老兄弟,宁愿自刎于荒郊野外!”
“大家听清了。”高念臣手一挥,“军无戏言,我高念臣之所以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靠的就是诸位精诚团结,军纪严明。如果有谁再胆敢像于贡一样相互勾心斗角,愚弄于朕,定当恪杀勿论!以至株连九族!抄斩满门……”话没说完,向后一仰跌倒在龙椅上人事不省。
下人又急忙唤来御医,高念臣好一会才苏醒过来,有气无力地说:“朕三天没有用药了。”
御医下跪说:“药倒是备好,只差新鲜的药引子胎盘还没送来。”
身旁的军师说:“怏怏大唐人口众多,遍地都是孕妇,找几个甚至几十个杀了有何难处?”
此言一出,必有孕妇惨遭杀戮。始料不及的是金辣椒金有莲惨遭毒手!
要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三十二回金小姐移居金庄有情人茅舍拜堂
【云龙山寻宝记】
第三十二回
金小姐移居金庄有情人茅舍拜堂
诗曰
杀人古寺庙,艳萍夜遁逃。
隐居芦苇荡,习武侍弄刀。
嫉世不安分,聚众逞杰豪。
佛身辞寺庙,和尚情人找。
每恨偷情晚,哪料逢春早。
相拥角落哭,携来乾坤笑。
话说金艳萍那天晚上对罗成嫉妒生恨,潜入兴化寺内盗走了罗成的白马,思前想后,仍难压心头怒火,回头摸到罗成夫妻睡觉的房间,对床上熟睡的人一刀刺下去,以为杀死了罗成。金有福听说以后,自知此事人命关天,罗成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女儿闯下了滔天大祸,官府追究下来女儿难免一死不说,有可能诛连九族。随即告知金氏家族,带了细软、钱粮连夜逃走。金有莲也怕被牵连,随着远走他乡。一帮人向东北方向逃有二十余里,面前是一爿断断续续的水泊,茂密的芦苇高出水面湖滩,一片又一片参差不平,一株株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纤腰袅娜;青翠秀美的苇叶在风中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似缠绵的小夜曲低吟浅唱;苇丛中野草丰茂,野花缤纷,野鸭嬉戏,水鸟啁啾。穿行其间令人心旌摇荡,恍如梦境。众人见这儿是一处极佳的隐蔽之处,便在此安顿下来。后来风声渐渐停息,金六乔装改扮,去云龙山兴化寺打听之后才知道庙里死了一个小和尚,而罗成夫妻安然无事。原来是方丈看那房间低矮潮湿,不忍心慢待客人,傍晚才让两个小和尚给罗成夫妻调换了房间。金艳萍哪里知晓,才误杀了和尚。
说起逃亡的金氏家族,充其量不过六口之家:除了金艳萍父女和金六父母三人,另外就是金有莲了。六人在此搭建了窝棚、锅灶,开荒种地。不久又接纳了两家落难的逃荒者,取名金庄。搁下不提。
再说和尚智建,料想金有莲同金氏家族一道逃离了小楼子,一度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终于按捺不住思念情怀,私自下山去寻找心上人了。这天来到一个集镇,恰逢集市,但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一派热闹景象。智建顺着人流,不知不觉中来到牲畜交易市场,这里拴着牛驴马骡,遍地散发着腥臊。人们有的审视着牲畜,扒拉着毛发;有的掰开马嘴,讨论着年龄;有的捏着手指,在讨价还价。这时,智建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匹高头白马在品头论足,便走过去凑热闹。这匹马与众不同,全身银白,齐刷刷的鬃毛;四肢发达,体形匀称;四蹄上各蓄着一绺雪白的蹄毛。“好像在哪里见过?”智建搜索着记忆,突然豁然开朗地念着,“这是罗成的白马。”尽管一旁的卖马人头戴灰色毡帽,着身男装,但是她那明亮的双眸和俊俏的脸蛋却没能瞒过智建敏锐的眼睛。他一阵惊喜,走上前解开拴马的缰绳,牵着就走。
一位正在相马的男人过来说:“唉唉,我说和尚,我正在讨价呢,你为何把马牵走?”
智建边走边说:“这马不卖了。”
那人说:“我可出大价钱。”
“再多的钱也不卖。”
相马人回头问那卖马人:“怪事,他的马还是你的马?”
卖马人是女扮男装的金艳萍。她早就看到了智建,也早就听说过智建同姑妈金有莲的风流韵事,只是当年出于年幼,而且后来惧怕姑妈“金辣椒”的脾气,从不过问。可心里佩服智建的为人,默认了这位姑父,只是当着别人的面不便于启齿而已。
智建见金小姐跟上来,放慢步子说:“即使丫头改头换面,也瞒不了老衲的眼睛。这么好的马怎么舍得卖掉?”
金小姐俊眼一瞟智建,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小脸憋得通红,说:“姑……俺们才安的新家,种田缺少犁耧锄耙,卖了马钱想置换些家杂。”
“那也不能卖。听说这匹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是罗成心爱的坐骑,卖掉太可惜了。”智建说着狡黠地一笑,“你刚才想叫我什么?”
金小姐忸怩着,低头翻了一眼智建,轻声说:“和尚。”
“嗯?”智建有些不高兴,“什么和尚?不可教也。”
金小姐故作傻态:“和就是和尚的和,尚就是和尚的尚,怎么不可叫?要不叫你智建师傅?”
智建摇摇头说:“也不对。”
“那应该叫你啥?”金小姐面露难色,忽然拍拍手说,“对了,半佛门第佛半门,俺叫你半佛门!”
智建气鼓鼓地说:“晚辈怎能直呼长辈其名,孩童怎能戏呼老叟绰号,不雅不雅,有伤大雅。都说金家小姐聪明伶俐,怎么变糊涂了。别忘了咱们有亲戚关系,我与你姑妈……”
金小姐撅起小嘴说:“和尚少套近乎,难道俺叫你姑父不成?”
“哈哈哈……”智建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虽然笑得格外爽朗,但是也兼有一丝尴尬。看看四下无人,便说,“这就对了,以前姑父偷偷爱着你姑妈,因为出家当了和尚,像做贼似的不敢表白,现在和尚我准备脱去僧衣还俗,光明正大地与你姑妈生活在一起,看谁再敢笑谈!况且方丈也早想赶走我这个半佛门。不是姑父对佛没有虔诚之心,实乃放心不下你姑妈啊。”叹息着摇摇头又说,“兴化寺现今风云突变,也不比往日平静,远离打打杀杀,也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金小姐说:“其实姑妈也一直惦念着你,她挺着个大肚子,正需要人照顾。”
智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说:“贫僧,不是,在下料定你们会在一起。你们躲到哪里去了?”
金小姐说:“离兴化寺不远,只不过那里前不归村后不归店,是一片开阔的芦苇荡,湖泊连绵不断,鱼虾遍野,是一片风水宝地。乍一去时感觉孤僻寂寞,时间长了又让人恋恋不舍。如今又多了几户人家,俺给取的名字叫金庄。”
智建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说:“听你这么一说,金庄倒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怕是姑父想见姑妈吧。”金小姐偷偷撅了撅嘴,调皮地笑道。
智建憨厚地陪着笑,把马缰绳递给她说:“你骑马,我步行。真想早些看到金庄这个风水宝地。”
金小姐自然明白智建急切的心情,接过缰绳说:“那你?”
智建说:“小姐的马有多快,姑父的腿就有多快。”
“是吗?”金小姐自从得到罗成的白马,一有时间就练习骑术,熟能生巧,倒也挥洒自如。她飞身上马,掌击马臀“驾——”,白马长嘶一声,四蹄生风,扬起一阵尘埃飞驰而去。
智建把随身行囊向身后一甩,提起精神,僧鞋刨地箭一般射了出去,宛如流星过渡。只听耳边嗖嗖风响,但见两旁树木退缩,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从他心里倾泻出来。
金庄转眼就到。金小姐看见姑妈正在帮着爹爹制造打渔的小船,喊着:“姑妈,俺给你带来一样好东西。”
“丫头,”金有莲头也没抬,说,“有啥好东西?先给你爹吧。”
金小姐一边栓了马一边笑道:“我爹才不会要两条腿的男人呢。”
“这丫头!”金有莲抬头训斥侄女,“尽胡说……”一眼看见了在一旁傻笑的和尚智建,顿时又惊又喜。
话说智建与金有莲相见,俩人久别重逢,如同干柴遇到烈火,相依相偎,说不完离别后的酸甜苦辣,道不尽彼此的思念愁肠。
金有福见二人情意缠绵,如胶似漆,又听女儿说智建打算脱离佛门,心想与其让妹妹不明不白跟了和尚,倒不如顺水推舟择个吉日成全他们,也免去外人的闲言碎语。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家人,众人无不答应。这天为智建、金有莲举行了简易的婚礼,把二人送入茅草庵内简陋的洞房,有情人终成眷属。正是:
少小无猜定终身,棒打鸳鸯两碎心。
童媳一休泪潋滟,兴化寺内半佛门。
孤灯挑尽未成眠,鱼鞭声中有情人。
庙宇遍滴和尚泪,梦里咬湿枕上巾。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缥缈魂。
旷野篱下比翼鸟,山盟海誓偷温存。
半百老僧惜恨晚,徐娘半老粉黛春。
茅屋妆成娇侍夜,苇墙宴罢送香唇。
智建总算能与金有莲长相厮守。白天除了照顾怀胎的女人,还帮着金家人下地劳作。
一天子夜时分,睡梦中的智建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起身顺茅草房的小窗向外观看。皎洁的月光下排列着不下二十余人,这些人身穿黑色夜行衣,黑头巾裹着脸面。队伍前面的一人正压低声音问道:“姐妹们带刀没有?”“带了。”众人也小声回答。“人都到齐了?”“报告金小姐。”队伍里有人说,“三麻子家媳妇没来,听说男人管教得太严。”
智建听得真切,发话的人分明是金艳萍。
“三麻子?”金艳萍说,“明天再找他算账。”
人群里七嘴八舌议论着:“对,不教训他,他不知道女人是娘。”“要是俺,坚决不跟三麻子,让他做和尚打光棍。”“明儿再阻拦,干脆阉了他!”
此时金有莲也被惊醒,发现智建正趴在窗边向外窥视,走过来悄声说:“她们又要去啊?”
“去哪里?”智建奇怪地问,“这么说他们不是第一回了?”
“杀富济贫呗。”女人说,“她们集结附近村的姐妹,跟金艳萍学点功夫,组成一个姐妹帮,白天派人出去探路,晚上大家动手劫财。”
智建惊奇地问:“响马啊?”
“什么响马,老娘教给你,叫绿林好妹。”
看着外面一伙女人列队离去,智建说:“她们走了,贫僧去看看她们搞些什么名堂。”
金有莲说:“都是些姑娘、媳妇,你掺和合适吗?”
“阿弥陀佛,但愿不是去打家劫舍吧。”智建不由摇摇头说,“盗也贼也,唯恐永不超生。”
女人一点他脑门,说:“混蛋,破戒了还阿弥陀佛?老娘不听你那一套。”
“是是。”智建说,“出家人虽然说要还俗,但是一半心还属于我佛,善哉。”
女人“噗哧”笑道:“怪不得人家叫你半佛门。”话题一转说,“老娘我要不是肚子大走路不方便的话,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了。你真想掺和就去吧,就算是代替俺,可是你要离那些娘们远点,不能有非分之想,给老娘早些回来。”
“谢夫人恩准。”智建说着在女人腮上亲了一口,出了草房,追随绿林好妹而去。
这夜万籁俱寂,徐州的这条街道上已经行人绝迹。“勾花客栈”门两边挂着的灯笼在微风中百无聊懒地轻轻摆动。金艳萍和另一个同伙摸到墙下,那同伙蹲下来,把踏上肩头的金小姐送上墙顶。少顷,客栈门慢慢打开,一群“绿林好妹”悄悄地涌入院内。院内烛光袅袅,西边棚下拴着十几匹正在吃草料的马匹,东边走廊下停着一辆载货的马车。车旁有一人手提长枪正在来回走动,突然发现一群人冲来,刚叫声“什么人”就被团团围住,金艳萍三拳两脚把他踢翻,堵嘴捆住。一伙女人把那些马解开牵了过来,正准备套车,忽见厢房门拉开,从屋内冲出两人,“无量佛,何方神圣无法无天,半夜劫镖?”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手执长剑问道。金艳萍仗着人多势众,高举手里的长刀叫道:“不管他,套车!哪个阻拦,杀!”“是!”同伙们举起菜刀呼应。“无量佛。”道士身边是一位高不过三尺的矮男子,手持短剑,他说,“听话音都是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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