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叹道:“唉,自从协助李家王朝灭隋之后,兴化寺也清净了一段时间,不料现在多事之秋,但愿澄济平安无事。”
“应该没事的,”增收说,“澄济师父为人虔诚,又刚强正直。”
“软弱安身之本,刚强惹祸之胎。”明空说,“但愿他没事吧。”
增收问:“师父唤我等何事?”
明空示意各位落坐,语重心长地对增收、袮丛说:“老衲已经年迈,今日当着你师父智建的面,把一项重任托付给你们。”他从怀中掏出《镇寺绝技》,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在左边罗汉堂照着这书上潜心修炼,由智建师父监管,他人不得靠近一步,争取在近期内有所收获。”
智建点点头,似乎领会明空的良苦用心。
增收问道:“为何只有我俩习练?”
智建说:“天机不可泄漏,二人千万不要辜负方丈厚望。”
增收说:“弟子谨听师父教诲。”
袮丛说:“弟子定当以兴化寺大局为重,以后再想方设法搭救姐姐。”
明空说:“兴化寺曾经有一位师祖给一个弟子一筐鱼,给另一个弟子一根鱼竿,让他们到大海边自谋生路。得到鱼的弟子放开度量地吃鱼,走路不急不躁,慢慢腾腾,快到海边的时候鱼也吃完了,后来再没得吃,结果饿死了;得到鱼竿的弟子虽然健步如飞,怎奈路途遥远,结果也饿死在半道上。
后来,又有一对弟子得到师祖的同样是一筐鱼、一根鱼竿,他们二人同路,节俭吃鱼,相互鼓励,结果两人都走到了大海边,成功生存下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弟子明白。”袮丛回答,“两个弟子同舟共济是成功到达海边的原因。”
增收说:“我俩一定精诚团结,通力合作。”
“明白就好。”明空说,“当年李渊夺得天下靠的就是有各方合作,得民心者得天下。李世民接政以后,开始还能精心治理国家,可是近年来渐渐居功自傲,排除异己,丧失了诸多合作的人群。现如今强征民夫,硬派徭役,搞得哭声震野,沉重的负担使本来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更加坠入无底深渊。如今贪婪红尘,笑纳举国美女;遍览名胜古董,他不念旧情,连老衲的传世金矛也要据为己有。先不说金矛的去向,所谓官大自奸,不能居安思危,实乃朝中之大忌!昏庸呀,怏怏大唐危在旦夕……”
“师父,急信。”流星神弹增成冲进禅房,把一封信交予方丈。
明空展开信,见又是那个经常转达信息人的手迹:
师父:
宗马被一伙响马劫持,估计近日路过兴化寺以北经纬河一带,请求师父救助。玉。
明空看罢信,心中再次疑虑重重。这个“玉”的消息如此灵通,如果不是东郭玉的话到底是何许人呢?
要知兴化寺怎么救助宗马,且听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二十二回宗马惠山折重兵负罪满门欲斩刑
【云龙山寻宝记】
第二十二回
宗马惠山折重兵负罪满门欲斩刑
诗曰
宗马重义仁兄亲,
倾情全抛一片心。
东郭机关巧算尽,
一喜一忧两层分。
不是当初路结义,
皇朝怒欲抄满门?
话说明空曾经两次到东郭玉老家打听,回话说东郭芬唯一的弟弟东郭玉早年被李闯手下的愣怔一砖砸死,一说被埋到深深的坑里,一说后来在抛尸的地方看到过支离破碎的骨头。而今这个东郭玉向他自报过家乡居住,说家住不远的乡下,以赶车帮人送货谋生。这个东郭玉也曾经央求入寺为僧,明空见他来历不明,眉宇间暗藏杀戮,没有应允。而东郭玉一直与他以师徒关系自居。他是兴化寺唯一来去自由的客人,常常卸了马车上的货物,便与僧人们称兄道弟,打得火热。看样子他很喜欢寺里的几个小和尚,常常捎带一些新鲜瓜果和外地特产来,尤其是对待路捡更是疼爱有佳。他敬重方丈,听说明空一经风寒肩胛疼痛,给买了一件价格不菲的虎皮大衣;听说明空善书善画,给买了一支名贵的毛笔和一只驰名的华南砚台。前不久,他又组织百姓鼎力协助兴化寺抵御李荦和袮丛。
现如今东郭玉请求救助宗马,想到此,明空对和尚们说:“东郭玉对兴化寺情深意厚,他的事就是兴化寺的事。再说宗马当初也助过兴化寺一臂之力。如今有难,老衲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智建说:“师兄所言极是。”
明空对智建说:“你带二十个弟子,连夜赶赴经纬河等待实施救助。对了,要乔装改扮,不到万不得已休得杀生,不能再给我寺添怨结仇。”
增收问:“那我们……”
明空对增收、袮丛说:“你两人潜心修炼,要心无杂念。”
……
回头单说宗马怎么会被一伙响马劫持?那日他在兴化寺门前领了圣旨,又得到李世民密令,不敢停留,带领御林军直扑东北战场督促作战。东北部尚有司马顺、赵磊两员大将把守边关,各掌握约八万兵权,然而屡屡受挫,丢了两座城池不说,还损兵折将,节节败退,被高句丽部落追杀得溃不成军。宗马是李世民信得过的的智囊人物,智勇双全,他认定宗马一去自然会扭转时局,转败为胜,有望收复被高句丽部落攻陷的失地,况且又增兵十万。
遵照李世民密令,宗马的百余御林军中途与十万大军会师,抄小道奔赴辽阳背后,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切断敌方退路,与驻守辽阳的司马顺和驻守通辽的赵磊形成前后夹击态势,全歼敌寇。
这天队伍行军到奇峰怪岭、路途坎坷的惠山。时值秋末冬初,东北寒气来早。偶有**残叶,白眉舒蕊。森森古松当道,青青瘦竹迎人。板桥底流水成冰,山头上树枝脱叶。正行之际,渐渐天低云暗,竟然纷纷扬扬飘起雪花,开始絮如鸟屑,后来大如鹅毛。怎见得:
初如鸟屑,继似鹅毛。扑面迎来,人眼花昏,满道堆积,马蹄滑溜。想那楼台殿宇,霎时间银粉装成;更有草木山川,尽都是玉尘覆盖。富贵家红炉暖阁,频斟美酒驱寒气;贫穷汉少米无柴,恨怨苍天度残日。寒儒映雪苦读麟经,不用明灯;韵士烹茶沸煮雀舌,何须甜水。纷纷尽像是鳞甲飞,想是玉龙斗羽飞。
带兵的将领不是别人,乃是当朝天策上将邓文玲的令郎邓钊。这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些风霜之色,顾盼之时,极有威势。他手持长柄大刀,带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背后插八背护旗,威风凛凛。队前迎风大旗上绣有斗大的“邓”字。邓钊看看天色,对宗马说:“宗总管,如此大雪,坡陡路滑,兵士们连日行军,人马困乏,也该充饥,我们不免就地安营扎寨,雪止再走不迟。”
宗马抬头看看两边怪石嶙峋,狰狞可怖。但见:
悬崖陡壁,怪石玲珑;
悬崖陡壁人难走,怪石玲珑绊脚行。
山路崎岖,秃鹰哀鸣;
山路崎岖心焦燥,秃鹰哀鸣兆不祥。
“此狭窄地段,千军万马哪里住得下,到前方找一开阔地为妥。”宗马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邓钊心里不悦又不敢违抗,因为宗马不仅是大内总管,而且此行兼职钦差大臣的身份,只得往前又走。约前行半里之遥,方见面前一座小小道观,建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开阔地。宗马一看,心想这里才是安营的极佳处所,便与邓钊去道观叩门,门开处里面走出一位年轻道士。宗马和气地问:“师傅,我们是过路的,因天气寒冷,路又不好走,眼见天色已晚,想在此安营,你看方便与否?”
“方便,方便。”道士笑眯眯地,“官大人舍近求远,为何抄山涧小道?车辆人马多有不便。”'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宗马说:“师傅不必多问,贵观可有井水?”
“有有有,不仅有井水,”道士说,“而且还有山泉温水,取之不竭啊。”
宗马点点头,对邓钊说:“这里才是最佳处所,传令下去,安营扎寨。”
虽是开阔地,住进万余军马显得密集拥堵。兵士们分头扎营的扎营,立火的立火,喂马的喂马,各自为政。火头军从道观里打来一桶桶水,支灶煮饭。另有不少士兵口渴,见提来的泉水冒着热气,便扯着水瓢喝起尚带有余温的泉水。宗马半道从兴化寺而来,没有准备御寒的衣服,冻得发抖。邓钊叫来军需处长给他换上棉衣。宗马稍觉温暖,坐在中军帐摊开地图,见这里确是惠山。他对邓钊说:“司马顺、赵磊那边可曾回信?”邓钊回答:“遵照总管布署,司马顺、赵磊明日拂晓配合我们发起攻击,我部还有三十余里路到达指定地点,时间绰绰有余。敌人想不到我们会暗渡陈仓。”“好。”宗马兴奋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吾皇这步棋高啊!”邓钊凑近宗马说:“凯旋而归之后,请总管在圣上面前替末将多美言几句为盼。”“那是自然。”二人开怀大笑,脸上洋溢着即将胜利的喜悦。
这时卫兵来报:“那小道士备些斋饭,说是要来慰问二位将军。”
“噢?”邓钊说,“出家人慈悲,善待客人,请他进来。”
那道士手提冒着热气的竹篮进来,陪上十分的笑容说:“两位辛苦,来的都是客,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聊表寸心而已。请尝尝山人的斋食。”
邓钊施礼说:“师傅客气,本来多有打扰,还让你破费,不胜感激。”
道士说:“邓将军一路顶风冒雪,饥餐渴饮,为国为民不辞辛苦,山人尽一点微薄之力理所当然。”说着把两碗热腾腾且带着麻香的斋面端出来。
“那就多谢了。”邓钊端起碗,拿起竹筷正要品尝。
“慢!碗里有毒药吧?”宗马凝视着道士,满目敌视。见道士神经恍惚,他一声断喝,“来人!把这道士拿下!”话一出口,道士好像早有准备“哧溜”钻出帐篷,擦出一遛雪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卫兵这才进来,一位傻大个子问道:“将军,刺客在哪?”
宗马说:“什么刺客!抓道士!”
“道士在哪?”
“混帐!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
“饭桶!”
“跑饭桶里去了?”
“一群蠢才!”
“一群叫蠢才的道士吗?”
“滚——”
“把饭桶滚来吗?将军,把饭桶抬来行不行呢?”
宗马哭笑不得,气得转圈。邓钊向那些卫兵吼道:“滚出去!”
傻大个子瞅瞅帐篷里没有饭桶啊,心想滚啥呢?被身后的同事一拽胳膊,这才跟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没有饭桶向哪滚?当官的脑子有毛病。”
宗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邓钊说:“这这……邓将军经常向人炫耀,自己的队伍训练有素,这就是你带的训练有素的兵?”
邓钊一脸无奈地说:“一部分是临时抱佛脚,权且凑数,抓进部队来不及经过训练,老弱病残都有,凑合着吧。”
“哼!”宗马轻蔑地笑道,“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
邓钊听了此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暗想,末将的父亲官居一品,资历比你宗马深,辈份比你宗马长,你竟敢目中无人轻易污蔑我,末将怕你不成?想到此戏虐地说道:“有些人如同刚才傻大个子说得一样,脑子有毛病。那道士好心好意送来斋饭,偏偏说有毒,一句话把人家吓跑了。哼!草木皆兵,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宗马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那道士怎么叫你邓将军?又怎么知道我们一路顶风冒雪,饥餐渴饮?由此本官这才联想到他刚见到我时,看也没有看,便说‘车辆人马多有不便’,看样子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此人定是敌方密探。”
这时有兵士禀报说,那些先喝了水的人都喊肚子疼,上吐下泻。经过安检军的证实水里有毒。
邓钊眉头一皱,喊道:“坏了,快把庙里的道士抓来!”
“晚了,恐怕已是人去道观空空。”宗马抬头看看天,警觉地说,“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赶快拔营,我们已经陷入敌人设下的幽谷!”
这时又有哨兵来报:“营寨前后发现人影活动……”
话没说完,山上“轰”得一声炮响,帐篷外的哨兵被一块飞石击中头部,当场流血身亡。紧接着一阵锣鼓,喊杀声震越长虹,石头从三面山上翻天覆地倾泻如雨,半山腰土炮轰鸣,火花飞溅。大营内的土雷炸开朵朵石花。邓钊的兵将在飞沙走石间像簸箕里的豆粒晕头转向,自相践踏,惨叫声不绝于耳。邓钊立即奔出帐篷外跨上战马,看看自己的军士溃不成军,急得挥刀乱舞,企图控制混乱的局面。他拦住四处躲藏的士卒,指挥部分士卒向山上冲,企图杀开一条血路,哪知坡陡雪滑根本上不去。后退的士兵潮水般涌来,冷不防冲出一群乱兵,把他的战马也冲倒了。宗马由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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