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传来‘枯竹叟’的怒骂道:“滚!别上来,你上来我会把你的脑袋扭下来!”
陈天澜循声一看,发现岭上树木稠密,一片漆黑,看不见‘枯竹叟’在什么
地方,根据声音判断,可能就在岭崖的边缘上。
打量间,已听‘大酒仙’笑着说:“俺的脑袋早已被你老小子踩扁啦!”
‘枯竹叟’立即恨恨的大声说:“方才没有把你老小子的脑袋踩进肚子里,
我到现在还后悔!”说此一顿,忽然又应声道:“老小子,跟你一起来的是谁?”
陈天澜一听‘枯竹叟’的口气,心知不妙,着实吃了一惊,同时暗自焦急。
只听‘大酒仙’以极愉快的声调说:“我带陈天澜小子来了!”
话刚开口,‘枯竹叟’已以凄厉的声音,厉吼道:“滚回去,我不要见
他……”‘大酒仙’只得停身止步,无可奈何的说:“何必嘛!人家孩子来给你
叩头赔礼了!”
陈天澜一听,赶紧屈膝跪了下去。
‘大酒仙’正色道:“你老小子看,人家孩子给你跪下了!”
岭崖上的‘枯竹叟’却倔强的怒声道:“我老人家不要看他!”
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上已软多了。
‘大酒仙’继续道:“你不见他也可以,不过,他们举行结婚典礼的那一天
你可一定要去。”
‘枯竹叟’似是吃了一惊,不由有些紧张的问:“谁的结婚典礼?”
‘大酒仙’立即提高一些声音道:“当然是陈天澜和凤丫头的呀!”
话声甫落,岭崖上突然现出两只如灯眼睛,同时厉声大吼道:“不行,他不
能带着凤儿走!”
‘大酒仙’立即生气的说:“嗳!我说老小子,你说的话是放屁是不是?”
岭崖上黑暗中的两只大眼睛,已没有了方才的怒焰寒芒。?
‘大酒仙’则继续问:“我问你,你要把凤儿留在身边到什么时候?她已经
老大不小了,告诉你,‘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枯竹叟’已没
有了方才的气焰,但仍嘴硬的说:“凤儿不会的,她决不会随便离开我!”
‘大酒仙’正色道:“是呀!,凤儿是不会离开你,可是,是你老小子亲口
答应了她呀!”‘枯竹叟’一听,顿时无话好答了。
‘大酒仙’则趁机继续说:“凤丫头走了,我奉陪你老小子住,你是孤家,
我是寡人。
真没事喝杯老酒,闲下来时下盘棋,要多消遥有多消遥,要多惬意有多惬
意!”
把话说完,岭崖上的‘枯竹叟’依然不吭不理。
‘大酒仙’一看,不由冷冷一笑道:子能把我吃到肚子里去?”
说罢,伸手一拉陈天澜,沉声道:“小子,咱们走,反正你已经叩过了头,
赔过了礼……”话未说完,岭崖上的‘枯竹叟’已紧张的说:“如果我说了话算
数呢?”
‘大酒仙’毫不迟疑的说:“我来陪你!”
‘枯竹叟’一听,只得无精打辨的说:“好吧!凤儿可以跟他去!”
‘大酒仙’却沉声道:“光我说你老小子答应了有屁用?得要凤丫头相信
呀!”
‘枯竹叟’知道又上了‘大酒仙’的当,自知不能再反悔,只得道:“你就
说‘日头由西起’……”话未说完,‘大酒仙’已笑骂道:“你这不是狗屁话吗?
日头那一辈子才能由西起?”说话之间已拉起了陈天澜,迳向岭下走去。
两人一阵匆匆疾走,直到望见数十丈外的木板小门楼,‘大酒仙’似是才由
思维中跌回现实,感慨的说:“老小子的这一关如果通不过,凤丫头绝不会跟你
走。”
陈天澜一听,不由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岭崖,同时紧张关切的问道:
“现在呢?老前辈!”
‘大酒仙’立即正色道:“现在不是已经‘日头从西起’了吗?”
陈天澜却关切的问:“还有英妹妹呀!”
‘大酒仙’立即宽慰的拍拍他的肩头说:“不要紧,那个野丫头,我去向她
娘讲一下就行了。”
陈天澜却忧急蹙眉的说:“前辈……我……我有点儿怕耶!”
‘大酒仙’一瞪眼,沉声间:“怕什么?”
陈天澜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说:“英妹妹实在凶得厉害!”
话未说完,‘大酒仙’已正色道:“那有什么好怕?我老人家告诉你个妙
法!”
陈天澜听得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急切的问:“什么妙法?老前辈!”
‘大酒仙’毫不迟疑的正色道:“结了婚后,天天晚上往凤丫头房里跑!”
陈天澜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关切的问:“这方法有效吗?”
‘大酒仙’立即道:“一定有效!”
效字方自出口,前面突然响起焦凤英的清脆愉快声音道:“什么事一定有效
啊?”
‘大酒仙’和陈天澜同样一惊,急忙抬头,这才发现二人已到的院门多不远,
而艳丽活泼的焦凤英,正神情愉快的立在门楼下。?
‘大酒仙’想到了他教给陈天澜的“妙法”,纵然他是一位游历风尘的武林
怪杰,这时见问,也不由急得老脸一热问:“丫头,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呀?”
焦凤英口快憨直,心无城府,立即愉快的说:“我刚刚出来,就听您说‘一
定有效’!”
第十三章
‘大酒仙’根据焦凤英的爽直个性,断定她不会默不吭声的偷听,直到他和
陈天澜到达近前才出声招呼。
是以,安心的一笑道:“傻小子问我‘金刚水’倒进锁眼里有没有效,我老
人家说‘一定有效’!”
焦凤英会意的“噢”了一声,同时愉快的笑了。
‘大酒仙’和陈天澜一进院门,即见‘寿子’的背上已背了一个小包袱,林
凤美则神情忧急的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林凤美一见‘大酒仙’和陈天澜走进院子来,立即关切的问道:“前辈,您
可曾见到我师父?”
‘大酒仙’立即宽慰的一笑道:“放心吧!丫头,见到了!”
林凤美娇靥上的忧急神色,并没有因见到了‘枯竹叟’而缓和,她依然急切
的问:“前辈,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大酒仙’立即得意的一晃蓬头,伸出手掌作了个上升的动作,道:“鬼话
一句,‘日头由西起’……”‘寿子’一听,立即兴奋的跳起来,同时欢声道:
“我就知道老爷子会答应!”
但是,林凤美却激动的掩面哭了,同时哭声道:“他老人家待我太好了!”
焦凤英却神情迷惑的问:“什么是鬼话一句气‘日头由西起’嘛?”
陈天澜立即解释道:“这是‘枯竹’前辈的一句暗语,也就是说,他老人家
已经答应凤姐姐和咱们一块儿前去了!”
焦凤英一听“咱们”,不由举手一指自己,欢声道:“你是说还有我?”
陈天澜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有你!”
焦凤英一听,不由激动的伸手抱住陈天澜的右臂,欢声叫道:“天澜哥,你
对我真是太好了!”
说话之间,抱着陈天澜的右臂又蹦又跳。
‘大酒仙’一看,不由笑着说:“你这野丫头,还知不知道害臊?”
焦凤英一听,急忙松开陈天澜。一双玉手立即把通红的小脸掩住了。
但是,她鲜红小巧的樱口里,仍不停的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大酒仙’一见,立即愉快的挥手笑着说:“好啦!衲帷故卦凇7
濉拢忝强焐下钒桑 ?
陈天澜一想到恩师,赶紧和林凤美、焦凤英,以及‘寿子’三人,同时行礼
恭声道:“老前辈珍重,晚辈等就此告辞了!”
‘大酒仙’见陈天澜四人个个神情兴奋,俱都笑逐颜开,同时也呵呵笑着说:
“好好好,你们放心的去吧!这儿由我老人家看家!”
随着陈天澜三人转身走向院外的焦凤英一听“看家”,立即回头道:“噢!
前辈,忘了告诉您了,凤姐姐的‘金刚水’又在床下找到了!”
‘大酒仙’故意“噢!”了一声道:“是吗?”
焦凤英却继续说:“是凤姐姐记错了地方,忘了放在床那头了!”
‘大酒仙’却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个习惯可得改,闹不好连自己的丈夫在
那儿都会忘了!”
焦凤英立即愉快的说:“老前辈,你放心,我永远掉不了天澜哥。”
‘大酒仙’不由认真的问:“真的吗?”
焦凤英则继续说:“我会好好的侍候他,既温顺,又听话,他叫我做啥我就
做啥,您老人家的‘妙法’派不上用场啦!”
说罢,飞也似的追向已走出院门的陈天澜三人。
‘大酒仙’听得先是一楞,接着仰天哈哈笑了,心说:我倒小觐了这野丫
头……。
红衣少女姚小桃,正以愉快的声调说至此处—听得已经入神的梅雪珍突然失
声意外的说道:“老前辈的那句话还是被她听去了呀?”
姚小桃立即正色道:“就是嘛!”
申明玉却以评论的口吻说:“以焦女侠当年的活泼个性,听了老前辈的话而
能够故装不知,足证她有过人的聪明之处,并非一味蛮横跋扈。”
姚小桃赞同的正色道:“是呀!所以我师父当时就说:‘我倒小觑了这丫头
了’嘛!”
梅雪珍却埋怨道:“那位‘枯竹’老前辈也真是的,既然喜欢陈大侠,偏偏
见了面又发脾气,如果当时一见面就给陈大侠一些‘金刚水’,不就没有以后的
事情发生了!”
姚小桃解释道:“那完全是因为焦女侠要拿石头砸他的房子,加之又看到焦
陈两家是世家,焦女侠不但热情,而且亲热的直喊陈天澜天澜哥,也担心他徒弟
林凤美的婚事受阻!”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解释道:“至于岭前比武,我想一方面是不愿意破他
自己多年的规矩,一方面也要考考陈大侠的武功……”申明玉淡然一笑道:“如
果‘枯竹’前辈先问明了陈大侠的师父是谁就好了!”
挑小桃立即正色的说道:“‘神尼’的武功冠天下,她老人家调教出来的徒
弟还会差吗?”
梅雪珍有些庆幸的说:“所幸‘神尼’碰见了‘无极’老前辈,否则,那第
一关轻功,陈大侠就通不过!”
姚小桃应了声是,并正色说道:“据师父事后说,他老人家也深知‘枯竹’
老前辈的脾气,所以才老早就先大声嚷嚷,不然,‘枯竹’老前辈果真运用真力
两脚一踩,就是铁头也给踩扁了……”话未说完,申明玉和梅雪珍都失声笑了。
梅雪珍突然关切的问:“姚姑娘……”
话刚开口,姚小桃已含笑纠正道:“哎哟!兰琪和我是姐妹,你和兰琪也是
好友,如果你不嫌我倚老卖老,你就喊我‘小桃姐’好了!”
说着,尚闪动一双明亮大眼睛看了一眼申明玉。
梅雪珍当然高兴,因而兴奋的欢声道:“那小妹就高攀喊你姐姐了?”
姚小桃立即爽朗的说:“快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好姐妹,什么高攀不高
攀!”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问:“你方才要问什么来?”
梅雪珍恍然道:“噢!小妹想问,当年‘枯竹’老前辈有没有参加陈大侠和
焦林两位女侠的婚礼?”
姚小桃立即正色道:“当然参加了!”
申明玉却有些忧虑的说:“他们三位一起生活,融洽吗?”
姚小桃含笑正色道:“他们三位美满得很,想当年‘九宫堡’的江堡主江天
涛,一人娶了八位如花美眷。”
“他的儿子江玉帆,不让他的父亲专美于前,也娶了八位妻子,他们老夫老
妻的直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话声甫落,门外突然响起一个苍劲宏亮的声音,沉声间:“丫头,你在和谁
说话呀?有说有笑的!”
申明玉和梅雪珍听得神色一变。
姚小桃急忙起身兴奋的说:“我师父他老人家醒了!”
说话之间,急步迎出门外。
申明玉和梅雪珍也赶紧起身跟在身后。
外面的苍劲宏亮声音却沉声道:“胡说,谁说我老人家睡觉来?我老人家在
打坐!”
话声甫落,申明玉三人已迎出门外,而一位银发披肩,红光满面,霜眉银髯
的布衫老人,也已到了门前。
姚小桃一见,立即望着申明玉和梅雪珍,含笑道:“这位就是我师父……”
申明玉和梅雪珍早巳双双急上两步,同时施礼恭声道:“晚辈申明玉、梅雪珍叩
见‘无极’老前辈!”
说罢,双膝跪了下去,并恭敬的俯身叩首。
‘无极老人’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这一生最讨厌这一套,既然你们真心
诚意的要磕,我老人家也就受了……”姚小桃却肃手一指恭敬起身的申明玉和梅
雪珍,介绍道:“这位是明弟弟,是‘玄灵’道长的高足,这位是珍妹妹,是
‘慧因’师太的爱徒……”‘无极老人’恍然“噢”了一声道:“三十年前我见
过,我知道!”
说着,举手一指申明玉,继续又说:“你师父是穿道袍,背宝剑,嘴上蓄着
五绺胡子,是不是?”
申明玉赶紧恭声称是。?
‘无极老人’又一指梅雪珍,正色道:“你师父身穿僧袍,头戴瓜皮小帽,
手拿拂尘,项挂念珠,是不是?”
梅雪珍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最清楚师父脾气的姚小桃却笑着道:“师父,您老人家真还记得‘玄灵’道
长和‘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