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带着欧阳常洪来到一处牌楼前,对欧阳常洪道:“此处乃茶乐帮的迎客山门。”
欧阳常洪抬头看去,牌楼上写着三个大字“迎客门”,迎客门后面有一座凉亭,凉亭后面是一座大院,欧阳常洪想:这便是茶乐帮吧。他虽然看到茶乐帮,但是没有看到大门口有庄丁守门,心中狐疑,叫手下人进去查探。
两名手下进入牌楼,来到凉亭处,见四周无异样,遂回过头来向欧阳常洪示意无危险,欧阳常洪还是不放心,让那两个人再向前,到庄院大门口一探虚实。
两个人越过凉亭就消失了。
欧阳常洪心知有诈,再找武哥,武哥倚在牌楼的柱子上冷笑道:“尔等已进入我帮机关,休想活命。”话音刚落,牌楼上射出如蝗虫般密集的箭来,就听得多处惊叫声音,欧阳常洪手下多人中箭。
武哥趁机闪身,但欧阳常洪身手敏捷,一个箭步上向抓住武哥,嘴里喊道:“休想逃跑。”
武哥被欧阳常洪抓住无法挣脱,他双脚猛跺,随着武哥的跺脚,牌楼倒下砸向众人。
众人躲闪,牌楼倒下没有砸着任何人。
但是在牌楼倒下的同时,欧阳常洪就觉得脚下土地下陷,周围茶树席卷过来,他大叫一声:“快闪,”双臂贯力猛击武哥一掌,借着掌力跃起踩在茶树上。有几个反应灵敏的人也学着欧阳常洪跃起,没有来得及的人陷入地下。
四击响起喊杀声,是茶乐帮的人,他们在帮主武茶人的带领下,杀向欧阳常洪,欧阳常洪见茶乐帮人多势众,遂带着没有送命的几个手下仓惶鼠窜。
武哥被欧阳常洪一掌震得红脉寸断,心肺碎裂,口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尾随武哥的洪邵篓将武哥抱在怀里哭道:“书呆子你醒醒,不能死。”
武哥睁开眼睛,将头贴在洪邵篓的怀里面露微笑。
梅干菜在一旁骂道:“你这个书呆子,你是缺心眼还是失心疯啊,你明明可以逃命,非要来送死。”
武哥无力地躺在洪邵篓的怀抱里看着梅干菜不语。
“你不要看着我,我晓得你是神经病,白痴,缺心眼,你脑子里少一根筋,你不可救药,”梅干菜骂道,眼泪也流下来:“谁要你来换我,就我的命值钱吗,你是贱骨头啊,你这么一换,我梅真人就欠你一个人情,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你小子心肠真毒,想让我一辈子活得不安想办法还你的人情。你休想,我才不还呢,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去死吧,我不会不安心的。你……我真想揍你一顿,你有种就站起来,跟你梅真人干一架,你站起来啊……”
武哥回头望着洪邵篓,眼光里满里幸福,他心中暗恋洪邵篓,现在终于被心爱的姑娘抱在怀里,心爱的姑娘为他而流泪,尽管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他感到满足了。
梅干菜继续说道:“你小子真的是傻,我晓得你喜欢你师傅,你也明晓得你师傅喜欢我,我是你的情敌啊,我死了你就有机会得到你的师傅,不是遂了你的愿吗?我真弄不懂,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傻得可以啊。”
洪邵篓也对武哥道:“书呆子,你真是傻,你为什么要不顾性命地换人啊?”
武哥开口了,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我不傻……毋说我傻……我,我,我爱我师,爱……真的……真的好爱我师,”他停顿一会儿道:“被师傅抱在怀里,我满足……满足……值……”
梅干菜道:“你既然爱你师傅,干吗还要去死?”
“我……我……爱她,就要……就要使她幸福。而师傅爱你……”武哥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死,师傅心疼一时……一时……,而失去二师伯,师傅她……她……终生……无快乐……终生……无幸福。为了我爱,我愿死……换,换师傅终生……终生……幸,幸,幸,福……”
梅干菜愣住了,他被武哥断断续续的一席话震呆了,他在想:我是真的爱洪邵篓吗?我的爱能与武哥比吗?我能为洪邵篓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吗?为她去死吗?我能吗?我会吗?
“哇……”洪邵篓哭出声来,她为武哥的痴情而感动,好一句“我愿死来换师傅的终生幸福”,她紧紧地搂住武哥道:“不要死,你好好活着,好好爱我。”
武哥在他心爱的姑娘的怀抱里死去,表情安详满足。
第十九章 叛逆 087
野人谷四周响起野人的嚎叫声,声音是如此急促,如此惊恐。
谢天恩被野人的嚎叫声引走出洞外,野人们见了谢天恩嚎叫声更加急促,有的野人将手中的树棍拚命地敲打着石头,野人头领从山上跑下来拉住谢天恩的衣服,他不会说话,只会喊叫,他对着谢天恩喊着,手指着天子峰,眼中充满恐惧。
谢天恩朝野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有不少黑衣人在杀野人,这些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
谢天恩高叫道:“不要伤害野人,”他迎着黑衣人跑上去,运足真气,剑指指向正在下手杀害野人的一个黑衣人。
指剑穿过黑衣人的手臂,血染红黑衣人的衣袖,但是黑衣人好像没有感觉,手中的刀丝毫没有减慢,砍向身边的野人,野人举起手中的树棍抵挡,树棍被黑衣人的刀削成两断,黑衣人再次举刀砍向野人。
谢天恩施展素女临风轻功绝技,刹眼间来到野人身边,他左脚踢开野人,右手击向黑衣人。
黑衣人让过谢天恩,他不再追杀野人,而是调转刀头砍向谢天恩。
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金光,金光照在谢天恩的脸上,刀锋也跟着砍到谢天恩的头上。
这一刀,快,快得击电奔星,黑衣人虽然持刀的手臂被谢天恩的千拂手指剑击伤,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出刀之快。
这位黑衣人是一个练刀高手,不仅出刀快,刀的出手角度奇刁,谢天恩左闪,看到左边有金光,右闪,刀光又在右边闪烁,低头,刀跟着下来,无任他如何躲闪,黑衣人手中的刀像有鬼魂附着,不离谢天恩的头顶,似乎不见鲜血它决不收兵。
刀上的金光幌着谢天恩的双眼,他觉得四面八方闪着刀影,索性闭起眼睛仰面倒地,双腿收起来了一个“倒拨葱”,堪堪地躲过黑衣人的这一刀。
一刀落空,黑衣人不容谢天恩喘息,第二刀再起。
就听得“噗”的声音,不是谢天恩中刀,而是刚才差点挨刀的野人,他捡起地上的石块,击中黑衣人手中的刀。
更多的石块如雨点般袭来,黑衣人不躲不闪,紧盯着谢天恩不放。
哨声响起,黑衣人闪在一边。
阳春白雪出现在谢天恩的面前,她关切地问道:“伤着没有?”
阳春白雪跟在黑衣人的后面,刚才黑衣人与谢天恩过招她没有看见,等到她赶到前面才发现黑衣人攻击谢天恩,急忙发出哨声喝住黑衣人。
谢天恩刚才倒地“倒拨葱”时弄得满脸泥土,泥土中有黑衣人的血,故谢天恩的脸上沾满和着黑衣人鲜血的泥土,样子极为狼狈恐怖。阳春白雪掏出手帕想为谢天恩擦脸,被谢天恩拒绝。
丙个情深意切的情人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会面了,两人相对无语。
“哟,小两口学对眼啊,”阳春白雪的身后传来钱塘三狼的身影,母夜叉三狼看着两个人相对无语,插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我字。
见到阳春白雪,谢天恩心潮起伏,两个人又真正面对对方,谢天恩想起以往的一幕一幕:想起在蝴蝶洞中为她戴上面罩,想起她点中自己的穴道弃他而去,想到蝴蝶山庄一片焦土,想到面目全非的陆真珍。谢天恩的心里犹如五味瓶翻倒,各种滋味一起涌起。
自从蝴蝶洞中阳春白雪弃他而去之后,两个人第一次真正面对是在祝家庄,谢天恩恨她杀人如麻,恨她水淹祝家庄,当时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她哭喊道,不要做坏人,不要杀人。
谢天恩扮成红叶混进槽帮,阳春白雪临走时对红叶所说的一番话,谢天恩看到了希望,他看到阳春白雪是真正喜欢他的,为了他她不再杀人,要脱离江湖,离开槽帮,跟他一起浪迹天涯。特别是阳春白雪给他的包袱里的獴蟒甲,意味着她在润州小杨村救他时已经喜欢上他,阳春白雪是为他做了獴蟒甲。
小杨村中两个人关于獴蟒甲的对话又在谢天恩的耳边响起:
“马甲好像做大了。”
“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哑巴的。”
“这件獴蟒甲做好后,还须用硝阉制,然后在太阳底下曝晒一个月才能好,经过这番处理后,马甲要小一些。”
想到这里谢天恩笑了,笑阳春白雪骗他,她嘴巴上讲獴蟒甲会小一些,要实际上是照着他的身材做的,再小她也嫌大。
谢天恩低头看到死在地上的野人,表情又黯然下来,阳春白雪向自己保证她到武夷山不再杀人,但是现在黑衣人却杀了许多野人。
“你为什么还要杀人?”谢天恩指着地上野人的尸体问阳春白雪。
“我……”阳春白雪语塞。
这一次来武夷山,是阳春白雪为她父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她跟父亲讲,这一次她不再杀人,她也向谢天恩保证不再杀人。故这次来武夷山,她没有直接扑向茶乐帮,她不想正面与茶乐帮交锋,因为她知道动起武来不可避免要死人。
她比谢天恩要早到武夷山,她在武夷山秘密摸查情况,探听到武茶人的两个子女武哥和武秋予兄妹俩进入野人谷。她想先擒住武茶人的子女,再逼迫武茶人归顺槽帮,这样她不用动刀,不用杀人就可以轻易收服茶乐帮。
她摔黑衣人跟踪到野人谷后,没到找见武哥兄妹,而是碰到许多野人,她令手下与野人搏斗,通过野人的嚎叫声引出武哥兄妹来。
野人的嚎叫声没有引出武哥兄妹,而是将谢天恩引出来。
谢天恩问她为什么还要杀人,虽然她没有杀真正的人,但是死在地上的野人也是人,她无言以对谢天恩。
阳春白雪此时很痛苦,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谢天恩:
在蝴蝶山洞,她点中谢天恩的穴道,窃得周老英雄的武功秘籍和兵书离他而去,尽管她当时很不情愿也很伤心,但是还是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还是重重地伤害了他。阳春白雪知道,谢天恩那次所受到的伤害是多么地深,连她自己也一直无法摆脱那个阴影。
在蝴蝶山庄,大火烧毁了谢天恩视为天仙的陆真珍的面容,她知道这次对他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太白楼上,谢天恩借酒浇愁痛苦的样子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心,祝家庄,谢天恩抱着她无奈的哭喊,更使她心碎,她当时就下定决心,不再伤害他,要退出江湖,跟他厮守在一起,好好爱他。
而现在,她又带着人马来武夷山,虽然她没有杀人,但是她的手下却杀了许多野人。
命令是她下的,她的口哨声音可以命令黑衣人动武,但是控制不下黑衣人杀人。
第十九章 叛逆 088
又有大队人马进入野人谷,是茶乐帮的人,茶乐帮帮主武茶人率帮众杀入野人谷。
在茶乐帮的茶树迷阵中,武哥被欧阳常洪一掌打死,洪邵篓搂着武哥哭得声嘶力竭,几次因伤心过度昏死过去,梅干菜也悲痛不已,跪在武哥面前痛哭不止。
武茶人从洪邵篓的怀中接过武哥,他老泪纵横,小心地将武哥抱在怀里,用手擦去武哥脸上的泥尘,梳理着武哥凌乱不堪的头发,一位武功高强的茶乐帮帮主此时却似一位慈祥的母亲呵护着怀里的婴儿,动作是那么小心,那么温柔,生怕将睡着的武哥吵醒。
武哥的母亲也过来了,她已哭成泪人。
武茶人将武哥的尸体交给夫人道:“带孩子回家,等我杀了那帮恶徒再回家祭他。”
梅干菜告诉武茶人,是槽帮的欧阳常洪杀了武哥,又告诉他,武哥本来可以活命,却舍弃自己的性命向欧阳常洪交换他和洪邵篓,武哥是为他们而死。
洪邵篓告诉武茶人,武秋予还在野人谷,需要救助。
武茶人带着洪邵篓来到野人谷,刚进谷便碰到阳春白雪和黑衣人。
武茶人一声令下,将阳春白雪和黑衣人围住。
阳春白雪从思绪中回来,她对武茶人道:“这位可是茶乐帮武帮主?”
“正是。”
“小女子槽帮阳春白雪这厢有礼。”阳春白雪抱拳揖礼。
武茶人刚刚失去儿子,情绪激动,责问阳春白雪道:“我茶乐帮与你槽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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