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阁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如若凌少兄,必需在杨非子和我之间,找一个合作的人,兄弟比杨非子可靠多了。”
凌度月心中暗道:这头狡猾的老狐狸,不知肚子里还有些什么主意,我得再套他几句话出来。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大东主说的是,但杨非子交出了解药之后,你大东主疗好了伤势……”
柳凤阁接道:“你也一次取得了真正的解药。”
凌度月道:“以后呢?”
柳凤阁道:“我有一笔很丰富的酬谢,希望你凌少兄携美远走。”
凌度月呆了一呆,道:“携美远走?”
柳凤阁道:“是!”
凌度月道:“什么人?”
柳凤阁道:“柳若梅,她娇媚秀丽,不在她母亲之下,唯一的缺憾,是没有她母亲那样一双小脚。”
凌度月笑一笑,道:“三夫人呢?”
柳凤阁叹口气,道:“我们大伯和弟妹之间,只怕还有一点麻烦,不过,我不想和她再斗下去,我准备把柳家的财富,分她一半……”
凌度月接道:“你真能分她一半吗?”
柳凤阁道:“为什么不能,她精明能干,武功又高明得很,可惜的是,我竟然未能早发现她这一身能耐,如果早日发现,也早就把柳家的这副担子分给她担负一些了。”
凌度月叹口气,道:“大东主,关于你们柳家族人,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
柳凤阁道:“哪一方面?”
凌度月道:“柳家富可敌国,为什么竟甘愿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柳凤阁道:“也正因为我们太富有了,引起了无数江湖人物的觊觎,他们想尽了办法,希望计划夺我的财富,柳家人为了自保,不得不学武功,不能不请江湖人作护院保镖,这一来,就和江湖人结合一起,也不自觉地卷入了江湖的恩怨之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自然,卷入江湖恩怨漩涡,也不是我这一代开始,柳家与江湖中人来往,已然三十余年。”
凌度月道:“看来你们这个家族,人数虽不多,但却是复杂得很。”
柳凤阁道:“凌少兄的意思是……”
凌度月接道:“在下觉着那三夫人的一身武功足可和你们这些江湖一流高手比美,为什么竟然保不住柳三郎的性命?”
柳凤阁道:“唉,这件事谈起来,确也有很多难解之处,舍弟死的太冤。”
柳凤阁道:“个中内情,不能不叫人怀疑,但我又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加害三郎。”
凌度月道:“唉,果真如此,三夫人也是一位心有所图的人了。”
柳凤阁道:“所以,在下觉着三夫人决不会和我善罢干休,除非她能满意了白己的收获。”
凌度月道:“你如认为她是谋害亲夫的凶手,你身为哥哥,为什么不替兄弟报仇。”
柳凤阁苦笑一下,道:“我报得了吗?一个杨非子已使我手忙脚乱,再加上我那三弟妹,我如何能够应付?”
凌度月道:“大东主,为什么不把区区算上呢?”
柳凤阁道:“唉!你凌少兄侠士情怀,大约不会乘人之危吧?”
凌度月道:“很难说啊!”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你凌少兄也有对付我的用心了。”
凌度月冷然一笑道:“柳大东主,我对你们柳家的人认识不多,也不会生出贪图你们柳家的财富之心,但我觉着你是个很阴险恶毒的人,留着你,对世间有害无益。”
柳凤阁点点头,道:“说的是啊!凌少兄这点年纪,能杀了天下第一富豪,足可以扬名江湖了。”
凌度月冷笑一声,道:“大东主,凌某人倒是未存杀你扬名之心,只觉着为世除害罢了。”
柳凤阁道:“果然义仁行径,豪气干云,但不知凌少兄要如何对待杨非子。”
凌度月道:“他中你蛊毒,必死无疑,你一死天下再也无人能疗治他的伤势了。”
柳凤阁道:“不错,我一死他也得毒发而死,用不着再杀他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不知凌少兄准备如何对付我那三弟妹。”
凌度月道:“这个,在下还未想到。”
柳凤阁道:“好男不跟女斗,我那三弟妹大约也早已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来个逐虎吞狼的计划。”
长长叹口气,接道:“杀了在下之后,凌少侠也将毒发而死的事,不知凌少兄想到了没有?”
凌度月道:“想到了。”
柳凤阁道:“但你还是要杀我?”
凌度月道:“是的,在下觉着,留你这等人活在世上,不但江湖上没有平静之日,就算官府中人,也可能全在你操纵之下,你的银子多了,配合你这一身武功,和阴沉心计,什么事你都能作得出来了。”
柳凤阁道:“这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了,我柳某人原想说服你凌少兄助我一臂之力,想不到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
故意住口不言。
凌度月暗中一提气,道:“不过什么?用不着再卖关子了,在下心意已决,趁我还有能力出手之时杀了你。”
“唉!凌少兄,你如觉着我是个很阴险多智的人,就应想到我不会如此的大意,我敢引你到此,又让你知道了很多的事,就有把握使凌少侠不敢轻举妄动。”
凌度月笑一笑,道:“因为我杀了你也会毒发而死……”
柳凤阁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像你凌少兄这等少不更事的人,有时冲动起来,死亡也未能使你屈服……”
凌度月接道:“千古艰难唯一死,除了死亡之外,你还有什和办法能威协我。”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有!”
凌度月回目望去,只见杨非子不知何时已到厅门口处。
淡淡一笑,道:“你要阻我杀死柳凤阁。”
杨非子道:“不错,在下和柳兄联手,足可对付你的无形剑,凌兄不信,何妨一试?”
凌度月道:“你来了多久了?”
杨非子道:“我一直没有离开。”
凌度月道:“哦!你躲在哪里?”
杨非子道:“厅外的屋檐之下。”
凌度月道:“那么,我和柳凤阁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杨非子道:“不错,听到了。”
凌度月道:“柳凤阁要杀你,而且还想说动在下和他联手。”
杨非子道:“在下听得很清楚,你没有答应他。”
凌度月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帮他?”
杨非子道:“因为柳兄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凌度月道:“什么话?”
杨非子道:“你少不更事,不知利害任性施为,算起来比那柳凤阁还要可怕。”
凌度月冷哼一声,道:“在下答允和柳凤阁联手对付你呢?”
杨非子道:“那在下就不会进来了。”
凌度月年轻气盛,杨非子几句话激起了胸中怒火,冷笑一声,道:“两位何妨联手一试。”
突然欺身而上,一掌劈了过去。
杨非子身形闪动,挥掌还击。
柳凤阁缓缓向前逼近了两步,全神贯注两人搏斗的情势,但却没有出手相助。
这杨非子不但医道绝世,而且武功高强得很,拳掌变化,奇厉诡异,任凌度月攻势猛烈,但都被他化解开去。
片刻工夫,两人已搏斗了五百招左右,但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凌度月打得暗暗惊心,忖道:这人武功如此高强,看来不施展无形剑,只怕是很难胜他了。
心中念转,右手突然挥出,击向前胸。
这一掌,势道强猛,带起了一股呼啸的掌风。
杨非子冷哼一声,竟然不肯退避,右手拍出,硬接掌势,双方掌势将要接触之时,凌度月的右袖内,突然飞出一道金芒,只一闪,绕上了杨非子的脖子。
金芒如电,一闪而逝,很快地重又回到了凌度月的袖内。
杨非子身子一颤,竟未倒下。
凌度月运起八成内力的剑气,竟然未能把杨非子立毙剑下,不禁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间,手脚略缓,反被杨非子的掌势击中。
蓬然轻震中,凌度月身不由已地后退了五步。
柳凤阁右手一探,五指向凌度月的右肩上抓去。
这一掌虽然不轻,但凌度月还能保持着清醒,疾快地一个翻身,避开了柳凤阁的五指。
柳凤阁一抓落空,左手五指,又迅如电火一般,抓了过去,凌度月又闪避开去。
他双手交互应变,幻起了半天都是掌风、指影。
凌度月眼看室中已然无法避开,但大门口处,却站着杨非子。
就在他打量形势,心神微分之际,突觉右肩一紧,肩头被人拿住。
柳凤阁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果然是利害得很啊!”
凌度月还想挣扎,但却被柳凤阁一收右手五指,顿觉全身劲力顿失,全身难再挣动。
杨非子长长吁一口气,道:“还是柳兄高明啊!”
柳凤阁道:“好说,好说,如非杨兄先和他搏杀很久,耗去他不少真力兄弟怎能奏功呢。”
杨非子道:“哪里,哪里,兄弟是败军之将,岂足言勇。”
一面说话,一面人却缓步向柳凤阁身前欺去。
柳凤阁是何等精明人物,眼睛里岂会让别人揉进砂子。
杨非子停下了脚步,道:“柳兄的意思呢?”
柳凤阁道:“兄弟,准备先把小子关起来,再作道理。”
杨非子道:“如论这小子的才能,杀了未免是可惜的很,不过,纵虎归山,以为后患,这一点柳兄是否想到?”
柳凤阁道:“杨兄的意思,可是要此刻把他一下杀了。”
杨非子道:“一下子杀了,那自然是上上大吉的妙法,至少也该先破了他的真气,毁了他的武功。”
柳凤阁微微一笑。
杨非子道:“毁去他武功,和杀了他有何不同?柳兄的意思是留下他了?”
柳凤阁道:“兄弟正是此意,放眼当今之世,能和凌度月动手一战的,确然不多,以你杨兄武功之高,如是凭仗真实武功,只怕也未必是他之敌。”
杨非子道:“兄弟不成,但你柳兄呢?”
柳凤阁道:“一招一式的硬拼下去,兄弟也难敌。”
杨非子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
柳凤阁道:“这样一个人才,杀了岂不可惜……”
杨非子冷冷接道:“你不杀他,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你。”
柳凤阁道:“兄弟有一种手段,只怕还未为杨兄所知。”
杨非子道:“现在请教如何?”
柳凤阁道:“兄弟可以奉告。”
杨非子道:“愿聆高见。”
柳凤阁道:“兄弟想把这位凌度月,变成兄弟手下一位杀手,以他武功之强,可当天下第一杀手了。”
杨非子道:“柳兄,这小子智慧过人,只怕不是一般法术所能控制。”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这个,兄弟自有办法,不劳杨兄费心。”
杨非子突然又向前欺近了一步,道:“柳兄,可要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柳凤阁身子一转,冷冷说道:“杨兄,请后退三步,如是兄弟心有防范,你杀死凌度月的机会不大。”
一下子叫穿了,杨非子不禁脸上一热。
这时,凌度月的神智还很清醒,虽然他穴道受制,无法挣动。
只见他圆睁双目中,射出愤怒的火焰,直逼在杨非子的脸上。
杨非子心头骇然,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忽然想到,如若柳凤阁忽然放了凌度月,两人合手,对付自己,三五十合内,就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了。
柳凤阁哈哈一笑道:“杨兄,看来咱们是注定要合作了。”
杨非子轻轻咳了一声,道:“是啊!杨兄咱们和凌度月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咱们能够认事实……”
突然横移三步,到了一张木案前面,把一个玉瓶放在了木案之上,接道:“目下的形势,似乎是你柳兄强一些,所以,兄弟先交出解药。”
柳凤阁望了那玉瓶一眼,道:“杨兄,玉瓶中有几天解药。”
杨非子道:“三日一粒,共有半月之量。”
柳凤阁道:“杨兄准备问兄弟要几次药份呢?”
杨非子道:“杨兄自作主意吧!三次药量不少,五次药量也成。”
柳凤阁道:“很抱歉的是,兄弟准备的药份,都是三次的用一,但有三次药量,也足够杨兄考虑之用了。”
杨非子道:“柳兄说的是,但不知药物现在何处?”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杨兄,请回头,在木门上,第二道横木闩所在找一下。”
杨非子依言行动,果然在第二道木闩的横上,找到了一个小的玉瓶。
打开瓶塞一看,里面有三粒药物。
合上瓶塞,杨非子淡淡一笑,道:“看来柳兄早有安排了。”
柳凤阁道:“夸奖,夸奖,兄弟进退之序,一直在算计之中。”
杨非子点点头,道:“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兄弟一向自负才慧精密,但和你柳兄一比,那还差上一截了。”
柳凤阁道:“人和人之间,无法作比,这一点杨兄也不用难过。”
杨非子一抱拳,道:“兄弟告辞了。”
柳凤阁道:“恕我不送,杨兄考虑上几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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