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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只蚂蚁撞向了大象，明知必死；如一只飞蛾扑向火焰，明知必焚；如一颗陨星撞向大陆，明知必毁……但这股决心，可惊天，可灭神。仿佛自身如微不足道的尘，却可填了这天，平了这海，可屠尽满天仙神，这是一股视死如归的觉悟！
“龙渊九剑第三剑，残剑术！”
黑衣林落天第一次露出惊惧的神情，看着此刻的林落天，整个人好似缩小了无数倍，像一颗草，像一粒尘，但是一道剑光轰然斩落，在他的目中，却无限放大，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占据了他大半个天空。
一剑斩过，黑色的天空不断崩溃，然后青红二芒蔓延过去，瞬间占据了八成的天空，这是林落天第一次，在这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中，获得了主导权。而这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他已经找到了超越自身力量的方法，那就是使用自己不曾使用过的力量。虽然这股力量一旦使用，‘妄我’也会使用了，但那时再换一种自己不曾动用的力量。
“你……”黑衣林落天脸色很是难看，狂妄如他，居然落了下风。此刻回想起那式剑术，脑海突然多了一丝明悟，“原来如此，这就是残剑术的真谛，不过……”
黑衣林落天阴冷一笑，他剩下的两成黑色天空轰然卷动，撞向了林落天所在的天空，但并不是玉石俱焚，而是与之融合。起初林落天还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在两片天空融合的一瞬间，林落天感觉自身已没有了幻想的力量。现在自身的力量还是意境圆满，这里明明是幻象，但却是像在真实的空间。
“哼！现在你我的力量都是意境圆满，都不能使用超过这个层次的力量，但因为我是你的‘妄我’，我看你还怎么超越自己！”黑衣林落天得意一笑，意境圆满肉身的力量展开，极致升华，冲向了林落天。
轰轰！
林落天不断后退，占据的八成天空不断崩溃，局势再次反转。黑衣林落天不停的攻击，真元之剑斩下，一剑斩掉了林落天的左臂，再一剑斩下，一剑砍断了林落天的右臂。得意的笑声不断响起，沉寂的望月山上，落叶像是一只只枯黄的蝴蝶，不断被惊起。
“最后一击了！”黑衣林落天冷冷道，此刻天空再次被黑色占据了九成九。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林落天双手双脚都被折断，此刻却大笑起来，看着狂妄自大的‘妄我’，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林落天突然明悟了，要斩灭‘妄我’只要一个办法，或许有很多方法，但这个方法是最简单的。
“哼！你笑什么？”黑衣林落天居高临下，俯视着林落天。
“要斩杀你，就必须得到超越你的力量。你是我意识产生的‘妄我’，也就是我狂妄自大的表现，如果要斩杀你，那么我就要比你更狂妄自大，只有比你更狂妄自大，我的力量才能超越你……虽然看起来很矛盾，但的确就是这样。”
就像要从一座山去一座更高的山，需要先下山，才能去更高的山。
望月山巅，整个天空充斥着青红二色。
黑衣林落天躺在地上，身躯不断变淡，但是神情依然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不可屈服地看着林落天。
“真空妙有，知微明性，一念而知天地，天与地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确实不是空的，但是那只是你道念的极限。之所以天无边，道无涯，是因为天之外还有天，道之外还有道，而我的道念，已在道法之外……我现在有了更深一成的领悟，之所以我不受禁法领域压制，是因为我产生了‘真我’，只要斩去了‘真我’，我就能破道而出！”
树叶一片片飘摇，被风吹得脱离了大树的怀抱，在空中静静地盘旋着，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就像一只即将离世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最后以优美的弧线簌簌地飘落在地。这就是它面对死亡时选择的方式，即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要把它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不想带着任何遗憾离开。
落叶纷纷扬扬，飘洒在黑衣林落天的脸上，铺了厚厚一层，那黄色如同盛开的野曼陀罗，标示着一个落英缤纷，萧瑟凄凉的季节，然后随着他变淡的身躯，一点点逝去。
“哼！不愧是我，你赢了，但是……”黑衣林落天目中已没了狂妄自大，而是一片洒脱，“但是，你知道怎么找到‘真我’？”
林落天淡然一笑：“欲找‘真我’，先要……忘我！”
恍若一梦……
（未完待续。。。）
第182章 恍若一梦
恍若一梦。
恍若一梦醒来，林落天慢慢睁开眼，只觉做了一个很欢畅淋漓的梦，但是现在细下想来，却模模糊糊，什么也想不起了……只是，隐约记得还欠谁一个承诺，但是，却始终记不起她是谁了。
“仗剑天涯，她是谁呢……”
“咦？”丁正然轻咦道，“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苏醒了，这可是很少见的了，想当初，我可花了比你还长十几倍的时间。”
“呃……”林落天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抱拳道，“不知这位仙人怎么称呼。”
丁正然淡然道：“不要叫什么仙人的，你是第一个从七情六欲镜中苏醒的人，甚至在我白云宗的历史上，也是排第一的，可见你天资悟性之高，若不介意，现在可以称呼我师兄。我叫丁正然，你叫我丁师兄便可。”
“嗯？第一个？”林落天一愣，“也就是说，苏醒的越快，天赋也就越佳？”林落天往人群中看去，李小春、程秀灵、巧竹都还没有苏醒，而且之前的地之关在他们后面的雷蒙和赵青青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大部分应该都是这样吧。”丁正然解释道，“但是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我宗的紫真师妹，她是罕见的五行灵根，天赋绝佳，纪元难遇。但听说她当年在这里是最后一个苏醒的，甚至差点还沉沦、陷入幻境。”
想到仙子姐姐，林落天不禁握紧了拳头，此番他一定要通过测试。仙子姐姐出事后，他之前报告了这个情况，宗门内说是被南离大宗接走了，他也一定要修为有成，然后去南离大宗见仙子姐姐。
这时程秀灵睁开眼来，眸子中先是一片迷惑，然后是淡然，如水一样平静，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流淌，却日渐鲜艳明晰。如同经历了一世生死轮回，看透了万丈红尘，已经斩断了过去自己的留恋，开启了自己新的生命。
“恭喜你了，第二个苏醒之人，前途不可限量。”
程秀灵脸色一红，慌乱地战了起来，不好意思道：“多谢仙子称赞。”
段红雪轻轻点了点头，手指一点，一道流光没入程秀灵眉心，冷然道：“我在你脑海内留下了一副地图，若是最后的天之关测试合格，我们就是同门，遇到修炼上的问题，就可以来找我。”段红雪人如其名，冷傲如雪，虽然声音冷淡，但是却如同山泉簌石，清脆好听，温暖心灵。
“谢谢仙子。”程秀灵脸色兴奋地泛红，先是得到紫真仙子的帮助，如今又得到仙子的帮助，可以说是她一生最幸运的事了，除了梦里。
林落天看着段红雪，有些眼熟，但是却记不起来了，而且越是努力要想起，胸口都会一阵阵发痛。
“咳咳。”丁正然撇了一下林落天，“虽然红雪师妹是我筑基一辈第一美女，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直盯盯地看着她啊。追红雪师妹的人可多着呢，听说南离大宗那边，之前有个公孙什么的，好像是宗主的孙子，他还来求过婚，可惜被红雪师妹拒绝了。那公孙年纪轻轻便是筑基大圆满，他都被拒绝了，我们就更没希望了。”
段红雪听到了丁正然的说话，冷哼一声，丁正然吓的立即噤声。整个白云宗追求段红雪的可以排到宗门外了，引起公怒他可会被其他修士打死。果然，段红雪一声冷哼，附近的男性修士，甚至包括女修，都怒目看向丁正然。
“呵呵，那个，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等。”丁正然哈哈一笑，带着林落天走出了幻星洞。
洞外，那无名的淡蓝色花朵，绽放如初。
段红雪冰冷的眸子看着林落天的背影，其中闪过一丝惊叹，想不到有人居然这么早就能苏醒过来。而且看着林落天的背影，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她对比着自己当年在七情六欲梦境中，与自己度过一世轮回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却有那么一丝想象。
“他叫什么名字？”
“林落天，是跟我们一起来的。”程秀灵微微诧异，她也听到了之前丁正然的话，想不到冰冷如雪的红雪仙子居然会问一个还没修真之人的名字。
“林落天么……”段红雪带着程秀灵走了出来，眸子中重现冷漠，在七情六欲梦境中陪她过一世轮回之人，叫林海涛。虽然两人长得很像，但是应该不是一个人……而且只要自己认为不是一个人……心，就不会乱。
此时正值午时，因为林落天苏醒的很快，所以太阳正盛。一缕稀疏的阳光穿透了进来，落在那一地淡蓝色的花上，那些花朵朵纷扬，迎风摇曳，花粉在空中飘舞，在阳光下散出五光十色。花开七瓣，花蕊稀疏如星辰点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她到底是谁呢？好像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幻境如梦，莫要执着！”丁正然看林落天出了七情六欲镜反而迷茫起来，随即一道灵力注入林落天身体，令林落天醒转过来。
“多谢丁师兄！”林落天摇了摇头，既然只是一个梦而已，又何必执着，而且自己心里只有仙子姐姐，怎么可能再去想别人。
“啪！”一只手猛地拍向林落天肩膀，李小春大着嗓子道，“你小子还在回味什么，是不是梦见美女了？”
“出来了。”林落天龇牙咧嘴地说道，李小春已是气感阶段，力气比一般人要大。
“当然了！”李小春昂首挺胸，神气的说道，“我在七情六欲镜中成为了大神通修士，一念所至，高山崩灭，江河断流……我的身边还有无数美女修士。咳咳，要不是我不想醒过来，我肯定比你先苏醒，一定会破宗门的历史记录。”
“那你怎么舍得醒过来。”
李小春少有的露出一丝疑惑：“我一开始都以为一切都是真的，但有一天你问我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梦，我还愿不愿意醒过来……我肯定不愿意醒过来啊，有强大的修为和美女，谁愿意醒过来啊。但是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那时我已经有了很高的修为，对人生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感悟，我开始思考你的问题。越思考你的问题，我就越觉得这里是假的，是不存在的，然后我就开始害怕起来，我那么高的修为，居然也会害怕，居然也会知道害怕是什么。呵呵，我最后终于想通了，既然这是一场梦，那么杀死自己就能醒来……于是，我醒来了。”
林落天诧异地看着李小春，想不到他平时大大咧咧，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却没想到这么果断，想到杀死自己来离开梦境的办法，这虽然说得容易，但是又有几人能够轻松地就做到？
“程姑娘你也醒的这么快，你梦到了什么？”李小春又看向程秀灵。程秀灵出身于名门大宅，有修养，一直文文静静，出了幻星洞后，也只是静静地站在林落天旁边，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我……没有什么。”听到李小春问她，程秀灵脸色一红，支吾起来。
李小春看看程秀灵，又看看林落天，恍然道：“怪不得你们两个都醒这么快，而且你小子刚才还在回味，我懂了！”
“一边去！”林落天给了李小春一脚，而程秀灵脸色更红，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而因为李小春身份不一般，已经被内定了，所以旁边的修士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巧竹也走出了幻星洞，她是几人中苏醒最慢的一个，但她也是几人中变化最大的一个。她以前的目光只是如同小丫鬟般的天真和活泼，但是此刻却像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诡不可测。在她走出来的那一刻，看向程秀灵的目光闪现一丝怨恨，但又立即隐藏了起来，藏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莫说林落天和程秀灵，即使是李小春也感受到了巧竹的巨大变化，不敢上前搭话。这种变化不是外在的，而是从灵魂、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巧竹走出来后，虽然走向了林落天这边，但还在一丈远处便停下来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身上的冰寒，如霜雪一般扩散蔓延开来。
时近黄昏，人之关测试已经结束了，这一次七百多人测试，没有出来的一共有一百三十四人，成绩还算可以，总之留下的都是一些心智坚定之辈。即使天赋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