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喜欢你胜过她的,但我想为她向你求一件事情,你能答应吗?”
慕容风自然明白忆君所求的是什么,她也听说过俞芸种种,但对情的占有,她却不愿放弃。
忆君看她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心知必是个性好强与对爱的自私,这是人的天性,他不敢对追云燕强求,也不敢再挟恩要求。
慕容风面上有心理交战的痕迹,但最后终于开朗了,最后她慎重的说道“我愿意接受你的要求,但我得为正…”下面的话她不能再说下去。忆君长长吁了口气,点首道:“这个我会同焦兄与俞女侠谈,现在我得去寻那无为洞府,你愿意随我一块去吗?”
慕容风本来来此地就是抱此希望,当下立刻同意,此山势雄伟深广,要去寻一个隐秘的洞府自然很不容易,但忆君已踩查了数天,对这洞府的地位已有了个把握。
春天已逝,夏日的炎热尚未降临尘世,山间的树木青翠之色渐浓,显出一片苍郁。百鸟争鸣,遍山野花无数,晴朗的天气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峨嵋后山一处绝秘岭下,浮云白日在高高的天空悬挂着,清澈而发出淙淙之声的水,顺着山崖轻溪中流着。溪的始原,上百个小而平没的潭水,青石畔仁立着一位白衫书生。背对着,看不出其面貌如何,只觉得他袖手的姿态,含着高华和忧郁。
淙淙的泉水不停地流着,似乎将这文士深深的吸引住了。潭水的倒影中,他修长的身影显得紊乱的繁杂,正似他此刻的内心是。
远处有一声锐啸响起,音色高亢圆润,生似在招呼着同伴,果然更远的一方接着也是一声锐啸响起,这啸柔媚悦耳,竟有些似燕呜。
旁潭而立的书生对那初起之啸声毫不在意,但一闻得第二起啸鸣,却似受到极大的激动,身形微微一震,抬头往声来处望去。
只见起伏无尽的山岭上,两个小点一白一青如电射而来。
不到盏茶时间,两条迅捷无比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前“焦大哥近况如何,害得小弟和慕容姑娘寻找了很久,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是忆君的声音说道。
立于潭水之旁的正是铁扇书生焦诠,面上表情木然,好像没有听见忆君的话,只痴痴地凝视着身后的追云燕慕容风。
慕容风脸上寒冷之气竟一扫而空,显出从未有过的怜惜。焦诠已是瘦了,苍白了,在短短的数日中竟像老了数年。这是他对追云燕给他的感情所付的代价。
“诠哥…”她轻轻拂了拂,绽唇说道:“小妹寻你已有余月了。”
焦诠被她一句问话从痴呆中醒过来,慌忙道:“这真是小兄罪过,凤妹是单身来此吗?”
慕容风笑了笑道:“帮主老人家与家兄都来此了。芸姐的病好了吗?”
焦诠并不奇怪慕容风如何知道俞芸病危,只奇怪她为何肯直称俞芸为姐。他缓缓道:
“姜妹正由无为道长,大雄禅师两人和为她驱除体内风寒之毒。据说自她从洛阳一别后,成天孤立在峨嵋金顶望。唉!风寒之毒虽能靠两位大师治好,但心病之能否怯除很难说了。”
慕容风心内明白,喊了声:“诠哥……”却不能再说下去。
忆君冰雪聪明,自己知道应当如何作,他笑嘻嘻向焦诠道:“焦大哥,请问无为洞府如何走法,咱先去看看俞姐姐。”
焦诠现在才发觉忆君的存在,右手已向岭之右侧指出,左手却想将忆君拉住。那知忆君玩皮一笑,双足微微一势,往右侧闪电奔去……回顾中,忆君看见慕容风正带着羞客向焦诠靠近,口里还说着,泪却不停地流着。他知道慕容风正快乐地,勇敢地实行了她的诺言,因为焦诠面容上,已浮现了真正舒缓的笑意。
无为洞府的确隐秘得紧,忆君得着焦诠的指点,仍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望了望四周被松林遮住的广大洞口,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停步!”忆君听得出是那夜翠坪中年道士的口音。
“在下关外五雄古忆君。”忆君傲然道:“请转告洛水医隐郭大侠,说君儿来访。”
果然洞角转弯处立着那位中年道士,深邃的目光中露出机智和精光。他仔细打量忆君一番,才道:“阁下请待在此地,贫道先进去通报一声。”
忆君心知人命关天,很可能内里正吃紧的当儿,也不敢造次,乖乖地看着对方很快的入内去了。
不一会儿,内中传出一串脚步声,忆君看见洛水医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花白的胡子随着跑步而飘动。
“君儿,你怎会到这里?”洛水医隐张手将忆君抱了抱,神情甚是愉快。
忆君答道:“小侄是伯父走后一日动身的,只听说伯父来了此地才赶了来的。俞姐姐的病况如何?”忆君如此说。
郭泰青连忙拉着亿君向内走进,不一会来到一间石室,室中只有一张石榻,上面躺着瘦弱得仅存一丝气息的俞芸。榻的两侧盘坐着无为道人和大雄禅师,正各自施展精纯内力从俞会的左右两手输人。
一股清香的药味钻入忆君鼻孔,他看得出两位武林五子人物吃力的模样,但他并不明白他们何以如此。
郭泰育看出忆君眼中有疑问的神色,缓缓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俞姑娘本身已失去了求生的意志,那么就很难令她再回复过来。”
当忆君晓得这三位老人已为昏迷的俞芸不眠不休地尽了将旬日的心力时,不由得他不感动。他知道俞芸的心病是什么,但主要的是要如何才能使她清醒一刻。
两侠武林健者只能凭本身修为延续俞萎的命,却无法使她清醒过来。忆君以洛水医隐口中知道这点,心中考虑了一下,突然大踏步往石榻行去。
只见忆君很快跌坐在石榻顶端,两手分开轻按着俞芙摊环节的左右两手掌。眼帘低垂,竟已屏息静气。
洛水医隐也是有武功根底,看出忆君怀有高深内功,心中虽然大为惊奇,但却没有禁止忆君如此作。
忆君两手分贴俞芸两手的手掌上,由白转红,看得出一股微带赤红之气顺着俞芙手腕脉胳往心腹攻去。
无为道人与大雄禅师已到精疲力竭之时,得这坚厚的生力军,都从紧张中苏醒过来。首先映入他们眼睛的正是亿君雪白的衣衫。
他们都感觉得出有了忆君的内力,根本无须他们再费什么劲了,两人都同时站立起来。
但无为道人并不认识忆君,而大雄禅师几乎将他遗忘。
“这位少年会是白衣人吗?”两人都有些疑问,因为从对方的白锦长衫和无与伦比的功力,自然会使他们有此想法。
“这位少年英雄是谁?”两人向郭泰青问道。
郭泰青脸上有得意的神色,欣慰道:“这位是关外五雄的古氏少庄主,小老儿未来的佳婿呢!”
大雄弹师经此一提才想了起来,奇道:“啊!会是他。但他是不会武的呀!不……
不……不可能,他几乎有白衣人的功力,白衣人会是他?”
三人的讨论因俞芸的呻吟崦而不参获致结果,此时榻上的俞芸面色有些红润,口中发出细微的声音。
无为道人与她是伯侄关系,大喜地奔回榻边,小心叫道:“芸儿,芸儿,你醒了吗?”
只有郭泰青此时反而紧张了,因为他知道只要病人一清醒如无适东西对症下药,那么只会加速结束病人的生命。
“诠……诠……”俞芸微弱的呼喊,声音中充满失望和哀伤。
忆君顶门有丝丝白气上腾,而且面容又由红转白而青,然而他神情却是快乐的,似乎完成了一件神圣的工作。
终于俞芸的眼睛完全张开,她发觉四周围着她的四人,尤其奇怪忆君的存在。她还记得那白衣善良的古少在主,但与身前这位白衣少年是完全不相同的。
“芸儿,你清醒了吗?”无为道人爱怜地说。无为道人自家没有子嗣,是以对俞芸钟爱异常。
俞芸凄然地点点头,望了望处身的石室,虽然她从进此洞时就一直是昏迷状态,但她仍清楚地知道这是无为洞府,但她并不去想这一切。
忆君也从地上站起,悄悄对格水医隐谈了句话,洛水医隐赶紧出洞去了。
愉姐姐!”忆君亲热地唤道:“还记得古亿君吗?”
俞芸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茫然地点点头,她根本不再关心别的了,除非……这时洞外一串足步声飞奔而来,人未到已有人叫起“芸妹!
芸妹!”
俞芸本是呆痴伤神的模样,听得这呼唤,像是在吃了什么仙丹灵芝,暮地从床上坐起。
但她身体久病实在也太虚弱了,才一仰起,头上一昏几乎立刻跌下榻来。
焦诠立时赶到,一把将他扶住,两人的眼泪俱如泉水般涌出。
这时洞口又现出了一个女子,清丽的容颜上,有股说不出的表情,像是庆幸,又像是祈祷。
忆君识趣,随着几个老者轻声退了石室,室中只留下三人,三个不应该再被分离的人。
Xxx峨嵋山顶春的气象更浓了,那满是苍松的岭上,正有一位白衣少年像股轻烟般在舞动。起伏的松涛随着他漫妙深奥的步子而起伏得更剧烈了。
岭旁,立着六位男女,重病渐愈的俞芸被焦诠扶住臂弯,巧俏娇美的慕容风温顺地立在他两身旁。
洛水医隐更是老怀大畅。他是再也想不倒被称为无用的酸丁,自己未来的女婿,竟是传闻江湖中第一高手“白衣人”啊。
西藏,这寒冷的地带,充满了一切匪夷所思的传奇,高出平原数千尺的高原,使一切生物差不多都不能生存。
星罗密布的小湖泊,湿而冰冻的地面,长着的只有藓苔一类,偶而一两土著居民跋涉过这真正的不毛之地,都是那么急匆匆的。
唐古拉山在昆仑山之南下,在巴颜拉山脉之左。高度虽只及那冈底斯山一截,但气候的寒冷已非人畜所能忍受。
时间已是三月之末,但在唐古拉山之巅仍是严冬之严冬,雪与冰的混合物凝结在山崖低谷,使人有行不得也之叹息。江山近岭像是阴森残酷的地狱,有种白茫茫的雾气在这里蔓延游荡。雾气里有个黄袍大汉正提锣急奔。他对此地的形势似乎熟稔得像自己的家园,看他口中轻呈着口气.浓而赤红的须发.使人会以为他是鬼魅。“吁!”黄袍大汉发出声尖锐刺耳的口哨,这声音在大山中传出老远i逢壁便折,一刹那间好似有数千万人在同时吹哨。这时他已转至一白顶雪盖之峰,谷中另有一声回哨响起,转眼间一黑裳精瘦汉子奔了上来。“师兄,咱等你多时了。”黄袍大汉狞笑道:“我因解散困英牢才来迟了,章格鲁师弟,师父可安好?”那黑裳精瘦汉子正是穷凶恶极的章格鲁,而这黄袍大汉不用说,目是那黄衣魔僧宇通文里了。章格鲁对师兄倒甚是尊敬,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摇了摇头,指指谷下道:“师兄回去自然晓得,咱们这就下山吧!”两人都是上乘身手,再高山势也难不着他两,只见两个星丸,一黑一白似陨星落,不一刻已消失在谷口底乱石中。谷底除了阴间寒冷外还有潮湿。
黄衣魔僧与章格鲁两人很快来到一间旁岭而建的木屋。这木屋的大门是打开的,内中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两人同时在门口跪下,呼道:“徒儿回来拜见恩师!”长久的沉默,内中才有一个重浊的声音喊道:“进来!”屋内有腐雾的气息混合着烟味,一人苍老得似骷髅老人盘坐在屋角,口中斜衔着一管烟斗。黄衣魔僧高大的身躯从门缝中一挤而人,很快很小心地坐在老人右侧。左侧自然该章格鲁坐了。
“徒儿,武夷山之事处理如何?”老人待两人坐定后神色安定地问。
黄衣魔僧不敢不答,面上红了红道:“武夷山之事完全失败,只因同时来了白衣人与黑衣人,徒儿部众无一是其敌手。”
老者张唇喷了口烟,又道:“这两人真是武神,武仙的弟子吗?”
黄衣魔僧答道:“据徒所知应是没有错了。不论那两件天地黑白二宝,连青霞刻与金蛇灵鞭都一丝不差。”
老者深陷的双目射出了股疑惑的光茫,他又道:“据章格鲁说这两人都是年纪甚轻的少年,你以为如何?”
黄衣魔僧恭谨答道:“黑衣人我只看过背影,白衣人我同他对过手,确实只有二十岁左右模样。”
老者摇摇头,似乎不相信这事的可能性,他用枯槁的手将熄灭的烟斗在地上敲了敲,继续道:“你曾与他对手,是胜还是负?”
黄衣魔僧脸上又是一红,答道:“以纯内力来说徒儿与白衣人在伯仲之间,但徒儿最后靠‘寒骨掌’将他击伤在掌下,但……”
老者点头将他话打断,道:“我知‘寒骨掌’的威力,但只要他能承受五掌你就必败不可。但看来你是将白衣人打伤了,那么他只有一年之期能活…”
这老者感叹一声,略含悲伤地说:“数十年为师忍辱于此绝岭,所望的就是盼望你能将武神与武仙的传人击败,看来这希望是极渺小了。”
黄农魔僧与章格鲁都觉得有些难过,虽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