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忠魂困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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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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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于飞鸿笑了。

笑得有些神秘,因为她的这一笑,谁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如果真的要说于飞鸿的笑中含意,大概是她觉得依承天的羞赧令她好笑吧!

其实依承天的羞赧也是于飞鸿逼视出来的,因为依承天又在于飞鸿那利如鹰目的眼神中,忽然想起了前年那个荒岛上的蛮女来,那天晚上,蛮女在他身上如蛇一般的缠得他手足无措,如果——

如果是现在,他绝对难以避过那种诱惑,因为那时他才十四五,而今呢!他大了,他不是鲁男子,也许他会比那蛮女更疯狂,只可惜——

只可惜现在的于飞鸿不是那蛮女,她是不同于那荒岛上的蛮女,甚至不同于一般女子的。

这一点依承天十分清楚。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二十一、依承天初上飞龙寨

飞龙寨的一号快船就在天刚擦黑的时候靠了岸。

靠在堤岸边,正是飞龙寨前面的大水湾内。

于飞鸿尚未下船,就对船上四个汉子吩咐,道:

“一切东西由你们拿着,他一身全湿不好拿。”边又深沉地望了依承天一眼,这才下船往山寨上走去。

顺着台阶已经到了大寨门口,于飞鸿对丫头道:

“去把霍总管找来。”

丫头抿嘴向依承天一笑,早向一处偏院走去。

于飞鸿又招呼四个拿东西汉子,道:

“把东西送进去吧。”

现在,依承天却正傻哈哈的望着面前这片大宅院,心中在暗想,只怕比之山的另一面寺庙少说也大上一倍多,而这些却全是义父依水寒拼斗一生所创立的基业,却又在一件意外的海难中全拱手让人,甚至……

于飞鸿便在这时候走近依承天,她面无表情的问:

“你知道我为何带你上镇江却又替你换上新的衣着吗?”

对于这种突然的一问,依承天只能摇摇头。

于飞鸿嘴角一紧,似笑非笑地道:

“因为你姓依,是依伯的亲戚,而依伯又死在海上。”

依承天露出个无奈,道:

“这么说来,我来的可真不凑巧,怪不得来的时候那位守在山道上的兄弟赶我走了。”

便在这时候,丫头已领着总管霍大光走来。

原来一年多前,霍大光暗中潜入太湖,在方亭之下一场血拼重伤之后,回来焦山,又被送到镇江疗治而躲过石腾蛟攻来焦山的一战,他休养了半年才又复原。

伤愈后的霍大光,急欲报那一箭之仇,所以对于各分舵的训练极为重视,且不时在于长泰面前怂恿,时刻想同太湖黑龙帮在水面上一决雌雄。

现在他却在飞龙寨的大门下出现了。依承天在几盏大灯笼的照耀下,可把这霍大光看了个仔细,是的,就是那个老头子。

那个劈手打了他几个嘴巴子的老头。

也是那个要人活活烧死他的大扁嘴巴老头儿。

看,他手中不正就是握着一管能敲烂人头的旱烟袋吗?

柳树村中的那一幕光景,这一辈子我小癞子都不会忘记,老不死的霍老头,如果不是——

依承天正在想呢,早见霍大光对自己在相面,边惊奇的道:

“面像有些熟呢?”

于飞鸿笑道:

“他是由北地来的,你怎会认识他。”

霍大光道:

“小姐要给他个什么样的职务?”

于飞鸿道:

“先给他安置在大寨吧,带他去住的地方,等我同爹商量以后再说。”

依承天便在这时机笑问道:

“小姐,既然我那未见过面的堂伯已在海上失事,他的家人呢?比方还有我那未曾见过面的伯母呢?能否容我去见上一面,远地来了我这么个穷亲戚,总不能不去给她老人家叩个头什么的……”

霍大光面色一寒,却听于飞鸿道:

“天晚了去歇着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依承天见二人面上表情,猜不透二人心中流的血是个什么样的颜色。

但他在跟着霍大光走的时候,心中似是下了个可怕的决定,那是可怕——

如果干娘与干姐被谋害在这焦山之上,他姐的,看我依承天不杀你们个鸡犬不留,算你姓于的祖上多那么一棵压住风水的老松树。

依承天心中暗骂一句开封骂人话,紧紧的闭着嘴巴跟在霍大光身后。

走入一个偏院,一厢正有二十多人在吃饭,见霍总管领着个嘴巴上溜光的十多岁少年进来,又见依承天长的高大,不由有人问道:

“总管,是不是你的儿子呀!”

霍大光看看依承天,回头冷冷道:

“吃你们的饭,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霍大光领着依承天来到屋内,灯光下他才发现依承天穿的衣衫是湿的,不由一怔,道:

“来吧!换过干衣再吃饭。”

依承天笑道:

“里面衣衫已干,不用换了。”

霍大光似是对姓依的没好感,闻言冷冷道:

“那就先同我一起吃饭吧。”

就在一张中央大桌上,二人坐了下来,早有个汉子替二人送上饭菜。

霍大光问,道:

“几岁了?”

依承天道:

“快十七了。”

端起饭碗,霍大光望着依承天,半天他未张口吃饭,双目只是怔怔的望着依承天,而令依承天扒了几口饭也停下来。

霍大光道:

“你很像一个人.”

依承天一笑,道:

“像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霍大光双目一扬,道:

“怎么说?”

依承天道:

“如果像好人,我倒是愿意,否则,我宁愿不像那人。”

霍大光扁嘴巴一咧,道:

“那是个小孩子,顶多不过十二三岁,是个癞痢头小叫花子。”他耸肩一笑,又道:“当然你不是那个小叫花子,因为他满头白痂不生头发,只不过五官稍像而已。”

依承天几乎把口中的大米饭喷出口来,边笑道:

“还以为像哪个王公哥儿呢。”

一顿饭吃完,霍大光抹着嘴巴边装起一袋旱烟,道:

“你怎的弄湿这身漂亮的新衣衫?”

依承天边吃着饭,笑答:

“只因小姐的花帽落入江中,我下水替小姐捞回来,这才把衣衫全弄湿了。”

霍大光抚髯一笑,道:

“你尚通水性?”

依承天道:

“四五岁就在水沟玩,十来岁翻滚在黄河岸,那黄河是恶水,比之大江可吓人呢。”

如今霍大光正在极力训练水战,对于水性训练看得极重,闻听依承天敢于跃身江中,心中尚才略感满意的道:

“小伙子,你远来投靠为的可是混口饭吃吧?”

依承天点点头道:

“总管说的不错,正是北地混不下去才来的。”

边抽着旱烟,霍大光道:

“那就好,打从今日起,你就是飞龙寨一份子,至于派个什么差事,那得等明日小姐来决定,不过有件事,你可得听清楚。”

依承天已放下碗,闻言急望向霍大光道:

“你老请吩咐。”

霍大光道:

“往后你绝不能再提你的远房这门亲戚,问也不会有人说,只能惹人厌罢了。”

依承天道:

“为什么?”

霍大光怒拍桌子,沉声道:

“不许多问就是不许多问,知道吗?”

依承天轻点着看起来是顺从的头,道:

“知道,知道。”

这一宿依承天睡的不自在,原来是想能混进飞龙寨先见到干娘母女二人,不料却是令人失望的,看来要想见上干娘或探得干娘消息,又得一番折腾了。

江水的拍岸声一阵一阵的传来,睡在床上的依承天双手垫在头下面,仰面睁着双目向上看,他想起雷叔的话,离开鲠门的前一天夜晚,不就是海浪激岸使得自己难以成眠吗,那时候雷叔曾告诉自己干娘母女二人住的地方,只是自己来到此地却似迷失了方向,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找去。

依承天就在一阵胡思乱想中蒙蒙睡去,他决定今夜暂不采取行动。

也许——

也许明天或后天,他就会有机会见到干娘的面。

第二天,依承天是被人唤醒的,是被于飞鸿身边那个丫头唤醒的。

急忙披衣起来,依承天道:

“是小姐找我?”

那丫头看着依承天穿衣衫,边笑道:

“是呀,小姐一起床就问起你,这时候在寨前等你呢。”

依承天问道:

“大姐,可知小姐找我何事?”

那丫头阴笑道:

“小姐不说我哪里会知道的,快跟我来吧。”

依承天整理一番头发,随之用条细缎带子把一头长发挽好,这才跟那丫头出门去。

沿着一条甬道而到那飞龙寨的大厅回廊,而大厅前面的院子,全是红砖铺地,四周雕梁画栋,气象宏伟,正厅廊檐更挂着五盏琉璃宫灯,每盏灯上又写着一个金色篆字,分别是“焦山飞龙寨”。

绕过回廊,依承天已见于飞鸿与一个红面鹰目老者正在大厅上闲话。

依承天心中琢磨,这老者必是于飞鸿老父,也就是雷叔说的“金刀太岁”于长泰,自己可得好生应付了。

一撩长衫下摆,依承天跟在丫头身后走入大厅上,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依承天不及细细欣赏,忙先向于飞鸿施礼,嗫嚅的道:

“小姐一早召唤小子,不知有何差遣?”

于飞鸿见这依承天模样,比之昨日又自不同,从依承天的眼神中,她似是发现这个小伙子有一股令人莫测高深的精悍之气,也许正就是一种吸引异性的风采吧。

含笑一指座上老者,于飞鸿道:

“你该见过我爹呀!”

依承天忙向于长泰弯腰深施一礼,道:

“小子见过寨主。”

于长泰鹰目逼视着依承天,捋髯道:

“听说你是依水寒本家?”

依承天忙点头道:

“那是不假,不过我并未见过他们的面,只是从家谱上才知道有这门亲戚,北地荒年,我就厚颜找来了。”

于长泰点头,道:

“嗯,我似是曾听说过依水寒祖先来自北方。”

其实那时候有许多南方人是由北迁徙到南方的,这本不足为奇,而依承天的这套说词,自然也是义父依水寒所口授。

一声长叹,依承天道:

“只是小子运气不佳,依家祖父无德,北地依家混不下去,而南方依家又遭难,唯一的这门远亲,竟然会海上出事了,唉!”

依承天装的还真是像,他竟然一双大眼睛连眨中挤出一滴眼泪来。

于长泰轻点着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是勉强不来的。”

于飞鸿也道:

“往后你只要在飞龙寨好生的干,自有你的好处。”

依承天忙点头,道:

“小子不具野心,日图三餐,夜图一宿,就很满足了。”

于飞鸿便在这时笑问于长泰,道:

“爹,给他个什么样职务?”

于长泰道:

“看他年纪还小,”边向依承天道:“你多大了?”

依承天忙应道:

“虚岁十七。”

于长泰点头道:

“十五十六翻一翻,二十三岁猛一蹿,你小子倒是长了一身好骨架,十七年纪已是大人模样了。”

于飞鸿又问于长泰:

“爹,昨日我见他在江面上入水动作十分扎实,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呢!”

于长泰思忖一阵,道:

“即算他的人不错,可是他姓依,只这一桩就得多一层顾及。”

于飞鸿道:

“这些年了,我们还有什么顾及的,而他又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女儿不信他会作什么怪。”

依承天在一旁习惯的搓着手,半天他才低声下气的问:

“敢问我那位未见过面的大伯父,他可有什么亲人尚在这里吗?小子既然来了,总得见上他们一面才是礼数吧!”

嘿嘿一笑,于长泰道:

“你要是一心找事做混生活,老夫劝你往后再少提你的这房远亲。”

于飞鸿道:

“你只要在此好生做事,别的事情就别多问,你还小,许多事情是不会懂的。”

依承天忙应道:

“是、是,我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于长泰突然道:

“鸿儿,就叫他在爹的一号座船上暂时待着,往后他若表现良好,再戳升他吧。”

于飞鸿一笑道:

“这样最好不过。”

依承天忙施礼,称谢不已。

一旁那丫头早笑着对依承天道:

“你小子走运,竟是被我家小姐赏识,还不快谢我家小姐提携。”

依承天当然会对于飞鸿施礼称谢。

这日于飞鸿似是十分高兴,当即对依承天道:

“快回去吃过饭后我带你上船去,今日我要去看大船江面操演呢。”

依承天忙退出大厅向外走。

就在寨门口,依承天遇着霍大光。

嘴巴里取下烟袋嘴,霍大光的大扁嘴一紧,道:

“你小子一大早怎的跑向这里来了?”

依承天忙笑道:

“我哪里敢胡乱跑的,是寨主召唤我才敢来的。”

霍大光道:

“寨主找你何事?”

依承天道:

“给我派了个工作,在一号座船上帮忙。”

霍大光道:

“你会摇橹划船还是掌舵?”

依承天一笑,道:

“我全会,你老看我这身结棍的肌肉,那全是打桨摇船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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