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这才发现对方仍在身左不远,招式不变,折转方向,又擂了过去。
哪知锤到后对方又已不见。
正在不知目标飘向何方,忽觉后肩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又听岳小飞道:“在后边!”
朱彪霍地一个大转身,双锤挟着锐风,“呼”的一声,再抢过去。
身子刚转过,不想对方又已消失,紧跟着屁股上挨了一脚。
这一脚虽不算重,但加上朱彪自己前动之力,形成了力半功倍,踢得他直向前踉跄冲去。
谁知他正要极力把身子稳住,屁股上竟又中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至少比先前那一脚增加了三倍,只踢得朱彪情不自禁迸出个声音奇大的响屁,人也腾空俯身摔出。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不是屁声,而是朱彪矮胖的身躯撞上了地面。
这一撞不打紧,由于嘴巴先着地,不但撞了个狗吃屎,连双锤也脱手飞出。
待他爬起身来,不但灰头土脸,尤其满嘴是血,狼狈之状,不忍卒睹。
这时袁小鹤和丁涛、甘霖,都在掩口暗笑,他们笑的是刚才朱彪屁声实在太响,简直闻所未闻。
朱彪到这时才算领教了对方的厉害,自己连攻数招,居然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见,与人动手过招打成这种地步,也是见所未见。
岳小飞两手轻轻搓了几下,指着裴通道:“大个子,现在轮到你了!”
裴通原先的预料,朱彪收拾岳小飞,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万想不到竟演变出这样的后果,因之,他已不敢轻敌。
他用的是两把长柄双刃铲。
当下,他缓缓解下双铲,向前走了两步。
此人人高马大,双臂特长,再加双铲又是长柄,伸展开来,即便脚下不动,也足可击中七八尺外的目标。
岳小飞度量情势,不得不把长剑亮出。
裴通把双铲抖了一抖道:“姓岳的小子,你要小心了!”
岳小飞淡然一笑道:“在下早就开始小心,难道你这狗东西就不必小心?”
裴通一咬牙,蓦地双铲闪电般凌空铲下,果然威势惊人,不同凡响。
岳小飞退后一步,仰身抢剑格去。
“嚓”、“嚓”两记擦震,岳小飞只感到虎口有些疲麻,显然对方的内力胜过自己。
其实他不过是藉此试探,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和对方硬拚。
心念一转,人已腾空而起。
就在这时,裴通的双铲又已从身下袭到。
剑尖和铲面一触,岳小飞又升高了数尺。
裴通的手臂和铲柄再长,此时已无法攻到对方,只有等着对方身子下降时再出招。
岂知岳小飞身子并不全落,只要剑尖一触到铲面,便又升了上去。
这使裴通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尤其他眼见岳小飞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岂止干瞪眼,简直已目瞪口呆。
突见岳小飞身子有如弩箭离弦,闪电般直射而下,裴通还没来得及出手,右肩便被一剑刺穿。
待裴通慌骇间出铲反击时,岳小飞早已落在他的身后。
裴通急急转身,双铲猛然击下。
谁也想不到,他的铲尚未铲出一半,却忽然弯下腰去,抛铲捂住小腹。
原来他的小腹已被岳小飞一缕指风隔空点中。
他刚捂住小腹,不料屁股上又中了一脚。
这次他没像朱彪那样的摔出,却当场一头栽了下去。而岳小飞已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又站回客厅门口。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朱彪和裴通全已狼狈不堪的失去战斗力。
这时最感狼狈而又神色凝重的,该是招贤馆主萧湘。好在还有三人不曾上阵,总还存着一线希望。
他回头望向袁小鹤等三人道:“想不到朱壮士和裴壮士竟然不太中用,现在该看你们三位的了!”
丁涛干咳了两声道:“我们三个和前面两位也差不多,其实不是他们不中用,而是这位姓岳的小兄弟身手太高了!”
萧湘凝着脸色道:“萧某知道你们三位和他是一道来的,也许你们有交情,不愿伤了和气,对不对?”
丁涛摇头道:“馆主怎可这样说话,我们跟他纵然相处过一段日子,那也只能算私情,今天我们奉馆主之命来拿他是公事,私情那能比公事重要,你老人家可真开玩笑啦!”
这几句话,听得萧湘十分得意,拂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丁壮士还是位深明大义的人,你们有这种想法,才是最正确的,他现在是叛逆,若再有私情,那就大大不对了。何况你们立了大功,对自己又有大大的好处,也只有萧某才能帮你们的忙,对不对?”
丁涛咧嘴笑道:“馆主的话对极了,我们来到招贤馆,一切全仗你老人家提拔,若再和姓岳的讲感情,自己反而吃亏了,我们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不是白吃老米饭,枉活这么大了?”
萧湘连连颔首道:“说得好,说得好,本馆主这就放心了!”
丁涛道:“话是这么样,不过能不能拿下他,谁也没把握。”
萧湘道:“你且出手看看,如果不行,不妨三位一起上。”
丁涛道:“好,那就由我先试试他!”
第十四回 五关总镇
丁涛先向岳小飞使个眼色,然后抱拳拱拱手道:“岳公子,对不起啦!”
岳小飞不动声色道:“丁当家的别客气,公事公办,这才显得你对萧馆主忠心耿耿,那有什么对不起的。”
丁涛道:“可是咱们总是有交情的,想当日,一同进谷,一同过关,现在竟然要动手,实在尴尬得很。”
“没什么尴尬的,我劝你还是立功第一,如果不忍下手,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丁祷傻笑了几声道:“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只听萧湘道:“丁壮士,你和他这样磨菇下去,岂不变成了天桥把式——只说不练?”
“好,现在就练!”
丁涛边说边抽出厚背鬼头刀,晃了一晃道:“岳公子,小心了,咱真的不客气了!”
接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岳小飞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并不求胜,并暗示丁涛,要他全力猛攻。
丁涛心里有数,自己即便再怎么攻,也绝对伤不到对方,因之,他还真的拿出看家本领,砍杀得有板有眼,让萧湘半点看不出假来。
岳小飞只想和丁涛战个平手,以便让丁涛在萧湘眼里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如此对丁涛将来分派工作,当然大有好处。
这一场拚战,足足拚了顿饭工夫。
岳小飞本来还想把时间拖下去,岂知丁涛早已筋疲力尽,累得他气喘如牛。欲待放缓动作,又怕萧湘看出破绽,只好力拚几招,退了回来。
萧湘正看得大为高兴,这时不由愣了愣道:“丁壮士,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把他擒下?”
丁涛揩拭着额角上滚滚而下的汗珠道:“这家伙真难缠,咱已累成这样子,难道馆主没看见?”
萧湘道:“果然你累得不轻,不过丁壮士的武功,已不在他之下,若再加些耐力,那就大功告成了!”
说着望向岳小飞一眼道:“萧某只道你的武功在本馆已经无人可敌,这位丁壮士就不比你差多少,下面还有两位,不怕擒不住你!”
岳小飞也装出体力不继模样,喘息了一阵道:“你就让他们两个再来,看他们能不能拿下在下。”
萧湘转头道:“你们两位哪位先上,只要用车轮战法,很快便可擒住他,他现在已成强弩之末,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甘霖拔下插在背后的两枝铁笔道:“馆主放心,有我们两人,还怕制服不了他?”
萧湘道:“快上,打铁趁热,别让他有喘息的时间。”
甘霖刚要揉身而上,突听大门外脚步声响,接着萧湘叫道:“甘壮士暂停!”
甘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名有如天人下凡般的白衣女郎已枭枭婷婷的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大公主。
大公主身后紧跟着公孙玉。
萧湘连忙躬身一礼道:“卑职参见大公主!”
岳小飞也恭恭敬敬的向大公主施了一礼。
大公主目光缓缓扫视过全场,茫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湘道:“在下正要禀报大公主,这姓岳的小子做下了大逆不道的事,闹得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大公主冷冷一笑道:“看样子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是准备把他拿下治罪?”
萧湘颔首道:“他做下这样无法无天的事,若卑职不把他拿下,本馆戒律如何维持?又怎样向教主交代?”
“你把他拿下了没有?”
“正要拿下,不想大公主就来了。”
大公主视线再掠过朱彪、裴通,丁涛等一遍,问道:“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萧湘道:“他们都是投效来的,目前正住在各分馆。”
“他们可曾分派过工作?”
“目前还没有。”
大公主冷声道:“像什么话,连工作都没分派,便要他们到别的分馆抓人,你们总馆的人都哪里去了?”
萧湘干咳了两声道:“卑职惭愧,总馆的高手,实在没一个能制住他的。”
“难道花副馆主也不是他的敌手?”
“这个……花副馆主上次是护着他的,卑职实在不便通知花副馆主。”
“他究竟犯下什么大错,你还没告诉我?”
“实在太不像话,他昨日私自外出,不但大闹火关,并把火关一个叫桃花的女兵带到分馆来,而且还住了一夜,大公主,您说这不是太无法无天了吗?”
大公主风致嫣然一笑道:“我当是什幺事,这些事我早已经知道了。”
萧湘大感一愣道:“既然大公主已经知道,那就该由大公主处置他了!”
大公主不动声色道:“我现在来,正是为了处置这件事情。”
萧湘心中—喜道:“那就把他交给大公主了,看他还敢不敢反抗。”
大公主道:“我是来处置桃花的事,看她住在这里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就另想办法。”
萧湘两眼眨动了一阵道:“大公主这话,卑职有些不懂?”
大公主道:“你行什么不懂的,是我吩咐岳公子和公孙先生把桃花带到这里的,现在该懂了吧?”
萧湘像当头挨了—棒,顿了顿道;“大公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公主道:“为的是要救一条人命,不能让桃花被你妹子处死。”
“桃花这贱人………”
“她不是贱人,她虽然身份卑微,但人却不贱,我且问你,你妹子为什么要那样处置她?”
“她……她犯下了戒律!”
“你错了,犯戒律的也许是岳公子,桃花连总坛都能去,难道就不能到招贤分馆来?何况她并不知道女人不准进入分馆的规定,萧馆主,你的命令招贤馆的人不得违反规定,难道火关的人也要听你的?”
萧湘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许久,才嗫嚅着道:“启禀大公主,姓岳的小子另外一件大逆不道之事,您可能还不知道。”
大公主哦了声道;“你说说看!”
萧湘道:“他小小年纪,居然对女人有了邪心欲念!”
大公主果真一愣道:“这话怎么讲?”
萧湘道,“他昨夜竟和桃花那贱女人同居一室,同睡一床!”
大公主黛眉—耸,星眸射光,望向岳小飞道:“可有这事?”
岳小飞道:“桃花昨夜住在厢房里。”
萧湘忙道:“他这样说难道大公主相信?”
岳小飞道:“大公主不相信可以问桃花,更可以问林金宝。”
大公主四下望了一眼道:“林金宝在那里?”
林金宝立刻从他住的房里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启桌大公主,桃花姑娘昨晚住在厢房里,那房子还是小的打扫出来的。”
萧湘喝道:“林金宝,在大公主面前可要说实话,要不然,小心老夫把你处死!”
林金宝转过身来叩头道:“小的说的是实话,怎敢欺骗大公主。”
大公主冷笑道:“萧馆主,最好别在我面前耍威风!”
萧湘躬身道:“卑职不敢,不过这林金宝的话纵然是真,却也难保姓岳的那小子和桃花那贱人做不出丑事来。”
“这话又怎么讲?”
“难道他们不住在同一房间,就做不出那种事来?何况林金宝还要到总馆取饭!”
只听大公主冷冷一阵笑道:“萧馆主,我想问问,你在岳公子那种年纪,是否也曾做出这种事来?”
萧湘呆了一呆道;“大公主这话,卑职不解,卑职幼读诗书,焉能不知礼仪,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大公主道:“莫非岳公子是不曾读过诗书?他若没读过书,究竟是怎样通过文关测试的?”
萧湘登时呆在当场。
大公主哼了一声,再道:“萧馆主,最好别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我不妨再告诉你,那桃花已被令妹拷打得遍体鳞伤,即便她有心为恶,是否能做出那种事来,你不妨想想看!”
萧湘面孔憋得亚赛猪肝,低下头,连声道:“是卑职多心了,还请大公主见谅!”
大公主道:“现在没你的事了,该带着你的大队人马走了!”
“可是这里……”
“这里有我处理,你是否嫌我无法处置妥当?”
“大公主这样说话,教卑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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