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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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剑-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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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玲这时在石榻之上,闻言也是十分惊惶,这才知道黑面童吴老丘,竟在自己身上使了手段。
她一向居住于边野之地,对这种“木丹虫”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乍闻此语后,她整个的血脉,似乎都停止流动了。
当下冷笑了一声道:“吴老丘,我与你究竟有何仇恨,你居然用这种人神共愤的手段来害我?我就是变了鬼也不能饶你!”
说着,不由得潸然泪下,并对海枫道:“江大哥,你不可为我而任由这妖道摆布,这都是我命运如此,你快去吧!”
海枫冷笑道:“姑娘先不要绝望,且听他说些什么。”
于是问吴老丘道:“你要与我商量什么?只要我能做的,必定做到就是!”
紫玲在一边落泪道:“你千万不要中他诡计,江大哥,你快走吧!”
吴老丘桀桀一笑道:“死在临头,尚还如此,真正是糊涂到家!”
海枫忍气道:“道人,你快快说出来吧!”
吴老丘道:“好!”遂饮了一口茶道:“其实也不难,只要你答应和我徒儿择日成婚,我就救这位秦姑娘不死,如何?”
海枫微微愣了一下。
吴老丘冷笑了一声,道:“否则,这姑娘可就没救了!”
塞外飞鸿秦紫玲听到此,气得娇声道:“大哥,婚姻之事,非同儿戏,你不能因为救我,而忍受终身的痛苦,你要三思而行。”
海枫没有想到,吴老丘竟会以此要挟,这是一件关系自己切身利害的大事,他一时也怔住了。
他又能如何?
吴老丘嘻嘻笑道:“我徒儿深深地爱着你,想必你也知道。”
海枫气得身子籁籁直抖,点了点头,叹道:“我答应就是!”
一边的秦紫玲听到此处,不由落泪道:“江大哥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毁了你自己!”
海枫苦笑了笑道:“救命要紧!”
遂冷冷地对吴老丘道:“你还不快救她下来?莫非还不放心我吗?”
吴老丘嘻嘻一笑道:“不错,我还有点不放心!”
海枫双目一瞪,吴老丘却用手指了一下纸笔:“你先留下字据为凭,贫道立刻为这位姑娘治病松绑!”
江海枫不由剑眉一挑,可是他终于叹息了一声,很快的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纸笔。
秦紫玲娇声叱道:“江大哥,你真的要写么?”
海枫面色沉着,没有理她,目光却注定在吴老丘身上,吴老丘一笑,道:“本人诚意聘娶杭州项瑛小姐为妻……写!”
海枫略一思索,挥毫而书,吴老丘点头道了一声好,又接念下去,道:“事经双方同意,并由天山秦紫玲及姑苏吴老丘道人为媒……”
紫玲不由大声道:“我没有,你可不能乱写!”
吴老丘偏过脸来,看着她微微笑道:“你现在最好安静一点!”
紫玲气得泪下如雨,恨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不如杀了我好些!”
吴老丘耸了一下肩,冷笑道:“我倒无所谓,就怕他不答应!”
说着回过头来,江海枫已依言写下,吴老丘于是又道:“从互约之日起,一日内成婚,日后夫唱妇随,绝无怨言……”
海枫一声不哼,依言写下,吴老丘笑了笑,又接着念下去道:“一切以此据为凭,日后男女双方如一方反悔,此据当公诸天下!”
说到此,拍了一下手,道:“以下双方具名、画押。”
海枫一语不发,书写完毕签了姓名,吴老丘却走过去代他弟子项瑛也签了名,拿起来细细地观看,面上现出无比的得意之色。
海枫冷笑道:“此据你要好好保管,我是认字不认人的!”
吴老丘哈哈笑道:“这个当然!好!你够爽快的!”
说着把那单据叠好揣入怀内,点了点头笑道:“现在,我可以为这姑娘治一治伤了!”
紫玲冷笑道:“哪一个要你怜悯!”
吴老丘不由呆住了,海枫上前一步,叹息道:“事已至此,姑娘还是想开一点的好!”
紫玲不由冷笑了一声,目注着江海枫,正要说话,却发觉海枫眉角一扬,目光转了一转,她不由心内一动,暗忖道:“莫非他这是一个计么?”
可是再一想,单据是他亲笔所写,此据一日在他人之手,怎么也狡辩不得,他本是自己心上人,绝未想到,却为了自己,而成全了人家!
尤其对方人品竟是如此,怎叫人甘心?
想到这里,由不住又掉下了泪来。
当下明知海枫是给自己暗示,却懒得再看他一眼,心内却恨恨地想道:“罢!罢!
你既无情,这么随便地就和人家订了终身,一切都听这恶道之言,甚至于一字不易,我又何必苦苦恋你?”
想到此,气得长叹了一声,把一双眸子闭了起来。
海枫向吴老医点了点头,黑面童怪笑道:“姑娘,你可不要再动,贫道为你收回那木丹虫,便可以松梆了!”
说着从身边取下了一个小葫芦,目光注向海枫道:“烦你把姑娘有脚鞋脱下,贫道也好施功!”
海枫怔了一下,遂上前为紫玲把右鞋脱下来,一面道:“姑娘,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请不要动怒!”
紫玲只睁开了瞳子道了声:“你……”
即泪下如雨,又把双目闭上,一任海枫为她脱下了鞋子,露出了青绫袜子。
吴老丘道:“好了,袜子不脱也可以!”
说着就隔空伸出一指,朝着紫玲足心一点,秦紫玲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吴老丘立刻解说道:“这是为她打开‘涌泉’穴窍!”
海枫不发一语,黑面童又打开了葫芦盖子,一股异香,立时布满室内,闻之刺脑。
吴老丘遂把葫芦口,封住了紫玲的足心,笑道:“姑娘暂且勿动,只盏茶的时间就无妨了!”
秦紫玲连理也不理她,吴老丘搁下了葫芦,开始仔细地打量着江海枫,道:“令师银河老人,和贫道曾有数面之缘,只可惜他老人家如今已不在人间!”
海枫听得他提到了师父,又是一阵隐痛,不由冷笑道:“这时我们还是不要谈他老人家的好!”
黑面童吴老丘呵呵一笑道:“你要原谅我这么做是不得已!”
海枫冷笑道:“这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结果,你也不要太乐观了!”
黑面童愣了一下冷笑道:“这么说,你是要反悔了?你要知道武林中人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的!”
海枫冷冷一笑道:“所以你要好好地保存住那张单据,我是认字不认人的!”
吴老丘桀桀笑道:“这个当然!”
口中说着,心内未免奇怪,因为海枫曾不止一次地谈到这张单据,莫非他还想从自己身边偷去不成?
想着,由不住探手向怀内摸去。
那张字据,仍然还在怀中,吴老丘收回了手,冷冷地笑道:“江海枫,你要想把它从贫道手中偷去,那是妄想!”
海枫朗笑了一声,道:“大丈夫岂能效法鼠盗狗偷之辈?道人,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黑面童冷冷一笑道:“这样彼此都好。”
谈话之间,榻上的秦紫玲忽然抖动了一下,吴老丘忙上前笑道:“大概是好了!”
话声方落,却闻得一阵“吱吱”之声,落入葫芦之内,黑面童疾速的盖上了葫芦盖子,桀桀笑道;“姑娘受惊了,现在木丹虫已出,一切都好了!来!我放你下来!”
江海枫冷笑道:“且慢!”
他走上一步,伸出一只手来又扪在紫玲脉上,果然一切都回复了正常。黑面童吴老丘道:“待我为她解开这两个蟒索,她就可自由行动了!”
海枫淡然一笑,道:“这个你不必多劳!”
言罢以右手中食二指,作剪状,在二索结头处一剪,那么结实连寻常刀剑也难以割断的两根蟒筋,吃他二指这么一剪,竟双双的断为两截。
秦紫玲倏地一个翻身自石榻上站了起来,冷冷笑道:“江兄,恭喜你了!”
她目光中噙着泪,似有无限悲愤,说了这句话,又向着黑面童吴老丘冷笑道:“今日这笔仇,我一定要报的!”
吴老丘哼了一声,道:“姑娘还是不要报的好,下次再要落在贫道手中,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紫玲气得杏目圆睁,冷笑道:“谢谢你的好意!”
说罢,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也实在呆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声,转身就走。
海枫从后追上几步,低声道:“姑娘!”
紫玲回头苦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但你为我如此,我终身感激你。”
说到后来,声音很低,面色艳红如火,说完话,头不自禁地也低下了。
海枫不由心中一动,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到对方对自己的用心和深情,一时甚为感动。
他叹息了一声道:“姑娘请放心……事情尚未绝望!”
紫玲一惊,抬头望他,海枫因感黑面童吴老匠就在身后,说话多有不便。
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明午在湖心亭,我们见面再谈吧!”
紫玲两颊又红了一下,吴老丘这时却在身后笑道:“姑娘,你的宝剑不要了么?”
说着抖手把那口宝剑掷了过来,紫玲翻身把剑接在了手中,冷笑道:“老道,你不要太得意了!早晚叫你知道厉害!”
说罢,身形一纵,已穿窗而出。
吴老丘望着她背影,呵呵大笑道:“好一个倔强的女娃!”
海枫忽地冷笑道:“道人,我既然已与令徒有婚姻之约,怎不把她请出一见?”
吴老匠笑道:“她眼看已是新妇,不出面也罢!”
海枫冷笑道:“我还有些话,必须要当面与她一谈。”
吴老匠略一思索,遂点头道:“既如此,我唤她前来就是。”
方言到此,却见房门一开,项瑛不请自到,她望着海枫一笑道:“相公要见我么?”
海枫点了点头道:“婚姻大事,不容草率,我想返家一行,禀告父母,至多十日可归,不知姑娘可容许?”
项瑛点头,笑道:“最好快一点,十天太长了呀!”
望着她那张丑脸,海枫真不禁心内作呕,他由手指上脱下了一枚指环,冷冷的道:
“既为夫妻,怎能没有聘物,这枚指环就暂做聘礼,请姑娘哂纳!”
项瑛嘻嘻一笑,满面惊喜地道:“相公,你太客气了,好吧!”
说着伸手去接,却见海枫中指直挺而出,那枚指环却置在掌心。
项瑛热情头上,怎会料到其它,倒是一旁的吴老丘看到此,忽的觉出不妙,大声道:
“瑛儿注意!”
项瑛忙缩手回来,可是已经晚了!
就觉得自江海枫指尖内,“嗤”的射出了一股尖风,这股风力不偏不倚,却正点在了项瑛的右手掌心之内,丑女项瑛口中“啊哟”了一声,但见她双目一翻,仰身就倒。
一边的黑面童吴老丘大吼了一声,猛地扑到了项瑛身前,低头看了一下!
只见爱徒双目紧闭,面色又呈出青黑的颜色,分明性命已在弹指之间。
吴老丘无妻无子,孤独一世,仅有这么一个徒弟,故此爱她有如性命一般,此刻见状,身子籁籁一阵急抖,差一点儿昏了过去。
只见他那两弯白眉,如同刺猬似地向两下一分,狞笑道:“江海枫,我要取你性命!”
说着,猛地袭身过去,双掌一左一右,自两边向当中合凑了过去。
江海枫狂笑了一声,双掌用足了内力,向外一抖,四掌遥对,连这间房子都大大地震动了一下。
然后二人,各自向一边闪开!
吴老丘正要二次作势扑上,海枫却朗笑了一声道:“道人,你莫非要看着她死么?”
吴老丘本已扑上,闻言不由顿时站住脚,虎视着江海枫,气得全身直抖。
海枫一笑道:“这也没有什么,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吴老丘张大了嘴,口诞直流不已,重重地跺一下脚,转到了项瑛身侧,以手拨开了项瑛双目,细看了看,又扣在她脉门上听了一会儿。
奇怪的是,他竟不知伤在何处!
海枫在一边冷笑道:“道人,你是察不出她伤在何处的,这样做只会早一点儿叫她死去!”
吴老丘吓得忙站了起来,道:“那么,她是伤在何处?”
海枫一笑道:“很简单,把那张字据还给我,我就免费为令徒服务,保险还你一个好徒弟!”
吴老直气得简直肺都要炸开了,他一双眸子,就像是两个大核桃似地突了出来,抖着身子道:“好!好你个小辈!”
海枫双手一抽道:“这可随你的意,其实她死了,那张字据也没有什么用了,道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黑面童面如纸灰,身形搐动了一下,不由长叹了一声道:“罢!罢!字据在此!”
说着由怀中摸出了那张字据,晃了一下道:“可是你要告诉我伤在哪里。”
海枫一笑道:“我以‘先天一指’点了她的‘六阴麻脉’,如不及时救治,她的性命将活不过一个时辰!”
道人打了一个冷战,顿时就愣住了。
海枫淡然一笑,道:“道人,这个可又比你的木丹虫厉害多了!”
黑面童吴老丘自问无法救活项瑛,前文已曾说过,这种六阴麻脉的微妙厉害,是一种独家的功夫,吴老丘那么高的功力,也莫可奈何!
他叹息了一声,道:“算你厉害!拿去!”
一抖手,那张字据,就象是一张铁片似的“刷”地一声,直向着海枫面上飞来。
江海枫伸手,把它接在了手中,打开看了看,证明无误之后,才又把它揣入怀内。
当下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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