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子摇摇头道:“不会吧,火是他放的,怎么不预留退路,何况他一向精明能干,作事也很谨慎细心,那里会那么傻。”
东方大鹏笑道:“我倒希望他真的烧死,省去以后不少祸害哩。”
东方飞凤瞅了乃弟一眼,正要说他几句,忽见黄琦衣裳褴褛,步履蹒跚,一面呻吟,一面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三人大吃一惊,连忙紧走数步,迎上前去,见黄琦手臂、脸上、身上,都有几处烧伤,尤其那件青绸长衫,更是烧得不成样子,几难蔽体,真是狼狈不堪。
东方飞凤皱了皱眉,问道:“黄兄,你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的呢?”
黄琦一面呻吟,一面苦笑道:“唉,这话真叫人难启齿,只怪在下倒霉罢了。”
东方飞凤追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嘛?怎么又不好说呢?”
黄琦缓缓叹了口气,方道:“在下于一处刚刚放火完毕,忽听一间房中有人吵架,而且愈吵愈凶,在下心想:这种紧要关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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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走在最后,中间则是东方飞凤和黄琦两人,边走边谈。
一个名为俊书生,一个号为银扇书生,光凭这两个名号,就不难知道二人都是丰神如玉,俊彩交辉了。
两个书生走在一起,不但话多,而且也容易谈得投机,何况一个胸无城府,惟是书生本色,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刻意伪饰,而且更善于迎奉,所以两人愈谈愈是投机,越来越加亲昵了。
尽管黄琦了解对方乃是女儿身,但他却绝口不提,只将东方飞凤仍当男人看待,如此,才便于接近、交谈。
但闻黄琦笑道:“在下两次负伤,都承大公子赐药救助……”
东方飞凤接口笑道:“黄兄别要客气,你我既然同属武林儿女,而且同行这久时间,就勿用再生疏了,什么在下,什么大公子,这叫人听了多别扭,多刺耳,还是不要如此称呼才好。”
黄琦含笑问道:“那我称你什么呢?”
东方飞凤道:“彼此兄弟相称也可以吗,何必要那么俗气。”
黄琦心头暗喜,但口中却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东方飞凤道:“那有什么不好,我与岳氏兄妹也是这么称呼,我喊他为岳兄,喊妹妹为小妹妹,他喊我为东方大兄,喊我弟弟为东方二弟,这样才见真情哩。”
黄琦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东方大兄如此吩咐,在下,不!兄弟今后只得改口了,不过,那样未免有贬东方大兄了。”
东方飞凤笑道:“这有什么贬的,彼此既属知己,就应该随便一点好。”
“知己!”黄琦受宠若惊,怔了一怔道:“东方大兄的意思,你我已算是知己朋友啦。”
“是啊!”东方飞凤侧头望着他笑道:“你我同行同坐,已经这么久啦,而且又同仇敌忾,患难与共,难道还各怀鬼胎,而不能算是知己么?”
黄琦见她笑靥如花,腮嫩欲滴,不禁看得一呆,心想:这妞儿的确是美,可能比冷翠薇犹胜三分,老子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
当下连连点头,笑道:“算!算!当然算呀!只怕兄弟太高攀了。”
东方飞凤又边走边道:“这就是嘛,既然是知己朋友,怎么又高攀哩!”
黄琦暗暗高兴,心说:这一步跨得好大,一下子就彼此心理上的距离,缩短了许多,的确不虚此行,这样看来,前两次所受的剑伤、掌伤,以及火伤,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却也是很值得的哩。
思忖之间,忽听东方飞凤问道:“黄兄、黄兄,此去白柳山庄,还有多远啊?”
黄琦由于太过兴奋,一时心神不宁,所以,东方飞凤一连喊了两声,黄琦方自警觉。
原来,黄琦心存邪念,听她每喊一声黄兄,他的心头就冬的一跳,暗道:“总有一天,老子叫你喊哥哥都来不及,还黄兄,黄兄哩。”
黄琦方自警觉,就连忙用手一指道:“没有多远了,只要穿过前面那座山岭,就可以看得见了。”
随又仰头看看天色,已经是薄暮时分,只道:“天黑以前,我们一定可以赶到。”
忽闻东方飞凤脆笑一声,道:“听说白柳山庄的冷姑娘,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美人,请问黄兄,江湖上这些传闻可是真的么?”
黄琦点点头道:“话倒是不错,怎么样?东方兄是否有兴趣?如果看得中意,兄弟倒是可以作个现成媒人,向东方兄讨杯喜酒。”
黄琦之所这么说,一则是藉机会与对方能多聊聊,表示亲近亲近,二则以免东方飞凤生心疑窦,而以为自己知道她真是男人,如此才能消除她对自己戒备之心。
但听东方飞凤清朗一笑道:“既然她有那么漂亮,黄兄为何自己不要,以黄兄的家世、人品,以及在江湖上的威望,若要获得冷姑娘的芳心,那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况你们两家还是世交,那就更该容易啦。”黄琦摇摇头道:“男女之间,全靠缘份,冷姑娘与兄弟无缘……”
东方飞凤突然抢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似乎听说冷姑娘对岳兄很好,不知是否果有其事?”黄琦又摇摇头道:“半年以前冷姑娘对岳兄的确不错,但那只是在利用岳兄,那会真心爱他,东方兄请别多疑。”
东方飞凤皱皱眉道:“那她为什么要利用岳兄呢?又怎么不是真心爱他呢?”
黄琦缓缓说道:“半年多前,听说中条山区出了一枚赤藤朱果,引得江湖群雄都去寻宝,冷姑娘为了要获得那枚赤藤朱果,所以才与岳兄虚与委蛇,其目的完全是在利用岳兄罢了。”
东方飞凤听得有趣,随口问道:“那后来呢?结果岳兄为她抢得了赤藤朱果么?”
“没有!”黄琦洒然一笑道:“刚刚到了地头,阴错阳差,岳兄在一个古洞中,却会见了他的师兄——东岳狂生凌霄剑客,并在那里学艺七日,待岳兄出得古洞时,各派群雄夺赤藤朱果的风浪已过,岳兄却反而功力大进,掌法也更厉害啦。”
东方飞凤追问道:“那赤藤朱果呢?是被何人抢去哪?”
黄琦皱皱眉道:“和这次大巴山夺宝一样,又被一位灰衣人影先得啦,唉!真不知那人是谁,连二圣四奇都还为他护法。”
东方飞凤道:“任凭这样,黄兄就认为冷姑娘是在利用岳兄呀,恐怕不会吧,还有别的原因和证据吗?黄兄是否一并告知?”
黄琦听她说话,老是将话题绕着岳腾打转,心头略有醋意,但又不好意思表明,也不敢轻露口风,只得笑道:“自从那次抢夺朱果事件一过,冷姑娘与岳兄两人,不但未曾来往,简直连着音讯也无,这不是利用又是什么。”
黄琦讲到这里,蓦然警觉,啪的一声,给自己一个又重又响的耳光。
原来,这时在黄琦的潜意识里真把东方飞凤当成了男人,所以才尽量破坏岳腾与冷翠薇之间的情谊,并希望冷翠薇与东方飞凤之间,真能发生一场恋情,而将岳腾架空,冷冻与孤立。
但蓦然警觉东方飞凤是女的时,却就大为后悔,心说:我怎么那样傻!明明她是在向我探听冷丫头与岳腾那小子的关系!我正应该称他们很好才对,以绝这东方姑娘对岳腾之念,我为何反而疏间他们,而让这姑娘觉得犹有机会可乘,傻!傻!我真傻!啪的一下,又给自己一个耳光。
这时,正听东方飞凤笑道:“其实,以岳兄的人品、武功风采、气度,的确是天下少有,我相信任何一位女孩子见了,也会动心的。”
由于她这话,正好说与黄琦自打耳光同时,故又连忙侧过头去,改口问道:“怎么啦?有那里不对吗?”
黄琦心头真不是滋味,只得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东方飞凤见黄琦脸上,有五根指印,不由伸手向他脸上摸去,黄琦感到一种温暖,一种慰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正感到甜蜜之际,忽听东方飞凤笑道:“嗨!你看你,自己打自己,也打得这么重,难道真是天生的贱骨头么?”
说着,说着,一阵连连嘻笑,似乎是好玩儿。
前半段话,充满着怜爱,关怀与至情的慰问。
但后一句话,却就有些讽刺,辱骂的成份,并有些儿挪揄与戏弄的味道,令人不好意思生起气来。
黄琦正感尴尬之际,忽听东方大鹏在前面喊道:“老前辈、大哥,这岗子下面不就是白柳庄么?”
几人紧走几步,与东方大鹏并肩立于岗上。
纵目望去,只见偌大一片庄院,俨若龙盘虎踞,建立于一大片平原上,这庄院当真不小,屋宇边椽,栉比鳞次,飞阁楼台,长桥卧波,方圆莫不有数里之巨。
大致看来,左侧一连有七个大塘,是按北斗七星方位而建,亦名七星塘,塘中鹅鸭点点,波光如鳞,渔火若星,塘边长柳浮影于上,更觉多彩多姿。
尤其,映着一天晚霞,倍增璀璨,瑰丽如画。
右面侧是一大片苍天古松,几许柏杨,点缀其间,愈见庄严,真是朝晕夕映,气象万千,激励人们的壮志豪情。
后面却是一片修篁翠竹,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这庄院的院墙,又高又厚,蜿蜒曲折,势若游龙,环抱着偌大一片庄院,使人兴起一种安全之感。
庄外的护庄河,宽约数丈,流水哗啦,澎湃急涌,倍增威势,只有两岸的株株白柳,棵棵相连,因风飘摇,柳条若丝,轻盈、温柔、优美,象征着友善、安详与和平,也象是在向善良的人们,伸出欢迎的手。远远的望去,这庄院充满着静谧、安详、优雅,是和平的象征,但它伫立盘踞,无视于强掌的环侗,无动于残暴侵袭,另有一种绝不屈服的个性。
尤其,居南临下望去,整个白柳山庄,宛如寒烟一片,似乎隐藏着允穷的杀机。
纯阳子与东方兄弟三人,根本从没来过,也就不觉得什么,可是,黄琦却就不禁看得一呆,惊道:“啊!十年前,我曾随家父来过一次,那时还没有这番气象,想不到该庄如今竟变得这般兴旺啦。”
只因这小子素来城府极深,所以看不出说他这话时的内心,究竟是羡慕?抑是嫉妒?也许两者都有。
但闻东方飞凤笑道:“既然黄兄曾经来过,而你们两家又是世交,那么就请黄兄前去通报。看看该庄是否愿意接待我们。”
“那是当然。”黄琦朗声笑道:“是应该由兄弟先去通报,有老前辈和两位兄台在此,他们南庄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稍有待慢哟。”
东方大鹏道:“现在天已快黑啦,那你就快些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黄琦向三人拱拱手道:“三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转身快步而去,儒衫飘荡,头巾微扬,那样儿当真风流潇洒得紧。
纯阳子、东方兄弟,只有在原地坐下小憩。
且说黄琦下岗以后,沿着一条白石甬道向前走去。
两侧垂柳拂襟,甚感轻松、飘逸,自觉这次造访南庄,必受优礼相待,这样一来,在东方大鹏面前,定然大有光彩。
不久,他已来到庄门外,经司阍略加询问,即派人进去通报,黄琦也就在门房内暂作休息、稍候。
俄儿,内面大厅已派人出来迎接,黄琦一见前来迎接之人,不禁微微皱眉,心说:“怎么派一位小姑娘出来迎接呢?可见南庄真的没落了,人才逐渐凋零啦。”
不过,这姑娘年约十三四岁,一身绿衣白裙,眉目清秀,脸蛋娇美,身材均匀,长得倒还相当可人。
眨眼间,那小始娘已来到面前,对黄琦恭维一礼道:
“我家夫人小姐,已在大厅恭候侠贺,小婢在前面带路,请黄少谷主随婢子来吧。”
说罢,转过身去,莲步跚跚,向庄内走去。
黄琦本想与她谈话,或是问她姓名,或是探听庄中情形,但见她在前步子虽小,却走得很快,尤其那背影,那身段,甚是好看,所以既未与她谈话,也忘记观赏沿途景物,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
突见她向左一转,走入一条长廊,黄琦正在微微皱眉,却见那女孩转过身来,咯咯一阵娇笑,说道:“从这边长廊过去,比较近些,请少谷主别要多疑。”
既如此说,黄琦也就只得跟着她走,走没多远,忽见她在一个门前停下脚步,回身笑着说道:“穿过这间房子,过去即是天井,天井那边就是大厅的左侧,黄少谷主请。”
直到现在黄琦还没见到一个大人,心又有些不悦,觉得南庄太不给自己面子,但到了这时,也只有暂时忍耐,待见到主人以后再说,于是一步跨进屋去。
可是,走没几步,忽听那女孩在后面一声冷笑。
黄琦蓦然回头,只见那女孩仍然站在门外,伸出纤纤玉指,正在向一道按扭按去,黄琦大吃一惊,正欲飘身闪出房外,却感到脚下一虚,像是踏中翻板,人也跟着翻了下去,而落在一条光滑的木板上面。
接着砰的一声,上面翻板重又关上,眼前顿时一黯。
这条木板又光又滑,而又极为倾斜,人落其上,简直像小孩子坐梭梭板一样,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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