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鹏忽然笑道:“只有听说宝剑送侠士,红粉才送佳人的,怎么岳大哥反其道而行之,对佳人赠礼,不送红粉却送宝剑。”
岳腾叹了一口气道:“唉!贤弟有所不知,这柄太阿宝剑,原是皓首苍猿庞公毅的有,当初黄琦、冷姑娘和我,三人共议大破天龙教太原分堂时,冷姑娘就指名要这柄剑,愚兄和黄琦都曾答应,谁得了此剑都得给她,既已允诺,又岂可反悔哩。”
一涤生喝了两口酒后,皱皱眉道:“小子自你与冷家小姐分别以后,就一直不曾听你提过得她,怎么?难道你小子和她吵架了吗?”岳腾摇摇头道:“架是没吵,不过,有些意见不尽相同就是。”
一涤生有些茫然,随又问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黄琦。”岳腾淡淡一笑道:“已经过去了的事,还提它干吗?你老就不问了吧。”
“不行!”一涤生有点气道:“究竟是为什么?为何又扯上黄琦,你小子今天非说清楚不可。”
岳腾皱了皱眉,无可奈何道:“她叫我不要与黄琦来往,当时我又不知道黄琦是这种人,所以,所以……”
一涤生气道:“所以你们就吵架了是吗?”
岳腾摇摇头道:“架是没吵,不过,当时晚辈对她说话,的确是重了一些,可是,晚辈也曾挨了她两记耳光,她就掉头走了。”
“打得好!”一涤生道:“你根本就是个糊涂娃儿嘛,我老儿倒是希望她这两耳光,能够把你娃儿打醒。”
这时,大家都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却听一涤生又继续道:“黄琦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现在你小子该明白了吧?老实给你讲,那位冷姑娘,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最有贤名,自小就身挑重担,所以能力也很强,你看她治理南庄,井井有条,你小子若是放弃了她,那真是可惜。”
锦面狒狒郑威远点头道:“这话倒是真的,不论人品、家世、能力、贤慧,与我们相公倒的确相配。”
东方飞凤扬眉笑道:“据在下所知,那白柳山庄庄主,乃是袖里乾坤冷孟雄嘛,怎么刚才老前辈讲,是由冷姑娘治理呢?”
一涤生喝了一大口酒道:“冷孟雄于十多年前就不管事了,冷夫人于五年前也身罹重病,卧床不起,所以全庄重担就落在那丫头的肩上,那时候冷丫头还只有十五岁,最初几年,南庄是没落了些,如今又逐渐兴起来啦,这次她未就黄凤起与濮大海两人联名相邀,就知那丫头该是如何精明能干了。”
“啊!”东方飞凤微微一惊道:“听老前辈这么说,那位冷姑娘的确是了不起了,这次我们跑过南庄,晚辈一定要去拜候拜候下见识一下。”
说到这里,忽然展扇轻摇,清脆一笑,道:“假如真如老前辈所说得那么好,既然岳兄不要,那么兄弟倒是想要。”
由于神州二老和鄂东二杰等人,还不晓得她是女扮男装,所以都不禁为之一呆,暗暗为岳腾担心。
唯有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二人,却大笑不已……
第二十章 玩火自焚
时间:是八月二十一日的黄昏时分。
地点:是宜昌附近的三斗坪小镇。
此时夺宝的风浪已过,各派群雄都已分途走出大巴山区,由虬髯苍龙鲍金城和矫天玉龙傅铨两人,所领导的天龙教人,也已走出山区,而来到三斗坪小镇。
此镇正当三峡出口,扼鄂水跳要津,亦为鄂西数县之门户,所以,镇虽不大,但交通发达,商业鼎盛,亦为人文荟萃之地。
镇上有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名为扼江楼,此时,天龙教人正在楼上疯狂豪饮,以解三月来之烦闷。
这样大的酒楼,自然另有雅间,在其中一间雅座时有三人正在浅酌闲谈,那就是虬髯苍龙鲍金城、矫天玉龙傅铨、飞天神龙云中行三位坛主。
三位坛主似在一方面闲聊,一方面却在等人。
至于其余的那些香主、堂主,共约三十余人,则在雅座外面的通堂,计分四桌,正在高谈阔论,放量豪饮。
三位坛主正在闲谈之际,忽然门帘一飘,缓步走进一人,这人儒雅风流,丰神如玉,一袭青绸长衫,手握一把铁骨银扇,原来,此人正是银扇书生黄琦。
看样子,黄琦的伤势已经痊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本来那也只是一点皮肉之伤,在一个习武的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也就不足为怪了。
但见他一跨进门后,就向三位坛主拱手笑道:“别来无恙,诸位前辈可好。”
触目处,见云中行左臂吊在颈间,微微一惊又道:“啊!云前辈受伤啦。”
“不要紧。”云中行摇摇头道:“贤侄请坐,这点小伤,愚叔还挺熬得住。”
黄琦一面坐下,一面笑道:“不知三位坛主有何事交待?晚辈自全力以赴。”
矫天玉龙傅铨笑道:“今日请贤侄来此,的确是有事商量,来!愚叔先敬你一杯,然后还有好消息告诉你,今后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不敢,不敢。”黄琦站起来笑道:“先干为敬?算晚辈先敬您老人家了。”
三巡已过,大家方始谈到正题,但闻傅铨笑道:“前次所谈合作之事,贤侄是否仍有兴趣?”
“有啊!”黄琦接口笑道:“如今家父与濮堡主兄弟,都分别回去筹备了哟,将西谷、北堡之地,改为贵教两处支堂,晚辈正要请诸位前辈,派人前去督导和支援哩。”
傅铨点头道:“这样很好,我立刻就派去协助。那么争取东方兄弟入教之事,贤侄是否还有兴趣和信心呢?”
“兴趣是有。”黄琦皱皱眉道:“现在晚辈还没找一适当时机,与他二人接近,不过,这事不能太急,还得从长讲计议才是。”
傅铨哈哈一笑道:“如果你知道一个消息后,那你的兴趣就一定更浓啦。”
黄琦茫然的侧头问道:“什么消息?你老人家说说看。”
傅铨即在黄琦耳边一阵悄语,初时,黄琦浑身大震,大为吃惊,后来两眼渐渐睁大闪泛异彩,面露喜色。
最后,方听傅铨哈哈笑道:“那姑娘的确是漂亮,老实说,愚叔的年龄实在太大些了,否则,也会动心,贤侄若能设法把她弄到手,那你这一生将是无往不利了,无事不成了,你究竟想是不想?”
“想啊!怎么不想。”黄琦苦笑道:“问题是如何与她接近,如果显得勉强,必会使她生疑,怎么想个法子,既要不落痕迹,也要不太俗气。”
傅铨笑道;“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还得要快一点,否则,别人已经去远了,你再有法子也无处使了。”
黄琦似是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金老前辈呢?怎么没在?”虬髯苍龙鲍金城道:“他回祁连山为他师父护法去了。”
黄琦心头惊得一跳道:
“这么说来,金坛主已经和岳腾交过手啦,胜败如何?”
鲍金城摇摇手道:“据常香主与庞堂主两人说,岳腾那小子始终都没还手,而且还喊金坛主为贤侄,这个,老夫就不懂了。”
黄琦暗暗一惊:糟糕,心说:金鼎全这一返山,与他师父——烈火神君会面以后,将来返回天龙教时,哪能再容得下我,一气之下不扭断我的脖子才怪,看来我得避避风头,远行一趟才好,忽然心头一亮,抬头望着傅铨笑道:“晚辈想尾随他们而去,在路上边走边想法子,可是晚辈想出法子以后,而需要贵教的人协助,与他们怎么联络呢?”
傅铨点头道:“这事请贤侄放心,愚叔可以通知各地分堂,就说你已荣膺本教巡监,受命各地私访如有需要,各处分堂任凭差遣,若有重大事情,可利用分堂飞鸽传书,向总坛报告,愚叔就马上调派人手,前往支援。”
黄琦得意一笑道:“晚辈现在心中已略有腹案,成功的希望有八成以上,如果真能成功,最迟明年春天,即可将他两人引入教中。”傅铨一阵惊喜道:“啊!这么快,有什么腹案可否说来听听?”
黄琦摇摇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人性总有弱点,只要针对对方人性上的弱点进攻,自然是最好的捷径,晚辈这个腹案,也还没有完全成熟,暂时不以说得出口。”“好!”傅铨点头笑道:“老夫信得过你就是,来祝你成功。”黄琦满饮一杯以后,望着鲍金城道:“老前辈,晚辈有一句话不知是否能说?”
银扇书生黄琦笑道:“真的!那我就直说了,金坛主这一去,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三位坛主同时一惊,也同声问道:“那为什么?”
黄琦淡淡一笑道:“因为他的师父,烈火神君不准他搞什么天龙教,而且又早已与岳腾那小子结拜,所以岳腾才城金坛主为贤侄,并令他立刻返山,其实哪里是为他师父护法,主要是在摆脱你们的天龙教。”
虬髯苍龙鲍金城浓眉连皱道:“那怎么会呢?他也是五大首领之一,而且还掌握第二坛,黄龙坛坛主,职位颇为不低,岂能背信忘义哩。”
接着,黄琦即将岳腾与烈火神君,于鄂豫道上,则相识而结拜的经过,详细讲了一番,尤其,他怕混世孽龙金鼎全将来找他算帐,所以加油加醋的讲得鲍金城须发直竖,就连傅铨与云中行两人,也直皱眉头。
这家伙阴险,毒辣,满肚子祸水,而又能言善语为了自身的安危,不惜把他人硬往火里推。
果然,虬髯苍龙鲍金城忿忿气道:“他竟敢这和背信忘义,待老夫前去找他。”
矫天玉龙傅铨道:“老大且请息怒,二哥既然说只回去三月,就再回总坛且等三月期满以后再说,如果现在就找他那我们岂不理亏。”
飞天神龙云中行也道:“四哥说得对,小弟的意思如此。”
黄琦乘机说道:“晚辈的意思也是这样,其实,也不能算是金坛主背信忘义,而是他师父,烈火神君不准他和你们在一起,他有什么办法,再说,老前辈如果亲自去找他,万一烈火神君一发起怒来,你老人家也有不是,小不忍则在谋,何必要去找钉子碰,吃那种眼前亏哩。”
这家伙的确是很会讲话,说得二面光,往好处想,他是在为鲍金城关心,但往坏想,又何尝不可说是在激将,而又自然,丝毫不露激将的痕迹。
经过三人这番劝解,鲍金城面色稍霁,方道:“好吧!就等他三月吧,假如过了三个月他再不回来,就别怪我割袍断义了,哼!他有师父撑腰,难道老夫没有师父,大家别别苗好啦。”
谁都知道,虬髯苍龙鲍金城的师父,乃是三妖之一的北邙鬼妖,较十魔中人更要难缠得多。
黄琦在旁暗暗高兴,心说:三月,哼!三个月以后,那时我还在遥远的南方,可是你金鼎全就已经没有命啦,还能找我,哼!还找我个屁,鬼才找我哩。
由于无意间想到一个鬼字,心头不禁冬的一跳。
不久,黄琦辞别三位坛主,走下楼去,并潇潇洒洒走出扼江楼,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样子甚是高兴。
虽然,尽管喜事还相当遥远,但他心头燃起了无穷希望,一股生命的活力,又在他脑内逐渐滋长。
※※※
如今的情况是——
一涤生带着岳腾兄妹、鄂东二杰,前往辽东。
纯阳子则带着东方姊弟,前去岭南,又必须先去扫平湖南的九岭山,而且还要经过柳州的白柳山庄,以路途来讲,两者都差不多,以敌势而论,亦难分出高低,双方这趟之行,都需得数月以上,真要到明年春天才能相晤了。
暂且先说东方姊弟,这一组人的沿途经过:
二人虽然实是姊弟,但表现上却仍是兄弟,好在别人都不知道,就连与他两人朝夕相处的纯阳子,由于过份老实,忠厚,而且这对这方面又无多大经验,所以仍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时当九月初旬,他们三人已过了洞庭湖,直向湘东的九岭山进发,路途三人谈谈笑笑,倒也不寂寞。
但闻俏哪咤东方大鹏笑道:“老前辈、大哥,说起来我们这一路,比岳大哥他们,可就幸运多啦。”
俊书生东方飞凤问道:“那为什么?又有什么幸运的?”
俏哪咤东方大鹏道:“这以后去,一天比一天冷,我们是向南走,正好躲过严冬酷暑,而岳大哥却向北,哈哈,越走越冷,那日子我相信一定是不好过。”
东方飞凤暗中一笑,但嘴里却道:“难道你就不心疼你的岳妹妹,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东方大鹏年纪既小,而人又豪爽,随口笑道:“怎么,你就不心疼岳……”
斜眼一睨乃姊,正在以一双清澈明丽的大眼,面色微愠的瞪着自己,方知一时失言,于是倏然住口。
但闻纯阳子在身后说道:
“武林人物,一点风雪,倒算不了什么,贫道只是担心他们在路上,又遇到什么巨邪大魔,就糟糕啦。”
东方飞凤道:“这点,老前辈倒是可以放心,一般的魔头,岳兄自可应付,如有什么厉害妖邪,狂生大哥哥岂会坐视。”
东方大鹏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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